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那天,爸爸陪唐健一起去的。当一身名牌的唐健从奥迪A6L里钻出来,旁边的同学们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虽然阳光很毒辣,天气闷热,但唐健心情很好。
唐铁山给儿子选了最贵的学生公寓,让司机拎上后备箱里的生活用品一起帮他布置了宿舍,然后给他一张银行卡,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要懂得照顾自己,吃好点儿,把身体养得壮壮的。这卡里有一万块钱,你先花着,不够了我再给你打。爸爸以后也准备来省城做生意,会经常来看你的。”
爸爸走后,唐健来到教室,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班主任柳老师,他惊呆了,对旁边的同桌说道:“咱们的班主任真漂亮啊!”
站在讲台上的柳老师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柳叶弯眉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口,一身浅绿的连衣裙显得亭亭玉立,说话声音婉转娇媚,甜甜的笑容让人心旷神怡。
同桌叫郑浩,本地人,父亲在政府部门工作,跟唐健住在一个宿舍,刚才已经认识了,看到唐健眼神痴迷地盯着柳老师,打趣他道:“咱们的柳悦老师虽然三十五了,可还没结婚哩。怎么样,你想不想追求她?”
唐健吓一跳,悄声道:“别胡说,那可是咱们老师,比我大二十岁呢,怎么可能?”
郑浩没想到他会当真,觉得好玩,继续说道:“怎么没有可能?现在很流行师生恋和姐弟恋哦……”
唐健看他越说越不像话,不再理他,心里却甜滋滋的,觉得今后能天天见到这么漂亮的班主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柳老师召开第一次班会的主要目的是选出班干部,她指定了班长、体育委员、生活委员等,说道:“还差一名学习委员,哪位同学愿意毛遂自荐?”
无人应答,郑浩悄悄捅了一下唐健,低声道:“要想泡她,就得多创造机会,赶紧举手!”
唐健却胆怯了,他不是一个敢于表现自己的人,犹豫着没动。郑浩不由分说抓住他的小臂竖了起来,柳老师看到了,温婉地笑问:“唐健同学,你愿意当这个学习委员吗?”
唐健狠狠地瞪了郑浩一眼,心里却很感激他。听柳老师问他,那声音比宣布他获奖还让他开心,他不敢直视老师那对漂亮的大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柳老师很高兴,说道:“今晚的迎新晚会希望大家准备好自己最拿手的节目,一会儿告诉班长。好了,班干部留下,其他同学可以自由活动了。”
郑浩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脸上暧昧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柳老师留下班干部们主要是交代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和他们各自的职责以及注意事项。唐健的目光时不时瞟过柳老师胸前那道诱人的乳沟,老师说的话他都没记住。
下午的全体新生大会上,唐健见到了主席台上的王校长,这个赫赫有名的教育界名人长得真不咋样:肥头大耳,身子虚胖,头顶的“地中海”面积很大,鼓凸的大眼睛加上肿胀的眼袋好像金鱼眼,声音沙哑刺耳。唐健看了两眼就闭上了眼睛,他甚至想把耳朵堵上,真盼这个没有营养的大会早点结束。
晚上班里的迎新晚会,很多同学准备了节目,唐健性格内向,也没什么才艺,就只好坐在课桌后面嗑瓜子吃水果当观众。柳老师却没放过他,拉他参加了几个游戏,晚会欢声笑语,很晚才散。
技校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学习一点儿都不紧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业余生活很丰富,图书馆、学生活动中心经常人满为患,礼堂每周末演电影,俱乐部每周末都有舞会。学校里恋爱成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尽情挥洒着青春和激情。
唐健却显得有点不合群,没事就去图书馆借几本小说看或者练画画,同学约他出去逛街游玩他大都推辞了。唯一跟他交往密切的也就是郑浩了,这小子很活跃,嘴巴也闲不住,最喜欢传播小道消息。他告诉唐健,柳老师原来是一名乡村民办老师,王校长是她的表舅,十年前才把她调过来转正成为正式教师。还有就是柳老师的情史,前些年有很多人追求柳老师,其中不乏条件优秀的,可谁也没打动她的芳心。现在柳老师的年龄很尴尬,也没什么人给她介绍对象了,结果成了大龄剩女。
柳老师教语文,在技校是一门无足轻重的学科,她的讲课水平一般,但声音很好听,唐健最喜欢上她的课。虽然是学习委员,可跟柳老师私下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有事就去她的办公室,那里有几位老师在办公,柳老师跟他交代完事情他就只好离开了,连多看两眼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月以后,爸爸带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来学校看唐健,说他在省城成立了办事处,这位姑娘叫王艳,是从名牌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被他招聘到办事处工作。
唐健没想到爸爸这么厉害,因为这位姑娘太优秀了,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谈吐文雅,落落大方。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却屈尊在爸爸这个大老粗手下讨生活?但唐健马上就明白了,因为那姑娘看爸爸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看来她是相中了爸爸这个人,想成为自己的后妈。不过,唐健对此并不在意,有个这样的后妈也不错,她的确配得上爸爸这个暴发户。
司机拉着他们三个人去了办事处,唐健没想到居然是在市里新建的世纪大厦,爸爸租下了三间办公室,而且布置得富丽堂皇,老板桌、沙发椅、名人字画,现代化的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真像一个大公司。看爸爸现在也西装革履,拿着名牌手包,带着金表,唐健对爸爸真是刮目相看。
爸爸告诉唐健,以后他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找他,他不在,王艳也会帮他处理所有的事情。
后来,王艳果然来学校看望过他几次,每次都带好多东西过来,对唐健热情得让人受不了。王艳说起爸爸都是由衷的赞叹,夸他聪明能干,人又善良稳重;还告诉唐健,他爸爸刚过户了一座市郊的别墅,春节前肯定能拾掇好,回头会把他奶奶也接过来。
说起奶奶,唐健心里惭愧,从开学到现在都快四个月了,可他一次也没回去看过奶奶,技校的新生活和柳老师的倩影占据了他的心,他甚至都没怎么想念过跟自己关系那么亲密的奶奶。
唐健的生日是12月份,唐铁山和王艳带他去了市里档次最高的王府饭店吃了生日宴,还送他一个汉显BP机作为16岁的生日礼物。唐铁山自己有一个块头很大的大哥大,王艳配的是数字BP机,唐铁山说这是为了以后联系方便。
饭后三人还去了夜总会唱歌,唐健没想到爸爸的嗓音很嘹亮,跟王艳对唱的情歌真的很好听。可惜他不会唱歌,只能欣赏他俩的表演了。
唐健的BP机很拉风,很多女同学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唐健接到好几封女生给他的情书,还有小纸条或者托人捎的话,都是想跟他约会,做朋友。虽然其中也有漂亮的或者家庭条件好的,可唐健对她们没什么感觉,都客气地拒绝了。
郑浩有了女朋友,唐健见过几次,这女孩很妖艳,描眉涂唇画着眼影,穿着暴露,居然还有纹身,听说是艺术系的,两人经常出去幽会。郑浩是个大嘴巴,不用唐健问都告诉他了,这个女孩叫菲菲,老爹做生意,有黑社会背景,她也不算他的女朋友,两人只是床上的朋友,互相玩玩而已,说不定哪天菲菲就把他踹了。郑浩甚至说菲菲对唐健也有兴趣,问他想不想做她下一任的男朋友?
唐健哭笑不得,他对于菲菲这种小太妹类型的女孩子只有反感,他喜欢成熟的女人,尤其是像柳老师那样的。
元旦过后,唐健有事去柳老师的办公室找她,进去却发现柳老师的办公桌前没人。别的老师告诉他,柳老师感冒了,回自己宿舍休息了,并告诉他柳老师住的教师公寓怎么走和门牌号。
教师公寓在学习僻静的西北角,是一座破旧的三层小楼,给单身的教师提供的一个临时安置之所,年久失修,外墙皮都脱落了。现在学校的单身教师很少,而且都宁愿去外面租房子,所以小楼里很静,没什么人。
柳老师的宿舍在三层的最北面,唐健敲了敲门,屋里传来惊喜的声音:“舅舅。”
门打开,柳老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讪讪道:“是唐健啊,有事吗?”
看到柳老师憔悴的样子,唐健很心疼,把要办的事都忘了,脱口说道:“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哦,没啥大事儿,就是有点发烧,头晕乏力。”柳老师的声音很微弱。
唐健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柳老师额头上,触手滚烫,他惊呼道:“烧得很厉害,去外面大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吃药了。外面医院花钱多,没那个必要。”
唐健一看屋里的摆设就明白了,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书桌,基本上就没什么家具了。他没想到柳老师屋里这么寒酸,看来她的经济条件真的不好。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现在就带你去。”唐健不由分说,拉着柳老师就往外走。
柳老师的身子一软,他赶紧搀住。暖玉温香在怀,唐健却没别的心思,一心照顾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公寓外就是学校的边门,出门打车直奔市里条件最好的人民医院。让柳老师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唐健排队挂号,然后搀着她去了门诊。缴费、抽血、拿化验单,唐健都是一溜小跑。医生诊断后说需要输液,可以按时在门诊输液,也可以住院。
柳老师很虚弱,却坚持不住院,说学校旁边有个小诊所,她可以去那里输液。唐健不听,对医生说:“还是住院吧,给她安排最好的病房。”
柳老师连连摆手,还想拒绝。唐健知道她的顾虑,态度坚定地说:“你放心吧,有我呢。”
医生赞许地点点头,开了单子,护士带他们去办住院手续。路上,护士悄声问唐健:“她是你什么人啊,看年纪也不像是你妈,是你姐姐?”
“哦,不是,她是我的老师。”
“你对你老师可真好。”小护士的笑容怪怪的。
医院给柳老师安排的是单人病房,有独立卫生间和空调、热水器,还有直饮水。柳老师跟唐健商量:“还是换个普通病房吧,这也太破费了。”
“不换,这间就挺好。你先上床躺会儿,我去拿药。”
拿药回来输上液,唐健问:“老师,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
唐健转身出去,没多久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有水果、饮料、牛奶、面包、火腿肠和各色零食小吃。柳老师看见了,眼里就有了泪花,拉唐健坐在床边,动情地问:“唐健,你为什么对老师这么好?”
唐健想说“因为我喜欢你”,可他不敢,就说:“你是我的老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柳老师笑了,但眼里的神色分明是不相信。她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你忙活半天了,还是回学校吧,这里有护士,我也能自理,你不用操心。”
唐健本来还想留下来,可他又觉得自己太热情了反而不好,便顺水推舟说道:“那好,回头我再过来看你。住院的押金我都交了,你不用担心。”
柳老师柔声叮嘱:“没时间就别来了,我这里没啥事。”
出了医院,唐健心里很有成就感,虽然卡里的钱少了好几千,但花在他喜欢的柳老师身上简直太值了。
唐健给爸爸打了电话,说班主任家境贫寒,现在病重住院,他想帮一把,让爸爸再给他打点钱。唐铁山对儿子的“义举”大加赞扬,说马上安排王艳给他卡里打两万元,不够再说。
唐健课余时间多数都泡在医院,每次去的时候都不空着手,病房里的营养品和水果都堆满了。柳老师哭笑道:“你买这么多东西,我哪里吃得了,别再乱花钱了。”
唐健除了照顾柳老师,就是陪她聊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也逐渐打开了心扉,倾诉了自己的过去。唐健知道了柳老师家在农村,父母务农,上面还有哥嫂也在老家种地,父亲有肝病,看病吃药需要不少钱,所以柳老师省吃俭用每月都给老家寄钱。王校长是柳老师母亲的表哥,是他把柳老师从老家的民办小学调到这个省城的技校,工作条件好收入又高。
但唐健发现柳老师在说到自己表舅的时候,脸上却没什么感恩之情,这让唐健暗暗吃惊,毕竟人家帮她这么大的忙,就算是亲戚也非常难得。
柳老师知道唐健从小没妈后也很心疼,对他也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通过几天的接触,两人私下里的感情已经很深。柳老师的病好得很快,着急出院,不想过多耽误工作。唐健劝她多观察几天,以防病情反复。柳老师笑道:“我的身子没那么娇贵,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可不想学校的领导同事说我小题大做。”
唐健想说你表舅是校长,谁敢说你闲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但有一个问题一直压在唐健心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柳老师,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结婚呢?像你长得这么漂亮,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一丝痛苦的神色从柳老师的脸上一闪而过,她强自镇定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你还是别问了。”
唐健猜不出柳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办完出院手续,唐健又把病房里剩下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送柳老师回了家。
在那间简陋的宿舍,两个人坐在床边,柳老师客气地说道:“这次花你不少钱吧?我以后还你。”
“不用不用,”唐健连连摆手,“能为你尽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千万别提还钱的事。”
他环顾四周,诚恳地说道:“老师,我想为你添点家具,你看行吗?”
柳老师一怔,脸上现出尴尬之色,赶忙说道:“我这样挺好的,一个人没那么多的讲究。”
“可你这里连灶具都没有,想自己做点饭吃都没办法呀。”
“我天天吃食堂,省事。”
“食堂的饭菜都一个味儿,总吃也没胃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元钱,放在桌上说道,“你还是置办一下吧,我还想尝尝老师的手艺,蹭你顿饭吃呢。”
柳老师展颜一笑,温柔地说道:“那我听你的,弄好了叫你过来吃饭。”
唐健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喜地问道:“老师,你这里还有电话啊?号码是多少,快告诉我!”
一部红色的拨盘电话机静静地躺在书桌的一角,这东西虽然已经逐渐走进千家万户,但在教师公寓里出现还是显得那么奇怪。柳老师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拿张纸记了几个数字递给他。
唐健一看就知道这是学校内部的一个分机,从外面打需要总机转,但可以直拨外线。
唐健小心收好那张纸条,礼貌地告辞,心里却很高兴。柳老师这场病让他跟心中女神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很多,那几个阿拉伯数字字迹娟秀,像是颁发给他的英雄奖章。
过了两天,一直没等到柳老师邀约的消息,唐健有些着急,难道她忘了请他吃饭这件事?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晚上他悄悄往教师公寓走去。
远远看见一个秃头老男人从公寓里走出来,那不是王校长吗?唐健吓了一跳,扭身就往回走。又过了两天,还是没动静,唐健故技重施,这次倒是没有碰见人,他成功来到柳老师宿舍的门前,却听到里面柳老师在大声说话。
“前些日子我发烧住院,你说忙,没时间看我。前天你过来,我例假没完,你就生气了,转身就走,连话都不愿跟我多说两句。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就是你的一个玩物?你就这么无情无义?”
“你还狡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勾搭上秦艳芬就把我扔到脑后,不是喜新厌旧是什么?”
“是轮不到我管!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霸占了我十几年,我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也算对得起你了。你既然玩够了我,那就放我一马吧,我也想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以后你愿意跟谁好我管不着,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好吗?”
“大不了我辞职回老家,惹急了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看到底谁害怕!”
“好合好散当然最好。我知道你对我有恩,对我们家帮助很大,所以我不会把事做绝。只要你说话算话,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几句话就让唐健听明白了柳老师一直没结婚的原因。他犹豫着是不是该敲门进去,毕竟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柳老师知道了会很尴尬。最后他决定还是先回去,不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当天夜里,唐健睡得正香,忽然BP机滴滴响起,他睡眼惺忪地一看,显示屏上是柳老师宿舍的电话号码,他激灵一下睡意全无,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深更半夜也找不到电话,他就直奔柳老师的宿舍。
唐健气喘吁吁地敲门,焦急地低声喊道:“柳老师,我是唐健,快开门,你怎么了?”
屋里响起柳老师微弱的声音:“等一下。”
过了好久,才响起踢踏的拖鞋声,房门打开,柳老师捂着腹部,身子弓得像虾米,痛苦地说道:“我肚子疼得厉害。桌上有个空药瓶,你去给我买点那个药。”
唐健急得满头大汗,大声说道:“还是去医院吧,我送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了,吃那个药就没事了。你快去,我都要疼死了。”
唐健无奈,拿上那个小药瓶,飞奔出去,校外正好停着出租车,司机正在驾驶座上睡觉。唐健叫醒他,直奔最近的市第三医院。让司机等着,唐健从急诊那里买了药,赶紧返回柳老师的宿舍。
房门虚掩,唐健推门进去,看到柳老师在床上正痛苦地翻滚。他赶紧倒水,从药瓶里倒出药片,坐在床边搀扶柳老师抬起上半身,喂她吃药。
柳老师穿着睡衣,身子痉挛颤抖,唐健紧紧抱着她,心里却一丝非分之想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柳老师平静下来,唐健放她平躺下来,找来毛巾给她擦拭额头的汗水,关切地问:“老师,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肚子还有些不舒服。”柳老师闭着眼睛,喃喃地说道。
“我给你揉揉。”唐健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以前他肚子疼,都是奶奶帮他揉,所以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
柳老师没吭声,唐健的手伸进被窝,撩起柳老师的睡衣,手就放在她的肚子上。
“呀,好凉!”柳老师惊呼一声,马上关切地说道,“你也冻坏了吧,快进被窝来暖和暖和。”
唐健如奉纶音,脱掉外套,踢掉鞋子,挤进了柳老师的被窝。他的手怕冰着老师,就隔着睡衣轻轻揉磨着柳老师的腹部。
柳老师仍闭着眼睛,柔柔地说道:“小健,你真好,揉得真舒服。”
一声“小健”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唐健心里一动,试探地说:“柳老师,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噗嗤”,柳老师忍不住笑了。唐健看着柳老师笑颜如花,如痴如醉。
“我的年纪都能当你妈妈了,你真会说话。”柳老师瞟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可眼神却那么妩媚,唐健心里如沐春风,嘴里就调笑道:“可你还没结婚,是个姑娘,怎么能当我妈妈呢?你这么漂亮,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成神仙姐姐。”
“哈。”柳老师笑得更开心了,“你的小甜嘴还是留着去哄别的女孩子吧。老师可承受不起。”
“可我对别的女孩子都没兴趣。”唐健本来还想说我的心里只有你,可他怕太唐突了会吓着柳老师。
柳老师的睡衣很宽松,唐健的手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往上都够着了女人的乳峰,虽是无意识的轻触,他却惊奇地发现老师没戴乳罩,那温软的两团肉随着他的动作轻颤。往下是老师的松紧带睡裤,唐健的手很容易就探了进去,指尖都触到了毛茸茸的阴毛。
柳老师任他摸揉,嘴里渐渐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大眼睛虽然闭上了,可睫毛却在轻颤,呼吸急促,吐气如兰。
唐健知道老师动情了,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不敢相信。老师的默许让他色胆陡壮,手向上已经爬上了肥软的乳峰。女人“啊”的一声轻呼,身子一哆嗦,他吓得赶紧缩手。但老师并没有的别的动作,让他胆气更壮。他的手又往下深探,径直摸到了老师的胯间,那里软腻滚烫,溢满了湿滑的淫水。
柳老师身子一紧,嘴巴张开。唐健赶紧收手,静静等待老师的反应。
“想要,老师就给你。”柳老师喃喃地说道,眼睛仍然紧闭。
唐健的心砰砰直跳,胯下的阴茎一下子暴胀到了极限。他心急火燎地脱掉自己下身的衣服,又扒掉女人的睡裤。女人配合地分开了双腿,唐健俯身上去,将铁硬的鸡巴对准湿漉漉的女阴洞口,用力一插,应声而入。
柳老师一声娇呼,抱紧了身上的大男孩。
女人的阴腔滑腻滚烫,淫肉不停地收缩,刺激得唐健难以忍耐,没抽插几下就突突地射精了。
柳老师嘴里发出了吟哦声,等两人都平息下来,女人悠悠地说:“现在我还了你的情了,你走吧。”
一句话让唐健惊呆了,他本以为老师喜欢他才允许他刚才的行为,没想到马上就赶他走,他焦急地问:“老师,你生气了?”
柳老师睁开眼睛,看着唐健,认真地说道:“我没生气,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无以为报,让你痛快一次就算两清了吧。你还是回你的宿舍吧,让人知道了不好。以后咱们还是师生关系,你也不要瞎想,今天的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懂吗?”
唐健都快急哭了,他盯着老师的眼睛,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为你付出,图的是这个?不是,我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你不相信,现在我就可以发誓,我将来要跟你结婚,如有虚言,让我……”
柳老师温软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摇摇头说道:“咱们不合适,你还小,会有配得上你的好姑娘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发誓。”唐健语气很坚定。
“我相信。可……我配不上你。”柳老师的脸上又出现了痛苦之色。
“我知道,都是王校长那个老混蛋,不用怕他,大不了咱们远走高飞。”
柳老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健,惊恐地问:“你听谁告诉你的?”
“没别的人告诉我,昨晚我来找你,从门口听见的。”唐健心里惭愧,可他更不想让心爱的女人担惊受怕,只能说实话。
女人这才释然,喃喃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咱俩之间就更不可能了。”
唐健还是不死心,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是真的爱你。你放心,我爸爸有钱,能给你父亲看病。咱们离开这个城市,以后我养活你。”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哭笑不得,耐心地劝解道:“傻孩子,我可比你大二十岁呢,你不觉得太荒唐了么?”
“不荒唐,年龄不是问题,只要彼此相爱……”
“唉。”女人叹口气,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你还小,对感情把握不准,现在头脑发热,才一厢情愿。唉,说出来怕你伤心,可老师对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真的产生不了那种感情。”
唐健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终于知道了老师对他的感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是外界的阻力,而是老师不可能爱上他。他痛苦地揪住头发,眼里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噗簌簌往下淌。
女人心软了,她抱紧身上的大男孩,温柔地说道:“老师的话可能有点重了,但也是为你好,咱们真的不合适,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你有大好的前途,不值得为我这样的女人付出那么多。老师其实很感激你,虽然不能嫁给你,但在我结婚前,我的身子随时可以给你……”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羞意更盛。
唐健的心凉了,这种好事对别的男人来说也许是占了大便宜,可对于注重感情的他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这种事,没有感情做纽带,不叫做爱,只能算性交。他有一种失恋的挫败感,这种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他。
女人看他这个样子,于心不忍,想了想,忽然轻快地说:“小健,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就当你的姐姐吧。你不是说让我买灶具给你做饭吃吗?我明天就去买,以后你就可以来我这里吃饭了。”
唐健木然地点点头,穿上衣服,套上鞋,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带给他悲喜两重天的温暖小窝。
第二天,唐健没有去上课,也没吃饭,在宿舍发了一天呆。郑浩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惹得郑浩也不高兴了,嘟哝了一句“神经病”就不再管他了。
傍晚,BP机响起,上面显示“来姐家吃饭”五个字。他知道是柳老师在等他,可他不想去,不知彼此该如何面对,去了更尴尬。
第二天唐健去上课了,但他老走神。碰见柳老师的时候都有旁人在,两个人都是欲言又止,只能用眼神交流。
后来柳老师又传呼过他几次,他都没去。期末考试他考得一塌糊涂,他也不怎么在乎。
放寒假的时候,爸爸和王艳开车过来接他,爸爸很高兴,说他有了新家了,奶奶也接过来了。车走了好远,终于停在一个别墅区的一座独栋别墅前,进去还有淡淡的油漆味,显然又重新粉刷装修了一番。
唐健毕竟孩子心性,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心情也顿时好起来。他高兴地四处打量,院子很大,绿化得很好,还有一个小型的游泳池,三层的别墅,大门仿欧式建筑,显得典雅高贵。
王艳没有久留,唐铁山让司机送她去车站。唐健看两人离别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多大发展,爸爸对王艳说话也只是对员工下属的口气。
奶奶迎了出来,半年没见,奶奶却显得更年轻了,顾盼之间风情更浓。祖孙相见,百感交集,唐健心里愧疚,但奶奶却神色正常,只是拉着他问长问短。
吃饭的时候,爸爸告诉唐健,这个别墅本来是贺伯伯买下来的,但他有了出国的打算,就把这栋别墅转手给他了。
奶奶笑眯眯地告诉唐健,现在他爸爸的买卖做大了,都是跟俄罗斯还有西亚的一些国家做国际贸易,尤其是跟俄罗斯的换货交易,两边一倒手,利润大得很。
爸爸也是志得意满,谈起贺伯伯的时候都是感激之情,说他也没想到生命中会遇到这样的贵人。没有贺伯伯的关系网,他也不可能做这么大的生意。现在生意走上正轨,贺伯伯却要出国,没有一起享受胜利果实让他觉得颇为遗憾。
寒假生活就这么开始了,爸爸仍是忙,早出晚归,家里就剩下奶奶和唐健。但祖孙间的感情却仿佛生疏了,奶奶对他关怀备至,却只是一个长辈对他的疼爱而已。爸爸和奶奶的卧室在三楼,却给唐健安排在二楼,这样的安排意味着什么,唐健心里明白,其实他对奶奶也没有了那种心思,只是偶尔会想起过去的那段时光,更多的是想念他的柳老师。
大年初一,唐健的呼机上传来柳老师发来的一句拜年祝福:姐姐祝你春节快乐。
过年期间,别墅里非常热闹,很多人来这里拜年,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只有唐健不感兴趣,躲进家庭影院里看电影,或者在自己房间看书。
过了正月十五,寒假也就结束了,爸爸把唐健又送回了学校。
新的学期开始了,唐健发现自己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居然都过了,虽然分数不高,但起码没有挂科,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才想到一定是爸爸认识的那个副校长帮忙了。
再见到柳老师,唐健发现她的脸上少了笑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也再没接到过柳老师的传呼,这让唐健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五一前的几天,柳老师没来上课,听同学说她被打住院了,可谁也不知道是哪家医院。唐健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五一过后,终于在校园里看到了柳老师,带着口罩,眼角还有淤青,唐健想上前跟她说话,柳老师却躲开了。
半个多月以后的一天中午,唐健收到柳老师的传呼:今晚六点来姐家,有重要的事情。
唐健心里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真盼着时间快快流逝,他想赶紧见到柳老师,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唐健准时来到柳老师宿舍的门前,门轻轻地从里面打开,柳老师脸带微笑把他让了进来。
女人显然精心画过妆,头发还有点湿,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女人的体香撩拨着唐健内心深处的男性欲望。书桌摆在了屋子中间,桌上有四个菜,还有一瓶葡萄酒。
柳老师拉着唐健在桌旁坐下,宽松的睡衣带动香风阵阵,然后她也坐在了对面。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这个问题纠缠了唐健整个下午,所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