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真的忍不住想陪着妻子,于是给老大打电话说要请假。出乎意料的是老大答应得挺痛快的,我想有叶童和仝峰在也不至于出什麽事儿,仝峰昨天消失了一天,今天该出现了吧。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和他说了我今天不去,他似乎没什麽精神头。
我想了想,还是问他是不是家里和老婆闹矛盾了,他没说话。刚劝了两句,他一反常态的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让我管好我自己家的事就行了。我听出他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说什麽,结果他也没说今天去不去上班就挂了。
我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比起仝峰的家庭,说真的能有李雅做老婆真是我的幸运。
送孩子到幼儿园之后,我和妻子两人开始逛街。
溜溜达达一直到了快中午,李雅想找地儿吃东西,但是我还不怎麽饿,在一个卖烤翅的小店边,我看到排队等着的人不少,于是让妻子在这里等着,我拐到了旁边的商场里面。
其实我出来也不光是为了陪老婆,我也想买一台带长焦的数码照相机,在柜台东挑西捡了一会儿,终于选中了一款16倍光学变焦的相机。交了钱、上好了卡试机时,我拿着相机向四周随意的取景,结果扫来扫去突然之间,我的心猛地一跳,身子一震,手凝固住了。
商场另一侧的瑞士梅花表柜台前有个漂亮女人正陪一个高个子帅哥挑手表,这个那个换来换去,那个女人的身影实在是熟悉!我的心直沉了下去,赶紧把焦距调到最大,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
果真是仝峰的老婆,高洁。
我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她,也没想到能看见这一幕。
仝峰和高洁闹矛盾这我听说了,我一直以为仝峰没来上班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以为高洁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却看到他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一起逛商场!
那仝峰干什麽去了?他难道没回家?他知不知道这事儿?
由于诧异加怀疑,我的目光下意识滴一直盯着他俩,看着那男人选中了一款手表,然后高洁到缴款柜台刷了卡。然后,男人搂住了高洁的腰,她则亲密滴做出小鸟依人状,二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离开了柜台,朝我这边走来。
我下意识的躲开了,闪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
正面看,那个男人的确很英俊,年纪大概不超过三十,身材和长相都有点像木村拓哉,留着长发,染着黄色,但是好象更奶油一些。
是不是我看走眼了?是不是看错人了?天下长得很像的人一抓一大把,可是……
这个也太像了吧?是不是高洁有哥哥或者弟弟?但是,我以前听仝峰说过,高洁是家里的独生女。况且,兄弟姐妹之间大概不会这么亲密无间吧?
而且这样的情形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然后就鬼使神差地按下了连拍的快门……
背后一只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把我吓了一跳。在看原来是李雅,她看我鬼鬼祟祟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你干嘛呢你?怎麽这麽长时间?”
我冲她指了指对面,李雅往那方向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就变了,身子猛地一哆嗦,几乎是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她肯定也是认出了高洁,我和仝峰是铁哥们,李雅和高洁也是认识的。看她的脸色,她受的冲击不小,肯定也是明白过来那俩人是怎麽回事。
“啊!这是……怎麽是她……他们俩……咱们快走吧!”
李雅话说得语无伦次,甚至连本地话都出来了,可见此事对她的冲击有多大,她平时都是说的普通话。
接着脸色变的难看,拉着我的手就要我走,我没动地方。李雅见拉不动我,又看两人快走近了,脸上阵青阵白,自己从侧门快速溜了。大概是怕见面了尴尬吧,和自己的老公撞见仝峰的老婆在外面偷情,彼此之间还都认识,这普通人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
二人的一桢桢正面影象清晰地显示在液晶屏幕上。因为是在摄影器材柜台,再加上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我的行为没有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我站着没动,思考着是躲开还是跟她打个招呼。然后,我把照相机交给了营业员,他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由于我在角落里,并没有注意到我,我从后面看那男人的手正隔着裙子揉抚着高洁的臀部。
高洁穿得挺性感的,名牌套裙,黑色丝袜,高腰尖头高跟皮靴。高洁属于那种特有女人味的漂亮,带种诱惑吸引力的漂亮。
我从后面两步跟了过去,大声跟他们打招呼。
陶醉在幸福中的高洁起初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等回头的一刹那她突然看到了我在朝她点头微笑,然后我看到了她脸上流露出的震惊——恐惧——慌乱,然后是手足无措的点一点头,接着一扭身,把那男人的手赶紧甩开,那男人倒是并不怎麽在乎,虽然快速收回了手,但是却没有离开高洁身边的意思。
高洁冲我勉强一笑,“真巧啊,你怎麽在这儿?你今天没上班?”
“我出来买点东西,我今天休息,昨天仝峰没上班,是不是你们家里有啥事儿啊?”
“啊,没事儿,没事……”
我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高洁也是没话说,半天来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再就是落荒而逃……
不用怀疑了,就是仝峰的老婆。走了几步,高洁似乎想起来什麽,挣脱了那个帅哥的怀抱,她又回转来。
这个女人大概要来个无银三百两,跟我说那个男的是她的表哥了。
“忘了介绍了,他是我表哥。”
我心里冷笑着想,但是碍于面子,还是满脸堆笑地说:“哦,好,好。”
说完我自己心里都好笑:好?好什么呢?
高洁转身离去了,快走到大门的时候,还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强压着心头的火,目送他们走出商场大门。这个臭娘儿们,竟然这麽明目张胆的偷男人!想想仝峰为了你和这个家在外面多拼命,仝峰这个家,几乎全靠他一个人支撑,那个女人每天花着他拿命挣来的血汗钱,过着阔太太的生活,竟然还偷汉子养小白脸,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想给你两个耳光子。
我立刻拨打了仝峰的手机。结果是:关机。
打到叶童的手机上,结果出乎意料,仝峰今天就来了一会儿,又消失了。现在她也不知道仝峰人在哪里?
这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
这下也没心情逛街了,我和李雅在街上吃了点儿饭,就直接回家了。
我一直在打电话联络仝峰,但是联系不上,我心神不宁,又想去训练场找他,后来妻子制止了我的举动。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咱们外人绝对不能插手!否则,恐怕你和仝峰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李雅的口气斩钉截铁,堵在门口不让我去。“再说,你去了怎麽跟他说?这种事……你自己难道没脑子啊,你不会想想啊。”
我也知道着这样直接去说不妥当,但是我又觉得不跟他说实在是有点不够意思。难道让他一直这麽蒙在鼓里不成?
那我无论如何办不到。
“那我就这麽眼看着?那娘儿们的还跟我说那男的是她的表哥,说也不说个高明点的借口,我又不是瞎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儿难道还看不出来?”
“就是看出来了,这事儿也不能掺合。实际上你都不应该去叫他们。”
此时有点冷静下来,我也觉得我似乎真的是做错了。但是我又觉得我应该做点什麽,反正不闻不问肯定是不对的。
“那你说怎麽办?我就这麽装着啥都不知道?难怪听说她和仝峰吵架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愤愤不平。
“高洁被你撞破了现行,我看她以后会收敛的。如果她就此打住,说不定能和仝峰重新和好呢。仝峰是很爱她的,你也不希望仝峰和她闹得家离人散吧。万一她真的迷途知返,你这儿又再去一说,不是生生地把人家又给搅散了吗?你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被李雅这麽一说,我也觉得确实不能太冒失。如果高洁真的不再出墙,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说些什麽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忘掉。
但是就怕事情没这麽简单。
“好吧,我听你的。我不去了。”
我嘴上答应了,放下了手机。李雅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下来。但是我心里却没有死心,不去告诉仝峰就暂时先不告诉他,等等看再说,我还可以干些别的。总之让我看着仝峰戴绿帽子而无动于衷,我真地做不到……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我和仝峰迷迷糊糊的从铺位上下来。就见旁边的两个人神色异常紧张,在狭窄的通道里边跑边冲我们喊:“快上生活舱,后面有海盗!”
舰桥上面,通过舷窗可以看到两艘快艇随着海浪在左舷时隐时没,大约五六个穿着破烂的黑人爬了上来。有两个手里面好像端着冲锋枪,其余的也都拿着家伙。兵分两路一路奔了舰艏,一路直冲生活区而来。但是好在已经有人把梯子给抽了上来,高达四米的落差,并非人力能及。
其中一人对着舰桥上面大喊大叫,没有人能听得懂他那非洲土语,这里的海岸靠近战乱不断的非洲之角,很多都是当地的武装部落下海抢劫。
虽然听不懂他的鸟语,但是看他的意思也知道是让我们别不识好歹,赶快乖乖投降,否则就不客气。喊完了还对上面开了一枪,子弹打在舷窗边上,好像窗边炸响了一个爆竹,火星和碎片飞溅,包括船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得立刻蹲了下去。
“快,所有人都上外面,小心不要让枪打到,决不能让他们上来!”
船长到底是长期跑海的老讨海人,经历了初期的惊恐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本船是返航途中,甲板上的货柜已经卸完了。海盗们不可能在甲板上找到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有凭他们那两艘小破船也运不走。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整船劫持,连船带人一起开回去,有值钱的东西更好,没有的话船带人也是一大笔赎金收入。
所以我们要逃出生天,打死也不能让他们上来生活区,这是最后的防线。
底下的舱门被从里面用大号的扳子彻底拧死了,估计就算是海盗走了也不可能打开了。海盗们喊了半天,发觉我们这帮人不吃恐吓,于是连续对上面开枪,准头不行,子弹带着尖利的啸音从头上飞过,谁也不知道到底打到哪里去了。
另一个对着门扫了一梭子,接着就过去用枪托砸门,砸了半天也砸不开,最后只好悻悻退回。
船长没有用海事卫星电话或者国际频率呼救,他也不敢,此次回来船上带了一些见不得光的私货,这要是曝了光,可就麻烦大了。况且就算呼救了,有没有人来支援还不一定。有些非洲沿海国家都没有海军,就算有也是规模小得可怜,还有的根本就是兵匪一家,甚至比海盗还坏,指望他们根本就是抱薪救火。
而那些无利不起早的西方国家海军,更不会对这等贫瘠的土地感兴趣,所以尽管索马里、埃塞俄比亚、厄利特立等东非国家连年战争如火如荼(埃塞俄比亚空军装备的SU27重型战斗机部队,经过长期的战火考验是世界上唯一具有大量实战经验的SU27,曾在空战中不止一次击落过厄利特里空军的米格29战斗机。相对之下,中国的歼11虽数量远超埃塞俄比亚,但是在战绩方面却是远远逊色。造成的人道主义灾难触目惊心,但是西方国家却是罕有的表示自己没有权力干涉别国的内政,所以无能为力。
所以就算呼救,恐怕等真有西方军舰过来的时候,也是为时已晚。
这时候只能靠自己。
十来个人蹲在舰桥的边上,脚下堆满了各种玻璃瓶子和塑料瓶,有的里面装了柴油和汽油,这是等万一碰上海盗时的武器。船上还有用废角铁和钢管焊出来的“钩镰枪”还有用电动砂轮磨出来的“砍刀”我和仝峰各抄了一把在手,万一海盗真的上来了,就用这个和他们拚了。
船员里大多数是中国人,还有几个马来西亚人,下面海盗不断开枪威吓,船长直接点了一个燃烧瓶呼的扔了下去。
下面的海盗们大概没想到上面有人敢反抗,顿时甲板上火光浓烟冒起,有人惊叫:“海盗过来了!”
接着各种各样的瓶子杂物乱纷纷的甩了下去。
甲板的面积很大,海盗们人数少目标小,而且又在不断开枪,生怕被子弹打到的船员们根本不敢站起来瞄准,只是猫着腰凭感觉向下面乱甩。但是海盗们也不是什麽职业军人,漫天乱飞的瓶子反而使他们不易判断是否瞄准自己,虽然没有被打到,但是也不敢再靠前了。
舰艏的那两个人也回来了,向上面开枪。满地的玻璃渣让他们举步维艰,我们身边的舱壁上面当当乱响,那是子弹打在上面的可怕声音。我们没时间数有多少个弹孔,反正一直在增加,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
“有人上来了!”
一个小伙子惊恐的大叫,接着拿着瓶子乱往下砸。我和仝峰都看见了,一个海盗背着枪,正试图从侧面舱壁往上爬。
仝峰急了,拿着“钩镰枪”就过去了,看样子准备来个标枪。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猛地发现船舷边的海面上火光一闪,我大叫一声立刻上去把仝峰扑倒,接着一道白烟夹带着火光热浪呼啸而过,在我们头顶上爆炸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所有人都震趴下了,浓烟将舰桥笼罩了起来。
惨叫声响起,一个马拉西亚人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火箭弹的弹片有巴掌大,深深的切入了他的大腿,那血喷出来老高,很快脚下面已经全都是血。
仝峰爬起来,脸色煞白,他还真没想到这帮土得掉渣的海盗居然拥有四零火这样的重武器,要不是我扑倒了他,刚才那一下爆炸就可能要了他的命。但是这一下也产生了戏剧性的效果,那个正在爬墙的海盗被这一下也给震了下来,将近三米的高度摔下来,结结实实摔在甲板上,头部冒血,直接不动了。
下面的海盗们也慌了,大概从没遇到过如此强硬的抵抗,火箭弹都无法制服。
己方还有一人重伤,上面的瓶子雨仍接二连三的飞过,有一人的脚已经被扎伤,走路都难走。
最终,海盗首领又开始大声的叫喊,并做出了“暂停”的手势……
回到陆上之后,每个人都在庆幸这次的九死一生。仝峰开始给家里打电话,高洁接了电话,和她的老公在电话里敷衍着,而此刻她全身赤裸,表情痴迷亢奋,两只手在她雪白的身子上面揉捏着,一个同样全身赤裸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坚挺的肉棒猛力奸污着高洁的阴户,睾丸拍击着肥美的臀肉,发出淫荡的脆响……
我再次从梦中醒来,说真得最近频繁的做这种梦,我认为肯定有事发生了。
这大概就是一种第六感或者预兆什麽的。
上班的时候,我发现仝峰还是没来,他的电话关机了。问叶童,她只是说昨天早上仝峰来了一阵,但是接着就又走了。现在没人知道他的确切行踪,我感到事情严重了,公关部有一条铁打的规矩,鉴于本部门工作的特殊性,任何人不得玩消失,必须随叫随到,部门必须随时掌握每一个成员的确切情况。
因为我们为公司干的脏事太多了,有些事是不能曝光的。一旦成员里面出了叛徒,消息走漏出去,黑白两道找我们的人多的是,那倒下的可就是一大批人。
仝峰到底是干什麽去了?即使有事为啥不给我打个招呼,难道连我也信不过?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究竟是什麽事让他如此失常?我突然间脑筋里面一动。仝峰平时就在意三件事:老婆、兄弟、工作。兄弟之间包括我在内,我自觉的够两肋插刀的了,在船上我不顾生死得救了他一命,应该不是我的原因。工作方面那样的苦都吃了,多少风浪都闯过来了,似乎也没必要再生外心。
老婆……高洁背着他和那个男人的事……难道是他发现这件事了?
我的脑子里豁然开朗!
只有这件事可以解释的通了,自己的家丑然不可外扬。换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一定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就像我知道了高洁偷情,但是也暂时不想告诉仝峰一样,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无端的收到伤害,我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麽,将此事不动声色的化解掉。
尽管这不是我的家事,但是如果我能为仝峰作些什麽,我一定会去做的。
我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否则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仝峰发觉了高洁的奸情,精神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才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自己心爱的妻子背叛了他,一直在欺骗他,我如果是仝峰的话,我恐怕真的忍不住要发狂了。
这家伙不会采取什麽极端的手段吧?我心中怦怦直跳。这可不像胡彬的事儿,那是远在外地。这里万一闹出了人命,比如他杀了那个奸夫或者高洁,这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警察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身上,那时就算安排他跑路,公司可能也会进入警方的视线。这对公司来说绝对是巨大的麻烦,必须在出事儿之前阻止他乱来。
这时老大打来了电话,劈头第一句就是:“仝峰在不在你们那儿?”
我的心往下一沉,坏了,瞒不住了……
“妈的,这麽大的事儿!你们她妈的都还不吭一声,是不是想等到闹出乱子来?”
老大面色严峻,把桌子拍的山响,冲我和叶童破口大骂,我们俩耷拉着脑袋站着,一言不发。
“要不是今天我打电话这小子关机,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这麽长时间了呢。他到底去哪儿了?”
叶童不说话,我壮着胆子把我的猜想说了一遍,老大的脸色越发沉重。
“他老婆有了别的男人了?你看清楚了?不会真的是她的什麽表哥吧?”
“不可能,我看得很清楚,那男人绝对是她的情夫。表亲之间哪可能有那样的举动。”
“这倒是一个线索,他要麽是去找那个男的,要麽就是盯着他老婆。这样吧,你们俩培训的事先别管了,给我抓紧时间把他给我找出来。先去找他老婆,看看能不能找的到他。你说那女人是用信用卡付的账?”
“是的,他给那男的买了一块瑞士梅花表,大概一万多。”
“嗯,我明白了,你们俩快去吧,别他妈耽误工夫。这件事必须在上面的老大们知道之前给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