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漏有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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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堂首可知道为何她要再次见我?”定在长廊里,天开语语气随便地问血镜踪道。

  “这个……血某就不清楚了。”血镜踪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天开语相对的距离。

  “对了,血堂首可知道那个傲院尊究竟是什么?为何天某从未听说过她呢?”

  天开语说出了滞在心中的疑问。

  “这个嘛……请先生原谅血某言语不当——以先生目前的年纪,应该是没有听说过傲院尊这个人的……”血镜踪犹豫了片刻,掂量着词句回答道:“傲院尊本名傲霜红,乃是熠京最权威的武道机构“天武道院”四大院尊之一、东熠武者视为最神秘的武道巨擘”霜焰冰后“,主要心法为”寒“系;因为此脉心法流传不广,故而在整个武道界知道的人不是太多……”、“哦?”霜焰冰后“……”

  天开语若有所悟地沉吟着,道:“血堂首是说,它不如‘力’系、气风”系、“炽”系那般容易修习,所以没有多少人了解它吗?”

  “正是这样。”血镜踪点头道:“先生一定清楚,我们整个东熠的武道,在战略理论上长期以来都是以熠京为依瞻,而熠京方面主要便是依托“天武道院”。四大院尊,正代表着四种心法的主流精髓,是这个时代里东熠大陆的最强者。

  而这四大院尊里,又数傲院尊这“霜焰冰后”最为神秘……”

  “我明白了。”天开语点点头。

  这样说的话,自己不了解那个白发红颜的老妇来历便不足为奇了,因为“寒”系武道心法与人体温暖的物质特性背道而驰,从久远以来便处于日渐式微的状态;能够一直保存到现在,并且仍在熠京的“天武道院”里独霸一位,倒可称之为奇迹了——倒是那“霜焰冰后”的名头,自己的印象相当地深刻:早知道这霸道的名号便是她的,自己也省去了很多的猜测……唔,在当前,人们若想见到高水准的“寒”

  系武道,恐怕只有在《天机录》里去虚拟一回了!而由于正确心法资料的严重缺失,《天机录》里的相关设定也是五花八门,娱乐的成分反而是最重要的,真正的心法却从未出现过。看来今番可以见识一下目前代表东熠,乃至整个大地“寒”系武道心法的巅峰水准了!

  “她叫什么?傲霜红?”天开语边走边看了一眼紧随身边另一侧的碧丝丝,碧丝丝立刻会意地回了他一个“记住了”的眼神。

  “是的,这是傲院尊的本名。”血镜踪点头应道。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真是调查行弈事故的吗?”从血镜踪所说傲霜红的“寒”系武道心法,天开语便很自然地联想到“黑洞”追究“冻冰粉星”的事情来,猜测这个神秘的老太婆究竟是真为了行弈,抑或是另有图谋。

  “是。傲院尊的确是为了调查行弈而来的,这方面我有熠京的证明。”血镜踪确认道。

  天开语怱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澡深地望了他一眼,有意无意道:“是啊,血堂首乃我东熠军武敦父,自然有足够的管道了解真相。”

  血镜踪登时一滞,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不过随即他便恢复了常态,打了个哈哈,道:“先生太抬举血某了!血某只是一介武夫,也有几个声气相投的老朋友而已,实在不算什么的。”

  “可是血堂首有否想过,一个一直以来深居简出,并且除却那个‘霜焰冰后’的名头外,于大众心目中并无印象的院尊,突然会出马调查行弈事故,不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吗?”天开语眯起了眼睛,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直指心中疑问的关键。

  “这……”血镜踪不禁心头一震,双眸猛然进出神光,随后才渐渐淡去。“也许是熠京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的缘故吧!”他语气牵强地应道。

  天开语摇了摇头,淡淡地瞥了血镜踪一眼,继续前行,道:“真是这样吗?那么找一个大家都了解、熟悉,在所有人心目中威望也最高的院尊来调查,不是更加方便吗?而且效率也会高出许多。”

  “这个嘛……也许是为了保密……”血镜踪的心中也开始惊疑不定,天开语的分析的确针针见血,指出了他心中隐存的困惑。说实话,当初在知道傲院尊调查行弈事故时,他便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事情,一般来说应该让一个社会经验和大众威望相当丰富的人来调查,却为何要安排一位远离俗世、少经沟通的“相焰冰后”呢?这种做法有必要吗?

  “哼哼,保密?真是笑话!”天开语冷笑道:“既然各地行弈人员都纷纷出现事故,血堂首还妄谈什么保密——这可能吗?”停了下,他又道:“天某以为,当前最妥当的处理办法,便是将问题在小范围内公布并限制,这样一来,既可达到警惕的目的,又可顺利调查相对事件:而要做到这一切,非得有大威望、经验的军政官员来承担——过于神秘的行动,只会令谣言更快地插满了翅膀到处飞扬!”

  “……先生说得极是,血某对此也颇有疑问,但……这毕竟是熠京正式的公函,并没有造假,所以……”血镜踪说着,脸上现出无奈的神情。

  “所以,问题可能出在熠京!”天开语以其丰富王极的转世人生经验,以及因曾经拥有的尊崇地位而对权力极度深刻的了解,大胆地说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断言!

  “什么?”血镜踪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不可能!”脑中第一个念头化作言语脱口而出,他急遽摇头,本能地否定了天开语的推测。

  “若真有问题的话,仅凭傲院尊一人之力,也无法抵抗另三位院尊的力量……这不可能,熠京根本不可能出现问题!”继续分析后,血镜踪愈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连连摇头道。

  天开语哂笑一声,并未与他争执,只淡淡道:“不是那样最好。”

  “血堂首,请您最好重视我家先生的意见——他说出的话,十有九中的呢!”

  一旁的碧丝丝芳心时刻系挂在自己最为敬爱的男人身上,哪里容得下有人对他怀疑?当下便忍不住反驳血镜踪。

  “这……”血镜踪没有想到,一个低阶的上尉军官、一个妙龄少女,居然也敢在这里插话,这令他心中着实有些不舒服。偏偏她又是眼前这高深莫测的天先生的随从,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只好忍了……

  天开语立刻从血镜踪气血的浮动猜出其心情动荡。不过我行我素历来是他为人的根本,因此并未打算斥责丝丝这个爱宠抑或向血镜踪解释什么,仍继续开口道:“对了,血堂首,相对于四大院尊,您以为月亮城的离字凄大老,他的实力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呢?”

  血镜踪心中轻叹一声,将心绪散开,提起精神道:“这个很难说。”

  “此话怎讲?”天开语道。

  “四大院尊的武道修为,乃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并且经由无数武者的修习证明了其正确性的,因此可说是正大宏伟、光明皓天,必是云峰之巅;至于大老嘛……”血镜踪迟疑了片刻,道:“大老天纵奇才举世罕有,其武道心法别出正统,但却又堂堂正正,实在是东熠仅见的超级高手——如果实在要比较的话……”血镜踪再度犹豫了起来,似乎在考虑究竟以什么做为衡量标准才合适。

  “如果硬要比较的话,天某买大老赢!”天开语决然开口道。

  “什么?那却未必!”血镜踪想不到天开语如此肯定,不觉有些不以为然,便摇头道。

  “嘿嘿,当然是肯定的,至于原因嘛……以后血堂首总会知道的。”天开语故作高深莫测地卖了个关子,着实令血镜踪郁闷了一下。

  言谈之间三人已经到了傲霜红的住地。

  面无表情地穿过重重警卫的把守,天开语在血镜踪的引领下来到了傲霜红的门外。

  “傲院尊,天先生已经到了。”血镜踪恭声通报道。

  “请天先生进来吧!”门轻轻打开,露出了一张温婉秀丽的脸。轻瞥之下,天开语估计她的年龄应属中年之届。

  不用猜,天开语也知道这开门的美妇必是傲霜红身边的女侍。当下他目光并未在这美妇身上做过多停留,便携碧丝丝进去了,而血镜踪显然事先已经得到吩咐,仅躬身对门内行了个礼,便退后转身离开了。

  大步跨入广阔的厅堂,天开语发现,这傲霜红所居之所分明重新进行过装饰,整个宽大的室内呈现出罕见的风格——以红为下半基底,而其上却是大块面的雪白,令人生出一种霜压红梅,抑或是烈焰飘雪的奇特感受。

  “傲霜红……傲霜红……”霜焰冰后“……”霜焰冰后“,难道这就是她的为人吗?外表的冰霜下,其实是火热的激情?”天开语情不自禁地猜测起来。

  “先生……这里好怪……”身后亦步亦趋的碧丝丝困惑不解地小声道。

  “丝丝不要多说话,只要用心听就可以了。”天开语及时叮嘱碧丝丝道。他知道,这小妮子终究年纪太小,仗着自己的爱宠,颇有些目空一切的骄横。

  “是,丝丝明白。”碧丝丝立刻机灵地应了一声。

  除了领路前行的那个美妇,室内并没有多余的人,看来傲霜红并不在厅堂里。“天先生请稍坐一会儿,院尊她老人家正在沐浴,很快就出来了。”美低声说着,将天开语和碧丝丝请到了那巨大艳红地毯一角的软椅上落座,然后款款离开。

  “来,请先生用饮。”片刻之后,美妇重又回来,向天开语和碧丝丝奉上了热饮。不过她虽然神态恭敬,但言辞之间对碧丝丝的疏漏,却透出了她内心并未如表面那般看得起天开语,之所以这么做,恐怕也不过是出于礼节,抑或是畏于傲霜红的命令罢了。

  天开语早是成精之人,对于美妇无意中的疏忽所泄漏的内心秘密哪里还不一目了然?只是不想与她计较而已,更兼此女姿色不恶,多少也令他这好色之徒表现得无异于寻常之人了。

  不过并未等待多久,天开语便听到一阵宪宪牵牵的脚步声从厅堂一侧的旁门传出,随之缕缕香风扑鼻而来——看来那老太婆要出来喽!

  “哦,天先生已经来了吗?”随着一团火红飘出,天开语多少有些意外地看到,那原本冰霜冷峻的傲霜红,居然身着一袭艳若火焰的鲜红丝袍出现了!

  ——妈的,这老太婆还真挺能作怪的……

  天开语不由暗暗嘀咕着。

  他看到,随着傲霜红一道出来的,还有十二名青年男女,正取坤造之数,皆为六人,分列左右。只不过这十二名青年男女却身着白袍,与傲霜红的一身火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拱奉之意一览无遗。

  “傲院尊您好。”天开语忙礼貌地起身应答,碧丝丝也紧跟着行了尊礼。

  “唔——看来先生的身边时刻都有美人相伴哦!”傲霜红明眸一闪,不知是讥是嫉的目光从碧丝丝身上掠过。如同实物拂过一般,碧丝丝登时起了一身的疙瘩。

  “呵呵,傲院尊的身边好像也不缺调和之美啊!”天开语立刻毫不迟疑地回了傲霜红一句,同时目光也扫视了那十二名青年男女一遍。

  傲霜红登时一怔,脸上晕红一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乳臭末乾的小子竟会对自己如此大不敬!即便他的修为如何高明,也不该有胆这样对她这个东熠武道之巅的院尊无礼呀!

  不过在心头涌起恼怒的同时,却不自觉隐隐生出一丝很久未出现的刺激之感了仅仅片刻,傲霜红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随后款款走近天开语对面的座位。

  在傲霜红姿态优雅高贵地行走时,天开语的目光没有半瞬离开过她的胴体。

  他惊讶地发现,这老妖婆沐浴之后,除了在外面披了一层薄软的丝袍,内里居然未着亵服!丝袍太薄,行动之时,丝丝缕缕皆贴服在她的胴体上,将她乳峰的颤动,乳珠的翘凸……身体的每一条曲线都一览无遗地毕现眼前!

  “傲院尊好性感的身体!”傲霜红刚刚坐下,天开语便脱口而出赞道。

  当真是语惊四座。

  除了碧丝丝之外,这广阔的厅堂内皆为傲霜红的随从,此时听到天开语竟会口出如此轻薄无礼的狂言,人群中登时炸开了锅!

  不过很显然,这些人所受到的训练相当严格,因为虽然人人气愤,并且情不自禁地骚动起来,有人甚至忍不住愤怒而跨步出列,意欲搏向天开语,但随即克制了下来,目光转向傲霜红,期待她的指示。

  手下人尚且如此,傲霜红身为当事人自然更加气恼——她甚至对天开语突然说出这种摆明了是调戏的话有些手足无措!

  “啊……”一时之间,傲霜红满脸账红,气结之下虽然未能及时斥骂天开语,但却对他怒目而视,丝袍也簌簌而动,显示她已经愤怒得浑身发抖。

  一旁的碧丝丝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天先生会对一个看上去十分尊贵的老妇人说出这些非礼之言。固然,这老妇人相貌端美、肌肤莹润白皙,且身材也相皆田的娇挺,但……毕竟……

  不过天开语的神色却一如平常,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傲霜红——傲院尊——

  熠京的四大院尊之一,正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反而继续语气悠然地说道:“想不到傲院尊乳紧珠宝,分明已经晋入元阴无漏之身,真是令天某佩服佩服!这般的修为,天某至目前仅在离字凄大老身上见过呢!”

  心中的警戒油然而生。

  傲霜红满腔的怒火立刻被心中涌起的强烈警戒浇息。

  天开语最后的那句话,如同一个警句般,重重地震响了她的心灵!

  她不禁对天开语再次正视起来。

  ——这么一个年轻人,竟然懂得透过一个人的身体外征,判断出这人的修为,这需要什么样的经验和眼力啊!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不,是在这个时代出现?难道说,他就是家族称霸的障碍吗?

  傲霜红闭起了双眸,再次睁开时,眸内已是清凝一片,重新回到了一向冰清霜冷的神情。

  “先生看来修为不浅,那么可否告知师从?”傲霜红一咬牙,迳自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她知道,面对天开语这种对手,已经不用世俗的虚伪客套,在二人这种层次之间,效率是第一位的。

  可惜天开语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种高人,好像仍是十分的世俗。因为他不但没有回答她,相反的,却开始目光四顾游移,观赏起厅堂的陈设布局来。

  “先生,您……”傲霜红心中生起一股不安来。眼前这天开语事事出人意表,实在是个罕有的怪物,自己数百年冰清的心境,居然会屡屡被他轻易撼动,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嘿嘿,天某正在欣赏傲院尊的居所呢!嘿嘿,这样的布局,好像傲院尊的……”

  “天先生!”天开语刚刚悠闲地说了一句话,傲霜红便似触了电一;般,立刻心脏急跳起来,本能地厉声喝止他。

  天开语似乎心有灵犀,立刻闭嘴,只是一双眼睛却灵动不已,望着傲霜红直转,内中的调谵却是一览无遗。

  “天先生……”就在碧丝丝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的时候,傲霜红的声音却软了下来,变作了轻轻的一唤,但这声轻唤中,却分明流露出哀求之意。

  天开语并未应答,仍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傲霜红,似乎要她确认某件事一样。

  傲霜红也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叹一口气,态度软了下来:“你们都退下!”她开始对手下人命令道。

  厅堂内的随从顿时齐齐吃了一惊,人人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自己听到的不是真实的。

  “听到了吗?你们都退下!”傲霜红微皱了下眉,再次命令道。

  那十二名青年男女这才轰然应喏,依次退了下去。

  “丝丝你也先回去吧!”天开语礼尚往来,也吩咐碧丝丝道。

  “这……”碧丝丝迟疑了一下,望望天开语,见他并无收回的意思,便只好委屈地点头起身:“是!”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过让天开语有些不爽的,却是那一开始给天开语和碧丝丝开门的美妇仍未离开。

  “她……不用的,冰姿从小就跟随本院,可以说是本院的另一都分,所以天先生和本院的谈话,可以不用避开她的。”傲霜红看出天开语的不悦,忙解释道。

  天开语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想命丝丝离开的,皆因他考虑到在未来的生活里,由于自己要进行的事情实在太过凶险诡异,仅凭雪儿或者雅儿去应对可能加诸在整个家庭的变故,恐怕有些困难,因此便想到让历来行事谨慎细心的丝丝多见识历练一些,故而才带她来这种场面做个学习,哪知道自己应付傲霜红的一番矫揉造作,反令这一设想付诸流水……

  不过既然丝丝已经离开,再叫她回头,显然不太合适,因此天开语也只好让自己小小地郁闷一下了。

  广阔的厅堂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想不到先生如此高明,本院先前的所为如有唐突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记在心上。”傲霜红说话怱低声下气起来,似乎预感到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天开语的手上一般。

  “哪里哪里,傲院尊太客气了。天某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弈武小辈,不值得院尊如此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乃是天开语的特长本色,此时见傲霜红虚与委蛇,他便也顺着她的口气胡言乱语起来。

  “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先生大可以畅所欲言了。”傲霜红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时那美妇也似乎没有了礼节的负担一般,整个人也松弛下来,笑吟吟地在傲霜红身边坐下,环腰搂住了傲霜红,彷似一个撒娇的女儿。

  “傲院尊想要天某说什么呢?”天开语故作不知道。

  傲霜红神情一滞,眼中射出些许恨意,道:“先生难道是想戏弄本院吗?不要以为本院看不出来,其实先生对于”寒“系一脉的武道修为,已经达到了巅峰之境呢!”

  天开语似料到她会如此一说,露出一脸的无辜,道:“什么”寒“系啊?天某不太明白。”

  “先生当真不明白吗?唔……或许这是先生在有意隐瞒吧!先生刻意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傲霜红却寸步不让地紧逼道。

  “傲院尊从何处看出天某别有用意的呢?”天开语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两个女人道。

  “天先生看来定要本院说出来,才会承认吗?”傲霜红失望道。天开语的言语风格实在屡出她的意外,根本就与她印象中的一级高手大相迳庭,充满了活泼脱跳的虚浮。

  “那倒不必了。”天开语这回却没有坚持无赖下去,笑道:“不错,反正这里也无窃听之耳——天某承认傲院尊的推断,可是傲院尊想说明什么呢?”

  傲霜红摇了摇头,道:“先生差了,非是本院想说明什么,而是先生想对本院说什么。”顿了顿,她接着道:“先生似乎对本院的心法修习有很深的了解?”

  天开语呵呵一笑,道:“傲院尊真不愧是修为通天的四大院尊之一,心灵的敏锐远过常人,居然可以将天某未出之言断定,真是佩服佩服!”

  傲霜红见他口说“佩服”,脸上却殊无半点诚恳之意,便知道此人的心机之重,乃自己平生罕见,不禁愈发地谨慎起来——一时之间,她竟忘了眼前的天开语,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大男孩……

  “其实天某只是想说,这厅室的布设,似乎与傲院尊的心法修为相映证——傲院尊的心法修为,应该还有某种欠缺之处,否则也不需要用这种内外体用交错的方式来加强心念至纯的炼化了!”天开语继续微笑道。

  一直偎在傲霜红怀里,被叫做冰姿的美妇登时浑身一僵,挺直了身子,双眸射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定定地望着天开语,似乎被他这段话给震惊了!

  “你……你怎会这般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傲霜红娇躯震动,颤声问道。至此,她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天开语,果然知道自己的弱点所在!

  天开语摇了摇头,接着道:“以傲院尊目前的修为,寻常的武者根本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对那些达到一定级数的人来说,很难说这不是傲院尊的一个缺陷。唯有在特定的环境下,傲院尊的修为才可以发挥到巅峰,一旦遇到特定的超级对手,且又在普通的环境下,傲院尊心灵修为的弱点必然会导致实质的真元武技发挥受到影响!”

  傲霜红彻底瘫软了。

  一个高高在上的武道至尊,一个长期以来为亿万武者信仰的巅峰,在顷刻之间,因深藏在内心的弱点、恐惧被揭开而轰然崩坍了。

  就这么短短一段话,便将东熠四大院尊之一击溃,虽说不一定是后无来者,但却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望着眼前两个看上去软弱无比的女人,天开语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武道修习方面的识见上,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已经达到了居高临下、以天道之眼看待了!

  这个见识,无疑是自己当前武道修为层次的另一个有力佐证!

  “你……你胡说!以本院的修为,哪里需要什么外来的辅助?哼,你有什么证据吗?”傲霜红气急败坏下,再也没有尊贵的气派,而是近乎狡辩地对天开语叫道。

  “证据?证据就在傲院尊的身上!”天开语说着,略停了片刻,似乎藉由时间的延长给傲霜红施加压力。“如果傲院尊允许的话,天某可以为傲院尊指出这些证据!”见傲霜红的目光开始退缩,天开语进一步快意戏谵道。

  这些话,已经可以说是无礼至极了。

  要知道,傲霜红身为东熠四大院尊之一,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崇高!寻常人不要说与她交谈,便是见上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啊!

  可是现在天开语不但对傲霜红胡言乱语,更妄图在她尊贵的身体上指手划脚!

  “你——”傲霜红显然气结,一时间堵得说不出话来。从未与人有过这种方式的交谈,乍一遇见,她竟无法找到反击的语言。

  天开语见她越发地激动,然而膝畔的美妇冰姿却反而变得有些奇怪,她非但没有再现出气愤的表情,相反的,情绪似乎已平静了下来,好像天开语所说的话,根本在她的预料之中似地。

  ——她这是什么意思?

  天开语一面思付,一面继续调侃傲霜红道:“怎么?难道傲院尊到了这等修为,还有男女的分别吗?难道傲院尊不敢让天某这样区区一介小辈验证一下推断吗?”顿了顿,他眼中忽闪烁出诡异的神芒,声音也突然变得有些沙哑低沉,充满奇特的磁性道:“就算让小辈见识一下也好嘛,好不好呢?”

  傲霜红的眼睛与天开语突然变得诡异的目光一碰,登时浑身一颤,神志也不禁变得迟钝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怎能以院尊的崇高身份,与他一介区区学员计较呢?如果计较,不正好正中他的下怀,证明了自己缺乏宽宏的气度吗?最要命的是,这个发难的家伙虽然是个学员,但其武道修为却丝毫不逊于自己,否则自己大可以将其毙于当场以灭其口……

  连连不按常规说话的风格,再加上独特的“幻梦”心法,天开语终于突破了傲霜红完美的心灵防御,暂时将她全线击溃。傲霜红平生第一次心灵深处涌起了软弱之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开语竟然如此厉害,无论在言谈举止还是武道见识方面均步步占据了先机,令自己无法生出半点反抗之力。

  “好!就让你指证又如何?”傲霜红一咬牙,闭上了眼睛答应道。她知道,此时情景已成骑虎之势,眼下明知是陷阱,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缓缓地起身离座,天开语来到傲霜红和冰姿的面前,弯下身来轻轻地托起傲霜红的下颔,看着那与美丽少女并无二致的容颜充满了勉强的镇定,不禁惬然笑了。

  目光落到傲霜红膝畔的冰姿身上,天开语看到,这个美妇正低眉顺眼,表情甚为平静,似乎眼前马上发生在自己主人身上的事情,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地。

  ——她怎会如此平静?难道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吗?

  天开语不禁愈发地困惑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冰姿的心防绝非一般人可比。

  眼前她并未露出什么破绽,从某种方面来说,也许她比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傲霜红在心灵上更难突破……

  心里想着,他轻放在傲霜红脸庞上的手感受着肌肤的光滑细嫩,渐渐开始下滑,沿着脸庞、脖颈,最后落到了傲霜红的胸前。

  隔着丝薄的织料,他突狂肆地一把捣住傲霜红盈盈一握的乳峰,感觉到手中这团浑圆的尤物,甚至要比那青春的少女还要坚挺,且更加有弹性,竟充满了膨胀弹跳的生命活力!

  仿佛被魔法定住了一般,在天开语猛然用力收东大掌握紧乳峰的刹那,傲霜红全身僵住,完全失去了思维的能力,脑中出现了多年未有的空白!

  细细地拨弄坚韧的乳珠,挤捏丰盈的乳体,天开语的举动淫猥而轻蔑,但口中却说着令傲霜红心悸的话:“唔……傲院尊果然培元有道——双峰圆润饱满、紧而不萎,贞核滑韧、凝而不散,完全是元阴未破之征,而且……”说着他的手离开了傲霜红的胸前,继续向下游栘。

  随着他手的下滑,傲霜红的身体瘫软下来,斜斜地躺靠在椅中,身披的丝袍也俏无声息地滑到了两边,将她与雪眉皓发绝不相称的青春胴体彻底展现在温暖的空气中。

  做着这一切,天开语一直冷眼观察着一旁跪偎的冰姿。他发现,这个美妇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起来,显然察觉到了他这现场唯一的男人制造另类气氛的企图。

  “办唇无痕、红沟含津;内滑律啜、阴缩归元。正是无漏元阴之体!”天开语说着大手在傲霜红丝绒般的峦谷间摩挲着,一面盯着冰姿的面都表情。他看到,冰姿兔赖牧成峡冀ソピ纬龆说脑魏炖矗氚了煊⒉园椎牧成纬上拭鞯亩员取

  ——难道说,其实这个冰姿才是傲霜红的正身?

  天开语脑中突地跳出这么一个奇怪而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仅一掠而过,天开语便有了计较。

  他突然将摩挲肥满丘阜的指掌平展开来,在那细草绒绒的圆润绷弹之处轻轻拂拭,来回刮擦那平缓凹痕中遽然挺竖着的一截坚硬红豆,一面叹道:“只可惜赤蒂勃发、绷腾跳弹,一点灼热久凝不散,便可知院尊仍欲心坚持,差却一线啊!”

  话刚出口,天开语便感觉到手下的傲霜红娇躯剧烈抖颤起来,而一旁的冰姿更是俏眸猛然睁大,死死地盯着他那猥亵的大手一瞬不瞬!

  “看来,傲院尊的修为固然很高,却只是回归女体俗凡之初,距离先天无上的境界,仍有一定的距离呢!”天开语说着,想到了离字凄的身体,心中暗道:“这便是与字凄有差距的原因了!字凄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至阳至阴、藏相遁天的人道混沌境界,相信这应该与天道之境仅差一线之距了……”

  傲霜红颤动的胴体终于平缓下来,她重新睁开了双眼。

  “先生究竟师从何方高人?为何对本院的情况如此清楚?”傲霜红坐起了身子,目光仓惶地望着天开语问道,却对天开语继续拨弄自己的秘处视而不见。

  “哦……”天开语随意地应了一声,自傲霜红股间抽出指掌——在那上面,已经粘连着晶莹透亮的丝丝蜜液了……

  “难道先生不肯说吗?”停了一下,傲霜红痛苦地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世上果然有上古高人遗世……”

  天开语哂然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摇头道:“哪里,天某可不是师从某人。”

  似在进一步撩起傲霜红的好奇心,他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冰姿,一字一顿道:“天某人的老师,便是……”

  说到一半时,他却忽然又脸现轻佻,眯起眼睛嬉笑着转换了话头:“傲院尊以为,您与离字凄大老相比如何?”

  没想到他会突然掉转话头,令得正专心期待答案的傲霜红及冰姿顿时大失所望。面面相觑下,傲霜红苦笑着敷衍道:“应该是与大老不相上下吧!”

  天开语摇了摇头,好整以暇道:“不一定。”

  傲霜红皱起眉头来,不忿道:“难道说离字凄大老要高过本院吗?”

  天开语点点头。

  傲霜红登时不服,道:“先生这么有把握认为离字凄可以胜过本院吗?”

  天开语笑笑,却说了一句似乎与话题无关的话:“院尊现在好像才刚刚抹去男女分别的痕迹哦!”

  傲霜红一怔,随即注意到自己披着的丝袍仍然散落两旁,娇美的胴体仍然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天开语的眼中,不禁脸一红,道:“先生说笑了……怎么,难道说离宇凄大老的修为已经达到没有性相之别了吗?”

  天开语注意到,傲霜红说到这里时,冰姿的眼神立刻凝亮起来,似乎这很值得她关注。

  “当然不是。”天开语淡淡地摇头道。

  “那……为何先生……”傲霜红愈发不解了。她很清楚天开语明白自己跟他说话的意思,对于她和他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潜意识里,她已经将天开语并列为与己比肩的人物了——虽然是同样的讨论内容,但其深刻的内涵,却早已经远远不是寻常武者之间那种认识了!唯其如此,她才更加不理解天开语的意思。

  “大老已经超越了没有性相的境界。”天开语简单地回答道。

  “什么?”傲霜红不禁一呆,一时没有领会天开语这话的含义。

  天开语看到,傲霜红身旁的冰姿也是满脸茫然,便知道对于这些注重实修的人来说,是根本无法想像得到那接近天道的幽秘之境是怎样;更何况字凄转为女身以来发生的变化,令他这个亲眼目睹,并且心灵修为极其深湛的人也感到神异非常呢?

  ——真正的返璞归真,恐怕是人类有限的思维无法理解的吧……

  天开语心中一面得出这个结论,一面摆摆手道:“没什么。哦对了,傲院尊要天某到这里来晤面,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好像直到现在,您还没有说出理由吧?如果仍是查问师从恐怕您要失望了,天某没有老师,一切都是自己从武道修习中得来的。”天开语在轻描淡写中终于回答了傲霜红的疑问。

  “这……”没有想到苦求的答案居然如此简单,傲霜红和冰姿一时之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一副不知如何做出正确反应的模样。

  “你们永远无法想像:心灵的真正明悟对武道修习的影响力和重要性,如果得到了真悟,那么绝对是可以让一个白痴在顷刻之间变成天才的!”天开语以切身的经验感受说道。

  就在这句话说出的刹那,天开语也忽然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即便没有那场雷雨,自己也一样会走上这条逆转天道的旅途,因为自己的心灵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对生命、命运探求的激荡:而这种激荡,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让自己同样地拥有眼前的一切。

  ——正如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所说的,想成为那颗种子吗?那就努力去奋斗吧!

  由衷的微笑自天开语的脸上绽放出来。

  傲霜红和冰姿刹那问看呆了!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人世间居然会有这般动人的微笑,在人的脸上,居然会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表情!

  这种完全是发自心灵深处的微笑,分明是人类灵魂深处的共鸣,它足以令每一个望见的人感动、柔软……

  笑容转瞬即逝。

  一切恍如做梦,眼前世界的所有光彩重又消失,恢复了平凡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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