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利战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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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开语住后相月轩和后相婷兄妹的护卫下赶到“云堂”时,舞侯隐夫妇已经在座,当然七位长老也已经一一就位。

  “你们先回去吧,等轻浓和丝丝醒来,就和安霏一起到面等我。”天开语嘱咐着后相兄妹。大步紊进了“云堂”

  “真是抱歉,扰了幻圣与嗣主的好梦。”甫一见面,那舞封难长老便热情地离开座位,引天开语入座,态度与昨日已经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他对舞轻浓的称呼仍是“嗣主”,不啻预先公开发这场“云堂会”的结果。

  天开语对七位长老含笑点头,见到昨日那对蒂·亭洛诗大爵发怒的长老,以及其余几位,都对自己唯唯诺诺,便更加明白了自己判断的正确。

  他日光望向蒂·亭洛诗大爵,见浯昨夜与自己浓云密雨的外母容光焕发,便知她因受到雨露滋润和等到最终结果而变得脱胎换骨:心中着实为她高兴;反观外父舞侯隐将军,却仍心中不安,分明是对莫测未来不安。不禁暗叹:终究不是成大事的人。关键时刻沉不住气。

  “请幻圣上坐。”舞封难长老一反昨日将天开语置于旁听座位的安排,恭恭敬敬地迎请他往正中主持之位上坐。

  天开语心中雪亮,知道这次“堂会”,自己的态度已经成了左右舞家家主的关键,再不似昨日那样不许发言了,因为如若舞侯隐夫妇有他支持的话,只怕舞家现有任何一位嫡嗣都无法抗衡!

  当下他也不像昨日那般客套,而是大刺刺地欣然上坐,然后顾盼周围,道:

  “怎么?诸位长老是为本幻圣的外尊大人送行的吗?嘿,这好像嫌早了点!”那光芒万丈的霸气通杀四方,再没有昨日的谦恭,一时间慑得“云堂”众人喘不过气来,终于领略到了名震熠都武道界“幻圣”的迫人威势。刹那间,所有长老内心生出虚弱无力之感,深悔昨日‘云堂会’上太过草率,居然被这幻圣留下嫌隙。

  “语儿,算了,我们终是要离开嫡掌的人,不必为难诸位长老了。”就在七位长老如坐针毡时,蒂·亭洛诗大爵适时开门温言。

  她这一说话气氛立时稍有松懈。那舞封难长老急忙抓住机会,匆匆道:“幻圣误会了……洛诗,侯隐你们都误会了!其实……其实昨夜我们长老会商量了一整晚,都是为了你们……”

  天开语冷哼道:“愿闻其详!”那气势完全是一派领袖风范,哪里还有寻常年轻人的青涩,连蒂·亭洛诗大爵这与他有私密之欢的外母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婿儿竟会气派横溢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君临天下的霸主!

  见天开语咄咄逼人、根本不予自己丝毫客气的态度,舞封难长老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整颗心都寒了,气滞胸塞下,连大气都发不出一声,更遑论继续说话了。

  见舞封难长老在天开语的压迫下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模样,其余六位长老皆面面相觎,哪里还敢接口,一时整个“云堂”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天开语见势已造足,再下去只怕这些糟老头子会经受不住自己庞大的精神压力而崩溃,便暗暗收起了威势,语气缓和道:“好吧,如果真的误会了你们,就请封难长老说说着。”

  他这么说时,舞封难长老立刻感觉到面前那有若实质的压力陡然变轻,气息也喘了过来,陶中郁闷登时大减,忍不住深深呼吸一口,以颤抖的声音道:“我们……我们长老会经过研究,一纹认为从前对侯隐家主的约束过多——这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好,怕他们年轻不懂事——现在既然管理出现不畅局面,有部分也是我们长老大包大揽的结果,所以……所以决定将部分权力交给他们……”

  天开语皱眉不语。舞侯隐将军却忍不住急切开口:“是什么权力?是财政吗?”

  他仍念念不忘经济,纵使天开语事前早已经用月亮城让他安心。

  那舞封难浑身一抖,显然舞侯隐将军的需要与长老会让步的内容有别。

  天开语与蒂·亭洛诗大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对舞侯隐将军的失望。

  “究竟是什么?长老不必遮遮掩掩的!”天开语重新凝起气势迫向舞封难长艺。

  “是……是有关整个舞氏家族的人事调度……”舞封难长老在颤声说完这句话后,竟“扑通”一下坐倒在地,显然再也承受不住天开语的强大压力,无力支撑了。

  蒂·亭洛诗大爵适时而出。

  “语儿,你这是做什么?你乃堂堂‘幻圣’,天大修为用在舞封难长老的身上太不慎重了——唉,算了,想不到我们夫妇平平常常的辞位之举,竟然弄出这许多事隋来!都是洛诗缺乏周详考虑的过错。洛诗在这里向诸位长老请罪了!”蒂·亭洛诗大爵说出一番冠冕堂皇的谦辞役,似商量着对丈夫道:“既然这样,将军您看……我们还是继续承担家主的责任,好吗?”

  舞侯隐此时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夫人既然这么说,就这么办吧,”

  他这样回答,却不知道被那些长老在心中骂了千百遍,皆恨他为人懦弱,平白让蒂·亭洛诗大爵继续掌控舞家大权——只限现在有幻圣撑腰。诸长老心中再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有隐忍一途了。

  蒂·亭洛诗大爵笑吟吟超身离座,先是扶起瘫软在地的舞封难长老,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转回场中,示意丈夫一并过来,并肩对着长老躬身行礼,道:“洛诗与将军感谢诸位长老的信任,从今天起,我们夫妻二人自当竭诚为舞家兴盛尽力。还望诸位长老继续多多指点。”

  她这场而话一说,那七们长老纵然心中不乐意,也只好表面上唯唯诺诺——

  好歹也得做做样子给中间虎视眈眈的幻圣看啊!

  困扰了舞侯隐将军和蒂·亭洛诗大爵多年的家主有虚无实的问题,就这样在天开语的参与下迎刃而解,

  太阳高高升起时,蒂·亭洛诗大爵已经开始享受她重掌舞家大权所带来的乐趣了。

  除却七长老及舞侯隐夫妇、天开语等几个当事人外,整个“舞云城”没有一人知道昨夜在年庆大典之后,曾经发生过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更不知道舞家家主之位曾虚悬一夜!

  但是被蒂·亭洛诗大爵大刀阁斧地以人事整顿为由频繁调整位置的舞家子弟,却明显觉察到年庆之后,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否则不可能蒂·亭洛诗大爵的行动幅度如此之大,而长老会又未稍加千涉。

  天开语在舞轻浓的陪伴下,兴致勃勃地游览起“舞云城”的壮美景色,而在昨日曾经逗留过的“落镜湖”畔,一群工匠正开始大兴土木,正是舞轻浓这未来嗣主的杰作。

  与舞轻浓相伴的时候,天开语又趁隙采查了那“蕈魔”的动静,见它仍然沉睡如昔便暂时放下心来。

  此时舞轻浓与情郎正是恋炽情热,也不知在花荫丛后与天开语雨意云情了多少回,只是在畅美享受之余,那“蕈魔!”愈伤异能带来的屡屡破身之痛,着实令她尴尬不已——她裤底已经血迹斑斑,形状甚为可怜可叹。

  由于天开语已经正式被舞家接纳,因此连带着身边的御安霏、碧丝丝和后相兄妹也一并进入了“舞云城”,并且暂时离开天开语,在舞家子弟的引导下熟悉城内的地形情况。

  临近中午时分,舞轻浓才带天开语转同了韦宅正厅。

  见女儿一脸满足却又行动不便的娇怯样儿,蒂·亭洛诗大爵里还不知道这对年轻人经历了怎样的疯狂,想起天开语对自己的“暴行”,她心中又是一阵迷乱,忍不住上前将女儿拉往一边,又是心疼又是嫉妒地轻声责怪道:“轻浓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了?弄成这个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出做了什么事情!”

  舞轻浓羞不可抑,又无法掩饰自己体态的异样,只好抱着母亲撒娇:“母亲呵,女儿也没办法,天大哥他老是要人家,人家是他妻子,又不好不给他……嗯女儿现在小腹还感觉有些坠坠的,感觉又酸又胀呢!”

  蒂·亭洛诗大爵轻啐一口,见无人注意,低声道:“好了,不要说了。来,跟母亲到后面去,让母亲看看……”

  舞輭浓羞应一声,同头看天开语一眼,见他对自己报以微笑,便指了指母亲,天开语点点头,示意她跟着夫,她这才随蒂·亭洛诗大爵进去了。

  天开语此时恢复了平时的随和,很快便同舞家嫡堂中人打成一片,并在聊天中从侧面了解了不少有关舞家的资讯,

  正在有说有笑问,后相月轩忽悄然掠身进入,天开语立刻知道他有事情报告,便丢了个眼色,示意他等候片刎,然后与同座之人打了个招呼,便向后相月轩走去。

  二人来到外面,却见后相婷也在,天开语上的捏捏小婷嫩颊,然后道:“出了什么事情?小轩你来得这样样匆忙?”

  后相婷轻声道:“先生,熠京出乱子了!”

  天开语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问道:“是吗?有具体消息?”

  后相月轩点头,臂上装甲展开一片,映出全息影像,上面是雷刚宪督。

  “雷刚宪督与小轩秘密通讯,托小轩转告先生,无名岛战事果然如先生所料,我大熠军武战队一败涂地、死伤惨重,目前消息已严密封锁。小轩还听到传言:说是几位大将都已经被主席团召见,商讨如何处理此事。”徒相月轩边显示雷刚的通讯给天开语,边向他解说,由于顾忌旁人听到,他关闭了雷刚宪督的声音。

  天开语边听边点头。

  这件事情的确很保密,否则告诉他这讯息的就不会是后相月轩,而应是司秘莲娜。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天开语冷笑—声,双臂抱住胸,一手托着下颔,道:“雷刚果然听话,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向我密报了!哼,那帮蠢货,根本就不了解敌人的情况就仓促出兵,不吃亏才是怪事了!”

  后相婷娇声道:“看来事情很快就要向先生预计的那样转变了——我们或许就在近日会被派往无名岛一线:”

  天开语点头同意,道:“那是理所当然的。本来第一批就该由找率领,却被主席团动了手脚,现在形势刻不容缓,烂摊子自然由我去收拾了,这便是脚趾头也可以想到的必然结果。”

  后相月轩道:“那先生准备返回熠京吗?”

  天开诘冷笑:“小轩你知道否,目前我的身份乃是双重,大可不必理会主席团的——不过相信他们也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不会轻易来碰壁的。”

  后相婷点头:“是呢,先生虽然是将军,但同时也是幻圣,如若辞去将军一职,地位反更加超然!”说话时那对美眸情意绵绵地望着天开语一眨不眨,俏模样儿煞是妩媚可爱。

  天开语忍不住低头吻她嫩颊一下,道:“就凭小婷这句话,我们就可以好好计画一下了。”停下了,又道:“安菲和丝丝呢?怎么不见她们?”

  后相月轩道:“安霏姐和丝丝住小轩告诉她们这个消息后,已经无心再逗留”舞云城“先行回家乌先生收拾了。”

  天开语皱眉道:“这个安霏,也不告诉我一声、”御安靠与他灵犀相连,若要向他传个消息,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后相婷嘀咕道:“安霏姐姐还不是看先生快活得不想家,才不欲打扰的……”

  天开语一愕,随即刮她俏鼻一下,道:“小婷胡说什么?你以为安霏似你这般小心眼儿吗?”

  后相婷娇嗔睨他一眼,道:“哼,还怪小婷小心眼儿,自己外面女人一个接一个,却将身边的小婷正眼也不瞧一下。”

  后相月轩这时也在旁恳切道:“先生还是收了小婷吧,她忍得好苦的。”

  天开语轻叹一声,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贴心人,否则找也用不着随时让你们跟着了。但有些事情,还——暂时忍耐一下为好——等你们心法大成时,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后相婷幽怨地看他一眼,低低道:“先生说话算数?”

  天开语笑了起来:“我天开语说话何时不算数了?”说着索性将她一把搂住,趁无人注意时,魔手在她突颤椒乳揉了一把,道:“虽然暂时无法尽兴,小婷该是知道我对你可极有兴趣的。”

  后相婷被这一把揉得娇躯酥了一半,面热心跳,一对水眸儿觞涩迷离,整个人都软在了天开语怀里,恨不得挤进他身子才好。

  后相月轩柔声道:“小婷就再忍忍吧,我们不得辜负先生才是。”说着望向天开语的目光也溢满了依恋。

  天开语轻拍拍他肩膊,点头道:“小轩能这样想就对了。”

  三人正说话问,后而博来舞轻浓娇脆的声音:“天大哥,你在这里呀!小轩、小婷也在——怎么,有事情吗?”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皆对这未来舞家嗣主的判断颇为吃惊。

  “呵呵,轻浓重新换了新衣呢,真好看,天大哥很喜欢。”天开语转身看到舞轻浓啊娜翩翩,笑着上前搂住她细腰,由衷夸道。

  舞轻浓小脸一红,纤长美眸波光涟涟,羞红了脸道:“还不是天大哥,弄得人家一塌糊涂,幸好有母亲帮忙呢!”

  后相月轩与后相婷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会意一笑。

  天开语向舞轻浓身后望望,却没有见到蒂·亭洛诗大爵,便亲舞轻浓一下,道:“怎么,外母不在吗?”

  舞轻浓道:“母亲被父亲叫走了,说是有事情。”

  天开语闻言看后相兄妹一眼。三人心中同时想到:舞侯隐夫妇定是得到了有关无名岛的消息,

  “怎么,到了就餐时间吗?”天开语故做不知,向舞轻浓问道。

  “是啊,不过母亲说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而且我们是家主。除非专门吩咐,否则餐饮都是分开的,”舞轻浓解释道,“哦。”天开诘看看那些在厅内闲聊的舞家嫡堂子弟:“他们怎么能跟我们一起呢?走吧天大哥。”舞轻浓傲然瞥了那些子弟一眼,拉着天开语去就餐。后相兄妹也跟着去了。

  回到与舞轻浓的爱巢,天开语命后相月轩和后相婷陪舞轻浓出去“落镜湖”看看工程进度。借此支开舞轻浓,然后一个人在心中呼唤起御安霏。“安霏,为什么不告而别?”他责备御安霏道。对于这个疼爱的女人,他的爱奴,居然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他总得问清原因。

  “安霏错了……安霏只是不想主人在与轻浓行乐时心有旁骛,所以就没有打扰主人;另外小轩告诉安霏,主人可能要远行,安霏思来想去此地无事可做,不若回去替主人准备行装……”御安霏柔声解释道,天开语不悦,道:“不管怎样,安霏都得向我说一句,虽然这么做安霏很耗费真力,但仍须告诉找,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吗?”他与御安霏可随时心灵沟通,但如果御安霏采取主动的话,的确会消耗很大。

  御安霏立刻道:“安霏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了,主人什么时候走?安霏要跟着主人。”

  天开语皱眉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至于能否带安霏和丝丝,届时才能分晓。”

  御安霏沉默片刎,幽幽说:“雅儿走时曾经吩咐安霏,要时时照顾好主人的,可是现在……”

  天开语心脏猛地一抽,怔了怔,终做出决定:“好吧,安霏就好好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御安霏顿时欢呼:“真的?呀!那太好了,主人真好。安霏这就去告诉丝丝!”

  说毕竟主动关闭了与天开语的心音,弄得天开语连连摇头。

  晚餐过后,舞侯隐夫妇来到女儿房间,天开语等行了上下礼之后,众人分别落座。

  天开语早在舞侯隐夫妇进门时,便从二人的脸色上猜出了大概,后相月轩和后相停当然也心中有数,因此落座后,三人并不主动开口,而是等待舞侯隐夫妇说出来意。

  果然,在习惯性地向妻子报以征求性的目光后,舞侯隐将军逡:“语儿,‘北斗台’昨日传来消息,我们的远征军队出师不利,遇到了麻烦。”

  天开语淡淡摆手,道:“恐怕不仅仅是遇到麻烦这样简单吧,如我所料不错,现在无名岛基地那里,我们应该处于劣势才对。”

  舞侯隐夫妇顿时齐齐吃了一惊,反射性地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语儿怎么会知道?”

  天开语冷笑一声,却不正面回答。而是轻轻吻了一下坐在怀中舞轻浓的嫩滑娇靥。大掌在她纤柔臜肢上温柔抚弄,目光望酱舞轻浓,嘴真却道:“小轩,小婷,看来你们有用武之地了。”

  舞侯隐夫妇只觉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天开语的意思。

  蒂·亭洛诗大爵皱了皱眉,柔声道:“语儿,能否说得更明白一些?”现在她对天开语的情意一日千里,其中影响固然有销魂动人的男女淫欲之乐,更重要的却是天开语连日来住一系列事件中表现出来的惊人手段和宏大气魄。

  天开语点头道:“二位外尊大人有所不知,我在听说无名岛被袭的第一时间,我就开始搜集有关资料并加以分析,然后假设由我出征,制订了相应的针对方案,正所谓知己知彼,只有事先准备充足,才有可能正确处理问题:可是此次主席团派出的远征队,非但事前轻敌,而且组织草率、行动匆忙,早为此行埋下了失败的诱因。”

  舞侯隐将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语儿的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也非全然正确。语儿或许不了解,我熠都但凡军武行动,必然经过资料资讯分析的流程,包括此次远征也不例外:事前早就已经将各种可能得到的资料汇集起来,透过超级智脑‘太羲’进行分析过了。”蒂·亭洛诗大爵也望着天开语,并未对丈夫的话提出异议。

  天开语心知除非自己将亲历“黑洞”之事这露,否则绝不会令眼前这两个熠京军武大员信服。但有关“黑洞”的事情,乃是他的一个秘密。他又哪里愿意把这秘密公开呢?直觉告诉他,如果公开“黑洞”的秘密,只怕会对传统的军武界产生混乱和动荡,人人不思正道偏好邪恶就麻烦了……

  但眼前的舞侯隐夫妇正在疑问,他只好高深莫测地笑笑,道:“同样一件事情,或许人脑和智脑的分析会有差别。”

  蒂·亭洛诗大爵对他这摸棱两可的回答颇感困惑,皱眉道:“语儿的话虽不错,但总觉牵强了些。要知道,自‘太羲’诞生以来,正确判断率就从未低于九九之数。”

  天开语一哂,摇头道:“真的吗?”便不再言语。他深知,在盲目相信智脑的前提下,纵然确宁事有偏差,但以熠都的强权,以及人们对数字生活的凿然迷信,难以扭转对真相的谬误认识。

  见天开语似乎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与女儿亲昵,舞侯隐与蒂·亭洛诗大爵颇有些尴尬,二人交换目光后,蒂·亭洛诗大爵轻咳一声,主动上前,坐在天开语身边,轻轻握起舞轻浓一只纤手,道:“语儿的看法固然有理,但熠都各方早巳形成的思维定势,却不易改变,因此希望语儿这一次能够捎弃前嫌,为我大熠军武之威出一把力。”

  天开语撇撇嘴,不屑笑道:“外母是来为主席团游说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一开始就由我领军,又何至如此难看境地呢?”

  这时舞侯隐将军有些挂不住脸,道:“语儿此言夸大了!其实今日你外母与我同来,只是因为我们向主席团推荐了语儿,想让语儿得到……”

  他话未说完,天开语便打断了他:“那我就在此谢谢二位外尊大人了!只可惜语儿生来有一个怪脾气,从来就不愿意接受施予之惠,所以二位外尊大人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他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并日在说完之后立刻长身而起,“透形幻影”一抄身躯穿过舞轻浓及蒂·亭洛诗大爵,虚虚地飘然而过,至造型古朴的窗前停下。后相兄妹立刻如影随形,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两侧,拱卫着面前这尊他们心目中的神祗。

  舞侯隐夫妇登时生出异样之感,似乎在这刹那间,那立在窗前的三人,与自己一家三口之间裂开了一道无法越过的深壑,这深壑既有感情上的,更有立场上的,仿佛两边各不相千,完全没有关联。

  夫妻二人目光不约而同转向舞轻浓,却见女儿脸色大变,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那神情极是孤寂寥落,分明与自己的父母有相同的感受!

  毕竟是蒂·亭洛诗大爵,在见识及处理事情方面均有独到之处,仅仅迟疑片刻,她便主动起身,来到天开语身后,后相月轩和后相婷忙让开半步。

  “语儿个性激昂,外母甚为欣赏……既然语儿不愿意,那么此事就当外母没有说过,好吗?我们舞家与语儿的情义,总不会因为这件区区小事而有所改变的。”

  蒂·亭洛诗大爵软语温柔说道。

  天开语心中暗震,知道这精明的女人,终于彻底地认识到他天开语的价值所在,并且决心倾心与他合作联手了。

  舞侯隐将军尚在茫然时,舞轻浓也已经随母亲上前,转到天开语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将脸儿埋在丈夫的胸膛里,颤声低语道:“天大哥,你为什么离开轻浓?你不喜欢人家了吗?”

  天开语立时为之侧然,心中轻叹,他撑住了舞轻浓,柔声道:“哪里,轻浓既然是我天开语的妻子,我又哪里能够薄爱呢?”转而对情眸脉脉的蒂·亭洛诗大爵道:“外母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维护舞家,只不过有我自己的方式而已,而这种方式或者会令二位外尊大人感到难以接受。只希望二位外尊大人能够相信我。”

  蒂·亭洛诗大爵幽幽看他一眼,道:“外母当然相信你,如果没有你,只怕今天我们大家也不能够在这里聚谈。”

  天开语笑笑,大有深意道:“在这里聚谈算什么?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蒂·亭洛诗大爵顿时双眸一亮,深深地看了天开语一眼,然后垂下眸帘,道:

  “那外母就等待语儿祭出手笔了。”说毕她娇躯后转,对丈夫道:“将军,我们回去吧,不要耽误孩子们的春宵良夜了。”舞侯隐虽仍有话欲说,但只张开嘴,终轻叹了门气,随妻子去了。

  送二人离开,天开语立刻吩咐后相兄妹:“小轩、小婷,你们立刻去联系莲娜,要她着手办理有关月亮城与舞云城间诸事手续!”

  月牙儿从云层中透出半弯,皎洁银辉穿过窗棂格子洒向厅堂,在厅堂地面铺下一层白雪,令得原本幽暗的卧室立时明亮了许多。

  搂着怀中的娇妻,天开语心脏跃动沉稳有力,他并没有入眠。

  舞轻浓脑域内的“蕈魇”仍然沉睡无变,这令他多少安心了些。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担心某天早上醒来,会看到身边出现一个奇形怪状的异类——如果舞轻浓与他没有关系也就罢了,但偏偏她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伴侣……

  他之所以没有入睡,除却关心舞轻浓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刚刚又做了一个梦。

  这回他梦到的,并不是些稀奇古怪、与现实没有丝毫关系的东西,而是自己今世的父母亲人。

  但他却发现,北起那些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萝来,这个梦似乎更加令他沉堕,对他来说,今生的亲人,本来不过是一出戏里的出场演员,待戏结束时,这些演员自然会按照“命运”这一剧本逐一退场,直至完全退出他的这轮生命。

  但是在这个梦里,有一种东西轰轰烈烈地复苏了,而且深深地影响了他——影响了他这个醒梦一如、绝不会受到梦境困扰,一脚已经迈入天道大门的异人类;这东西便是感情。

  一种奇妙的,脐带似的,亲爱的感情。

  他加道自己已经被这种感情强烈影响,因此此刻他的脸上遗有梦中的泪水、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深刻地热爱着身边的一切,关心着身边的一切——纵使他也有暴烈如魔的时候。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越来越矛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自己一方面充满了毁灭的渴望,但另一方面却又洋溢着的激情?

  天开语茫然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解读着自己的灵魂。他已经知道,新元关于武道极巅的说法:“天道无情”,其实是错误的。因为他自己便是一个相反例子。

  他发现自己越是修为通天,感情世界却越是丰富缠绵,而且欲望也越发强烈。

  “‘情生万有’呀……”他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喟叹一声,用力搂紧了怀中温驯柔软的舞轻浓,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灵深深地沉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莲娜的工作效率实在是令人赞叹,在太阳照到舞云城每一个角落的时候,一个由蒂·亭洛诗大爵掌握的秘密帐户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中。换言之即是她已经可以摆脱长老会关于财务上的控制,以月亮城庞大的财力,随心所欲地配合人事人权,进行对舞家的革新大业了!

  有了大笔秘密红熠元的蒂·亭洛诗大爵,一反昔日的低调委曲,大张人事权柄,对舞家各层开始整顿,自然震动了长老会,尤其是她仅仅掌握一日实权,便如此纵横嚣张。七个老家伙不知碰过多少次头,以密谋对策。

  就在舞云城内气象万千的时候,天开语却一个人独自站在“落镜湖”畔,在他的身后,是—群纯以人工建造舞轻浓爱巢“天舞别院”的族内匠人。

  天开语之所以会一个人在“落镜湖‘边,是因为后相月轩和后相婷被他派往熠京办事,而舞轻浓一来女孩贪玩心性,二来舞侯隐夫妇为她安排了职位,她总得去看看,因此便随同后相兄妹同返熠京了。一来二去,便只剩下了天开语一个人。不过对于夜间经历了梦中情感动荡起伏的天开语来说,这难得的闲暇,正好让他静上一静,因此他便想到了美丽如画的”落镜澜’。

  此刻天开语的心情的确如同微澜清澈的“落镜湖”一样,宁静而安详,所有的世俗尘嚣在这一刻远离,他便是湖,湖便是他。

  “大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长时间了,也不说话,好奇怪……”从天开语到“落镜湖”起就一直注意偷窥他的匠人,终于开始忍不住小声地议论他。

  “是啊,有本事的人,总是很奇怪的……”

  “他就是那个‘幻圣’?想不到这么轻,就这么厉害!”

  “当然了,你们没听说过吗?幻圣可是天才。几个世纪出碰不到的武道天才!”

  “啧啧,看看,人家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哪像我们……”

  “呋!你小子胡说什么?当心幻圣听见。听说他随手一挥,面前的一切就会变成粉末的……”

  “有这么神吗?别——夸大其词了。”

  “你懂什么!他能够与四大院尊齐名,当然很有本事了!”

  “就是。你们看到了没有,他在那里站了有半天了,可是脚底却始终是浮在半空的,也没有踩着地……”

  “呀呀,太神了!完全是传说中的虚空蹈步嘛!”

  “嘿,我们舞家真是运气好,轻浓嗣主真是运气好,居然找到了这么厉害的夫婿来,看来我们舞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了……”

  “那当然了,听说幻圣还是月亮城的主人呢!”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听月亮城的人说过。”

  “对了,听说月亮城现在的主人,是个叫做申楚瞑的将军?好像他也是幻圣的门生。”

  “对,而且据传言,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正在扩张,而且周边的城辖都先后归附月亮城了。”

  “是吗?这样下去,月亮城岂不早晚会裂土独治吗?”

  “去你的,你懂个什么?只要有四大院尊在,我大熠就不可能分裂!”

  “是啊是啊,任何辖区,若有分冶异心,四大院尊一同,立刻扫平,这倒是不用担心的。”

  “可——现在有幻圣啊,听人说,他的实力很恐怖,甚至可以同风君和冰后势均力敌,而幻圣现在又这样年轻,假以时日,只怕……”

  “嘘——小声点,反正现在幻圣也是咱舞家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要说了……好像有人来了!”

  “是是,快干活吧!”

  “快去快去,各人忙各人的……”

  “是是……”

  眼前平静澄澈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波澜,天开语的心湖也随之起伏,他抬起了眼睛,望向造成波澜的始作俑者。

  很意外的,他的目光在湖水里看到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曾经在“落镜湖”边与他怒目相视的舞侯生的一个孩子。

  看着在冰冽湖水里中远及近游来的男孩,天开语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天开语问道、男孩游得很快,就似一尾白鲤,顷刻便到了他的面前。

  “是我,怎么样?”男孩带着挑衅的口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天开语。

  “你的泳技很好,是从小在湖里长大的吧?”天开语不理会男孩的无礼,仍然语气温和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敢下水吗?”没有父母在身边,男孩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男人是谁。

  天开语心中一动,目光移向男孩身后,深沉着地射往湖水的深处。

  “海阳大帝”的霞识异能立时生效,天开语的目光好似有某种穿透能力一样,而在这种能力发挥下,眼前的湖水仿佛变成了空气,完全透明起来,整个湖内的情况即刻一览无遗!

  天开语又惊讶又好奇地看到,在他目光所及处,“落镜湖”内的密布鳞鳍,都好似鸟儿在空中翱翔一般,根本就看不到水的痕迹!

  当然,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在男孩身后下方近二十公尺处,有两条粗壮的湖蟒潜游着。这两条湖蟒下但鳍翅张扬形貌凶恶,更兼口中利齿交错,显然乃嗜血之物。

  ——原来有这两个帮凶,难怪敢主动挑衅……

  天开语心中好笑,收回了目光,对男孩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敌视的目光看着他,道:“我?我叫舞轻游,哼,你一定是下敢下水的!没胆鬼!”

  天开语淡然一笑,道:“舞轻游,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是没胆的,你知道是哪两种吗?”

  舞轻游“哼”了一声,道:“反正你应该是其中一种!”

  天开语不介意他的无礼,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那么找来告诉你吧!一种是胆被掏了去的死人,还有一种便是胆大得包了天,寻常人是看不到的,故而以为没胆。实在对不起,令你很失望,我恰好是后面一种。”话音末落,他一脚已经踏入了寒冽的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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