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像一对情侣情到浓时,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交换眼神,传达心里的浓情蜜意,寻常人不会注意,也不可能看出异常。但是就这一瞬之后,张一鸣和欢欢都感觉背后的冷芒和杀气迅速消失,对方肯定知道张一鸣和欢欢发现了他。
也就是说,现在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既然这样,何必再掩饰,张一鸣干脆回过头,去搜寻刚才投射在自己后背上的目光的来源。欢欢似乎明白张一鸣的心思,也跟着回过头去。欢欢和张一鸣之间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张一鸣对密宗太极心法只是疏于使用,但是一直勤于修习,因为床上诸女的缘故,他对心法始终勤练不辍,未尝有一日放松。因此,张一鸣的功力其实已达到相当的层次,六识的敏锐度也可列入高手境界,虽然缺乏足够的对敌使用经验,主观上可能疏忽对周围情况保持警惕,但在真正危险的时刻,他的身心却能够自动产生警觉和快速应变的反应,因为密宗太极心法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体质,提高了他的潜能。
所以,当张一鸣主观上已经提高警觉,有心去寻找那个人时,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在不远处一张押大小的赌桌边,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印入张一鸣眼中,此人体形削瘦,身高与欢欢接近,大约左右,看上去实不起眼,但直觉告诉张一鸣:就是他,没错。
张一鸣的直觉很快得到了证实,当他凝起心神,用目光盯住中年男人的背部时,就像刚才张一鸣和欢欢的反应一样,中年男人的身体也僵了一下。普通人一般是很难对背后的目光有反应的。
哈哈,不怕你不显原形。张一鸣心中对自己的功力有点得意,以前除了在床上让姚静她们仨女俯首称臣,死去活来之外,张一鸣很少有机会运用心法于实战对敌之中。
张一鸣转头对欢欢一笑,欢欢也回报一个会意的笑容。张一鸣看着近在眼前欢欢的笑靥,眼角瞟着中年男人的后背,心头忽一闪念,一低头,张一鸣吻住了欢欢今晚刻意修饰过的红唇。
欢欢没有丝毫准备,双唇被袭,一声嘤咛,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欢欢回过神来,再想推拒之时,发觉为时已晚,香舌已被张一鸣摘去,含于口中逗弄,纤腰亦被张一鸣紧紧挽住,令两人身体相贴,动弹不得。
这是欢欢的初吻——如果她跟姚静之间的假凤虚凰不算的话。欢欢的心底自是不拒绝张一鸣,她曾经想象过一万种向张一鸣表白的方式和场景,让张一鸣改变对她的观感,知道她的心思,但也绝不会想象到初吻是在这样充满风险的时刻,在四周满是人群的环境里被张一鸣夺去。
但是,特殊的时间地点,突如其来的强虏芳唇,虽然没有一种浪漫和温情,却有另外的令人颤栗的刺激,欢欢此刻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舌头上,一向强悍的欢欢此刻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柔弱,她的身心都变得像那枚被张一鸣俘虏的娇嫩香舌,被他予取予求,无力抵抗,也无心抵抗。
四周的人群大多专注于自己的赌注,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场中这一对相拥热吻的情侣,即使有人看见,也只是匆匆一眼之后便转向别处。张一鸣站在那里吻着欢欢,放弃抵抗的欢欢闭上了双眼,张一鸣却一边玩弄着嘴里的香舌,一边用双眼始终盯住中年男人的后背。张一鸣要让此人有如芒在背的感觉,逼他回过头来。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如干脆认识一下。
中年男人终于忍受不住,如张一鸣所料地转过头来。立刻,两人目光相遇,张一鸣露出一个笑容。中年男人脸色平和,丢在大街上、人海中,决不会有几个人能想象到他只用目光就能发出杀气,他见到张一鸣的笑容后,也回报一笑,便又转头到赌桌上去了。
此时,张一鸣才吐出嘴中欢欢的香舌,松开她的红唇。张一鸣觉得欢欢的唇舌又香又甜,口内津液亦味美如饴,心中着实贪恋,然而靠施以突袭方得以偷香,此刻放开后张一鸣怕欢欢生气,便解释道:“我要逼那个人转过头来,所以就,就这样,主要是为了掩饰。”
张一鸣的这句解释,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败笔。也许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毕竟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欢愉,他竟然忽视了欢欢的身体早已泄露了心里的秘密。
本已充满柔情蜜意的欢欢,被张一鸣的这句话如一盆冰凉之水当头浇下,浑身从头冷到脚,一颗芳心也一下子跌入冰窟。世界上的男人竟然都是这样的可恶可恨,欢欢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无所谓。不过你以后记得多漱口,你的嘴真臭。”
欢欢面无表情,冷冷说到。
“我的嘴臭?不可能吧。”
张一鸣倍感意外,乐乐她们从来没说起过。
其实,张一鸣哪里知道此刻欢欢的心思呢?
“那你看清那个人了?”
欢欢不想跟张一鸣争论嘴巴的问题,越说她会越心痛。
“照了一面,看清了。我觉得不像是赌场里面的人,应该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欢欢松了一口气,她和张一鸣今天经过精心装扮,实是不可能一进门,还未有任何行动就暴露,再说赌场里洪三宝的手下中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既然不是赌场里的人,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是谁?来干什么?如果只是恰巧来赌场消遣的好手,他应该是很放松的,不应该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是张一鸣和欢欢刚从他背后走过,他就发现了他俩不同于一般的赌客,从这一点看,这个人是处于警戒状态的。
“不管他是来干嘛的,我们得提高一份警惕,希望今晚不要节外生枝。”
欢欢对张一鸣告诫到,她知道张一鸣经验不足,一旦性起就会不顾一切,显得比较鲁莽。
“我知道。”
真到这临场实战的环境,张一鸣还是比较谦虚老实的,何况今晚欢欢从准备阶段的表现,已经让张一鸣心里佩服了。
“捞仔肯定不在这个大厅里,怎样找到他?”张一鸣问。
“慢慢想办法。我们得找个桌子玩两把,老是转悠太显眼了。”
“就去那个男人玩的那张桌,正好观察一下他。”
“别去。高手很忌讳别人进入他的控制范围,这会让他产生警惕和敌对意识。既然他不是为我们而来,你就别去惹他了。”
欢欢在江湖上生存,具有典型的胆大心细的特点,她从来不怕事,但是也绝不惹不必要的事。尤其今晚,一则有明确的其他目的,不宜主次不分,节外生枝,二则欢欢一颗心始终担心的是张一鸣,若是只她自己,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她要自保和安全脱身是不成问题,但是张一鸣却不一定。欢欢当然下定了决心如有意外,拼死也要保住张一鸣,但是怕就怕即使拼了死也保不住他。
“没关系的,去吧,我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张一鸣的玩心已起,见过那中年男人的面容,他总觉得对方不像一个作恶多端的凶徒。
欢欢心里一叹,在江湖上随便查探别人的事情是一大忌,常常引来杀身之祸。但她无法在这里跟张一鸣长篇大论地说些江湖规矩,作为一个小蜜,她总不能教训自己所傍的大款吧?
欢欢只得跟随张一鸣换了些筹码,来到那张押大小的桌边,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对面找了两个位置坐下。
中年男人显然对张一鸣和欢欢的到来非常意外,不禁抬眼望向他们。张一鸣倒是毫不掩饰,反正已经照过面,他坦然地向中年男人一笑。
中年男人这次没再回应,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又投回了桌面。
欢欢真像小蜜一样,靠在张一鸣身上,看着他下注,其实眼光却在观察这张赌桌边的所有赌客。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连那个中年男人也只是随意下些小注,有输有赢,他也显得并不在乎,仿佛真是来娱乐一下而已。
欢欢觉得有点奇怪,那个中年男人究竟来干啥的?他始终不离开这张台,但是既不见他在乎输赢,也不见他对台边其他赌客感兴趣。欢欢当然不相信他只是来玩的,但是一时半会摸不清他的目的,而自己这边还有其它的事情,只要这个人不是针对自己,欢欢也没心思在此久留,她直起身子,准备叫张一鸣离开。
当欢欢将双手扶到台面上,忽然脸色微变,她察觉到一股内力。欢欢刚才一直抱着张一鸣的胳膊,身子斜倚在他身上,没有接触台面,所以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欢欢将本想站起的身体又坐了下来,在座位上移了移屁股,仿佛刚才只是因为坐久了,所以起身换个姿势。她双手仍然留在台面上,发现那股内力很细微,显然不是向她,也不是向任何人进行攻击,那么……
欢欢略一思索,顿时了然,原来,有人在控制色子!
由于欢欢察觉到内力之时已是余波,就像是风过之留痕,所以欢欢无法知道内力的来源及去向,虽然凭着判断知道了这道内力一定是冲色盅而去,但是却无法判断内力的来源。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等此人再次发出内力再行追踪,但是,如果此人的功力足够高深,一样可以通过改变内力行走路线,让欢欢无从追查,或者追查错误。
欢欢又腻到张一鸣身上,先在他面颊亲了一下,然后装着撒娇的样子,将嘴凑到了张一鸣的耳朵上,一边含住他的耳珠舔弄,一边轻轻说到:“有人在用内力控制色子,你察觉到了吗?”
欢欢此问,是因为张一鸣的双手一直放在桌面上,应该有所察觉。
张一鸣功力已经不低,但缺的是经验,他刚才也感受到了异样,但直到欢欢这一说,他才醒悟那是通过桌面传来的细微内力。
这就奇怪了,桌面上的输赢并不大呀?更主要的是,没见谁老赢钱呀?张一鸣的心里不禁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