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莱米很忙，而若蕾很不禁用，所以薛雷离开人鱼寝宫，戴好兜帽去赴约的时候，距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
分为好几组出海的精锐小队，第一批已经回来给出了报告。
那些疑似被神力支配的云团行动轨迹十分怪异，发现被人鱼追踪之后，就飞快地朝海妖女王管辖的海域飘去。
薛雷下了死命令要求她们必须平安归来，所以这些人鱼在发现海妖部下的防卫线后，就选择了撤退。
不过竖尾人鱼保持着一贯不爱走空的良好习惯，撤退之前，悄悄偷了一个外围的海妖哨兵，绑架回来关押在水牢审讯。
海妖是诞生自海洋智慧生物欲望的妖族，所以结构上也是半人半鱼，据说还都颇为妖艳，如果是平常，他大概会忍不住去过一把拷问官的瘾。
但这两天他陪着若蕾玩遍了各种性虐花样，之前又在波丝娜身上出够了阴暗的兽性，这会儿只想安安静静地溜达去学院那边，等着接上艾露迪特，来一场和女神的温馨约会。
薛雷到饭馆很早。
这儿是一个移居过来的厨子为了学院附近的生意新开的小店，学院里还在上课的时候，自然就没什么生意。
虽说各种方面都差距明显，但薛雷坐在里面唯一的小包厢隔窗看向明珠学院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在回忆里稍微沉浸了一会儿，他点的第一批招牌菜上齐了。
今晚约会的目标是并不需要进餐的女神，所以吃不是主题。
他早早点来这一堆东西，也不是为了留给艾露迪特。
薛雷抬起手，在对面的座位上召唤出了穆琳。
“诶？”本来正在蕊妮莎的蛋旁边无聊躺着看书的魔女露出很明显的疑惑表情，匆忙召唤黑鳞把性感的身躯裹住，免得被主人之外的男性看光，“为什么忽然把我召出来了？”
他笑着把那些饭菜往穆琳的面前推了推，“为了请你吃饭啊。你上次不是说想尝尝这个世界的食物，我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呐，现在，一起吃吧。”
她稍稍歪头，抬起一手托住面颊，把沉甸甸的胸部搁在桌上，娇声轻笑，“主人，我从里面到外面，从上面到下面，全都是属于你的，你不哄我也没关系的。”
“更开心一些，不好吗？谈不上哄不哄的，穆琳，我说到底……还是不习惯把身边的谁真当作奴隶看待。”他插起一块煎鱼肉，送到穆琳嘴边，“我希望咱们能关系融洽地好好相处，喏，尝尝吧，外面的食材。”
这儿的菜肴味道算是相当不错的，托人鱼之冠如今供货量大的福，本地的餐馆已经可以很奢侈地使用人鱼奶来调味，盐也不太需要节省。
至于油，这个隔三差五就能靠人鱼群拖来一只鲸鱼等级巨兽的滨海城市，还从没缺过。
穆琳啊呜一口吃下去，眉开眼笑。
“这么好吃吗？”他自己吃了一块，挺鲜美，但没到需要笑成这样的程度吧。
“主人喂的，什么都好吃。”穆琳吃吃笑着，微微张开嘴巴，鲜艳的红唇中，灵巧的舌头搅拌着酥烂的鱼肉。
“别吃个饭都吃得这么色情。”他又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递过去，“我喂你，还不是因为你出来就有眼罩，什么都看不到了。”
“凭感觉也不是不能吃……”发现勺子收了回去，穆琳急忙伸长脖子一口叼住，啾啾吸干净汤汁，嚷嚷，“我就要主人喂，给我投食嘛。啊……”
她张大嘴，舌头微微耷拉在外面，一副你喂我什么都可以哟的模样。
“你啊，比魅魔还贪。等古莎回来，我都担心我一个人不够你俩分……”薛雷捏捏她的舌头，把炖菜倒进她的嘴里。
知道后面主人还有约会，穆琳也没再玩什么花样，乖乖享受了一顿外界的美食之后，心满意足勾着他的脖子送了一个吻，笑嘻嘻地摸了一把他的裤裆，回灵魂世界继续待机了。
薛雷叫来店主和女招待，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付账，给小费，又要了一桌，但暂时不上，只是让他们先把房间收拾好。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比约定的时间早七、八分钟的样子，小小的窗户里，出现了副院长艾露塔迈着轻快步伐的身影。
她的样子和平时有明显的不同。
她散开头发，去掉眼镜，穿了轻飘飘的可爱裙子，踩着人鱼之冠最近正流行的绕踝系带布凉鞋，在海风中带着微笑，快步走来。
而且，她还上了点妆。
并不算美艳的清秀容颜，展现出了独属于她的淡雅风情。
“很漂亮，我的意外惊喜。”薛雷拉开座椅，迎入今晚的女主角。
“是院长帮的忙。”艾露塔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发丝掖向耳后，没有居功，“她说她也很想，但最近忙得要命，胖了几斤，脸上还起了痘，就把跟你约会的重任，唔……拜托给我了。”
“别说得像是你们两个必须出个人来向我这个色鬼献身拉赞助一样……”他笑着坐下，看早已经准备好的菜肴一道道出现在桌上。
等门关好，隔绝出一个安静而私密的空间，他才问：“你平常会吃这些俗世的食物吗？”
“会吃。”艾露塔低头抽了抽鼻子，亮出温暖愉悦的笑容，“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需要做，但我愿意都尝试一下，这样，才能深刻理解普通生命所经历的一切。可惜，这些食物进到我的身体里，就会化作单纯的能量，我暂时还没有办法使用厕所，不知道排泄是什么感觉。”
她细细咀嚼了一会儿，咽下，“今晚我就能了解另一种行为的感受了……就是要让我请一段时间的假。银风铃还挺难过的。”
“你怎么跟她请假的？”薛雷好奇地问，“不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吗？”
“早就暴露了呀。”艾露塔无奈地说，“我实在是不擅长撒谎，没有让太多人知道，全靠院长帮我掩饰呢。”
“好吧，虽然不如文拉尔那么可靠，但银风铃应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们今后还要合作很久，没有秘密，也就没有隔阂，不是坏事。”
艾露塔笑了笑，说：“所以她已经准假了。对外会宣称我有事需要回家乡一趟。最近学院稳定下来，我暂时离开不要紧。”
“对外？”
“嗯。她给文拉尔那边报告的假条……”艾露塔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要被你害得休产假去了。”
好吧，能感受到那位脾气暴躁的刺客院长敢怒不敢言的心情。
她颇为期待地凑近了些，小声问：“薛雷，我仅仅是孕育权能吗？我可不可以体验到女性真正生产的滋味？”
“我想不能……”薛雷回忆了一下之前那些出产过的女神再见面的态度，给出了比较有信心的答案，“不然，以正常女性人类生育时候的痛苦程度，那些孕育过权能的女神肯定一回到这个世界就杀上门来找我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了。那种体验我也不希望你有。”
艾露塔微微摇头，“痛苦和快乐，丑恶和美好，都是人间的一部分。过往的我，站得太高，看得太远，忘却了最该了解的真实，只记住了那些权能范围内的东西。那些都是知识，都是典籍，但，那些远不是世界的全部，远不是我该了解的全部。不然，我也不会连薇尔思这么了不起的女神，都一无所知。”
话题自然而然进入到了和薇尔思有关的事情上。
虽说从女神身上无法得到信仰，但能让艾露塔这样的女神积极去帮助传播信仰，总不是件坏事。
将来要是彻底收服了海洋三姐妹，去她们信徒的地盘开个大祭祀，让她们仨亲口传教，不信还有人能顽抗下去。
神明显灵亲自剃头念经敲木鱼，虔诚信徒还敢不跟着吃斋？一个道理。
就是在艾露塔面前，虚构的部分很容易被识破，就算她没有明确揭穿，薛雷也不好意思总是重复。
而非虚构的部分，薇尔思当初也就只说了那么多而已，还大都发生在艾露塔诞生之前，无从考证。
所以不知不觉，他们聊天的内容又转回到了学院相关。
虽说薛雷有意识地让学院和教派之间保持了一定的界线，可毕竟从资金、场地到人力，甚至是生源，都全部仰仗他的命令才得以顺利集齐，银风铃不可能不对原神教抱持极大的好感。
再加上文拉尔也在有意识地提供具备学识的传教士来担当老师，即使第一批生源绝大部分以年幼的奴隶为主，目前信仰的传播程度也已经相当可喜。
他们本来就还没有什么人生资历，又处于底层，大都是溺水一样看见什么都想抓住的状态。当一份信仰不仅能提供精神的支持，还有物质生活上的改善，他们很快就成为最坚定，甚至有些极端的信徒。
就在上周，两个院长刚刚协商决定，把不得因信仰问题特殊对待任何同学写入校规，并制定了针对孤立、欺凌和人身伤害等不同手段的严厉惩罚措施。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你的本意，我也知道，你已经把善良、宽容这些美德在教典中竭尽所能地强调。”艾露塔望着脸色有些凝重的薛雷，柔声说，“所以我并不是在指责什么，薛雷，作为人间的代行者，你已经比我知道的所有其他教派的领袖都要好。我只是在提醒你。”
“提醒？”
“对。智慧生命在精神上的偏执具有极大的广泛性。年轻的孩子会因为你不信而我信就打得头破血流，成年人，一样会因为你不信而我信，厮杀到失去生命。不管你怎么努力，这都是必定会出现的事。”艾露塔从盘子的缝隙中伸过去手，主动握住了他的，“我希望你能想明白，那不是你的错，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也不要因此而难过。”
“我……知道了。”薛雷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谢谢你。”
“我们在约会啊。约会的话，就是伴侣。伴侣应该给予对方关心，不是吗？”艾露塔笑着说，“而且，我希望你不会被改变太多，我喜欢你让我降临在这个世界时候的样子。人类在短暂的生命中总会经历无数次改变，你如果也变得不一样了，我会很难过。”
“我也……不是真那么好。”薛雷有些羞愧地转开了视线，“我……”
“薛雷。”艾露塔打断了他，“女神也不可能事事都做到最好，女神也会争斗，厮杀，也有光，有暗。混沌只会被分离，不会消失。我只希望你记得，你邀请我进入你的灵魂世界，吸取那些知识，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他的眼睛亮起，带着微笑说。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艾露塔拉起他的手，低头轻轻一吻，“走吧，我今晚的情人，我想你已经吃饱，那么，愿意陪你的女孩，在学院里散散步吗？”
“我的荣幸。”
他们在小包间里聊了很久，这个世界还没有太多可供学生们入夜后进行的娱乐，所以学院里外，这会儿已经大致安静下来。
薛雷没有再戴兜帽，拉着智慧女神柔软细嫩的手掌，在已经显得清冷的海风护送下，信步绕行于学院之中。
他并没学过建筑设计之类的东西，而露比哈特还没有诞生专业建筑师这个行当，所以学院的大致规划，他基本参照了自己上过的学，糅合了高中和大学的校园。
因此，牵着温柔娴静的女孩，走在操场中央的草坪时，他在闲适中感到了一种穿越时空的恍惚。
犹如当年曾向假想过的场面——他牵着班上相貌不太起眼，但对谁都很温柔的团支书，走在操场边的跑道上，说一些无聊的有趣的闲话，感受着彼此手掌的温度，然后，彻底忘掉那些求不得的执念。
只可惜，当年的团支书不会跟他牵手在任何地方散步。
真愿意跟他偶尔出来转转的，只有他的那位“执念”。
他晃晃头，甩掉那些让他恶心但是怎么也摆不脱的回忆，扣紧身边姑娘的手，把思绪拉回到真正的女神身上。
他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会儿这种值得怀念的约会方式，于是，拉着艾露塔，在学院中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走啊走啊……艾露塔停住了脚步，好奇地问，“薛雷，人类的女孩有这么好的体力，会在一起过夜前散步个不停吗？”
“啊，大概不会。”薛雷都有点腿酸，换成一般女孩，大概早就嚷嚷起来撒娇要休息了，“我主要是忽然觉得气氛很好，就没忍住一直走下去了。”
“我倒是不累。”艾露塔明亮的眼睛在暗处就像星星一样，“可我觉得你的体力已经在减弱。性爱也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吧，你真的还要走下去吗？”
他想和艾露塔就这样悠闲散步下去的冲动，并不比想要跟她上床轻微多少。但对他来说，性爱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欲望，而是一种工具，一个手段，也是一个桥梁。
他想跟艾露塔更加亲密，提升到更好的关系，单纯这样散步，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是人类，是更高等级的生命。
她只是在模仿人类，来满足她的好奇而已。
“好吧，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去让美好的夜晚，变得更加美好吧。”他主动提出邀请，脑海中开始考虑下一步要在哪儿进行。
大圣堂的话，艾露塔会不会感到排斥？
找个旅店的话，住进去两个出来一个，会不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格洛弗·乔那个老顽固已经被他设法提升成了首席治安官，而那家伙绝对不会因为他的提拔之恩就无视失踪案件——这正是他强行要求若蕾提拔他的理由。
那么……
薛雷正在思考，艾露塔抓着他的手拽了拽，微笑着说：“不需要找地方。我的住处，就在图书馆的顶楼，是一间很棒的藏书室，银风铃采购来的书籍，都会先送到那儿，我吸收完，从中挑出喜欢的，享受过阅读的乐趣，才会安排到楼下的图书室。”
“你的意思是，去那儿？”
“嗯。我知道人类的女孩主动邀请男人去住处是什么含义哟。我应用的场合，没有错吧？”
“没有。”薛雷笑了起来，几分钟后，走入了智慧女神在凡间的住所。
很宽敞，毕竟银风铃和薛雷都认同书籍的重要性，图书馆比学院其他的建筑都要庞大，空间非常富裕。
但里面又显得很逼仄，因为除了一张看起来没怎么用过的床，就几乎看不到日常起居所需的摆设，到处都是书架和书，让他微妙地想起了苍穹魔堡的那位家里蹲守护者。只不过两边的书籍类别差距非常大。
这其实不是个适合男女幽会的房间，唯一的床还是单人款式，上面整整齐齐都有点落灰，估计艾露塔就没在上面睡过。
但一回到这儿，她就像是回到了家的小姑娘，放松下来，显得慵懒而愉悦，抬起一只手抚摸着书架上整整齐齐的书脊，一步一晃走进去，转过身，变回了真正的艾露迪特应有的样子。
薛雷承认，女神的魅力和女人的确不同。
简单的白色连身裙，连脚踝都遮掩住，柔顺的黑色长直发，披及腰间，面上的妆容消失，但素净之后的细腻，依然不是模仿人类时候的肌肤可比。
五官没有多少变化，仍是颇为秀气，一看就很温柔知性的模样，甚至有几分文弱，可对他，却产生了远超任何美女的诱惑。
因为他知道，和女神交合的快乐，有多么强烈。
他有时候都需要克制自己这种不停生长的欲望，免得将来历史上留下的名号变成薛雷·日神者。
那本巨大的硬皮书也跟着出现在空中，艾露迪特抬起手把书压下，抚摸着硬皮封面，说：“很不好意思，那张床只是个伪装用的摆设，我已经沉睡了太久，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再浪费于黑暗的虚空中。”
“没关系，只是临时用一下，应该足够了。就是小点……”薛雷打量了一下，还真是够小的，像是侧后插入这样的体位，都要担心把女伴顶得掉下床去。
“不，不在那里。”艾露迪特打开了书的封面，抬起一只手，伸向他，“薛雷，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来我真正的家里，和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吗？”
这一瞬间，他脑中不是没有划过一些充满阴谋论的念头。
但在艾露迪特纯净清澈的笑容下，那些揣测甚至显得像是亵渎。
他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精心准备蓄谋已久的陷阱。
他伸出手，拉住了她。
眼前的世界，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无数书卷、典籍，构成了一个广阔而奇妙的空间，白纸、草纸、羊皮纸、牛皮纸……甚至还有画着简单线条的石壁，无数信息的载体连接成模糊到无法分辨缝隙的墙壁，构成了没有边界没有夹角的浑然世界。
艾露迪特漂浮在半空，无数古朴的字符构成发光的羽翼，在她的肩后缎带一样轻柔飘动。
薛雷也漂浮着，这个世界仿佛没有重力，他尝试着想要移动，一些发光的符文就出现在身后，推着他向艾露迪特挪去。
“欢迎来到我的家，薛雷。”她牵住他的手，直到此刻，身上才放射出柔和但充满神性的光芒，“这都要感谢你，你为我带来了信仰，带来了能量，才让我有了这一个可以彻底放松下来的小小世界。”
“不客气。”周围神力的浓度过高，薛雷的身体开始发热，亢奋，某个部位，已经坚硬到像是一根铁棍。
“你对女神的欲望，果然格外强烈啊。”艾露迪特低头望向他的胯下，指尖一动，几个发光的字符就钻入他的袍子，缠绕在昂扬的肉棒周围，“虽然，我挺想了解一下人类那边的性爱方式，但这总算是我实践交合行为的第一次，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可以……按我的想法来吗？”
“没关系。按你想的就好。”反正和女神正常做爱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动。快感那么强，让他主动，那他只能插在里面尽量不动。
“呼……”艾露迪特轻轻出了一口气，身上那条白裙，化作晶莹的光带，飞向薛雷，带走了他的所有衣物。
她垂手握住那粗大的男根，小小的光点在接触的部位闪动，带给他直冲脑海的酸麻。
跟着，她轻声说：“薛雷，薇尔思赐予你的力量……其实，是来自混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