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醒来，薛雷就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气。
“梦魇”技能结束后，过度兴奋的他跟穆琳好好荒淫了几个小时，享受了一把有专属女主角的ＡＶ帝皇待遇。
以至于这会儿醒来，鼻子里还残留着穆琳爱液的腥臊味道。
再加上他的精力被女神赐福过，每天晨勃坚硬如铁，这种时候他最期待闻到的，当然是枕边蕾莉亚那属于光精灵的优雅清香。
但被窝是空的，蕾莉亚已经不在床上。
他闻到的香味，激发的也不是情欲，而是食欲。
午睡蔷薇旅店的确提供早餐服务，但送到房间需要提前付小费并通知女仆。
而且这香味，并不像是这家旅店厨师的杰作。
他套上袍子，用水系魔晶石随便给脸上嘴里净化了一下，顺着香味走了出去。
不算太意外，外面的小客厅支起了桌子，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早餐。
蕾莉亚满面严肃地盯着拉雅，而拉雅正举着一个小杯子，把白色的液体往嘴里倒。
她喝了一口，咂摸几下，小声说：“这种豆子的好象可以喝，但味道还是怪怪的。”
他走过去，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这准备的……是什么早饭？”
桌上摆放着几种喝的，和几种吃的，喝的不好看出是什么，吃的也一样。
他捏起其中一根干瘪细长硬邦邦的面食，“你们做的？”
蕾莉亚点点头，“拉雅这两天在里面被你招待了你家乡的食物。我们能感觉到你有点想家了……亲爱的，我们知道你的家在很远很远的神秘地方，你永远也回不去了，所以，我们想尽量帮你还原一些家的味道。”
“所以这是油条？”他忍着笑，用那条面食敲了敲桌子，用这根东西，大概真的可以按相声说的出去撬井盖。
“嗯。”蕾莉亚很坦率地拿起另一根放进嘴里，用后槽牙很费劲儿地咬断，“我想我们还需要尝试很多次才能做出来。辉煌平原这边很少种植黄豆，绿豆倒是好找一些。但拉雅说你给她准备的豆浆比较好喝，豆汁像是恶作剧。”
“我没有那么思乡。”薛雷微笑着坐下，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拿起那些颜色各异的饮料就喝了下去，“我承认，来这儿有段时间了，我……不太敢去想我的父母，朋友……好吧，在那边我其实没什么朋友，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我的爸妈。但是……”
但是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死于一种极其愚蠢不能明说的方式。他笑了笑，继续说下去，“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现在是女神的代行者，我有更伟大的职责。我想他们一定能体谅我。”
拉雅坐下抓住他的手，低声说：“真的没有办法让您回家看一看吗？”
“不能。即使能我也不会回去。因为那意味着失去你们……”他拉过蕾莉亚，左拥右抱，笑着说，“意味着我将失去在这边得到的一切。我无法忍受，绝对……无法忍受。”
蕾莉亚捏着“油条”又咬了一口，“下次轮到我进去的时候，让我看看这种食物的配方。”
拉雅忍不住笑出了声，“蕾莉亚，做饭用的是食谱，不是配方啦。”
精灵女郎顿时红了脸，“你……你理解意思就行。”
薛雷正打算享用这顿不算美味但一定能吃得很愉快的早餐，旅店外，隐隐传来了骚乱的声音。
蕾莉亚毫不犹豫起身挪步，摘下衣架上挂的皮甲，迅速穿戴整齐，召唤出那把还没起名的精灵细剑，守在门内，扭头小声问：“是波丝娜吗？”
薛雷笑了笑，不是很紧张，“八成是。她已经被神罚折腾成了半个废人，我没猜错的话，大小便都要人伺候才行。她昨晚认出了我的身份，如果不做点什么，那她也太能忍了。”
拉雅咣当一下就碰倒了一杯饮料，“教宗，要不要我去叫琳琳醒？让她把大家召唤回来吧。您……准备好退路了吗？”
“放心。只要你们保护好自己，别成为要挟我的人质，我就不需要任何退路。别忘了我是有女神庇佑的。”薛雷拍拍拉雅的肩，“去看好琳琳，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和她在一起。”
拉雅点点头，“我知道，这样才能和您保持沟通。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担心。”
他心里说，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她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而已。
蕾莉亚看向薛雷，说：“冠军领主的要塞，我有自信从里面杀出来。我跟你去。”
考虑到对方身边应该有不少强者，能让他反应不过来就丢命，薛雷很明智地说：“好，你就作为我的……”
他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看了一眼拉雅。
拉雅马上说：“教宗，就让蕾莉亚小姐以您未婚妻的身份陪同吧。精灵大都不信教，这是最合适的身份。”
“那就这么办。”知道不是磨磨唧唧矫情的时候，薛雷整理一下袍子，开门走了出去。
安稳好妮妮她们，留张字条告诉蒂尔宁如果睡够了找琳琳要吃的，不要到处走动，也别急，薛雷带着蕾莉亚刚走下楼梯，就撞见了全副武装正在上行的卫兵。
带路的女仆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您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位客人。”
他淡定地站在上方，微笑着说：“我就是薛雷，谁要找我？”
卫兵摸出一张纸，展开看了一眼，高声说：“你就是人鱼之冠新兴教派的领头人？”
“是我。但我不是来传教的，只是旅行。这一点旅店的人可以作证。”
那个女仆赶忙在旁说：“是是是，薛雷先生从没提过他们教派的事。”
“不用那么紧张。”卫兵露出一个并没多少柔和感觉的笑，“领主大人想要见见你而已。请跟我来。”
蕾莉亚绷着脸说：“不愧是边境要塞的领主，请客人都是派几十个重装卫兵上门。”
那卫兵似乎是队长，口吻并没有多少变化，“我们库尔兰人比较粗犷，办事不太讲究，稍微谅解一下吧。”
楼梯结实的木板被踩出叽叽嘎嘎的声音，卫兵艰难地在狭窄楼梯间转身，咣当咣当地走下去。
能穿着这种分量的护甲自如行动，也算是异世界的特色景观了。
薛雷望着那一看就很难击倒的背影，忽然想，这种类型的骑士老爷就是穿再沉重的板甲，也很难被几个农夫放倒在地上，因为起不来而屈死，贵族阶级的稳固性，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他将来想通过智慧女神逐渐达到的目标，大概也比他想象的要难。
而且深思下去的话，按照对他老家过往历史的了解，神权可比王权恐怖多了，更别说，这还是个存在真正神明的世界……
到了门口，另一个卫兵注意到了蕾莉亚身上的护具，和淡金色的发丝间露出的尖长耳朵，过来问：“你是他什么人？”
蕾莉亚很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回答：“我是他的……咳咳，我是……唔……他的未婚妻。”
薛雷拉过她的手，微笑，“是的，这是我心爱的姑娘，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婚，但如果有那一天，就肯定是她。”
周围的卫兵都露出了很诚挚的笑容。
“祝福你们。”
“愿你们一生幸福平安。”
“了不起的小伙子，和精灵姑娘恋爱，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啊。”
他俩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忽然改变的气氛和态度，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里是洛萨和蕾莉亚的传奇故事传播最强的国家，在库尔兰人心目中，那两位英雄情侣是为了他们的王室才冒险导致身故的传奇。
所以连带着，他们对人类男性和精灵女性的感情，存在格外浓烈的期待。
“能娶到一个精灵妻子可是库尔兰男孩的梦想。尤其是光精灵。”走出没几步，一个卫兵就在薛雷身边小声念叨着，“所以早点娶了她吧，不要重复英雄的遗憾。”
蕾莉亚握着薛雷指头的手，忽然攥紧。
薛雷反握住她，大声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不管是谁的遗憾，都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莫名因为异族情侣组合的特殊性吃到了一波红利，到了城堡门口，迎接的轻甲卫士知道他俩是未婚夫妻后，也都一个个笑得很发糖小说读者一样，一个前面带路，两个后头跟着，专门腾出地方让他俩并肩拉手前行，一股子恨不得给他俩直接护送进婚礼的味道。
这倒是让薛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对库尔兰的观感，也被挽回了几分。
他们并没进入到那个防御性的巨大城堡里。绕过旁边的路，穿过一片果树林，走过各种鲜花簇拥的小道，他们便走进一个位置较高视野很不错的宽广庄园中。
到这里，薛雷和蕾莉亚上了一辆马车，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仆载他们驶过曲折蜿蜒的路，最后停在位于最高处的二层大宅前。
在二楼尽头那个挂满了武器和护甲的房间里，他们见到了这里的统治者，冠军领主托姆·库里提。
他并不魁梧高大，坐在铺着熊皮的椅子上，看着就像一条瘦削的影子。但他的眼睛很亮，胡子很整齐，挽起的衬衣袖子下，露出的手臂也充满了坚硬的肌肉。
他的腿上横放着一把比军用标准更长更宽的大剑，但他的笑容并没有多少锋利的感觉。
“我听管家说，这位美丽的精灵女士，是你的未婚妻？”
知道这是好感度加持，薛雷更没有否认的道理。
听到他的答案后，托姆笑了起来，笑得很像那些被他派去的卫兵。
“祝福你们。这位女士，介意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蕾莉亚。”
托姆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哦，这可真是个令人激动的巧合。美丽的光精灵蕾莉亚，将要嫁给一个英俊的人类小伙子。这真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真希望将来我有这个荣幸给你们举办婚礼。不过你的名字既然是蕾莉亚，还找了一个人类作伴侣，我想你应该更愿意在王都那边结婚吧。”
蕾莉亚有些不自在地站到了薛雷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
薛雷清清嗓子，从粉色泡泡弥漫的气氛中清醒过来，说：“领主大人，我想你专门找人把我带到这儿，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祝福我的感情生活吧？”
“当然不是。”托姆很直率地说，“你来这里之前我并不认识你，我也从不主持婚礼。我的女儿嫁出去之前，我没兴趣祝福别的情侣。当然……你们是个例外。任何像洛萨他们一样的男女都值得我最诚挚的祝福。只要看到你们，就会让大家想起洛萨。想起另外一个同样美丽，但更了不起的蕾莉亚。为此我甚至愿意给你们的婚礼出一部分费用。”
他叹了口气，歪着身子靠在熊爪盖着的扶手上，“不过我猜你们可能要有点麻烦了。希拉米特家的女儿在我这儿，气冲冲要抓你过去问话。她甚至不愿意告诉我原因，也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罪名。年轻人，要不要考虑一下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招惹了那个小天才？也许，我可以为你们适当说情几句。”
薛雷做出很刻意的疑惑表情，懒得动用什么演技，“我也不太清楚。我不记得自己见过希拉米特家的贵族……啊，领主大人，您说的是菲尔汀公主身边的宫廷法师，波赛思小姐吗？我和她倒是在浮空城那边见过一面，闹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是她找我？”
托姆颇为玩味地打量着他，“不，是她的妹妹，波丝娜。我以为你们见过，还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人对我汇报过这件事。”
“我和那位小姐见面……很值得在意吗？”
统治这座城市的冠军领主缓缓点了点头，“是的。你是一个新兴教派的首脑，而她，不巧是宗教监察系统列在名单内的密教徒嫌疑人之一。不过值得怀疑的人目前还是她，而不是你。”
薛雷很淡定地说：“我的教派此前的确和月光教有过冲突。那位小姐如果是伪神米芙娜玛斯的追随者，那，领主大人应该就没必要询问谁招惹谁这样的问题了。不如直接告诉我，您准备怎么做？”
托姆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敲着那个毛茸茸的熊掌，“我暂时什么都不准备做。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位尊贵的客人，镇守边境要塞是一个令人心力交瘁的任务，让我时常处于脾气暴躁的状态。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件小事，冒险公会如果没办法处理，就会让我非常非常非常烦躁。我希望我的地盘能永远平平稳稳，安静得像我屁股下面这头蠢熊。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能。但只对我一方进行约束，意义似乎不是很大吧。”
“我是带兵打仗的领主，不是只知道趴在侍妾身上制造后代的贵族种猪。我很重视公平。即使这个公平在你看来可能还不够，但在我看来，我已经做的相当到位。”他笑了笑，“总之，我没有只约束你这一方。不然，你会被直接送到那个看起来很烦躁的小天才那儿。”
他端起旁边的酒杯，举了一下，“我很庆幸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我可见不到你们这样‘洛萨式’的情侣了。”
“多谢你的公平，领主大人。”薛雷不卑不亢地表态，“希望这能让我和我的爱侣平安无事地离开。”
蕾莉亚怕被托姆看见自己嘴角憋不住的笑，赶忙低下了头。
“这里是我的家。”托姆仰头灌了一口，抹掉胡子上沾的酒滴，微笑着说，“我邀请的客人，安全当然会有保障。我可不想，今后都邀请不来别人。”
“谢谢。”这次，薛雷欠身致意，“我向您保证，在不受到安全威胁的情况下，我会是个很安分的客人。”
“我只希望你离我家女眷的住处远一点。”托姆笑了起来，胸膛震动，“我听说你们教派供奉的是繁殖有关的女神，天哪……我的孩子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有了。”
这大概是个玩笑，薛雷只好配合着笑了两声。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儿，去跟波丝娜见面的时候，座椅上的冠军领主忽然站了起来，单手拿起了那把大剑，用很随意的口气问，“对了，你之前去了一趟魔龙地窟，是吗？”
蕾莉亚立刻从七分得意三分羞涩的愉悦心情中清醒过来，抬起头盯着托姆的眼睛，肌肉绷紧。
薛雷拉住她的手，说：“是，我需要一样只有那儿才比较容易获得的珍贵宝物，即使很危险，也只能跑这一趟了。”
“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
“恭喜你。”托姆把纹饰狰狞的大剑放到旁边桌上，拍了拍手，“你看起来并不太强壮，是你未婚妻的功劳吗？”
薛雷镇静地说：“我有一些很不错的同伴，此外，还有女神的祝福。女神殿下时时刻刻无处不在地庇佑着我，这是我敢于去任何地方冒险的底气。”
“希望有机会，咱们能坐下喝一杯。和我分享分享，魔龙地窟那边的情况。我想雇人去收敛英雄的遗物。可去那边的冒险者……要么失去音讯再也没有回来，要么半路就被危险吓退。还有些胆小鬼吓得说起了胡话，说见到了什么有生命的血雾，很可怕。”
“那里的确有可以流动的血雾。能把接触到的生命全部石化。”薛雷知道对方不可能不清楚魔龙地窟的情报，索性诚实一些装个大方，“我带了很多珍贵的融石药剂，才勉强没有减员。可惜，出来的时候还是遇到了突发状况。领主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到冒险公会向您报告，最近魔龙地窟那边出现了一个‘兽群’。”
托姆皱起眉，“兽群，那是什么东西？我年轻的时候就继承了家业，没机会出去和你们一样领略冒险的刺激，可以不要用冒险者的专属词汇吗？”
薛雷简单解释了一下兽群的意思，跟着说：“我离开的时候，差点被那个兽群撕碎。我远远看到了首领，是只令我印象深刻的紫月狼王。也许我该考虑在冒险公会挂一个悬赏，猎杀掉那种危险的魔兽。”
托姆眯起眼，十指交握，似乎想到了什么，“哦……那的确是个很危险的魔兽。祝你好运。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来人，带薛雷先生和蕾莉亚小姐去波丝娜那边，告诉她，不要对我的客人无礼。”
再次向冠军领主致谢后，薛雷跟着一个面容严肃的女仆，坐着马车驶向另外一处庄园。
他看着窗外，不太理解贵族把住处搞得这么广阔究竟有什么好处。波丝娜要跟托姆吃个饭还得乘车。这么大一块好田地，就只种了些装饰性的花。
等马车的速度快到噪音足够掩饰车厢里的谈话，薛雷凑到蕾莉亚旁边，小声问：“刚才那个冠军领主，他个人的战斗力怎么样？我看那把大剑挺沉的。”
“那其实已经接近巨剑的制式，以前人类士兵的先锋会用那东西横扫集群的小恶魔，劈砍其他恶魔的弱点。他没有专注锻炼过太长时间，实力远不如现在的米奥拉。”蕾莉亚犹豫了一下，说，“不过他是指挥官，寿命短暂的族群，军队指挥总要牺牲一些修炼个人技艺的时间，投入到战争技巧上。怎么了，亲爱的，你察觉到他对你的敌意了吗？”
“没。”薛雷靠在车厢上，搂住她，“我就是下意识觉得，坐在那种地方等着见咱们的人，应该像个关底ＢＯＳＳ一样能打。”
蕾莉亚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凑近他耳朵带着笑意说：“如果库里提卡卡塔是游戏里的一关，那守关的小博斯应该是我。”
“你才是小ＢＯＳＳ吗？那大ＢＯＳＳ是谁？”
“你身体里的魔女，穆琳。”
〖嗷。〗
穆琳开心地叫了一声。
可惜初始设置的问题，连这样开玩笑的撒娇，听起来都一股子正在发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