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恶主仆龙阳乱采 真英雄涌泉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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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因果本循环,法轮亦常转。

  种瓜能得瓜,造福亦得福。

  再说朱云峰,自那日讨了金香回来,便有得陇望蜀之意,暗忖道:“这个丫鬟,倒也冰肌玉骨,搂在杯中有些滋味。”又想到周家小姐身上:“亦可借这丫鬟之力,做个蜂媒蝶使,机缘或许在她身上,亦未必可知,权且就之,必须弄这丫鬟上手,一来可解解近日心中火气,二来若她倾心于我,周家小姐倒是指日可待。”算计已定,每日也不外出,在妹子房门外张头望脑,寻个风流机会,又怕自己悍妇看见,只得藏头露尾,犹做贼一般。

  这一日合当有事,兰玉偶然走到嫂子房里。适值河东吼狮独自一人在推骨牌。见了小姑便道:“来得正好,我不知码牌,不知怎样打牌,你可教我一教?”两人便坐落停当,打起牌来天地人和,玩得甚是高兴,竟忘记金香独自在房了。

  恰好朱云峰从外面窜来,往妹子房中一看,不见妹子,只见金香一人在内收拾茶几,便急忙钻将进去,一把搂住,叫声:“我的心肝姐姐,几被你想煞我了。”忙把手搂定金香脖子,要去亲嘴,把个金香吓得魂不附体。待缓过神来,见是色狼主人,回转头来,将云峰臂子着实咬了一口,云峰痛得啮牙列嘴,臂上已是鲜血直流,还不肯放。云峰恐这时被悍妇看见,那可是大事,只求不要声张,放他出去罢。

  金香道:“我一到你家,便知是羊入虎穴,知是必死无疑了。只因姑娘待我甚厚,故而易延性命在此,你若再来欲行苟合之事,我惟有一死以表我清白女儿身。”

  云峰此时亦无可奈何,只是恨得咬牙切齿:“节操,节操,少不得落入我手中,看你怎样受我折磨。”只得跑回房内,推病在书房,休息数日,养好咬伤之处,以免妻子打骂,惧内如此不题。

  且说云峰不但性喜女色,又酷好龙阳。那一日呆三到房中探视,云峰由于久未与男子交会,胯下阳物甚硬,急欲找人发泄,看见呆三进来,不觉忖道:“呆三这厮,身强体壮,想必那肉眼儿收缩有力,抽插一番,甚是有趣,何不试他一试,以慰空寂。”

  当下思定便叫住呆三:“呆三,主人我素来待你不薄,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也不肯?”

  呆三自上次杀人,得到主人赏钱几十两银,又去赌场,着实赢了一回,心中自是十分感激云峰。遂不假思索拍着胸口说:“只要主人吩咐,奴才上刀山,下火海,不眨一下眼睛。”

  云峰拍拍呆三肩膀道:“真个忠仆也,不过,我不是要你去做那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只是把屁眼借我一用,如何?”

  呆三心挂赏银道:“不知主人赏我多少银钱?”云峰见事已成也,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呆三,呆三接过千恩万谢,遂伏在地上,耸起下身,云峰见了不觉欲火烧身,随手扯下裤子。

  只见呆三下身阳物巨大硬如铁,屁眼周围黑毛丛丛,屁眼还不时抽搐几下。云峰见此情景,哪里按捺得住,胯下阳物已是火烫火辣,坚不可摧,想呆三屁眼从未有人插过,把唾液吐在手心,把个鸟蛋大小之紫色龟头涂抹了,弄得水湿光滑,照准屁眼一插,只听呆三闷哼一声:“主人,奴才屁眼就像被甚物什烧了一般。”

  云峰拍着呆三屁股道:“呆三,别怕,过一会儿你方知被人干了屁眼,是何等畅快之事?”

  呆三心想:“吃人嘴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便也忍忍痛,让云蜂着实抽了千余抽,抽得十分滑溜,呆三也渐觉快意,耸起下身相迎。

  不一时。云峰拔出阳物,呆三见白油一股东西沾在阳物上,回头一问:“主人,这是何物?”

  云峰道:“这叫大肠油,有了这东西,屁眼里头才滑溜,心肝的屁眼比插骚穴更快活。”又着实插了几千下,方才泄了。呆三领了银,虽屁眼有些疼痛,又觉银子实在,一腐一拐自去了不题。

  列位着官,可否忘了那个黑须,即是那日冠玉在庙中所救之人。

  且表黑须,自那日铁冠玉送他银子,救了欠赌之厄,便往西京去寻了个主儿,发于兵部效劳。太宗后期,朝政日环,非钱不行,不能施展他的技勇,便回身仍往南来,遇着一班昔年结义的好汉,又邀他落草为贼,劝他还做些没本生意,黑须道:“将来是个统局,我辈本应循规蹈矩,但若我今随你们去,须得听我调度。”

  众人皆道:“兄长是智勇双全的人才,自然调度不差,我辈焉有不奉命行事之理,且请到寨中聆听兄长指教便是。”黑须遂随众人上山宿了一晚,次日见寨中万事不成个体统,便道:“咱今个儿来此,须令尔等发达,另有一番作为,不为贼头贼脑,以见我等皆仁义之师。一不许逞凶杀人,二不可淫人妻女,三不许擅抢库藏,四不许打抢客商。”

  众人皆笑起来道:“这不许,那不许,若依兄所言,不是佛祖临凡,就是罗刹出世了,叫俺弟兄们去哪弄钱耍?”

  黑须道:“有,有,第一可取的,便是贪官污吏之钱,他是贪赃枉法来的,取之有理;第二可取的是为富不仁者之钱财,是害人性命,盘算而来的,分他些不为过错。列位须谨记以上条规,不可造次。”众人见他言得有理,皆服道:“遵命便是。”

  过了数日,山中强人思量出门走走,若要依条而行,除非贪官,且寻个世宦人家,兄弟们发点小财,照黑须所言,贪赃而得之银钱是大家用得。遂各自出计献策,看密谋哪家,内中一人道:“闻得周公有田家里把了人命重案,周公现拘禁在狱,家中六神无主,戒备松懈,尽可行事。”众人皆言有理。

  是夜,寨中强人除黑须外,均下山打抢周家,执杖打将进去,各处一抢,见并无财宝,众人不觉心灰意冷,皆不解道:“看似诺大个庭院,无一值钱东西。”终打到内室里,只见一个十分标致女子在府后躲着,瑟瑟发抖,便问她道:“你家做官之财宝藏在那里,快快道出来,免你一死!”便把钢刀架在小姐的颈边威吓。娇弱无比之凌波小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惊得凌波小姐魂不附体,哭诉道:“我家父亲做官时,两袖清风,从未有过积蓄,哪里有钱?况且目下又遭人命官司,衙门传费尚然不敷,连些衣物首饰,也皆当尽,只有庭院,尚不得卖得,哪里有得银钱。”众人见小姐梨花带雨,好不伤悲,纵铁汉心胸,亦为之动,只是难道空手回去?奸淫一事,又是大哥所戒,谁若犯了,那是杀头之罪。

  内中一人十分乖巧,虑及黑须大哥大把年纪尚未娶亲。又见这女子楚楚可怜,是个如花似玉之人儿,不如带回寨中,送与大哥做个押寨大人,也不枉出来走一遭。遂与众人一道,皆以为妙计,遂把凌被小姐一挟,放在坐骑上,带回寨中。

  黑须见众人空手而回,只带了个女子,便十分不悦,怒道:“初时我便向你们约法三章,不得奸淫妇女,你等今日倒把个女子劫回寨中,是何主意?”

  众人齐道:“大哥,切勿误会,兄弟等不曾轻薄这女子,只念大哥寂寞,领回这尤物合大哥受用,万望大哥莫推辞。”

  黑须一听,也觉有理,便问那女子道:“众人可曾奸淫于你?你是谁家宅眷,可曾有丈夫?”

  此时凌波小姐已吓得半死,哪里道得出一句,停了一会,方才道:“我是周有田之女,已许与铁冠玉为妻的了。”

  黑须听得“铁冠玉”三字,犹如晴天听到霹雳,脑中顿时忆及数年前,庙中府园,多亏铁公子搭救,方才到此。立起身,跪倒在凌波小姐面前,众人皆大惑不解,大哥为何给一女子下跪?

  只听黑须言道:“你既然是铁冠玉之妻,便是咱恩嫂,请上坐,慢慢细听。”然后又对众人道:“兄弟们,你们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们可知这女子是谁?是我大恩人铁冠玉内眷。”众人见是大哥恩人,便一齐跪下向凌波小姐请安。

  凌被小姐一听强盗头子叫冠玉是恩人,便听是十分有命了。黑须又道:“果是恩人元配,我便立即送恩嫂到铁家去,以助你们夫妻二人团圆,也算是替思公略尽事宜!”

  凌波小姐一听“冠玉”二字,眼圈一红,珠泪如断线珠子,流个不停道:“蒙君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夫君冠玉近日遭到强盗陷害,已在狱多时了。”

  黑须大喊:“岂有恩人受无缘之灾,咱不往搭救之理?如此说来,恩]嫂权且住在咱寨中,此处自有女伴相陪,断不致污了恩嫂。”

  凌波小姐又道:“铁郎有难,义士搭救,可以脱得,不知我父亲之冤,亦能脱得否?”

  黑须问道:“尊翁与铁恩人可同在一处么?”

  凌波小姐回道:“在一监的。”

  黑须道:“这就不难了,恩嫂且自宽心,待咱明日集结众兄弟,一齐打进县衙,杀了那贪官,解救恩人和尊翁,一便救来便是。”凌波小姐此时贝黑须有些侠气,也不疑惑,随他住下,但此去正是:

  青龙与白虎并行,吉凶事儿全不保。

  却说腊枝因那日到母舅吴家走访,不曾被掳。次日,挂念小姐,早早回来,见家中如此光景,小姐又被抢去,真是个: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恰遇打头风。

  腊枝举目无亲,不觉泪如雨下,大哭一场,无可奈何,便对管门的老苍头道:“你且关好门,管着家中,不可放可疑之人随便进来,以生事非,待我去报知老爷,或张贴布告,寻找失人或告官府,缉捕强盗,与老爷商量,急派差人去查访小姐下落要紧。”腊枝一路哭哭啼啼,泪流不止,好不容易,到了衙门。早有禁子拦着,给了一些例钱,方得进去一探老爷,禁子得了钱财,心中自然高兴,领得腊枝到了老爷监牢门前。

  牢头开了门,腊枝到得周公面前放声大哭,道:“老爷,不好了。”

  惊得个周公魂飞魄散,只道上面文样发下来,想是要斩了,急急问道是何缘故?

  腊枝便将家中被盗,小姐丢失之事道与周公,又哭起来道:“老爷呀!这事怎处?”

  周公听她言到小姐不见,不觉亦哭了起来:“清平世界竟有强盗如此横行之理?前番暗杀我内侄,今又明抢我女儿,杀人抢掳看来是一伙人,岂可不严追速告,但恨我拘系于此,不能往上司呈告,你可与我烦你母舅到捕厅先递一张寻人告示,出一广捕牌,便可四路差人缉访此盗啸团聚何处?自然有小姐消息了。”

  腊枝忙来见舅舅。道了这番异事,要他代告之情。

  吴心叹口气道:“真可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老爷实是晦气,偏在这两日又要押送进京,知之奈何?”又想一想道:“若要总捕厅去出厂捕牌,倒也是个可行之路,只是你一个幼年女子,自是不便随老爷的了,家中小姐又不见了,园中一应事件,无人处理,这可如何是好?”

  腊枝先是听得老爷不日即将押解进京,而且相依为命之小姐又不知被哪个千刀万剐之黑心强盗掳走,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更兼自己无处可以藏身,不觉泪如雨下,梨花带雨,杜鹃啼血,煞是可怜,把个舅舅看得心神俱伤。安慰腊枝道:“侄女不必悲伤,事已至此,徒悲奈何?不若你且在我家暂时住下,看老爷小姐日下有何消息再作理会罢了。”从此腊枝就住在舅舅家里。有诗为证:

  只道天无言,谁知天有眼,福祸前世定,贵贱亦是缘。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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