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苡瑜那双迷人的眸子中带着似海般深沉的悲伤,一切都已言喻。
我和她彼此对望,中间却隔着银河,我告诉自己要保持笑容,但是我发觉这样真的很难,心中的苦涩让我产生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我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我一直都认为,这世上没有任何感情是不可以被破坏的,即便是像李半妆对李路悠十几年的兄妹爱意,我也能寻出破绽,因为李半妆爱上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便那个人再完美,我也可以想办法毁掉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只要等她幻灭,我就可以乘虚而入。
但是此刻我却感到真正的无能为力,白毛并不是一个让我畏惧的对手,但可悲的是,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跟白毛争,而是在跟一个过去的人争,或者说,是在跟张苡瑜的回忆争。
白毛用一段回忆,在很久以前就走进了张苡瑜的心里,在里面扎下了根,像蔓藤般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她的心房,再也没有了一丝空隙。
多年以后他再回首,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已经让我一败涂地,我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孩奔向他的身边,却毫无还手之力。
张苡瑜有些抱歉的说道:“我还是想和你说句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确实是把你当成了他的替代品,以至于有时,我甚至怀疑你才是他。”
我自嘲道:“看来我这张脸还带给我不少好处。”
张苡瑜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因为你和白依山有一些相似,这些年我一直根据我的记忆在寻找,也找到不少人,但都很快被我否定了,只有你,你能带给我一种连白依山都无法带给我的熟悉感觉。”
我问道:“什么感觉?”
张苡瑜涣散的眸子仿佛没有焦距,或许此刻在她的眼里,正看到一个我看不到的小男生的身影,这个身影横据在我和张苡瑜之间,将我们生生划开。
半响之后,她回答道:“安心的感觉。”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好吧,至少我已经知道我是输给谁了,看来我输得也不算太惨,起码我还是赢了白毛,对吗?”
张苡瑜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柔和,说道:“你硬是要这么说也没错,但‘他’始终就是白依山,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心里总算好受了点,带着点笑意的问道:“那以后我们还能做普通朋友吗?”
张苡瑜轻轻的摇摇头,绽放灿然笑颜的说道:“还是不了吧,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了。”
我自嘲的问道:“是决心以后就矢志不渝的跟着白毛了吗?”
张苡瑜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哦,对了,乔十步让你带他去发现悟提经的地方看看,你没忘记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哪里敢忘,一直等着那尊大神呢,可是他不主动来找我,我可找不到他啊。”
张苡瑜蹙眉说道:“白天他当然不会来找你,不过从时间上来算,应该快了,你还是别掉以轻心,提前做好准备吧。”
我感到有些不安,我可不想面对那位喜怒无常的疯子,万一一个伺候不好,就有可能小命不保的,本来今天乔十步一直没有找我,还让我有一丝庆幸,以为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来搭理我。
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我皱了皱眉头,问道:“难道乔十步喜欢晚上行动?”
张苡瑜说道:“当然不是晚上或者白天的缘故,自从乔十步六年前输给叶知秋后,以后再有关于叶知秋的线索,他便不再一个人行动。”
我感叹道:“看来是人都怕死,连天下第一高手也不例外啊。”
张苡瑜白了我一眼,说道:“当然不是,乔十步虽然一身缺点,但还不至于是个怕死的人。”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张苡瑜虽然不承认乔十步这个父亲,却还是会忍不住维护他。
张苡瑜继续解释道:“只不过杀死叶知秋对他太重要了,他不允许有第二次失败,所以每次都必须要有精心的准备,他还在等秦泽,从时间上估算,秦泽应该快到衡郡市了。”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问道:“难道这个秦泽是个几乎不逊于乔十步的顶尖高手?”
张苡瑜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然不是,秦泽怎么可能是高手,他那个人……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只不过他父亲秦政天很宠溺他,给他安排了不少高手做护卫,都是秦家能够屹立不倒的底蕴,乔十步等的其实是那些人。”
我点了点头,突然发觉一点不对劲,问道:“按理来说,既然秦泽喜欢燕倾舞,应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他从天都市出发,坐飞机应该几小时就够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张苡瑜脸上露出一丝古怪,说道:“这个问题,等你见到他本人,也会知道的。其实他那个人还挺好相处的,并不是太令人讨厌,如果不是那样,他要是和燕倾舞在一起,我倒并不是太反对。”
听到张苡瑜居然一而再的卖关子,我愈发好奇,究竟这个秦泽究竟什么样子的人。
我原本还以为秦泽会是一个像齐鹤梅一般的贵公子,表面上风度翩翩,骨子里却始终一股暗藏不住的高高在上的傲气,现在看来,我的预计可能有错。
现在回想起来,当乔十步提出要撮合秦泽和燕倾舞时,张荞卿也是一脸嘲讽,本就有些不合理。其实秦泽做为秦阀世子,燕倾舞做为燕阀公主,两个人本就门当户对,可以说是天作之合,成为一对简直再合适不过。
难道因为秦泽身体有病,无法练武,也坐不了飞机,这倒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