第十五章:生死相交,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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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遁出二十里地后二人才停下来。风胜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若不是碰巧遇到这位状元郎,他恐性命难保。

  盘膝打坐后,风胜雪直起身子问道:“兄长不是在湘阴渡口下的船吗?怎会出现在此?”

  江听涛取出烈酒冲洗手上血污,边冲洗便说道:“我本欲往洞庭,只不过出了些变故,便去了湘阴。”

  风胜雪“哦”了一声又问道:“小弟不解,凭兄长实力为何要逃?”

  正在擦拭右手的江听涛回道:“甫交手时那蓝桐想的是逃走,废了他之后,他想的就是拼命了。此一时彼一时,其中凶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况且他男根已废,我何必冒着被反扑的风险与他死磕呢?”

  擦完手的江听涛又取出一些钢针塞入扇骨的细孔之中,风胜雪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兄长这是做什么?”

  江听涛耐心解释:“这针上涂了曼陀罗花和天南星混合的汁液,可以短时间麻痹人体,方才对战耗去些许,现在重新装填些。”

  使暗器麻痹对手,扔烟雾弹临阵脱逃,这等下三滥能是传闻中的状元郎做的事?而且这位兄长似乎对攻人下三路情有独钟。风胜雪此时心情有些复杂,疑惑又带着一点鄙夷。原本因结识此等英雄人物有些兴奋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

  似是看出了少年情绪,江听涛问道:“小兄弟可是有些不耻我的行为?或者说有些疑惑我与传闻有些大相径庭?”

  人家救他性命,他还在心里编排人家,被看穿心思风胜雪尴尬一笑道:“兄长作风的确不拘小节。”

  江听涛却也不以为意:“卑鄙虽然可耻但有效,逃避亦同,最主要的是对什么人卑鄙。如蓝桐那般恶心人的东西,便当如此惩戒他。”

  提起蓝桐风胜雪气不打一处出来,无端寻自己晦气,还说些不找边际的话。

  他继续问道:“我想请教兄长,方才那人嘴里说的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断袖之癖、好男风、老屁眼等又作何解?”

  风胜雪说完后,江听涛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那是努力憋笑的滑稽姿态,他说道:“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少年茫然问道:“懂?懂什么啊?”

  江听涛问到:“你当真想懂?”

  风胜雪点了点头:“请兄台赐教!”

  如此这般讲了半个时辰,从男女交合到女人孕育生命再讲到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典故,以及男人之间如何办事,风胜雪这才恍然大悟。了解真相后的他感到一阵恶寒,连早上吃的汤面都恨不得吐出来。

  少年连啐两口唾沫:“呸!呸!恶心!真恶心!那天杀的老狗居然是打我屁股的主意!”

  江听涛笑问:“小兄弟现在还觉得我行径卑鄙吗?”

  风胜雪愤慨说道:“哪里卑鄙了?对待那种腌臜货就该如此!”

  江听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孺子可教也!记住,对待善良忠义之辈我们需谦和礼节,对待邪毒之辈就要比他们更邪毒!”

  少年拱手施礼:“小弟受教了!”

  随后几天二人畅游潇湘,江听涛给少年讲了许多江湖传闻,大大开阔了少年的眼界。

  期间还有一桩趣事,风胜雪无意提起那晚抓贼扑空的尴尬事后,江听涛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江听涛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说那寡妇噩梦呻吟,是怎么个叫唤法?”

  风胜雪便模仿起了那晚翠兰的叫声,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少年嗓音细嫩娇柔,还真学得像模像样的。

  江听涛闻声后,方饮下的一口酒直接喷了风胜雪一脸,然后边笑便咳:“小兄弟对不住,咳咳……实在太有意思了,咳咳咳……”即使咳得浑身发颤也不忘用袖子替少年擦脸。

  被喷了一脸酒水的风胜雪有些气恼,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说道:“这事儿至于兄长如此作态吗?”

  江听涛愧疚道:“抱歉抱歉!是我失态了,你且听我解释……”

  风胜雪即诧异又有些不愿接受,那位温柔坚强的母亲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惊呼:“啊?竟是这档子事?那姨娘竟是个淫荡女人?”

  江听涛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守寡多年难免寂寞难耐,她这么做既没伤天害理也无碍人伦纲常。她一个女人家没个正经营生,能够勤勤恳恳教子成才已是难得。算了,有些道理现在同你讲不明白。”

  风胜雪应付的“嗯”了一声,旋即想到自己母亲也算是寡妇,她不也一样独身多年吗?十几年来母子二人夜夜同床而眠,甚至母亲总是固执的搂着他睡,就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一样。此时风胜雪不会明白,在他五岁哪一年发生的事究竟给母亲造成了多大的心里创伤,不搂着他始终是睡不踏实。

  怎么夜夜和母亲同眠的自己从未听到类似的动静呢?也是,自家母亲是仙子,仙子自然是和凡俗之人不一样的,仙女是没有这种低级欲望的。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能勾起母亲欲望的世上唯有一人,一个他和母亲现在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人。

  分别之后风胜雪一路东行至九江郡,在此半月间他学着母亲当年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大到响马劫道、流寇作乱,小到村霸地痞,他都会出手惩戒。只是年少心善,始终过不了杀人这道坎。不过他也不傻,每每将作恶之人打断手脚令其不能在害人,遇到有些武艺的人便废其气海或者断其经脉。天公地道的事情,他并不觉得残忍,天知道他们犯下了多少恶行?既然老天不收,那便自己来管。

  江听涛十四秀才十五中举,十七岁便高中状元。在翰林院做了一年编修之后被任命到兖州武原县城当县令,因厌恶官场黑暗愤而辞官。当他带着同僚罪证去太守那里揭发之时,那些官兵却不由分说的要拿他,这时他才明白何谓官官相护。

  幸而他家学渊源,身负不俗艺业,诛杀几名首恶之后便洋洋洒洒的离开了,而后一直活跃在武林之中直到如今。

  缘分之所以是缘分,便是因为让人意想不到。此前风胜雪江听涛二人两日三面便是缘分了。

  说来也巧,值此七月盛夏之际,状元郎也来到了庐山避暑。不巧的是他本想在庐山脚下碧龙潭泛舟垂钓,半路却遇上了麻烦。

  在他面前有两人并立,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文士模样的佩刀男子。那大汉身形骇人,大腿比寻常女子腰身还要粗,整个人杵在那里跟一座铁塔似的。那文士吐息绵长,双眼精芒闪烁,料定也是个罕见的高手。

  巨汉率先开口道:“人都会有习惯,有习惯就有弱点,你说是吗?状元郎!”

  并不大的声音却震落了树上些许叶片,足见此人功力之深厚。

  江听涛顺手摄来一片树叶把玩,看似浑不在意实则全神戒备,暗中提气做好了随时发难或者逃走的准备。眼前两人他都知晓根底,一对二难有胜算。

  江听涛轻笑问道:“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怎么森罗宫的虎座却和虎魄刀门的掌门混在了一起?”

  贲虎咧开血盆巨口发笑却不发声,本该滑稽表情显得有些恐怖。他沉声道:“状元郎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此前我与林掌门去洞庭湖堵你,你却在湘阴渡口下了船。等我们赶到湘阴,你又去了洞庭,而后又来到庐山被我们抓个正着。莫非你想说这都是巧合?”

  江听涛闻言并不理会,转而问向文士模样的男子:“林掌门,你不去跟你家老板一起贩药,跟这邪教中人起什么哄?”

  那文士见状元郎话锋转向自己,正经八百的踏着四方步走了上去,他说道:“状元郎此言差矣,王老爷可不是我家老板。盖因他乐善好施,做的又是救人性命的药材生意,故我虎魄刀门对他多有帮扶。我辈习武之人保护良善乃是本分。倒是状元郎数月前不由分说的截了他五大车药材,还打伤我许多门人。此番我便是向你讨个说法。”

  江听涛自腰间取出折扇抖开轻摇:“哦?那这么说你今日注定要寻某的晦气咯?”

  “非也,你我都是读书人,读书人便该用读书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若你自锁功体,与我一同回去向王老爷请罪。王老爷宽宏大量,只要你肯交出药材,他定不会计较。我也会为你美言,届时说不定他一高兴便收你为义子。听闻状元郎自幼丧父孤苦无依,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还白赚个爹,岂不是大大的美事?”

  看着文士装模作样的说出这些话,饶是以江听涛的养气功夫,当下也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脸。

  江听涛横眉冷视对方,不屑道:“一个举人都中不了的废物在某面安敢自称读书人?简直贻笑大方!药材嘛,是还不了咯!早就被我分给那些治不起病的穷苦人了。不知没了药材,王老爷是否还会认我做义子呢?若是愿意,某不介意效仿古时吕布。哈哈哈!”

  中不了举的废物?江听涛许多话语,文士最在意这句。此前还腆着脸说同为读书人,这一句话如同响亮的巴掌抽打在他虚伪的脸上,把他打成了跳梁小丑。

  林海此时已经没了从容不迫的气度,脸上的表情就差写上“操你娘”三个字。

  他咬牙切齿说道:“看来状元郎是敬酒不吃吃罚……”

  不待酒字说出,江听涛率先发难,折扇挥向林海,而后猛地向地上掷出烟雾弹就欲脱身,不料退路却被一座铁塔阻住。

  “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戏,能奏效几次?我们早有防范,你走不脱!”话毕贲虎海碗大的拳头袭向江听涛。而江听涛却再度挥出折扇射出十几枚钢针,那贲虎一时不防瞬间中招。令人意外的是钢针射到他的身上竟然火星四冒,这个人的横练功夫当真了得!

  后方林海抽刀挥出道道刀气将迷雾驱散,他说道:“好狡猾的状元郎,好一招指东打西,可惜虎座一身横练金钟罩刀剑难伤,你那些把戏无用矣!!”

  但见江听涛并不理会林海,脚尖点地冲向贲虎。本欲上前迎击的贲虎突然身体一阵酸麻,原来是腋下罩门中了一针,方才无感是因为药量不够。眼前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那索命的铁扇就要斩向自己咽喉。贲虎奋力震出钢针,翻身打滚躲过死劫。只是巨大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显得有些滑稽。

  前方阻碍已无,江听涛发足狂奔,正当他以为天高任鸟飞之时却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阻得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原来是一条铁链。他立即反应铁扇猛挥斩断锁链。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身前已被林海所阻。

  江听涛寒声道:“飞天银梭!这是九省名捕孟霄的独门绝技,他竟然与森罗宫有染!”

  贲虎满脸嘲讽,向看猎物一样看着江听涛:“要杀你状元郎岂能不做好功课?现在你纵插翅也难飞!”

  前后受阻,二人皆是不弱自己几分的强敌。江听涛放弃了逃走的心思,也罢!

  他看似潇洒快意,实则命运多舛,活着的理由只是想找到杀父仇人手刃之。如今唯一记挂的她还好吗?八年前的遗憾啊!

  江听涛将真气鼓足四肢百骸,这是他为数不多全力搏杀的战斗,此刻他要将战力发挥至绝巅!

  他轻笑说道:“某难得的搏命出手,尔等留神了!”话毕便杀向林海。

  风胜雪到了九江郡后便直奔庐山而来,一者时值盛夏,庐山可是个避暑的好去处。二者他也想如苏东坡那般一睹庐山真面目。

  行至山脚碧龙潭左近之时,他忽闻打斗之声,走上近前一看竟然是之前救下他的江听涛。他压下了立时上前相助的想法,那二人武艺高明,显然是顶尖武者,不然也不可能压制得江听涛被动防守。他欲寻一个机会,一举功成!

  风胜雪看到江听涛虽是以一敌二却心沉招稳从容不迫,二十啷当的年纪尽显宗师气度。他此时无恙,只不过衣服破了许多处,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久而久之必将不支。风胜雪看在眼里急在心内,怎么办?该怎么办?用那招吗?可是娘亲不允!到底怎么办?

  不管了,对方救命之恩重如山,此时不是顾忌忤逆娘亲的时候,风胜雪如是想着。可那二人实力皆超过风胜雪太多,烈阳掌纵然威力强大,但若不是实打实的打中,仅凭掌气焉能奈何他们?他们可不是季青临。

  就在风胜雪苦寻机会无果之时,战局丕变!他看到江听涛铁扇格开文士九环大刀同时震退对方两丈,又拼着挨上铁塔巨汉子一拳双指直取对方下阴。风胜雪有些愕然,这位兄长还真是对下三路情有独钟啊!但那铁塔汉子却不肯换伤,开玩笑!男人那玩意儿自然是首重!

  巨汉立即收拳闪避,双足点地后退。就在他身形腾空之时,变故陡生!十丈外隐匿的风胜雪瞬间发难,挥着赤红的双掌仅仅两息便冲到巨汉背后,而此时他还没有落地,纵然感到身后掌风凌厉却也只来得及运使金钟罩防御。

  江听涛余光觎见风胜雪来援,观他气息便知道这是之前被他所阻的禁忌手段,但木已成舟,配合少年打出有效一击才是此刻最首要之事。

  身后林海大刀又劈至,江听涛左手持扇背负身后也不运气抵挡,而是借他刀下巨力更迅速的冲向贲虎。虽被重刀千钧之力劈的呕红,但也达到目的,在风胜雪赤掌打中贲虎之前抢先一步合扇顶向贲虎腋下。精钢所铸铁扇合拢便是一把铁杵,那铁杵不偏不倚重击贲虎腋下罩门,瞬间破了他的金钟罩。同时风胜雪威势骇人的双掌肉挨肉的打在贲虎背后,将他二百大几十斤的身子打得倒飞五丈远。

  就在贲虎巨大身形朝着江听涛飞来之时,他躲避之余甚至顺手摘了对方的阳具。林海看着脚下重伤呻吟的贲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太快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江听涛看着脱力昏迷的风胜雪,顾不得手上贲虎的阳具,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一跃来到风胜雪身边,抱着他几个纵步退至二十丈外。怀中少年身体滚烫,昏迷中不住颤抖,可见那一掌的反噬如何恐怖。此时的风胜雪犹如昙花一般,既美丽又脆弱,仿佛轻一触碰便会凋谢。

  江听涛将少年藏匿好,柔声道:“辛苦你了。”

  此时林海仍在震惊中不能自拔,脚下那铁塔汉子口中不断呢喃着:“救我……”本以为是和森罗宫迈出合作关系的第一步,谁曾想这第一步就损了对方三凶之一的贲虎。想到日后森罗宫可能的清算,他一阵头大。

  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哦?林掌门很关心虎座嘛?但是我觉得只有他躺着哼哼不太合适,战友就该同甘共苦不是吗?”

  林海震惊:“你?你没逃走?”方才他以为江听涛抱着少年逃遁了,料不到他又杀了回来。

  “逃?掌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话毕便聚气指尖再使无相风雷指,正是叶穿秋风!此时江听涛全力寻杀,又无需顾忌防备他人,倾力一指在那九环大刀上都点出半寸指印,更是震得对方虎口酸麻。

  林海本就是惜命之人,若非偕同贲虎,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寻江听涛的晦气。

  而今江听涛全力施为,又因风胜雪重伤昏迷越战越狂,一幅不怕死的愣头青打法。

  一者不死不休,一者怯战贪生,此消彼长之下,本来四六开的局面成了一边倒。

  最终四十招过后,江听涛拼着胸口挨上一刀劈,一扇斩落了林海头颅。那掉落的人头正对着自己的身体,还眨巴了下眼睛。

  封住身上穴道止血,江听涛特地拾起了先前所弃贲虎的阳具,走到他的身前嘲讽道:“那么大个,鸟这么小,虎座真是中看不中用啊!”本想继续折辱对手的江听涛突然想到风胜雪现在昏迷生死未卜,一扇将贲虎枭首,便抱着风胜雪去寻医了。

  七日后风胜雪悠悠醒转,却见一人伏案而眠,又见床边木凳上的水盆棉巾,心中明了昏迷这段时日都是他在身边照顾自己。除了娘亲还是第一次有人待自己如此,他年少感性,不住滚滚泪水淌落。

  同时案上人动了动身子,醒了。江听涛看到风胜雪流泪,还当是他身体难受,赶忙上前询问:“你哪里有恙?我去找大夫来!”

  看着青年不复往日儒雅,而是满脸急切,风胜雪心里更加感动。他抹去眼泪说道:“兄长待我真好。”

  “呼!”江听涛长吁一口气笑骂道:“你这死小孩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无恙?”

  风胜雪虚弱道:“我无恙,只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见少年无恙,江听涛恢复了往日神采,他抖开折扇轻摇,说道:“无妨,你看这些。”

  风胜雪见他取出一大包药材,随后又开口道:“武夷山的灵芝,长白山的老参,西域的虫草。保管你三五日便能活蹦乱跳。”

  风胜雪见状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么许多名贵药材,耗去了兄长不少钱财吧?”

  江听涛“噗嗤”一笑说道:“笑话,这点药材和你救命之恩比起来又算得什么?”

  风胜雪反问:“兄长不也救我性命?”

  江听涛摇头:“那不一样,我救你乃是有绝对的把握,你救我是抱着必死决心。这情分差的可大咯!再者……”

  “再者什么?”

  江听涛挂着促狭的笑意:“再者那蓝桐要害得非是你的性命,而是你的屁眼啊!哈哈哈!”

  见他又提这茬,风胜雪急得满脸通红:“兄长休要取笑!咳咳咳……”

  见他情绪激动,江听涛赶紧赔不是:“都是我的错,千万冷静!别怄气!你还很虚弱。”

  五日后风胜雪彻底好转,为庆祝他康复,江听涛邀他去本地最大的酒楼大快朵颐一番。出来时二人均是微醺。

  江听涛问道:“胜雪,你可看得起我?”

  风胜雪回道:“兄长说笑了,我本对你敬仰已久,又历经同生共死,现在小弟只把你当亲哥哥看待。”

  江听涛又问:“那可愿与我义结金兰?”

  “当真?”

  “保真!”

  次日清晨,庐山,风胜雪江听涛并立山巅。风胜雪见江听涛满上一碗酒对天一洒说道:“一敬皇天上帝,后土神只!”又满上一碗酒洒在地上说道:“二敬三川五岳,日月星辰!”最后一碗酒洒向山下说道:“三敬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三敬完毕,江听涛饮下那碗融合了彼此热血的酒后说道:“我江听涛今日与风胜雪结为异姓兄弟,不以功名利禄为荣,但以不忠不义为耻。不以身家性命为忧,但以天下苍生为重。从今而后二人一心,永不背弃!若违此誓,犹如此碗!”话毕袖袍鼓动,手中瓷碗被浑厚内力震为齑粉。

  风胜雪此时内心异常激动,书中看到的义结金兰现在就发生在他的身上。若是娘亲知道自己有幸结拜这样一个大哥,她一定也会为自己感到高兴吧。想起母亲,他心中有些失落。快意江湖纵然美妙,可母亲的怀抱却难以割舍,那样让人怀念。是的,出门不足一月的他想娘了。

  抛开心中情绪,他有样学样跟着照做了一遍,的亏他聪慧非常,不然还真记不住这些弯弯绕。他调侃道:“话本里面人家结拜都是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怎么到了大哥这里如此繁杂?满嘴顺口溜,大哥莫不是想考状元?”他语出便知自己失言,身边这位大哥可是多年前就高中状元,自己这话说得的确不太适宜。不过他也没觉得很不妥,兄弟之间无需计较许多。

  江听涛没有纠结顺口溜的事,而是笑道:“我倒是想起个典故,说有个八十老汉和个十八小伙是忘年交,头天结拜说同日死,次日老汉病殁小伙也跟着没了。我大你一轮年纪,你小子要是跟我同日死可就太划不来咯!”风胜雪被他逗笑了,觉得这位大哥若是不端着架子其实非常可爱,这大概便是生人面前摆谱,熟人面前不拘了。

  见风胜雪开怀大笑,江听涛占起了他的便宜,他说道:“我长你十二岁,这不上不下的,若是再大你几岁认你做义子就刚刚合适。”他此话一出就看见风胜雪笑容淡去,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知道自己有些高兴过头,口不择言了。作势掌了自己一嘴,他拱手赔罪:“我错不该开令尊大人的玩笑,还请兄弟原谅则个!”

  风胜雪见他此番作态,释怀一笑:“大哥言重了,我只是想起了先父。”

  “原来令堂大人已经仙逝,我这就更该掌嘴了。”话毕他又如法炮制,打了自己另一边脸。

  “好了好了,大哥莫要装模作样了。大早上空喝了一大碗酒,腹中难受得紧,我们还是下山寻些吃食去吧。”

  “兄弟所言甚合我意,听闻九江这边鸡蛋糕和薄酥饼别有一番滋味,我们这便寻去吧!”

  二人迎着晨曦下山去了。

  人物武力贲虎、林海:顶尖烈阳掌作为超模技能,输出是强,但是笔者也明说了,之所以能重伤贲虎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贲虎还被状元郎打中罩门破了功。所以风胜雪目前武力不做调整。这几章对于“男二”状元郎着墨较多,也是为后面的剧情做铺垫。

  后面一两章就安排他暂时退场和男主分别,然后在花一章描写下男主的其他际遇毕竟男主自幼被母亲溺爱长大,人格还不够独立。遇到状元郎算是初步教会了男主男女事的概念,还有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但后续还是需要男主自己去经历。

  总而言之也许三章,也许两章男主就要重回母亲怀抱。已经初识阴阳妙理的胜雪还能否不动声色的接受母亲的亲密爱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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