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夜,细细点点,寒意却仿佛直渗人的身心。
秦雨宁站在寝殿的窗子前,凝望着细碎的雨雾,阵阵出神。
她于今晨接到闻人婉那只小云雀所送过来的千里加急信件后,整个人如坠冰窖。
秦雨宁反复将信件观阅了数遍,确认儿子在信上所说的一切非是开玩笑,那一刻秦雨宁的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利物狠狠刺入,手足冰冷,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褪的干干净净。
双修阁被骷髅尊者率人攻破的消息,早已于三日前传遍整个帝都,帝都内的一众白道武林中人,纷感哗然与震惊。
秦雨宁虽心切双修夫人与七美的遭遇,但一来她当时没办法在那般关键时刻抽身离开,二来她也心知双修夫人与她前夫林天豪的关系,后者是怎么都会想办法去营救的。
骷髅尊者虽厉害难敌,但仍非她前夫的对手。
可秦雨宁做梦都想不到,她的前夫一身修为冠绝大陆,竟会在那神秘的魔殿之主手里遭受如此严重的创伤。
如非林子轩当时及时赶到,秦雨宁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刺客,他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回到前夫身边。
一件华丽的金色披风从身后裹了上来。
国君李翰轻轻搂拥着秦雨宁平坦苗条的腰腹,在她耳旁轻语道:“剑姬,雨夜冰凉,把窗户关上吧,小心着凉了。”
“妾身没事。”秦雨宁轻摇臻首,她接着一声轻叹:“妾身只是担心轩儿他爹,他正陷于昏迷不醒之中,不知他的伤势究竟多重。”
“有子轩在,剑姬无需太过担心。”李翰安慰道,“现在他们已抵达淀安,加之王弟手中尚有一支人数过万的兵马,那邪恶的魔殿绝不敢轻易进犯。”
林子轩离开的这几日,秦雨宁一直守在李翰身边,未曾踏出宫中半步。因而蓬莱岛上所发生的一切,李翰也已获悉,他更于第一时间派人将他的亲笔手谕送至淀安安王府,相信他的王弟收到后必会加强对林子轩等人的安全防卫。
顿了顿,李翰又问道:“剑姬当真要返回云州去?”
秦雨宁沉默了一会,方轻声道:“蓬莱岛出了这样的事情,妾身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亲自前往主持大局。”
李翰难掩脸上的失望,“剑姬,你什么时候走?”
“妾身已通知了花娘与媚娘,请她二人在接下来一段时日里暂代妾身守护圣上。东州离帝都不到八百里,以她二人的脚程,明日早晨便可抵达。”
“这么说,剑姬明早便要动身?”
秦雨宁轻轻点头。
李翰再她耳旁重重一叹,道:“朕真不愿这么快与剑姬你分开,剑姬就不能再多待几日?”
秦雨宁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略带歉意的道:“望圣上见谅,妾身不得不尽快离开。”
“唉!朕……真舍不得剑姬你离开!”
李翰不舍的埋首于她的发间,深深的嗅闻着她身上散发的熟悉清香。
他已从卫皇后的口中得知,秦雨宁前些时日已经跟武宗的陆中铭分手,之后接受了银花岛岛主朱贺的追求。那朱贺长什么李翰并不清楚,只听闻对方的年龄与他相若,不禁令李翰艳羡不已。
名花有主,当秦雨宁离开帝都之时,李翰与她的关系也须告一段落。有些事情秦雨宁顾及他的身份和脸面没有当面说,因此借卫皇后之口向他坦诚。
卫皇后向他透露的是,朱贺跟秦雨宁成为情侣已经有一段时间。以秦雨宁的绝世容貌,不用明说他也知道卫皇后的意思,那朱贺必已和秦雨宁行过了房,对方已可算蓬莱剑姬的正主,在不久的将来,秦雨宁有可能下嫁于他。
想到这里,李翰心中便是阵阵惆怅,拥着秦雨宁的双手不禁紧了紧。
这几日,两人虽夜夜同床共枕,在床上恩爱交欢。但秦雨宁既然已有主,他身为一国之君,媚毒已解,便该懂得感激,强留秦雨宁在身边既有违他的身份,也毫无意义。
两人的身子紧紧挨在一起,李翰的下身贴在秦雨宁丰挺的玉臀上,离别在前,李翰的欲望更是难以抑制的升腾。粗硬的鸡巴几乎破裤而出,隔着薄披风和纱裙,紧紧地抵陷在秦雨宁的臀缝之中。
秦雨宁感觉到他的粗硬,俏脸微微一红,嗔道:“圣上……你……”
李翰埋首在她雪白的脖颈里,迷醉的亲吻着,一遍略带哀求的道:“离开之前,剑姬再与朕做多一回吧。”
李翰的鸡巴抵在秦雨宁的翘臀处,不住地用力研磨着,隔着衣裙,秦雨宁的双峰也被李翰用力的四下揉搓。
换做前几日,被李翰这般上下其手,秦雨宁的蜜穴早便湿热一篇,欲火飞腾了。然而此际她心切前夫的伤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往云州,哪还有行欢的心情。
她轻轻挣脱了李翰的怀抱,道:“圣上,妾身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抱歉,剑姬,是朕孟浪了。”李翰只好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秦雨宁当场拒绝他的求欢,见他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又有些后悔了。
李翰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又对她一往情深,想起这段时日两人夜夜在龙床上赤诚相对,缠绵恩爱,他在秦雨宁的芳心中已然占据了一席之地。
林子轩离开的这几晚,一直是秦雨宁在寝宫内侍寝。现今他龙体康复的消息,依旧严密封锁着,哪怕是李翰另外几位宠妃也蒙在鼓中,唯一得到李翰全权信任的只有一个卫皇后。
而卫皇后自与林子轩同床共枕了数夜后,李翰对她呵护备至,极是期待她肚子里能怀上林子轩的孩子。倘若卫皇后幸运怀孕,到她孕相显露至少要个把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李翰与卫皇后是禁止行房的。
也即是说,秦雨宁明日一离开,接下来李翰必须忍受颇长一段时间不近女色的苦行僧日子。
想到这里,秦雨宁便柔声道:“长夜漫漫,圣上多点耐心好吗?”
言外之意,便是今晚尚有留给李翰的时间,李翰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顿时欣喜若狂。
……
翌日一早,花娘与媚娘准时抵达帝都,二人随后在卫皇后的安排下悄然进宫。
秦雨宁交代完一切,与李翰跟卫皇后告别,随后便离开皇宫。
在半路上,一辆马车悄然从后方跟上了她的香车。
“夫人……”李执事皱眉道:“后方有辆车子跟了我们一路”
“甩掉他们。”
“是,夫人,驾!”
马儿加快了车速,李执事见后方跟踪的车子车速也徒然大增,很快便超越过了秦雨宁这辆香车。
“来者何人?”李执事高声喝道。
“剑姬,是我!”
李执事看清来人,顿时低声道:“夫人,是陆爷。”
秦雨宁终于揭开车帘,只见她蹙着修眉,道:“陆中铭,你截着本宫的车子,是什么意思?”
她可没有忘记,沂王任命陆中铭为追查张延明之死的领头人,张延明又是命丧于她儿子之手,秦雨宁当然对陆中铭此刻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陆中铭见她虽是一脸不快的模样,但她柳眉杏眼、如琬似花的美貌真个宛如天仙,令他越看越爱,心头似燃烧中的火炭一般炽热。
再望见她那桃腮杏脸,此刻仿若含苞待放的花儿,比之平日更显娇艳欲滴,陆中铭身为与她同床共枕了两年的过来人,又怎看不出眼前的绝色美人红潮未褪,正处于欢好后的余韵当中。
陆中铭从青铭嘴中得知蓬莱岛事发之时朱贺也在,那小老头据说在骷髅尊者手上受了重伤,刻下压根不在帝都。
一想到又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男人跟秦雨宁上了床,陆中铭心头当真是又恨又羡,妒忌的要发狂。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色迷心窍迷上凌仙儿,以致被眼前的绝色尤物一脚踢开。
秦雨宁见他脸上神色变化不定,不禁冷冷的道:“本宫问你话,你哑巴了吗?”
比起陆中铭的花心,国君李翰对秦雨宁的痴情,当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夜,秦雨宁跟李翰连续欢好了不知多少回,两人一直干到了后半夜,直到秦雨宁的屄缝花穴都被插的有些红肿,李翰射入她花芯深处的精液满到溢出,两人方停歇。
李翰更成为首个跟秦雨宁整夜交合,肉棒一整夜都没有拔出来的男人。秦雨宁就这样深纳着李翰的鸡巴,伏趴在李翰的身上,亲密的与他拥睡了一整夜。
道今晨醒来,秦雨宁沐浴一番后,又被李翰缠着要了最后一回。诚如陆中铭猜测的那样,秦雨宁离宫之前还与李翰在龙床上忘情地享受了最后一场男欢女爱,被他尽情的捣插玩弄,此刻李翰射入她体内的精液还不时缓缓从微肿的肉缝里流出下体。
陆中铭当然不知道这些细节,他回过神来,连忙道:“剑姬别误会,我是听闻了前两日蓬莱岛所发生的事,想来助剑姬一臂之力的。”
秦雨宁脸色稍霁,缓缓道:“这消息你从哪听来的?”
魔殿神秘无比,这么多年来,大陆上也只流传着它一些难辨真假的风闻,皆是捕风捉影的东西。因此不管是林子轩还是秦雨宁,都只将此事透露给少数可以信任的人知晓,对于陆中铭这么快便收到了消息,秦雨宁感到疑惑。
陆中铭如实回答道:“是清一真人的徒儿青铭告诉我的,他应真人的吩咐昨晚已跟帝都各大名门世家的掌门人碰了面,将魔殿围攻蓬莱岛的消息告知大家,各大掌门很快会一一前来拜访剑姬你的。”
秦雨宁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哦。”
神秘的魔殿重现大陆,第一战便重伤了林天豪。秦雨宁深感事态严重,更知面对这等庞然大物,蓬莱宫势单力薄,必须联合九洲国白道武林方能对抗。因而收到林子轩来信后,她第一时间便给蜀山与佛宗送去求援信,清一真人的动作真可谓快。
想到这里,秦雨宁淡淡道:“这是我蓬莱宫的事,本宫早已个陆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不敢劳烦陆大人。”
“哎,剑姬……”
“李执事,我们走。”
“是,夫人。”李执事执起马鞭,“陆大人,请了。”
陆中铭看着秦雨宁放下帘子,马车远去,既想追上去,又深怕佳人发怒,唯有一声叹息。目送香车消失在道边。
沂王府。
“啪!”
茶杯重重摔碎在地。
“一帮混帐东西!”
沂王肥大的体躯挨靠在椅背上,脸上阴云密布,“明日大军便要南下,这些所谓的武林世家,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为了一个蓬莱岛,竟在这般关键的时刻要抽调大半原本已定的高手名单!”
坐于他下首,本在闭目养神的武宗石保腾睁开了眼睛,缓缓发声道:“王爷息怒,蓬莱宫在大陆上声名远播,剑姬本人更是艳绝于世。蓬莱岛发生这样的祸事,于公,他们袖手旁观说不过去,于私,这些人更不会错失这献殷勤的大好时机。”
“一帮愚蠢的家伙!”沂王余怒未消的道,“被他们这么一搅,本王的计划全被打乱。”
他恨恨的道:“这么一来,就是幽冥七十二骑也不能贸然登岛了。”
原来沂王手底下有一支外界从未得知的强兵,名为幽冥七十二骑,乃是由七十二名武功顶尖的江湖高手所组成的绝强劲旅,与石保腾一样,他们只效忠于沂王一人,只在关键时刻出动。
这些人咯咯精通暗杀刺探之术,联合起来是更是所向披靡,武宗石保腾曾与他们动手比试,当时只出动了八骑,便将石保腾牵制的牢牢的,这七十二骑的强悍可见一斑。
他们是沂王手中的一张王牌,从不轻易示人。
本来按照沂王的计划,与南蛮人开战后,他会把战线拉长至整个云州的边线,届时蓬莱岛便会成为一座孤岛。这个时候,他就会把南蛮人的一部分大军逼到岛上去开战,而幽冥七十二骑会先一步登岛,将整座蓬莱宫杀个一干二净,事后再推到南蛮人身上。
这是削弱蓬莱宫势力的第一步,在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之前,一定要完成。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横里却杀出一个什么狗屁魔殿,白白坏他的好事。要知道此事计划的十分周密,丁点风声都不可走漏,一旦白道武林都前往云州支援蓬莱宫,以幽冥七十二骑的绝强武力,也必须暂避锋芒。否则被人顺藤摸瓜追查到他身上,对他的声望将是巨大的打击。以他的自负,也不敢冒上这样的风险。
“王爷大可息怒。”
石保腾这时淡淡道:“横在王爷与司马小姐之间,造成王爷苦恼的根源其实就在剑姬之子一人身上。王爷何须舍近求远,依老夫看,王爷大可直接……”
他做了一个横切脖颈的动作。
沂王眯起了眼睛,“本王何尝不想,可是这姓林的小子一身武功得蓬莱剑姬真传,绝不易对付。那晚的宴会,石老也看到了,此子在众目睽睽下被张闻云指责,依然气定神闲,他的沉稳大出本王意料。除非他落单,否则在不出动七十二骑的情况下,很难擒杀此子。”
“比起上次见面,剑姬之子确变化惊人,他的武功恐怕进步得比王爷想象中的更快,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石保腾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但也仅此而已了,如今王爷军权在握,何愁没有动手的机会?”
“石老的意思是?”
“王爷只需按照原计划,在不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引南蛮人与我们的大军在蓬莱岛上开战。届时,蓬莱岛上必一片混乱,而王爷只需待剑姬之子逃离的时候出动七十二骑,必可取此子性命。”
沂王听得极是意动,然而想到司马瑾儿,他又有些迟疑起来,“就是瑾儿那边……恐怕不太好交代。”
林子轩之所以成为一根横在沂王咽喉里的刺,就是因为司马瑾儿一直对她的未婚夫余情未了,沂王不知多想做掉这个情敌,连做梦都在想。
只恨大才女答应下嫁给她的一项条件就是绝不能用他手上的权利去对付林子轩。司马瑾儿是个绝顶聪慧的女子,绝对不是可以随意满混糊弄的。
铲平蓬莱宫,打击削弱蓬莱宫的势力已是沂王所能做的极限,若真的将林子轩擒杀,沂王无法判断大才女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石保腾谏言道:“司马小姐虽已口头答应了王爷的求婚,但剑姬之子一日仍在,王爷与司马小姐的婚事依旧仍有变数。为免夜长梦多,擒杀林子轩是势在必行。”
沂王肥胖的横脸上,眼睛已快眯成了一条缝,显示他内心中的犹豫不决,“可是……”
“圣上不日即将驾崩,届时王爷便是九洲国新的九五至尊,一个小小的蓬莱宫少夫人,又怎能与尊贵的一国之后相提并论?司马小姐冰雪聪明,当知如何抉择的。”
石保腾淡淡道:“剑姬之子一死,木便已成舟,司马小姐纵再不情愿,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王爷无需为此事而多虑。”
沂王终于被说动了。
“砰!”
“好!”沂王狠狠一拍桌子,“就照石老的意思办。”
“笃笃……”几声敲门声传来。
“进来。”
沂王话音一落,密室内便走进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子。
“请座。”
“谢王爷。”
“王爷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沂王回答道:“本王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二位领骑,具体的详情,由石老给二位领骑说吧。”
两人望向石保腾,静候他的交待。
这两个其貌不扬,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中年人,真正的身份是幽冥七十二骑的正副领骑。高的名叫夏侯力,是七十二骑的正领骑,矮的那个叫作顾发,身份是副领骑,二人一道统领着整支队伍。两人的修为极为精湛,都拥有与石保腾单打独斗而不落下风的绝顶武力,以石保腾的身份武功,对此二人也不敢轻慢。
当下便将对付剑姬之子林子轩的计划,详细的跟二人说了。
听完,夏侯力皱起浓眉道:“要我们七十二骑配合王爷的大军共同登岛,自然没有问题。关键在那般混乱的局面下,我们如何确定剑姬之子的行踪?”
顾发瓮声道:“蓬莱岛那么大,若是那小子趁乱混入人群里跑了,恐怕会错失擒杀他的机会。”
石保腾淡淡道:“这方面,两位领骑无需多虑。前往云州支援蓬莱宫的白道武林中,有老夫的心腹,我会让他们盯着剑姬之子的一举一动。道时候他们自会暗中给二位领骑发送信号,两位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全力追杀林子轩。”
沂王眯着眼睛问道:“二位领骑,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侯力与顾发同时跪倒,“属下定全力完成王爷交待的任务。”
“哈哈哈,好,任务完成后,本王定重重有赏!”
“谢王爷!”
……
云州,淀安。
清晨的安王府一片安静,林子轩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双修玄女柔软细腻的赤裸胴体扔紧紧搂抱着他。
来到安王府已经是第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人昨晚才难得地亲热一回。见双修玄女仍在睡梦中,林子轩不愿惊醒她,小心翼翼地拿开她纤美的玉臂,起身穿衣,随后便到隔间的厢房去看他父亲。
林天豪依旧深陷于昏迷不醒之中。
魔主洞穿的伤口,所幸在最后时刻被林天豪偏移开去,这才留给了林子轩救治的一线机会。
在经由《修真神诀》的灵力输送,以及安王派来的名医全力施救,林天豪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比之前几日有了很大的改善。
唯一暂时无解的,就是深藏在林天豪腑脏深处的那股黑毒,它在感受到来自修真者的灵力威胁后,竟懂得深藏入心肺里,教林子轩束手无策。
房门推开,一道纤巧的窈窕身影端着水盆步了进来。
“轩弟,这么早便起床,怎的不多睡会?”
林子轩抵达淀安的这几天里,又是救治林天豪,又是忙着处理各种善后事宜,几乎都没怎么闭过眼。闻人婉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
“这些天你太累了,林叔叔这里有姐姐照顾,轩弟回去再睡一会儿吧。”闻人婉一边拿着毛巾给林天豪擦拭脸面,一边柔声对林子轩说道。
林子轩摇了摇头,道:“该多休息的人是婉儿姐才对,我都听王爷说了,这段时日,婉儿姐天天早起晚睡,带领着众人为安置转移云州的百姓辛苦操劳,人都瘦了那么多。”
闻人婉听得一惊,她伸手摸了摸脸蛋,“轩弟,姐姐真的瘦了么?”
是人都有爱美之心,像闻人婉这样的绝色美人就更不例外。她的身材本就离丰腴相去甚远,若是如林子轩所言瘦了那么多,可就不好看了。
林子轩见她紧张的样子,微笑道:“只是清减了少许而已,婉儿姐别太紧张了,我是故意夸大了点。”
闻人婉嗔道:“好你个轩弟,竟拿姐姐来取笑。”
姐弟俩打趣了几句,看着昏迷不想的林天豪,林子轩不禁一叹:“真希望爹平安无事的撑过这一关。”
闻人婉坚定地道:“林叔叔吉人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林子轩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退出房间,林子轩问闻人婉道:“是了,来到王府好几天,违和一直不见莫鹏哥?”
闻人婉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复杂神情,轻声道:“王爷得知莫鹏哥是严帅的师弟,随即将那万人兵马的指挥权交给了莫鹏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城南三十里的平原上操练兵马,隔七八日方回城一趟。”
林子轩讶然道:“莫鹏哥竟还懂得兵法?”
“他与严帅一样,同为白鹿先生的弟子,自然也得到兵法上的传授,只是一直没有展露才能的机会而已。”闻人婉微笑的说道:“难得王爷信任他,将兵权交与莫鹏哥手上,他自然要亲力亲为,将这支万人的队伍训练成一支劲旅。”
“轩弟若今日有空,不妨到城外去观摩一下。”
两人边走边谈,林子轩听得有些意动,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娘前日来信,说是已经离开帝都往淀安来了,以娘的行程,快的话,说不定今日便到,我暂时还是留在王府为好。”
闻人婉点头道:“也是,这两天已有不少九洲国的武林同道专程赶来淀安支援我们蓬莱宫。想必今天前来的人会更多,夫人尚未抵达,只能由轩弟主事了,若轩弟忙不过来,必要的时候便让环馨帮忙接待吧。”
林子轩点了点头:“嗯。”
这两天,王府陆陆续续前来支援蓬莱宫的武林同道,少说已有四五十人,皆是从较近的凉州、胜州和东州赶过来的。这些白道人士古道热肠,得闻蓬莱宫的遭遇后,都自发的在第一时间前来助阵。
而更多的支援力量预计将会在接下来的这几日内抵达。特别是那些平日与蓬莱宫交好,又或曾受过蓬莱宫恩惠的门派世家,林子轩连数都数不过来,每个门派世家只需派上几个人,便足够他应付了。
两人穿过花木繁茂、景致优美的王府花园,前方的一座方亭里,却见安王正端持着毛笔,很全神贯注的在伏案工作。
两人步入方亭,闻人婉讶然道:“王爷怎的这么早便起来了?”
安王抬起头来,见到来人他“呵呵”一笑,道:“是子轩跟婉儿呀,来来来,坐坐坐。本王得抓紧时间给城内的百姓安排救济物资,哪还有工夫睡觉啊。”
安王李望身量肥胖,面色红润,一团和气,这点倒跟他的王兄沂王有几分相像。听说年轻时的安王英俊潇洒,不过看他现在的一身华丽衣饰,挺着大肚子,肥大的手指上还戴着颗巨大的翡翠戒指,晶莹玉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实在让林子轩很难想象他年轻时的模样。
他放下笔,又吩咐了身后的婢女去端早点。
“你们姐弟俩该还未用过早点吧,便顺道跟本王一起在这儿用吧。”
林子轩坐下后,道:“王爷太客气了,我们随意吃点东西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俩人都得吃饱一些才能办事。子轩现在是蓬莱宫的主事人,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去做。婉儿还要跟本王一道前往仙浦镇,那儿尚未撤离的百姓多达五万之众,这一忙,恐怕要天亮才能回来。”
见安王这么说,两人自是不再推辞。
安王将石桌上的那本账簿递给闻人婉,“婉儿,你帮本王看看,撤离仙浦镇的五万民众,这些物资是否足够?”
王府里非是没有能帮得上安王的人,但他这般信任闻人婉是有原因的。
此次朝廷赈灾的拨款数额相当有限,单是转移淀安所有民众,便已令朝廷的拨款非常吃紧。更不要提整个云州还有大量的城镇居民以及从南州北上逃离的难民。值此两国开战在即,军费紧张之际,朝廷的拨款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闻人婉到来的同时,也带来了蓬莱宫的大半家财,得蓬莱宫之助,安王的财政压力大减,转移安置民众的行动也得以持续。蓬莱宫不但出钱,还出力。值此国难,他们的义举是何等令人钦佩,安王自是对闻人婉信任有加。
闻人婉仔细的翻阅,越看越是秀眉紧蹙,“能动用的米粮库存已这般少了吗?十万民众,按照这样的存量,恐怕有大半的人将分不到半粒米粮。”
“唔……本王再想想办法,看能否从别的城镇再抽调一些过来。”
闻人婉见他面有难色,随即将账簿翻到后边,顿时吃惊道:“王爷,你把王府的存银都用来收购米粮了?王府上上下下还有几百口人等着吃饭,这如何使得?”
安王答道:“王府里的存粮尚能支持个十天八天,当务之急,还是百姓优先。”
“可十天八天之后呢?”
“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安王重重一叹,“除仙浦外,云州尚剩七个城镇的百姓还未疏散。既要帮他们转移,又要为他们安置,每个环节都花费巨大,本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闻人婉也听得不禁愁眉苦恼,一阵叹气。
安王为了安置百姓,连王府的存银都尽数拿出来收购粮食,他的举动才令林子轩钦佩。
“婉儿姐,王爷,你们的苦恼我想很快就能解决了。”
安王眼睛一亮,道:“子轩莫非有什么妙计?”
“啊,我并没有什么妙计。”
闻人婉嗔道:“轩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解决办法?”
“归根到底,其实就是现在缺钱对吗?”
安王苦笑道:“何止缺,简直快要弹尽粮绝了,本王就差要把身上的家当都当去换钱了。”
“夫人来信后,姐姐已将宫里的钱银都取光了,能典当感到也都典当了,轩弟莫不是藏了什么私房钱吧?”
林子轩眨着眼睛道:“我也没钱,不过待娘来了就有了。”
“夫人留在帝都的产业有限,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支撑不了多久的。”
林子轩微笑道:“瑾儿在帝都的时候她交给了我五十万两黄金,以及整整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用来救济云州的百姓。这钱我都让娘保管了,待娘一来,该足够王爷的所需花费。”
这意外之喜顿时让两人大喜过望。
安王兴奋的搓着手上的大翡翠,道:“大才女慷慨解囊,真是解了云州百姓的燃眉之急呀,这笔巨款,足以将剩余的七个城镇的百姓都安置妥当。”
闻人婉也感动的道:“瑾儿真是太有心了,如此一来,我们可事先跟各个城的粮商赊购米粮,待钱银到位后再还账给他们。”
“王爷,蓬莱宫有客人来了。”这时,有下人过来禀告。
“替我好好招待客人,本王马上就来。”
“是,王爷。”
安王正欲起身,闻人婉这时轻声说带:“王爷事务繁忙,轩弟这几日稍为得空,招待客人的事情,让轩弟去做便行了。”
“但凡前来支援蓬莱宫的武林同道,每一个都是本王的客人,本王自当亲自去招待。”
林子轩连忙起身,道:“王爷事务繁忙,这几天仍忙里偷闲地替我们招待来,子轩心理很是过意不去,又怎能再劳烦王爷,何况王爷还有要事要跟婉儿姐商量,由子轩过去便成。”
安王仍要坚持,这时,双修玄女款款而来。
闻人婉轻轻一笑:“环馨来了,王爷便由她和轩弟去接待客人便行啦。”
“好吧。”安王终被说服。
林子轩当即起身,迎向双修玄女,二人联袂往前殿行去。
看着仿若神仙眷侣的二人背影,安王不禁羡慕地道:“年轻,真是好呀!”
闻人婉“噗哧”一笑,“王爷,你还年轻的很,语气怎的这般老气横秋。”
“女儿都快似婉儿般大了,怎还能谈什么年轻。”安王摇头叹道。
闻人婉强忍笑意:“王爷二十便有了东阳郡主,郡主现在也才十七岁,王爷不过比我家夫人痴长了三四岁,其实还年轻着呢。”
“哎,那又有什么用。年轻时,本王也曾幻想自己是那脱笼的鸟儿,自由地在天际翱翔,去看一看世间各种各样的美丽景色。”
安王自嘲道:“但最终还不时脱离不去身上的枷锁,在父皇森严的皇族家规下领了封地,早早成了家。曾经美好的一切如今都离本王远去,人也变得庸俗,身材也长得胖胖的,再也找不回当年的那份潇洒,与那能长伴本王身边的人儿了。”
闻人婉见他有些失落的模样,不禁垂下了臻首,轻声道:“我家夫人从小便教导婉儿,看人不能看表面。许多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一有起事来便撕破脸面原形毕露,这种人婉儿近来看太多了。相较而言,王爷宅心仁厚,真可称得上云州乃至我九洲之福。何况王爷现在胖胖的,其实……也挺可爱的。”
安王听得愣了愣。
他与闻人婉接触也有一段时间,这温婉娴雅的绝色佳人,从初次见面之始便给安王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每当夜深人静,他的脑海总不时浮起闻人婉绰约多姿的绝色姿容。
今日的闻人婉身穿丁香薄衫,淡白色镶襕边的百水裙,配合她的明眸皓齿,桃花玉面,整个人宛如神女下凡。乌云般的青丝,几枚赤金色丁香花状的簪子随意点缀发间,简单而不失淡雅。裙下探出的一对小巧的湖绿色软底绣鞋,更添加她那温婉脱俗的气质。
香风拂来,佳人艳若桃李的美态,当真令安王看呆了眼。
“婉儿……还是首个称赞本王可爱的人。”
他不禁一把捉住了她的葇荑,脱口而出:“只是不知,本王是否有这个荣幸,以后天天听婉儿这般说呢?”
纤手被安王紧紧握住,闻人婉一颗芳心顿时“怦怦”直跳。
她脸色阵阵发烫,“王爷说什么,婉儿一点也听不懂。”
闻人婉从他手里挣脱,红着脸逃也似的跑了。
安王先是呆了一呆,但接着,闻人婉羞赧不已的反应,令他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奔腾起来。
他看了看方才握住闻人婉一只葇荑的手,不自禁地将之放在鼻前深深一闻,闻人婉那清幽的体香直传而入,只是这么一嗅,便令安王的命根子充血发胀,硬的发疼。
就在他陶醉深嗅之时,闻人婉竟折返而回,撞见了安王的举动。
“啊,婉儿……我……你听本王解释……”安王顿时手足无措。
闻人婉俏脸通红,她不敢去看安王胯间那高高凸起的部位,只是跺了跺香足,“我不听,婉儿不理王爷了……”
拿过石桌上的账簿,闻人婉今趟是真的飞也似的逃了。
留下呆立原地的安王,清醒过来后,不禁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那只胖手,“哎呀,坏事呀!”
林子轩和双修玄女来到王府前殿,见到一众来客时,林子轩不禁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