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你的本源法则……」
我原本打算趁着君无邪的血液凝滞乘胜追击,令人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只花费不过瞬息便将我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则给驱除了。
能够驱除其他法则的法则……其正体是什么?
想至此,我和君无邪保持距离,朝他问道:
「你的本源法则,是什么?」
「任凭你猜想,你觉得是什么呢?」
君无邪的眸色古井无波,反问道。
他似乎并不打算透露自己所掌握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原来如此,是想靠着这份信息差来建立优势么?
我的血炼根源能够控制万物之血不是什么秘密,但我却不知道君无邪能够控制的存在是什么。
他仅仅是说出了「解」这一个字,就将我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则给消除了。
难道他掌握的是类似寂灭的大道,能够让其他法则在他的领域内被清除?
复数的猜想在我脑海中接连涌现,但现阶段获取的信息量还不足够,我难以做出真正的判断。
短暂的对峙后,我和君无邪再次交战。
我们就像是两道雷霆,在云穹之中缠绕闪动,声响震撼九霄,余波将南墟域的陆地表面的土层都掀翻了。
偶然间从我们的交战处溅出去的一道罡气都能够将海域劈开成两半,携起滔天巨浪。
「轰」的一声。
山峦从中间炸开出一道巨大的窟窿,我和君无邪落在天坑的中央,站立相视。
我看着君无邪侧颊上浮现的血痕,抬起手舔了舔手背上沾染的血液,残酷地笑了:
「感觉如何?」
「挺痛快的,我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战斗了。」
君无邪抹掉侧颊上淌下的血液,说道。
「嗯……」
我感受了一下舌头上血液中的生命能量,「的确,你的血并没有那种旺盛的生机,反而能够让人感受到岁月的冰冷死寂……你到底活了多久?」
「几百万年吧,我记不清了,」
君无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自我晋入通神境开始,时间的流逝就变得非常模糊了,唯独想要离开这里的执念非常清晰。」
「你又不是像我一样的域外来客,就待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不好么?」
我抬起手,向君无邪释放了一道血色的光线。
君无邪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面前,于身前凝聚出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我的血色光线化解开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说道:
「神墟界并没有『土生土长』的人。」
「哦?什么意思?」
我顿时来了些许兴致,问道。
「你一定很奇怪吧,封辰,为什么神墟界的人所用语言……是汉语。」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瞳孔轻缩。
沉吟片刻后,我的嘴角勾勒出了浅浅的弧度:
「嚯……的确,其实我在刚到来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了,说说看吧。」
君无邪点了点头,挥手向我甩来一颗巨大的火球,道:
「神墟界之所以叫神墟界,是因为这里曾经埋葬着无数尊晋至永恒的神明,同时他们也是『高位存在』——长久的时间过去,他们的本源已经消散,但是却留下了记忆传承……好像是地球的二十世纪吧,中国昆仑消失了一批观光游客,他们出现在了这颗星球,得到了陨落神明的传承,开宗立派,延续血脉。」
我双掌在前方一拍,君无邪甩过来的火球便被一道将云层撕裂的飓风吹散了,「照你说,永恒之境应当是宇宙极致,只要宇宙不灭亡,他们就不会死才对——为什么神墟界会埋葬那么多尊神明的遗骸?」
「的确。我最开始也有着这个疑问——直到我吸收了一尊神明的传承,这个疑问才被解开。」
君无邪手中凝出一道白色的阔剑,向我走来。
我的手中同样出现了一柄血色的阔刀,我拖着这柄阔刀向君无邪走去。
来到刀刃所能攻击至对方的距离,我们挥动手中的武器,伴随着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火星四溅,恐怖的气浪将周围的地形再一次改变。
君无邪的阔剑斩在我手中阔刀的刀身之上,一时间我们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期间,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有一尊诞生于宇宙原初的神明,祂降临至这颗星球,将这里的所有永恒都屠戮殆尽,埋葬于神墟之中……『世界壁障』是在那之后才出现的,自那以后,神墟界再无永恒。」
「哼嗯……」
我微微眯眼。
神墟界的历史让我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神墟界传入汉字是因为最初也有像我一样的地球人被关进了那名为「墟界」的装置之中。
不曾想,他们竟是直接穿越到这里来的?
冥冥之间似乎有着一根神秘的因果线将一切牵连了起来,我不由开始思考着神墟界存在的真正意义。
魔界的「墟界」装置,神墟界的「世界壁垒」……
「怎么,一副分心的样子?」
君无邪抓住了我的一个破绽,将我的右臂砍断——然而我的右臂几乎是在下一瞬间就愈合了。
「我想了一想,或许我们都在一个棋盘上——你我皆为棋子。」
我拉开了一些距离,甩了甩完好无损的右臂,轻笑说道。
「皆为棋子么……或许如此,但不论如何,只要我成就了永恒,这一切就都将会结束了。」
君无邪伸出手向天,身后的衣袍鼓吹而起。他没有明白我话语中的真正意思。
逐渐地,君无邪头发竖起,雷光加身,浑身上下充盈起了一股比刚才要强横数倍的气息——他要动真格了。
我无法影响他体内的血气,但我至少可以对自己体内的血液进行操作。
「『血怒』。」
念完这两个字,我的身体表面浮现出猩红色的纹路,手臂上血管凸起,动脉之中有强劲的血液在流动。
我仅仅是操纵自己的血液,就能够达成像是之前杀掉的中年男人所使出的燃血秘法一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