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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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红在朦胧中觉得时间停滞了,周围那些不堪入耳的淫声似乎已经渐渐远去,但她脑海里翻来覆去仍都是雪白的女人身体在粗壮的男人身下挣扎、呻吟,而那些女人全都长着同一张脸。她竭力想把那张脸从意识中赶走,因为那是她自己的脸,可那张脸却顽强的反复出现,伴随着狂暴的淫笑和撕心裂肺的呻吟。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疼痛让她回到了现实中。她发现自己的周围站着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宪兵,他们正在解她身上的绳子。她脑子有点发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群鬼子已经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拣起扔在地上团成一团的旗袍给她光着身子胡乱地套上,铐上手铐,拉着她急急地出了门。

  门外早有一辆囚车等在那里,萧红被推上车,车门哐地一声关死,车子猛地冲了出去。萧红已经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心情越来越沉重。日本人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心里忐忑不安。又要把自己剥的一丝不挂给人蹂躏吗?可上车时好像看到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难道是真正的刑讯要开始了?他们会象对付阿梅她们那样对付自己吗?剑雄还会在场吗?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现实也不允许她再胡思乱想了,两只大手已经顺着她的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摸了上来。押她上车的日本宪兵一共三个,一边一个把她夹在了中间,另外一个坐在了她的对面,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坐在两边的两个鬼子上车不久就在旗袍下摸上了她的大腿,两只手都顺着大腿摸向了她的胯下,互不相让。

  萧红拼命夹紧大腿,两个鬼子互相较力相持不下,坐在对面的鬼子咕哝了声什么,他们居然停了下来,一起抓住萧红旗袍的下角,合力拽到了她的腰际,萧红的下身完全裸露了出来。两个鬼子互相看了一眼,诡秘地一笑,一人扒住萧红的大腿,另一人的一只大手一把抠住了她的下身。鬼子淫笑着摸索起来,手指不时捏弄她柔嫩的阴唇。对面的鬼子不顾车子的颠簸站了起来,贴在萧红的对面,一只大手从被撕破的旗袍大襟处伸进里面,抓住她的乳房连揉带捏。萧红绝望了,难道自己今后的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任人蹂躏吗?眼泪不知不觉中淌了下来,她不再反抗,任几只肮脏的大手轮换着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两只无神的大眼睛麻木的望着被粗铁条封死的窄小的车窗,不知道这铁罐头一样的囚车要把自己拉到哪里。突然她意识到车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早已应该已经出了上海市。她心中涌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们这是要把自己拉到哪里去?

  正在这时,囚车咯噔一下停了下来,外面一阵嘈杂后,车缓缓地爬了个小坡,稳稳地停住不动了。她正满腹狐疑,忽听外面响起了汽笛声。她心里一惊,难道囚车上了渡船?好像要证实她的猜测,车子开始摇晃起来,她隐约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萧红有点懵了,她不知道日本人到底要把她弄到哪里去,到底要干什么。她脑子里涌出一个又一个的地名,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忽然她想到了南通,顿时心了一沉。作为情报人员,她知道日本宪兵司令部在南通有一个专门审讯、关押重犯的监狱,以刑讯残酷着称。难道是把自己押到那里去?那就是说自己要面对真正残酷的刑讯了,到了那里,剑雄的营救也就根本不要指望了。想到这里,萧红的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呜呜一声汽笛,船缓缓停了下来,泊上了码头。这下萧红真的彻底糊涂了。半小时的轮渡,显然只是渡江,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到底是要进狼窝还是跳火坑?一股无名的恐惧从萧红的心底慢慢地升起。

  囚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又前行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开启车门的声音。几个押送的宪兵早已停下了手里的猥亵的动作,把萧红的旗袍扯好、抹平,架起她推出了车门。想到自己的命运也许就要在这里最后决定,萧红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她的脚刚刚站稳,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车外强烈的阳光,却已赫然发现藤井全身戎装站立在自己的面前。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抓住萧红软绵绵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用嘲弄的口吻说:“萧小姐别来无恙啊?”

  萧红扭了扭身子,挣脱了藤井的手,趁机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一片荒凉,近前有一大片灰色的平房,远处隐约可见高高的电网和炮楼。这里显然是日本人的一个禁区。该来的终于来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也不看藤井,忐忑地站在那里,目视远方。

  藤井拽了萧红的胳膊一下,居心叵测地说:“萧小姐这两天一定累坏了,我今天陪你出来散散心。你是记者,这里也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哦。”说着头也不回的竟自向那片平房走去。

  押送的日本兵推搡着萧红踉踉跄跄地跟在藤井的身后朝平房走去。萧红把目光向远处投去,这也许是她自由的观看这个世界的最后的机会了。远处隐隐传来海鸥的叫声,萧红诧异地循着叫声望去,果然看到它们上下翻飞的身影。这么说自己是在一个岛上!她又仔细的看了下周围,虽然地处荒凉,但铁丝网内却显然打理的井井有条,道路、水塔等设施一应俱全。院子里树木成行,平房四周是大片整齐的草地,确是一片田园景色。平房的一侧,萧红甚至远远的看到几头黑白花奶牛,哞哞的叫声时隐时现。她一时真不知置身何处了。他们一行人走上平房的台阶,平房的主人显然早已知道他们的到来,已经有三个男子直挺挺地站在台阶上等候了。让萧红意外的是,这三个男人显然是日本人,却不是军人装束。三人都穿着白大褂,为首的一个身材矮小却结实,戴着厚厚的眼镜。

  戴眼镜的小个子看见藤井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一边握手一边说:“藤井君可是稀客啊!你们送来的几个标本教授都是赞不绝口,早就请藤井君光临,只是藤井君一直不肯赏光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教授……标本”小个子的话让萧红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个子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围着跟在藤井身后的萧红的身体盘旋了两圈,随即笑呵呵的说:“原来藤井君是怀璧登门啊!”

  他的话让萧红莫明其妙地浑身不舒服,她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眼光就象牲口贩子在研究市场上的牲口。藤井这时候好像才突然想起身后的萧红,转过身来把铐着双手的萧红拉到跟前,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位是上海滩鼎鼎大名的美女记者萧红萧小姐。”

  随后又指指小个子对萧红道:“这位是野村博士。”

  野村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对萧红上下打量,突然放光,眼睛停留在她旗袍撕破处露出的一段雪白的胸脯上,嘴里打着哈哈:“久仰久仰”说着把他们一行人让进了屋内。

  一进大门,萧红以职业的眼光立刻发现这一大片平房实际上是连成一体的。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大厅,有好几条幽深的走廊通向远处的房舍。室内干净整洁,墙壁全部刷的雪白,地上铺的都是木地板。置身大厅里萧红忽然觉得这里的气味怪怪的,甜香中带着一丝腥骚。走廊的深处好像还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呻吟。萧红摇摇头,怀疑是慰安所里的恐怖经历让自己产生了幻觉。野村和藤井说着话带着他们往一条走廊的深处走去,忽然旁边的一扇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手里拿了一叠图表,拦住野村用日语急急地说着什么,好象在向他请示。野村接过图标,边看边与那男子交谈。站在他们身后的萧红这时却听见敞开的大门里面传出奇怪的声响。她好奇地向里面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那是一扇非常厚重的大门,门里的房间很宽畅,看样子象是个水房,墙壁全部贴着白磁砖,屋里固定着一排粗大的铁架子。让萧红没有想到的是,在铁架子分成的一个个小格子里,她看到了五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更让她吃惊的是,从这几个女子宽大的股盆、肥大的屁股、高耸的胸脯、特别是圆滚滚的肚子以及她们笨拙的动作来看,这竟是一群孕妇!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这几个孕妇站在铁架子下面,目光呆滞,自动地高举双手,放到两侧高处的两个铁环中,早有几个赤裸上身的粗壮汉子,咔嚓咔嚓地把铁环锁死。女子们又随着汉子们的吆喝,岔开双脚,同样顺从地让男人们锁死,她们全都呈大字状被锁死在铁架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反抗,几个女子全部象中了魔一样乖乖地任人摆布。几个女子把自己的裸体完全展现出来,那几个大汉开始提水冲洗她们的身体。萧红这才发现,五个女子中有四个是大腹便便的孕妇,另外一个却是蜂腰窄腹,完全没有怀孕的迹象。五个女子敞开的胯下都是寸草不生,白生生把女人的隐秘全部凸显出来。几个大汉手持软毛刷沾上水,分头仔细地清洗女子们的下身。萧红发现那四个怀孕女子的胯下颜色紫黑,肥厚的阴唇历历在目,有的还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红肉。而那个蜂腰女子明显比其他人年岁小,二十不到的样子,她的阴部也是光秃秃一片,却是红肿异常,刷子刷上去,她娇小的身躯还跟着不时颤抖。这时有个大汉扔下刷子,从水桶里拣起一块湿漉漉的绒布开始擦拭女子的乳房,萧红这才注意到,这几个女子的乳房都出奇的肥大,圆滚滚、鼓胀涨、沉甸甸,竟然连那个蜂腰女子也不例外。湿布擦到白皙肥大的乳房上,圆滚滚的乳房来回涌动,那女子忽然发出了低低的呻吟,萧红甚至开始担心,那肥嫩鼓胀的乳房会不会突然破裂。随着白肉的翻飞,她赫然发现,五个女子的十只乳头无一例外的都被一只闪闪发光的钢卡死死夹住,使她们的身体显得更加的怪异。

  野村这时和那白衣男子说完话,那白衣男子转身隐入大门后面,厚重的大门关闭,走廊里又恢复了肃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野村发现连藤井在内都对门内的景象看呆了,他见怪不怪地一笑,招呼他们往前走。他们走进走廊尽头的一个办公室模样的房间。一进门,野村来不及让座,就迫不及待地向低声藤井询问什么。藤井笑着点点头,野村立刻朝另外两个穿白大褂的助手招呼一声,三人把萧红拥到一边。萧红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正要挣扎,却已被他们推到墙边,拉起铐着手铐的双手吊在墙上的一个铁钩上。野村兴奋的两眼放光,张开手掌量了一下萧红的两胯,又伸手去摸她的屁股。他的手指隔着旗袍摸进了她的股沟,她厌恶地扭动身体,他却毫不在意地把她的腰肢、屁股、大腿摸了个遍。接着野村抽出手,一手按住萧红的小腹用力按压,另一只手开始抚摸她高耸的胸脯。他先隔着旗袍单手一一握住萧红的双峰,然后双手托住她的双乳向上掂了两下。等他松开手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野村抛下萧红,朝藤井竖起大拇指道:“极品啊,藤井君!教授见到萧小姐大概要斋戒三天了。这样的样本可遇而不可求哦!”

  萧红的心忽地沉到了底,“样本”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就是她的归宿了吗?藤井对野村的恭维笑而不答,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对野村说:“野村君,宪兵司令部虽然和村间教授合作多时,但你们究竟搞的什么名堂我们可是一无所知。桥本司令也一直很奇怪,村间教授只是个畜牧学教授,为什么天皇会亲自下敕令,让军部和宪兵部队给你们全力配合。这里面的秘密我们也想想略知一二哦。”

  野村这时在书桌后面的宽大转椅上坐下,轻松的点起一只烟,眉飞色舞的说:“藤井君不愧是宪兵司令部的干才,什么也瞒不过你们。村间教授是我的恩师,他是帝国最有名的畜牧学专家。当年日本成功引进荷兰黑白花奶牛就是他的杰作。可以说,实现天皇提出的‘每个小学生每天早上一杯牛奶’的要求,教授是功不可没。不过,教授真正革命性的发明,却是他‘超级人乳’的理论。教授这方面的研究实际上在大正初年就已经开始,战前已经完成了全部的基础理论研究。所谓‘超级人乳’理论,简单的说就是人乳的食料转换效率实际上远高于牛乳。以世界上品系最高的荷兰黑白花奶牛为例,一条精心饲养的纯种黑白花奶牛每升奶平均要消耗半公斤以上的精饲料,而随便一个乳妇每天有半公斤的粗食,就可以产5 升以上的人奶。村间教授的这个理论在战前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大东亚圣战开战以后,帝国军队大举出击,维持帝国军人、特别是军官的营养的问题引起了天皇的关注。村间教授通过参谋本部的渠道给天皇上了个条陈,立陈人乳的好处。教授的观点是:乳品是营养最全的食品,对保证皇军的体质非常重要。但乳牛饲养条件苛刻,军队携行不便,因此必须寻找替代品。替代品的条件是:营养全面、品质高,来源容易取得,容易保存,生产代价低。满足这些条件,人乳是唯一的选择。人乳的最大优点是,可以产乳的妇人在占领区随处可得,不愁来源。但人乳因一直处于自然状态,不象牛乳经过长期筛选、驯化过程,因此有其天然缺陷:一是人的妊娠期长达280 天,而盛奶期只有不到六个月,妇人分娩六个月后奶水质量会骤然下降;二是人乳的单产量大大低于牛乳。一头普通奶牛日产很容易达到40升,而一个乳妇每天产5 升奶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教授以他引进、驯养奶牛的经验认为,经过精心的筛选和驯育,附以药物和物理性措施,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大改善专门的乳妇的供奶状况,使她们成为易得、易用,甚至随取随用的随军小型乳品供应站。”

  野村的话让吊在一旁的萧红听的毛骨悚然,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野村嘴里的‘教授’、‘样本’的含义。想到自己的命运,刚才还燥热难当的她忽然浑身冷的直打哆嗦。

  野村接着说:“教授的条陈引起了天皇的重视,他在皇宫亲自接见了教授,并当即决定,由内务府支出,资助教授进行实验,使人乳供应实用化。天皇亲笔题写了教授条陈里的‘易得易用,随取随用’八个字,作为对教授的勉励。四年前,教授用皇宫直接拨来的资金在朝鲜建立了第一个试验场,代号901 ,后来移到满洲。两年前,随着皇军在中国大陆的节节胜利,又建立了上海试验场,编号为902 号。当时做了分工,901 为寒带试验场,为北战场服务,902 为温带代试验场,服务对象为中国大陆战场。去年又在海南建了903 ,为热带试验场,将来主要面对南洋作战的需要。教授平常在三个站巡回指导,具体事务都由我们这些学生主持。这几天教授正好去了满洲,否则肯定会亲自迎接藤井君的。”

  藤井摆摆手道:“难怪天皇陛下会亲自发敕令要军方配合你们。”

  野村瞟了吊在墙边的萧红一眼点点头说:“是啊,陛下英明啊。对军部和你们宪兵来说,帮我们弄些试验标本,只是举手之劳,否则,光是试验材料就会让我们一筹莫展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做试验。”

  说到这里,野村站起来对藤井说:“藤井君既然大驾光临,我还是陪你到现场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藤井也站起来道:“求之不得啊。”

  两人走到门口,藤井象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来回头指着萧红对野村道:“让我们的记者小姐也来开开眼界,博士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野村哈哈一笑,话里有话地说:“哪里哪里,萧小姐这样的美女记者是难得的稀客哦!”

  萧红意识到将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不停的摇头大叫:“我不要看!”

  可这哪里由的了她,两个宪兵把她从墙上卸下来,连推带搡地跟着野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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