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产量如何提升,其实我早就盘算好了,我们七队煤窑的三个挖煤小队一共一百人左右,每天要出500 吨煤,听上去很大的数目,但其实不难实现,每个人相当于要挖5 吨,也就是5 矿车,三队挖的是深煤层,出煤产量不如一队二队,所以我们三队39个人,现在的产量只有150 吨左右,相当于每个人连4 矿车都不到,不过我在井下一个多月的经验,其实一个人挖五矿车煤是轻松的,挖六矿车煤也是可以实现的,并不难,只是之前陈三儿带着欠债帮一直偷懒,弄得产量总是不足。
这次我把每人每天的工作定量,由老朴记录,每个人每天必须挖6 车,每挖一车,老朴记一次,人人不许欠账,欠一车,扣十块钱,直接从这一百的工资里扣,如果谁病倒了,休息一天扣三十块钱,但是如果你平时挖得多,比如每天多挖一两车,可以补病假的产量。
量化工作,提升产量,对于三队的人确实有点不情愿,尤其是欠债帮的,而迷糊帮的就无所谓了,他们每天本来都要挖六七车,习惯了,反倒无所谓。没关系,有了钱的动力,肯定能完成任务。
第二天上工,我没有跟着下井,而是被王哥叫上跟着李鑫和两个打手下到屯里进货。因为这个小卖铺的建议是我提的,所以王哥也有意让我去选商品,认为我更了解三队需要什麽。
我照着1000块的标准进货(其实只花了几百块,因为我跟王哥说好了一切商品翻几倍卖),主要是烟,最便宜的榆林才五毛钱一盒,没烟屁的,连老太太都不抽,所以我直接进3 块钱一盒的白宇宙,另外还有少量乡巴佬蛋、酒鬼花生、哈尔滨啤酒等奢侈品。
回到七队,已经是快下工的时间,三队的人果然超额完成任务,每人六车,没人欠账,除去我和老朴,一共222 吨。
虽然比平时累点,不过看到王哥的小卖铺开业,已经一个多月没抽过烟,没喝过酒的三队,乐开了花。
虽然这价格是贵的离谱,不过,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有克制能力,每个人都只买一点点。
屋里不抽烟的没几个,都是憋得快不行的,几乎是人手一包。
酒和下酒菜第一天是没人买的。
临熄灯前,我走到身体刚恢复的陈三儿旁边,悄悄地给他塞了一个烟盒大小的东西,然后对他说了句「偷着玩」,然后就去睡觉了。
陈三儿偷偷摸出来一看,扑克牌,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藏到枕头下,睡了。
这帮恶徒有了资本,肯定闲不下来,只是刚开始放松,又增加了工作量,没多少闲暇时间。
直到我上任后的第一个休息日。白天依然是干活,晚上放松了,陈三儿开了赌局。
这两天过去,基本上每个人除了花十块钱买了包烟,其他的都在裤兜里。
要知道三队这些人不是打工的就是欠债的,可不比一队二队的人老实,牌局一开,下注的观望的,围了陈三儿里三层外三层。
开始只有大果子和老许带着几个欠债帮的下注,炸金花,一毛两毛的底,但是各人也都没有那麽小的零钱,都记账。
别看是一毛两毛的帐,但是人一旦沾了赌那可是无底洞。牌局虽然只有晚上和休息日能开,不过没出三四天,就有人输光了一百块。输光了你就看着呗,看别人玩呗,可是烟瘾上来可就不那麽好支撑了。于是在之后的三五天内,三队出现了蹭烟不成打架的事件,也有公然质疑陈三儿出老千的,还有人指责我不该让陈三儿主持赌局的,还有偷钱的。
宿舍里的争吵惹来打手们几次训教,不过这宿舍里,我管的还是比较严的。熄灯后不允许玩牌,不允许带烟下井,不允许打架。我有罚钱和扣工分的权利,屋里人都怕我。
我是不允许小栾、刘海儿和小驴子他们几个迷糊帮的玩牌,所以他们的钱控制的很好,除了买点烟都存下来。
宿舍里有了贫富差距有什麽好处?有钱的就可以花钱买工分,不用出工,陈三儿利用牌技赢了两百多块钱了,五块钱买一个工分(一工分就是一吨煤),一天六分,也就是三十块钱,所以陈三儿只要出三十块钱,就能买自己一天不上工。对于这个设定,王哥是任由我管的,只要不耽误产量。而三队设牌局一事,其实王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没过几天就有抽光了烟,又没钱买,憋得难受的,于是就向陈三儿卖工分,每天就多辛苦一点,多挖两车煤,好歹能换包烟。
到了休息日,有大把票子在手的陈三儿开始挥霍,买啤酒,买小吃。这段时间有了钱,小二和大果子、老焦等人又围到了陈三儿周围「三哥」长「三哥」短的叫着。陈三儿买了小吃自然拿出来招待几个小弟。他这人就是喜欢显摆,故意在三队队友面前显示自己的本事,这几天已经有些看出门道但苦于没证据抓他老千的人也是对他咬牙切齿。
不过呢,这狗改不了吃屎,再输,他还进,三队的平衡就打破了。
这段时间,看欠债帮享受着香烟、啤酒和小吃(其实只有陈三儿在享受),有些迷糊帮的人也耐不住寂寞,守着手里有限的一盒烟,想要存点钱的念头逐渐松懈下来。于是有些人动摇了,加入了赌局,开始挥霍自己的钱,这其中就包括刘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