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淫府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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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雷霆之怒

  第二天晚上陈妈急急忙忙地跑来找小虎。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想说什么,可是因为跑得太急了,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虎扶着陈妈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给她捶背,一边叫她别着急,慢慢说。缓过一口气后,陈妈才说出发生了什么事:老爷今天突然朝着七姨太袁茹玉大发雷霆,对她拳打脚踢,还把她拖到院子里扒光了衣服用皮鞭抽。

  陈妈说老爷以前也打过七姨太,但是这一次打得真狠,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她的惨叫声。老爷一边打一边骂,骂得很难听,连“贱人婊子骚货”这样词都用上了。

  现在南府里服侍七姨太的丫环和女佣加起来有十多个,她们全都吓得跪在地下,不敢上前劝。陈妈自己也不敢去,她曾经见过老爷发脾气时一脚踢断了一个女佣的两根肋骨。

  后来老爷打累了,叫来好几个家丁把袁茹玉拖进府里的私牢里关了起来。他还对跪在外面的那帮下人们说:谁也不许去给那个贱人送饭!

  小虎让陈妈仔细回忆今天的详细情况,一丁点儿都不要遗漏。陈妈说,她当时不在场,只是事后听丫环秋菊说的。老爷昨天刚去县城里拜访了县长王大人,今天中午才回来。回来后就马上就去了七姨太的屋里。

  袁茹玉亲自伺候他,给他倒茶捶背揉肩膀,然后帮他脱衣服,准备上床歇息一会儿。秋菊在门外先是听见他们在屋里小声地说着什么,后来就听见七姨太大声地说“不行”。然后就传出了老爷的怒吼声,还有“啪啪”的打耳光的声音。

  秋菊害怕了,紧忙去请慧珠小姐,让她进去劝解。结果慧珠小姐也被老爷打了一个耳光后赶了出来。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动手打袁茹玉的孩子。三少爷志诚还太小,吓得在妈妈的屋子外面哇哇大哭,后来被他姐姐抱走了。

  陈妈知道这种事情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小虎肯定也帮不上忙。可是她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来小虎这里向他诉说。她伺候袁茹玉十几年了,跟她的感情很深,像是她的亲人一般。袁茹玉以前一直被其他的姨太太们欺负,陈妈跟着也受了不少气。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转机,她很害怕又退回到过去的那个样子。

  小虎搂着陈妈哄了一会儿,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家。天色已经晚了,他扶她去床上躺下歇着。他正要离开,陈妈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同时另一只手伸向了小虎胯下,开始抚摸他的鸡巴。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虎:“小虎,今晚别走了,好吗?”

  小虎的鸡巴被她摸硬了。他扑在陈妈身上,用手撕扯她的衣服。陈妈躺着没动,身子不一会儿就被小虎剥得精光。她闭上眼睛,张开大腿,让小虎的鸡巴狠狠地戳进了她的肉穴。

  陈妈累了,被小虎肏过一通后她很快就睡着了。小虎却一直醒着。他在思索有关七姨太袁茹玉的事。他现在是管事,深得老爷的信任。如果他只是想在府里混下去的话,他并不需要借助于袁茹玉。可是袁茹玉为人很好,一直对他和大姐很照顾,他不忍心看着她受苦。当然,他知道袁茹玉也是有所图谋的,她一直在笼络庞小虎这个府里最年轻的管事,好让他将来为她办事。

  他因为看过她弟弟袁振国给她的私信,知道了不少连陈妈都不知道的秘密。袁茹玉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她姐弟俩。她父亲原来是椰林镇上的一个穷教书先生,他教书赚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供儿子读书。袁茹玉出嫁前除了照顾父亲的生活,还帮人绣花做针线活儿来补贴家用。

  后来袁茹玉的弟弟一个人去广州求学,借住在一个亲戚的家里。他既聪明又勤奋,他们一家人最大的心愿就是他将来能够学业有成,给袁家的祖先争一口气。

  袁茹玉的父亲有一件珍藏多年的宝贝,是一幅古画,据说那是宋徽宗赵佶的亲笔。这件东西是他的命根子,哪怕是一家人饿着肚子的时候他都舍不得将它卖掉。只有很少几个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他藏有这么一件东西。

  南德昌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托人来传话,说要看一下这件宝贝。南老爷说如果真是好东西的话他可以出大价钱买下来。她父亲是个直性子,不会拐弯,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了南德昌的要求,连拿出来给他看一下也不答应。

  谁知到了第二年祭祖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已经不翼而飞了,那个装宝物的盒子里只剩下一件很粗糙的赝品。因为平时他自己也很少去碰那件宝贝,所以他连什么时候被人掉包的都不知道,当然也没法去官府报案。换了谁都不会相信他这么个穷教书匠会拥有这么一件稀世宝物的。

  他气得吐血,病倒在床上,不到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临终前他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想办法供弟弟读书,将来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另外还要想办法找回那件宝物。

  当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袁茹玉孤身一人要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哪有能力供她弟弟读书?至于找回失去的宝物,他平时从来就没给女儿看过那样东西,她除了知道那是一幅花鸟画,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哪怕那件东西摆在她眼前她也认不出来,怎么可能找得到它?

  袁茹玉没有正式读过书,只认识不多的几个字。她七八岁就失去了母亲,一直跟着父亲过,从他那里学来了满脑子的忠孝节义的道德观念。她外表上看起来是个温柔贤惠的小姑娘,内心里却很坚强很勇敢,有着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个性。她从小就对弟弟尽着做母亲的职责,他比她小六岁,父亲又是个书呆子,可以说是她这个姐姐一手把弟弟拉扯大的。

  现在她把父亲的遗嘱当成了自己的终生使命。父亲去世后每天晚上她都梦见他离去时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她怀疑她家的宝物是南德昌指使人来盗走的。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卖身进入南府,一方面筹钱埋葬父亲,供弟弟继续读书,另一方面可以暗中探访那件宝物的下落。

  她将父亲去世的消息隐瞒了下来,不让在广州的弟弟知道。父亲死后的第七天,她梳洗打扮好,一个人去南府的大门外等候。她一连守候了好几天,终于成功地拦到了南德昌老爷的轿子。

  南德昌没想到拦住他的是一个年轻姑娘,她要卖身葬父!这时他的轿子旁边已经围了好几百个看热闹的人。袁茹玉这一年刚满十七岁,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不过只要是个男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土里土气的打扮背后那种非凡的美丽,更何况南德昌本来就是一个惯于玩弄女人的色中恶狼。

  就这样袁茹玉被带进了南府,成了南德昌的七姨太。按说袁茹玉的出身贫贱,原本是不可能得到七姨太的地位的。当时南德昌正巧需要借这件事来洗刷南府在本地的恶名,树立起大善人的形象。

  看着那些挤得密密麻麻的围观者,南德昌当即决定娶这个穷得丁当响的姑娘为自己的七姨太。事实证明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他不但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他的“南大善人”的名号也随着此事在本地传开了。

  袁振国七八年后才得知父亲早已去世,原来姐姐寄给他的那一大笔供他读书的钱是她自己卖身得来的。这时他已经考进了军校,军校毕业后他当上了国民革命军的军官。紧接着他参加了北伐战争和以后的军阀混战,立了不少军功。去年他晋升为中央军第三十九师的副团长,后来又升为师部的副参谋长,驻扎在省城。他很想回家乡看望姐姐,可是因为军务繁忙,一直抽不开身。

  他知道姐姐当初一无所有地离家到南府,她在府里的地位肯定十分低下。他写了一封信,委托自己属下的一个退役老兵捎给南德昌。那名老兵是椰林镇人,也是南老爷的远亲,南老爷接到信后自然会从老兵那里打听到自己的情况。他正想以此来影响南老爷,为可怜的姐姐改善一下地位和待遇。

  在他给姐姐的另一封私信(也就是小虎看到的那封信)里,他劝姐姐不要继续为了实现父亲的遗愿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了。他这些年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他父亲对姐姐太不公平了,临死前他把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姐姐了。只要姐姐愿意,他可以不惜代价把她从南府接走,让她恢复自由。她可以找一个爱她的男人,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

  袁茹玉没有听从弟弟的劝告。她已经为自己当初的决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现在要放弃实在是不甘心。她还没有探听到那件宝物的去向。另外她也舍不得为了自己个人的解脱而丢下她的一双儿女。

  这一次她是因为女儿慧珠的婚事而触怒老爷的。南德昌想把慧珠许配给县长大人的公子。那人是整个玉东县里最有名的纨绔,整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不干正事。他来南府作过几次客,袁茹玉见过他。他曾经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她的身子看,令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坚决不同意老爷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慧珠嫁给这么一个人。

  南德昌没想到这个一贯柔顺的七姨太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再加上四姨太李秋月刚刚在他面前告了她的状,他大怒之下出手将她痛打了一顿。他虽然很希望拉拢她那个当军官的弟弟,但是女人就是女人,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决不允许袁茹玉公然反抗他。

  第2节:探望七姨太

  小虎因为袁茹玉的事情睡不着。看了看身边的陈妈,她正在呼呼地打鼾。于是他爬起来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在南府里的住处。他在屋外练了一会儿拳,出了些汗。接着他用凉水擦了擦身子,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七姨太的丫环秋菊来找小虎,是慧珠小姐叫她来的,想央求他出面去为她娘说情。秋菊说老爷把七姨太关进私牢去了,直到现在还不许她们去给她送吃的喝的。慧珠小姐都快急疯了。小虎让秋菊先回小姐那里,让她放心,说他一定会尽力想办法去救她娘的。

  这件事很棘手,连一贯足智多谋的庞小虎也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决定先去私牢里探望一下七姨太。

  这一段时间他一直秘密地在南府里布局,在关键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袁振武给他介绍了几个信得过的徒弟,他把他们推荐进府里当了家丁。褚四爷因为上次庞小虎将救出三少爷的主要功劳让给了他,得到了老爷的额外嘉奖,他心里对小虎的好感大大地增加了。不过他并不想让袁振武的徒弟轻易地混进他的家丁队伍,因为那里面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亲信。

  但是他又不好不给庞小虎面子。于是就安排小虎推荐的这几个人去府里看守后门和私牢。表面上看这是非常不错的差事,每天都没有什么事,轻松得很。他觉得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庞小虎的推荐了。没想到这正和小虎的心意。特别是看守南府的后门,这个差事可是太重要了。这么一来,无论什么人和什么东西,他都可以随意地带进带出!

  小虎打听了一下,今天在私牢里值守的两个人碰巧是他推荐的。他们叫袁大柱和袁二柱,是两兄弟,也是袁振武的侄子。他们两人恭恭敬敬地把小虎迎进了私牢,然后都去外面盯着,一有人来他们就会马上通知小虎。

  这个私牢只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里面堆了不少刑具,显然是个“审讯”室,同时也是看守的人抽烟休息和赌博的地方。另一间大一些,里面用铁栏杆隔成了七八个关押犯人的牢笼,每一个牢笼都安装有一扇铁门。关在这里的人一般是老爷的仇人,还有欠了南府的债没法还的佃户,以及犯了严重过失的家丁和佣人。

  现在这里除了袁茹玉之外没有关其他人。屋子里阴森森的,地下也有些潮湿。袁茹玉衣不蔽体地躺在一个草垫子上,她是第一个被南德昌关进私牢里的姨太太,也是第二个被关进这里的女人。

  在她之前曾经有一个女人被关在这里整整两个月。那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她丈夫欠了南府许多钱。因为她长得好看,南德昌想要她用自己的身子抵债。谁也没料到她竟然是个烈妇,无论老爷的人怎么威逼利诱她都死活不从。

  后来南德昌只好来硬的,派褚四爷带人装扮成土匪把她劫持到府里。老爷第一次碰见这么贞烈的女子,感觉很刺激,每天晚上都来强奸她。她每次都拼命反抗,在他脸上抓出了几条血印子。他反倒更加兴奋,把她脱得精光,先用皮鞭狠狠地抽她,然后再去强奸她。有时候他自己身体不适,就叫几个家丁来轮奸她,他自己在一旁看着取乐。就这么玩了她两个多月,南德昌觉得玩腻了,就把她交给一个人贩子卖到外县的一家妓院里去了。

  “七姨太,七姨太!”小虎隔着铁笼子轻轻地呼唤着袁茹玉。只听她哼了一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小虎急忙用袁大柱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铁笼子的门,走进去抱住她的身子,把她扶着坐了起来。她的头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是小虎啊,你总算来了。”袁茹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虎感觉她的身子很虚弱,心里极为气愤。他从来没有觉得南德昌是个好人,可是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这也太残忍了点吧!袁茹玉是小虎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更难得的是她性格温柔,对下人们很和善。小虎还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这样的绝色女人竟然还要遭受如此的羞辱和折磨,真是太没人性了!

  小虎打开他带来的一罐子肉汤,是大姐庞菊花帮他熬好的。他把袁茹玉搂在自己怀里,用勺子舀出一勺汤来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给她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承担极大的风险,要是老爷发现了,恐怕二话不说就会将他乱棍打死。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在这件事上胆怯和退缩,因为这涉及到他做人的原则问题。

  袁茹玉从昨天下午饿到现在,中间只喝了些凉水。她屋子里的丫环女佣们像害怕阎王一样害怕南老爷,没有他的吩咐什么都不敢给她送来。现在喝了小虎喂给她的肉汤,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

  她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撕成了一条条的,小虎能够看见她雪白的乳房和大腿,还有她被鞭打后留下的一道道伤痕。小虎抱着她心疼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他用手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一边摸一边问她痛不痛。还好,没有发现有骨折的地方。

  接下来他强忍住眼泪开始询问她被老爷毒打的原因。袁茹玉见庞小虎为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险,心里十分感激。她知道现在不应该再瞒着他了,就将她知道的南府的所有事情从头至尾都告诉了他。她诉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这些事情有的是她自己经历的,更多的则是她从府里的一些老人们那里打听来的。她的叙述解开了小虎心中的许多疑团。

  大约三十多年前本地发生了一起大案,牵扯到了玉东县和乐海县共三百余人。一个姓庞的知县被人告发参与谋反,他的家产都被抄没,全家男女老少几十口都下了大狱。庞知县出身于本县的一个大户,颇有家财。他为官十分清廉,每逢灾年都自己出资赈济饥民,因此有不少本县的百姓们主动站出来替他喊冤。

  可是他犯的是谋反大罪,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宽恕。最后他被朝廷判了斩立决。庞知县年迈的母亲因此被活活气死,唯一的儿子也死在狱中。他的妻妾女儿和儿媳全部被卖到达官贵人家里当女奴或者被卖到妓院里当婊子,过着暗无天日,悲惨至极的生活。

  十多年之后有一个谣传在这一带不胫而走,说的就是当年的那件大案:庞知县是因为一个姓李的同僚的告密陷害而家破人亡的,南德昌的父亲南怀仁也参与其中。

  具体是这么说的:当时南怀仁是县衙门里的一个师爷,庞知县对他甚为信任。谁知他利用自己在县衙供职多年的便利为这个案子做了大量的假证,还伙同姓李的同僚收买了好几个证人去官府诬陷庞知县,一口咬定他参与了谋反。那个姓李的叫李裕隆,当时的官职为玉东县丞。他就是现在的四姨太李秋月的爷爷。

  据说他们两人陷害庞知县是为了讨好当时的巡抚大人,因为庞知县与巡抚大人的关系非常恶劣。不过这些流言传开时大清朝已经寿终正寝了,那个巡抚也已死去了好几年,国民政府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流言再去追究那些陈年旧账了。再说庞知县家族里那些还活着的人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值得注意的是,南家和李家后来都发了大财,成了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户。因此有传言说当时庞知县的许多家产并没有充公,而是都被他们两家私下里瓜分了。李裕隆后来弃官经商,和他儿子一起把生意越做越大,连省城都开了他家的分号。南怀仁南德昌父子则留在椰林镇没动。他们蓄养家丁,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恶霸和地头蛇。

  南家和李家狼狈为奸,除了做正经生意外,还贩卖过军火,鸦片。南李两家从前经常干的一件缺德的事就是派人打入和他们竞争的商行做内应,专门探听各种货物的运送日期和路线。然后他们把消息透露给绿林强盗,强盗们劫到货物后再由南李两家来销赃,金银珠宝则被他们拿来分掉。几年下来南家和李家已经成功地垄断了这附近好几个县的许多生意。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报。没过几年,先是李裕隆被人宰了,连头都被割走了。后来南怀仁在和一个娼妓鬼混时也被人杀死在青楼里。这下子谣传就更多了,都说这是庞知县的后人请来的江湖大盗飞刀吴干的,为的是报当年庞知县被害的血海深仇。

  飞刀吴这人确实是个惯盗,杀人放火抢劫客商的事情他没少干。与别的盗匪不同的是,他似乎很痛恨地方上的豪强,从来不与他们合作,反而处处跟他们作对。因为南怀仁和李裕隆的死,他在江湖上赢得了海南第一侠客的称号。

  李裕隆的儿子(也就是李秋月的父亲)被吓得躲在省城广州不敢回乡。南德昌则招募了许多本地的流氓地痞,组成了一支队伍为他看家护院,其中最厉害的两人就是冯金彪和褚四爷。冯金彪是个镖局的武师,镖局关门后来投奔南德昌。褚四爷则是个劫道的强人,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案子。是南老爷花钱替他买通官府,洗清了罪名。

  南德昌深信父亲是被飞刀吴杀的。他觉得飞刀吴一天不除,他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于是他花大价钱买通了飞刀吴的一个手下,探得了飞刀吴的出没规律。然后亲自出面请这一带最有势力的军阀崔营长带兵深夜偷袭,终于击毙了飞刀吴手下的十几个惯匪。飞刀吴自己也受了重伤,虽然他成功地突围逃了出去,但是过了不到一个月他就因伤势恶化而死。

  为了请崔营长出面,南老爷可谓费尽了心机。除了送给他不少银元金条外,他还让自己新娶的七姨太袁茹玉陪崔营长喝酒,中途他自己借故离开。崔营长喝得大醉,他当场将袁茹玉剥光了衣服,按在饭桌上强奸了。南老爷得知后留崔营长在袁茹玉的屋里一连住了三天,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后来袁茹玉怀孕生下了慧珠。南老爷怀疑这个女儿是崔营长的种,从她怀孕直到生产,他都没有来看望过她一次。当然,这些事情家里的佣人们是决不敢在外面议论的,否则轻的会被打得皮开肉绽,重的则打成残废,扔到外面去喂野狗。

  袁茹玉被崔营长强奸后精神几乎崩溃,她几次都要寻死,可是南德昌指派了几个老妈子时刻盯着她,让她死不成。几年后她又生下了儿子南志诚,渐渐地她把心思都放到了养育和教导自己的儿女上面。她终于意识到了南德昌这人实在是太凶恶太强悍,她当初进了南府就像一只绵羊掉进了虎口一样。

  她虽然还没有打听到她家的那件宝物的下落,但是已经肯定这件事跟南德昌脱不了干系。南德昌的势力太大了,人也精明得很。她在南府里就是他的生育工具和玩物,其他的什么也别想,更别说替死去的父亲报仇了。即便她有机会杀死南德昌,她恐怕也下不了手,因为他死了她儿子就没有了父亲。其他的姨太太们都不好对付,她争家产肯定是争不过她们的。

  女儿南慧珠一天天长大了,袁茹玉的担心也越来越严重。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和身材,性格上也相似。她对母亲很孝顺,对弟弟也很疼爱。袁茹玉祈祷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千万不要像她自己这样经受重重磨难。

  因此南德昌一说起要把慧珠嫁给王县长的公子,她就急了。王公子的名声很坏,被他糟蹋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看着女儿被送入虎口。情急之下,她完全忘了害怕,跟南德昌大声争吵起来。南德昌气得浑身发抖,将她剥光衣服用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顿。就这样他还不解气,又把她关进了私牢。

  第3节:迷雾重重何处去

  等袁茹玉说完,小虎半晌做声不得。这个南府真是太黑了,简直是个魔窟。比起上一次为她读家信时所了解到的秘密,这一次袁茹玉说的事情更让他吃惊。那个南德昌南老爷,他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王啊。

  可笑的是他自己原来还指望能在南府里发展,培养自己的势力,将大姐庞菊花从不幸的婚姻中解救出来。现在他不禁为大姐担心起来:长期呆在这种地方,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南德昌这个禽兽看中,沦为他发泄兽欲的对象。

  从袁茹玉的叙述,再结合上次李铁妞和张二娘说的那些故事,小虎总算弄清楚了他的黑缨大姐的身世。原来她就是那个冤死的庞知县的孙女,是他被卖到妓院里的儿媳妇生下的孩子。黑缨大姐和他结拜时说她和小虎一样,也姓庞。有时在外人面前她自称姓吴,用的是她义父飞刀吴的姓。没想到她义父飞刀吴是死于被南德昌收买的崔营长之手,她和南德昌确实是死敌。

  这个南德昌南老爷,他独霸一方,作恶多端,居然还喜欢让别人称他为南大善人。小虎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应该叫他南霸天还差不多。突然,庞小虎脑海中闪过了一连串熟悉的词语:“南大善人,椰林镇,南霸天,吴琼花……,红色娘子军!”

  “天哪,我竟然穿越到了红色娘子军的故事里!”他仔细想了一下,不错,黑缨大姐名叫庞琼花,但是因为她义父姓吴,她有时也会用吴琼花这个名字。时间地点和人名都相符,小虎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虎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红色娘子军的第一任连长的名字就叫庞琼花,而在作家梁信写的《琼岛英雄花》的剧本中她的名字被改成了吴琼花。后来根据剧本拍成了电影《红色娘子军》,又由中央芭蕾舞团排出了同名芭蕾舞剧。不过芭蕾舞剧中的女主角被再次改了名字,变成了吴清华。

  从前生活在庞家村时庞小虎很知足,根本没有想到要利用穿越者的优势去做些什么,因此也不太在意自己所处的大环境和天下大势。他后世看过不少穿越小说,那只是当作一种娱乐,并不认为那些精彩纷纭的故事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按照庞小虎穿越时的年龄,他那一代人对六七十年代风行全国的革命样板戏应该不是很熟悉,也不会感兴趣。可是小虎的父亲是研究现代文学的教授,有一年的暑假庞教授要到外地参加学术会议,忙不过来,只好“强迫”儿子帮助他修改一部关于革命样板戏的专着,使得小虎有机会阅读了许多原始材料,包括那些小说和剧本,还观看了那个年代录制的所有和革命样板戏有关的影像资料。

  小虎对样板戏最深刻的印象有两点:一个是人物脸谱化,正面的主角不能有任何缺点,反面人物则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另一个是谈性色变,连正常的夫妻关系都不能出现,简直到了荒唐的地步。

  不过细心的小虎还是从那些作品中看出了在革命口号掩盖下的对性爱的渴望和追求:那些青年演员们都是百里挑一的俊男美女,身材也无可挑剔。难道长得稍微丑一点的就不能饰演革命者?看来性爱是很难从文学作品中彻底地抹去的,哪怕是纯粹的革命文学作品。

  那两个芭蕾舞剧,特别是红色娘子军,更是那个年代的奇迹。纤细柔软的腰肢,健康挺拔的胸部,还有裸露在外面的性感的大腿,在当时的环境下只能用“惊世骇俗”四个字来形容,其效果恐怕要超过后世酒吧里的脱衣舞了。

  小虎记得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有一个叫小庞的配角,是娘子军连党代表洪常青的通讯员。“难道那个小庞就是我吗?可是这里并没有洪常青这么个人啊!”小虎不由想到了红姐,也许她就是这个时空中的洪常青了。似乎她正在黑缨会里做一些宣传鼓动工作,红色娘子军可能很快就会成立了吧。

  想到这里,小虎激动不已,他开始对那如火如荼的大革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向往。他想起了后世流行的一句话:“Any man who is not a socialist at age 20 has no heart. Any man who is still a socialist at age 40 has no brain.”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在二十岁时不是个社会主人者,那他肯定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如果他到了四十岁还是个社会主义者,那他就是个没有头脑的人。

  红色娘子军的发现给了庞小虎一个启发。依靠他个人的力量恐怕救不了他身边的这么多女人,但是他可以去参加革命啊。革命一来,什么南霸天北霸天的全都会被打倒甚至被消灭!至于以后的历史会不会因他而发生改变,那就不是他所需要操心的了,至少现在不用操心!

  想通了这一点,小虎马上对自己现在的环境和形势重新思考了一番。黑缨会迟早会成为共产党的一支力量。根据他所知道的历史,国共两党之间在海南岛很快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作为本地的豪强,南德昌自然会站在国民政府一方,何况他自己就是恶霸地主兼椰林镇的镇长,是共产党发动的土地革命的对象。

  庞小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有利的地位。在即将到来的革命风暴中,他说不定可以起到呼风唤雨,扭转乾坤的巨大作用。这是因为他不但能从南府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如果谋划得当,他还可以通过袁茹玉与她那个当军官的兄弟袁振国建立起密切的关系。袁振国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九师的副参谋长,肯定能接触到许多重要的机密情报。这些都是小虎可以利用的资源。

  “小虎,小虎,你怎么啦?”小虎想得出神,竟然忘了自己现在还在私牢里,他怀里还抱着南德昌的小老婆。是袁茹玉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没事,七姨太。”他开始考虑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怎么才能将袁茹玉从私牢里救出去?

  南德昌当然不会长期关着七姨太。但是依他的性格,肯定会逼着她服软求饶。小虎已经对袁茹玉产生了一些感情,觉得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不愿意看到她的尊严再一次地被践踏,也不愿意眼看着她的亲生女儿慧珠小姐被迫嫁给王公子那个混蛋。但是直接去说服南德昌肯定不行,保不定还会让他起疑心。

  袁茹玉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一直在盼着庞小虎来救她。他果然来了。自从上一次小虎救了她的儿子,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福星。有时她真希望小虎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她见小虎还在冥思苦想,心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好孩子,这次真难为你了。这南府里有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上我,你可以去找这个人试试。”

  “谁?”小虎急切地问道。

  “大奶奶。”

  “大奶奶?”小虎从来没有跟大奶奶说过话,他的印象中她是个怪人,跟谁都不亲近,而且很讨厌别人去打扰她的清修。

  可是袁茹玉告诉他,她刚嫁到南府时经常受到其他姨太太们的排挤和嘲讽,连她们的下人们都看不起她,在公开场合给她难堪。好几次她几乎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是大奶奶站出来给她解了围。

  可是每当袁茹玉向大奶奶表示感激和亲近时,她又变得十分冷淡。也许她天生就是这么个性子。据袁茹玉的观察,老爷对大奶奶的意见极为尊重,从来不允许府里的其他人对她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庞小虎心想,或许这真是个办法,不管怎么说试一下总不会错的。他对袁茹玉说,他这就去找大奶奶,求她出面帮忙。刚要站起身来,袁茹玉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七姨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袁茹玉脸红了,摇了摇头,接着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要小解。可是浑身疼痛,动不了。”

  小虎听明白了。他起身去将放在铁牢角落的那个粗瓷便盆拿了过来,然后他半扶半抱地托起袁茹玉的身子,伸手去解她的裤带。

  袁茹玉的脸涨得通红,头低得快贴到自己的胸脯了,她两手死死地抓住小虎的手不让他动。小虎知道她这是害羞,就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七姨太,你就当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吧。”这句话让她浑身一颤,松开了手。

  小虎这才解开她的裤带。可是还不行,袁茹玉根本就站不稳。只要他的手稍微一松,她就要倒下,仿佛她浑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小虎只得将她的裤子完全脱下,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像给婴儿把尿那样两手托起她的两条大腿,蹲在便盆前面。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嘘”的一声,袁茹玉的尿液连续不断地洒进了便盆。尿完之后,小虎把她抱到草垫子上躺下。正要给她穿上裤子,发现她的大腿根处沾了几滴晶莹的尿珠。他府下身子,用自己的袖子在她那里擦了擦,然后才给她套上裤子。

  袁茹玉一直用手捂着脸一声不吭。小虎跟她说了声:“七姨太,您先歇着。我去了。”说完退出铁笼外,再将铁笼的门锁住,然后走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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