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扬得意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搭在车前座上的双腿随着节奏颤着,显示出他的惬意。车外的景物在不断的后退着,叶飞扬心生感慨,这才几年没来,北京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以前那些矮破的房子现在都已经看不见了,换之的是林立的高楼,除了天桥下那些日渐增多的乞丐以外,似乎一切都在想好的方向发展。对于这些乞丐,叶飞扬只能说声无奈,虽然其中有些是真的有残疾或者没有生活能力的,但是绝大多数都是身体健康的人,而这些人却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在这里的乞讨,叶飞扬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报道,北京的乞丐月平均收入在一千多到两千之间,运气好的话一个月收入上万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上海的就更高了,听到这些叶飞扬不禁唏嘘不已,难道除了这一条路就真的没办法生活了吗?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
就像那些妓女一样,到哪里不能找份工作,就算收入低一点,但是起码不用出卖尊严,难道不劳而获真的那么吸引人?想起以前自己的堕落,叶飞扬脸红了,但是好在自己还有点尊严,没有沦落到去做乞丐的地步。叶飞扬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
刘顺从观后镜里看到了叶飞扬的脸色很难看,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飞扬苦笑着摇装摇头,说道:“没事,我在想,假如我穷困潦倒,是不是也像那些乞丐或者妓女一样,会去出卖自己的尊严?几年不来北京,原来这里也已经堕落了,繁华的大都市里,肮脏的世界!”
刘顺一愣,良久才说道:“你说的这些在前几年我还会有些反感,但是现在却已经习惯了,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京城也开始堕落了,不过,你是不是有点多愁善感了呢,从古到今,又有多少人不肮脏呢,谁的心里都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区别只是在于,那些乞丐妓女敢于承认自己没有尊严,而我们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叶飞扬愣住了,刘顺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心底的某处从不愿提起的一部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见不得人的吗?在天昌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依然将叶玲占有了,有了周惠雅还不够,他还对柳湘云有那么点想法,难道这就不是肮脏的心思?
叶飞扬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无奈的想法甩出去,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肮脏的思想,这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和刘顺讨论这乞丐妓女的问题,他是自取其辱了。
刘顺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沉思,也就没有打扰他,专心的开起车来,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个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无所作为的少爷,似乎已经开始长大了。
但是叶飞扬眼里却闪过一丝的笑意,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看轻,但是被自己小时候的好朋友看不起,还是有点难受,那笑意也只是苦笑,难道自己的形象就是这样的?不过,叶飞扬对此却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一个人理解他,他也就知足了,用不着天下所有的人都理解自己。但是,他在意的是,刘顺的这种思想,既然他能这样看自己,那就说明其他的叶家用人也会这样看自己,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要知道像刘顺这样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用人,他们就好象古时候的家奴一样,是叶家将他们从小养大的,对他们来说,叶家就像他们的主人,但是现在他们居然看不起自己的主人,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看来妈妈对他们是太好了,叶飞扬心里做出了决定,他要好好的整顿一下叶家的风气。
叶飞扬并不知道,在他认为是他最好的兄弟的朱威,正准备着担叶玲的主意。
天昌,叶飞扬的别墅。
叶玲呆呆的看着窗户外的花园,里面已经有花骨朵了,这个时候北京正冷吧。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但是小家伙还没有回来的打算,叶玲也很理解他,一但回去就不可能那么快回来,毕竟他和妈妈的关系需要缓和,也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下。叶飞扬是叶家的唯一继承人,两位老爷子也不可能再放他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想起叶飞扬那疯狂的爱抚,那令她彻骨的冲击,叶玲的浑身都软了,林雪这妮子更想念他吧,都不知道这个坏蛋现在是不是在想着自己,如果她敢不想自己的话,哼,看自己怎么收拾他!叶玲挥舞了一下小拳头,那娇俏的模样让正在远处监视她的朱威砰然心动。
朱威舒了口气,放下了望远镜。他已经连续三天都在这里监视着叶玲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她这三天从没有出过家门,而朱威只能在别墅外围保护她们,根本无法进去。而且,朱威发现,自己的梦中情人警惕性极高,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她们的允许都不能进去。难道她对自己已经怀疑了?朱威随即又把这个想法抛出了脑外,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从来没有露出过半点的破绽,而且从叶飞扬离开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和她说过话,她是不可能看出什么来的。
“头,该换班了,三子他们来了,我们走吧。”
手下的话将朱威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哦了一声,说道:“走吧。”
一辆不起眼的汽车慢慢的开了出去。
“吱——”的一声,一个急刹车,刘顺猛的将车停住了,惯性的作用让叶飞扬猛的向前栽去,被迅速反应过来的他轻松的扶在了前座上。
“怎么了?”
叶飞扬奇怪的问道,刚才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很可能现在已经是鼻子开花了。
刘顺向前示意了一下,说道:“你看前面,估计出什么事了。我下去看看,你先呆在车上别动。”
说着,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叶飞扬听的冷冷一笑,并没有说话,刘顺的意思很明显,自己只是个豪门大少爷,下车的话或许会有什么危险,猛的听起来,这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被一个下人说出来,他怎么也听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事实能证明一切。叶飞扬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市区,这里正是繁华的大街。
过了片刻,刘顺急急忙忙的回来了,他急切的说道:“飞扬,前面发生了点事,警察在追捕逃犯,但是有三个逃犯挟持了人质,现在两方正在前面的商场里僵持着,商场外的路上都是围观的人群,车子过不去了。”
叶飞扬挑了挑眉毛,好奇的说道:“哦?我的运气真不错,平常在电影里演的事我也能碰到,要是不下去见识见识,这辈子都会遗憾的。”
他的心里则在冷笑,正想着该怎么立威呢,现在机会就来了,叶飞扬当然不会放过了。
刘顺马上阻止道:“不行,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得马上回去,那些罪犯有警察来收拾他们,你可不要逞什么英雄!”
说着,他立刻发动了车子,但是没走多远,他便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车后座竟然没有人了,也就是说,车子在跑着的时候,叶飞扬便不知不觉的下了车!这需要多好的身手?刘顺没有时间去惊讶,他马上掉转车头,顺着原路赶了回去,虽然在他眼里这个少爷不怎么样,但是叶家的势力可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如果自己将少爷弄丢了,或者出点什么意外,就算自己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叶飞扬顺利的挤进了人群,在车子高速运动的时候上下车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穿衣那样简单,这个时候刘顺已经快发现了吧,哼,救人要紧,别的事情都先放在一边,叶飞扬钻到了最前面,只见十几辆警车围住了商场的大门,至少上百个警察躲在车后面瞄准了商场。叶飞扬对此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那些匪徒手里拿着是大口径的枪械,别说这些车,就算是一层钢板也能打穿,真不知道这些警察的教官是不是个白痴。
在这些警察里,有几个警察引起了叶飞扬的注意,令他惊讶又意外的是,其中一个居然是薛冰儿!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在天昌经常碰到她,现在到了北京居然还能碰到一起,叶飞扬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她是有缘的。
这个时候两方已经僵持了快半个小时了,匪徒们的耐心在不断的减少着,在窗口疯狂的喊着:“给我们调几两车,记住,千万不要玩什么猫腻,不然我的枪可是不长眼睛的。快点!”
那警察无非就是在和他们谈判,这些事情叶飞扬没有半点兴趣,他越过警戒线,来到了薛冰儿的身边,突然说道:“美女督察,还记得我吗?”
“是你!”
薛冰儿猛的回头,却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居然是那个大坏蛋叶飞扬,但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里居然有丝丝的惊喜,“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出去!”
叶飞扬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路过,看到熟人当然过来打声招呼了,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是遇到麻烦了,要不要帮忙啊?”
薛冰儿没好气的说道:“再麻烦也是我们警察的事,知道你身手好,但这和你无关,赶紧出去。”
说完,她转身又拿起了望远镜,观察着商场里面的情况。
叶飞扬对薛冰儿的冷漠也不在意,只是小声说道:“唉,看样子那三个都是惯犯,都耗了这么久了还不着急,估计他们正在找后门逃跑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恰好能让薛冰儿听到。
“你说什么?这商场的后门早就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他们不可能逃出去的。”
薛冰儿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说道。
叶飞扬切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像着的大型商场,哪个没有地下室,从下水道里逃跑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哦!”
薛冰儿瞪大了眼睛,随即抓起身边的麦克风急道:“各单位注意,立刻派人封锁附近所有的下水道出口,记住,是所有的!”
“冰儿,怎么回事?你怎么随便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刚才那几个人还在窗口喊话呢,我们的特警马上就要潜进去了,你这不是坏事吗!”
一个声音不悦的说道。叶飞扬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哦,不,是督察!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中年警察,看不出级别,但是叶飞扬可以判断出他的级别绝对不会低,一个人的气质是不能随着他穿的衣服改变的。
薛冰儿忙将叶飞扬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我怕他们会真的从下水道逃跑。”
那个年轻督察还要说话,却被那中年人拦住了,他看向了叶飞扬,说道:“这位是?”
他敏锐的发现了叶飞扬的不同寻常。
叶飞扬有点好笑,说道:“你们不是抓犯人,跑过来关心我这个普通市民干什么呢?现在距离上一次喊话已经五分钟了,可是他们没有再露面,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现在已经在下水道里了,你们的人可以放心的往里冲,但是也要小心他们的暗算。”
“胡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回家去,不要打扰我们抓捕犯人。”
那个年轻警察见薛冰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叶飞扬,顿时觉得一阵不舒服。
叶飞扬没有理他,径自对着那中年警察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希望你能按照我说的去做,马上!”
“凭什么?”
那中年警察也不动气,平静的问道。
叶飞扬冷笑了两声,说道:“凭我姓叶,赶紧去!”
中年警察一愣,忙说道:“是是!我马上就去,特警组注意,立刻冲进去,当心陷阱。”
发完命令后,他马上对着叶飞扬说道:“原来是叶先生,真是多有得罪啊,这里太危险,还是车里请吧。”
他很明白,在北京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这姓叶的就是其中之一。
叶飞扬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再发一条命令,一但确定人质安全,立刻将附近所有的消防水闸全部打开,将水注入下水道,连续放水半个小时,再派人下去搜索,一定可以将那几个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