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到口不择言的俞可修,其实压根就没注意自己刚刚到底说过了些什么。
倒是泰笛那阴冷的目光,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你不过是条狗,不过是个屁,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了你?”泰笛顺着俞可修的话头,很是不屑的践踏着对方的尊严。
俞可修刚刚堆起的笑脸,立刻一僵,心里面涌起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可现在都已经是生死关头。别说泰笛只是语气不逊,便是让他做出一些难堪的动作,甚至让他跪下舔鞋尖,说不定他也是要照做的。
“是!是!是!我不该那么叫,我混蛋!我该死!如果没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生死关头,已经不得俞可修多做考虑,脸面这个原本就不怎么被他放在心上的东西,此刻更是变成了可以随意抛弃的东西。
“咳!咳!看到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咳……我真是解恨啊!哈哈……咳……哈哈……”软倒在一旁的凯莉亚,强忍着疼痛,不顾自己的伤口处汩汩而流的鲜血,疯狂的边咳边笑。
泰笛很是意外的望了一眼凯莉亚,在他看来,凯莉亚伤成这个样子,与死亡的距离已经极其有限。可即便如此,她仍然靠着执念,坚强的做出了前面的一系死动作。执念这东西,真的很可怕!
想了想,泰笛从甲板上捡起手枪,把它交在凯莉亚的手上,道:“我想,你现在很需要这个。”
凯莉亚又咳了一下,对泰笛笑了笑,道:“谢谢……你,我最后的心愿……就是……咳……就是跟他一起下地狱!”说罢。她便紧了紧手指,勉强扣住了扳机,颤抖着把枪口对准俞可修。
“我跟你拼……”俞可修丢出手中没有子弹的手枪,声东击西,想要乘机跳水逃生,却没料到逃生的方向,早早的被泰笛挡住,剩下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口。
“啪!啪!”泰笛两脚踢断俞可修的腿骨,随后把他丢回到甲板上,这才对凯莉亚道:“现在他已经没机会逃跑了,你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凯莉亚情绪激动地又咳了几下,拼命的点着头,口角渗血的她,已经没有力气说出完整的感谢之词,只能丢给泰笛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把全部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手枪上面,狠狠的扣动了板机。
“呯!”
一枪,她只用了一枪。便准确的击中了俞可修地眉心。事实上,她这一枪原本是瞄准俞可修的肩膀的。她还有许多话要说,她还有许多怨要倾诉……如今,再也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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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打中的时候,总是射歪。如今想要打偏一点。却偏偏歪打正着。凯莉亚凄然一笑,却因为用力过大,咳出了老大一口鲜血。
“泰……泰先生,真是对……对不起!居然一枪……就……就打死了他。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便宜他了!”
凯莉亚艰难的说出道歉之词,却被泰笛摇头阻止道:“我既然把枪交到你手上。便是已经决定,把俞可修的命,交给你处理了。你一枪夺了他的命也好。慢慢折磨死他也罢,和我早就没关系了。”
“呵呵……咳……那好……我便去地狱……找他了……谢谢你。泰……先生!”
说完这最后一句,凯莉亚头一歪,一缕芳魂就此直奔九幽,转瞬便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气息的冰冷尸体。
这个时候,四艘游船上除了泰笛,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人。最后检查了一番,打扫干净现场的所有痕迹,泰笛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狙击手的尸体,俞可修之前分流的另一艘船上地保镖,也都在被处理之列。
离开西塘之后,泰笛便直奔A.D.O大厦,对于这座曾经光顾过的大楼,他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俞可修的办公室所在。
如同俞可修自己所说,得自丽兰香水的配方,还有和姜展鹤从善如流触的一些证据,都在他的保险箱里。
令泰笛感到意外的是,保险箱除去密码镇之外,居然当真是有两个三棱钥匙孔。不过这对泰笛来说,不是障碍,只需要稍稍动用一下精神力射钱,便轻易的切开了保险箱的外壳,从里面拿回他需要的一切。
神不知鬼不觉的从A.D.O大厦离开,泰笛双匆匆赶往码头。因为,在那里,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那个人,便是丽兰香水地叛徒……姜展鹤!
滨海长动码头上,一幅繁忙的景象。
“奥黛丽公主号”游轮,已经拉响了即将启航的汽笛。姜展鹤望着码头上挥手的人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马上就要离开滨海了,箱子里的钱,想必可以让我在异国他乡生活得很好!”一边想着,姜展鹤一边紧了紧皮箱上的把手。
“还是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等待的滋味,很难熬的!”姜展鹤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问明了酒吧的位置,径自走了过去。
恰在此时,泰笛来到了滨海长运码头,出现在码头上的他,已经抽时间换了副装扮。即使是很熟悉他的人,即便和他擦身而过,只怕也没办法一眼认出他来。就见他抬手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停泊在岸边的“奥黛丽公主号”,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一声:还好,总算没让那家伙跑掉,要不然,怕是要多费许多手脚!
从隔壁的一艘小船上,再潜入到“奥黛丽公主号”,泰笛并没有费太多手脚。只是在寻找姜展鹤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对于姜展鹤这个人,泰笛的印象并不是太深,仅仅只见过一次面,让他认出这个人,倒是不用太麻烦。可若是让他向别人形容这个人,不免要费神了!
人急生智,泰笛忽然想到他从A.D.O大厦带出来的资料里面,有姜展鹤的一些资料。那是俞可修在和姜展鹤交易的时候,因为不放心他,让手下人调查取证得来的。里面恰好有一张姜展鹤的证件照,虽然只有一过大小,但是用来认人,想来也是够了的。
思虑已定,他便取出了姜展鹤的那张证件照,问明了对方的位置,便在姜展鹤后面不久,也进了酒吧。
进了酒吧之后,泰笛惊讶的发现,诺在的酒吧里面,除了姜展鹤之外,竟然只有他一个客人。当他进去的时候,姜展鹤还非常警惕的盯了他好一会儿,知道确认他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姜展鹤这才移开目光。
对方的谨慎,让泰笛大感得意。正是因为猜到对方可能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会仓皇而逃,他这才换了装扮。从姜展鹤的反应来看,泰笛这一步,显然是走对了。
“除了惩罚他的背叛之外,还能从他的身上,榨取什么剩余价值呢?”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泰笛已经不再满足于做一件事便得到一个成果。现在的他,便倾向于一举数得,花一样的力气,做几样的事!
姜展鹤能够顺利出逃,短时间内办妥一切证件,并且带走大量现金,走的固然是凯利亚那条线,可这条线到底是属于布鲁斯家族,还是属于霹雳火?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可惜的是,姜展鹤不管对于布鲁斯家族来说,还是对于霹雳火来说,都只是一条杂鱼,根本不值得他们花费太大力气,要不然,也不会没有一个人出面保护。要知道,以姜展鹤现在的身份,可是很容易遭遇不测的!
在华夏大地上,自古以来,最不遭人待见的,便是背主之徒。即便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和背主之徒让人痛恨的地方比较起来,都会变的轻上几分。
以俞可修的精明,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从他的嘴里,轻易的便交代了姜展鹤的行踪,还有他可能逃跑的路线。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这个老奸巨猾之徒,尽管喝了十六年的洋墨水,骨子里依然还是很华夏人的。
想到姜展鹤逃跑的路线俞可修也是知道的,泰笛终于确定,从姜展鹤这里,已经难以再取得什么成果。于是,他便不再多想,只待天色黑下来之后,便动手除害。
躲开了游轮上的保安,确认姜展鹤的房间,中间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女人们安心,时间便来到了夜晚。
一轮明月遥挂天边,汽笛声声,游船劈波斩浪,平稳的驶向东方明珠——香江!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夜月明如镜,光可照人。并不是杀人的好日子,却难以阻止高来高去的高人,在这不知宜的时节,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
摸到姜展鹤的房间外,泰笛察觉到有些不对。一丝血腥气隐隐从房间内传来,推开门一看,只见姜展鹤横尸床上,暴眼凸知,竟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