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轻响,跪在房门前面低着头的刘默,突然感觉那黑压压,好似一块石板一样冰冷无情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下意识抬头的她,顿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
这一瞬间,好似时间也已经凝固了。
刘默抬头看着曲鑫,曲鑫低头看着刘默,两个人的视线彼此交融,却是相对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曲鑫,一晚上的哭泣、难过、黯然神伤,原本存于眼中的愤怒,此刻也已经被疲惫和麻木所取代,她的双眸微微低着,目光与抬起头来跪在门前的刘默对视在一起,那眼神冰冷无情、麻木不仁,与往日浓浓的疼爱不同,那眼神冰冷的好似放在冰雪里的钢刀一般,刀刃都带着冰冷入骨的刺感,在进入刘默眼神的瞬间,锋利的让后者不敢与之对视。
他知道自己做的错事,也知道自己无地自容,所以......慢慢地,刘默再次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去。
一晚上的跪拜,他的膝盖早已经麻木,身子也已经僵硬,那躲闪的目光,叙说着自己的亏心。
其实,这种事情,刘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道歉吗?
说不出口!
不道歉吗?
自己的老妈又该怎么想?
一时之间,刘默百感交集。而另外一边的曲鑫,则是同样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冰冷的眼神在他低头的瞬间,闪过一丝挣扎和心疼。但这一闪而过的挣扎和心疼,瞬间又被愤怒和冷酷所取代。
对于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和自己毫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曲鑫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他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自己对他视如己出,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甚至早已经将他当成是自己心目中最亲近的亲人。但是他呢,他不仅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甚至还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昨天晚上,知道了自己这个披着人皮的儿子的真面目的时候,曲鑫恨不得冲上去打死他,恨不得马上就报警抓了他,但是思索了一夜,渐渐地,曲鑫不再像是刚开始那么冲动,也不像是刚开始那么有恨。但是......
曲鑫看着面前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刘默,那已经毫无一丝血色的嘴唇轻轻地吧唧了吧唧,最终还是吐出了话。
“说吧,你对我用了几次,你那种肮脏卑鄙的下流手段!”
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经历的事情,曲鑫那本已经没有多少的怒火又蹭蹭蹭的燃烧了起来。
她想起了医院医生说过的话,自己被下过药,而且时间还不短。一开始,曲鑫一度还怀疑是医生诊断错了,毕竟当时那种环境下打死曲鑫也不会怀疑到刘默的身上,虽然她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母子情分却摆在那里,当初自己被保安赵民强奸的时候,是刘默不顾自身安危的奋不顾身就自己,所以即便医生在怎么推断,曲鑫都表示怀疑。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真的!
自己引以为傲,视为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到头来真的......
曲鑫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想到那个画面那个词她就感觉恶心。
前所未有的恶心!
面对曲鑫的问题,刘默就像是即将上刑场处斩的犯人一样,脑袋沉到裤腰带里,身子轻微的哆嗦着,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自己母亲的这个问题。
眼见刘默低着头一动不动,曲鑫眼中的怒火更加的炽盛,她几乎嘶吼的怒喝道:“说话!”
说话两个字一出,匍匐在地上的刘默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像是做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冲着曲鑫张了张嘴,最后开口道:
“三.....三次!”
细弱蚊虫的声音落下,刘默立马害怕的低下了头去,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学生忘记了作业即将面临老师的体罚一样,说话的时候头还不停地往下低。
或许,他以为跪在地上,能够得到自己母亲的谅解。
但是曲鑫,这个贞洁善良的女人,虽然心软,但在某种事情上,还是有着自己的主见和底线,面对刘默跪在地上的举动,曲鑫完全的视若不见。
在刘默三次两个字落下的时候,曲鑫眼中猛地一阵暗淡,她的没有血色的嘴唇再次颤抖了几下,那长长的眼睫毛也微微的颤动着,随即开口道:
“都......都到了什么程度?”
曲鑫这句话问出的时候,她的耳垂也羞涩的发烫,两只眼睛像是一束聚光灯,全都聚集在了面前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
古往今来,有多少做母亲的问过儿子这个问题。
古往今来,也有多少做儿子的对母亲做过这样的事情。
曲鑫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总之那种失望、无助和愤怒纠结在一起的复杂情绪,让曲鑫格外在意着刘默接下来从嘴里蹦出来的话语。
后者听到曲鑫那句问话,头不由得低的更低了,足足过了差不多三分钟,刘默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头埋在了跨里,不发一言。
看到他这个样子,曲鑫摇了摇头,两行清泪,再次顺着那惨白惨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她流着泪,冲着刘默苦笑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在刘默还没来及抬头的当口,曲鑫转身回了屋子,“砰”的一声,房门再次紧紧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