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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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晟正要下令擒拿严京,忽听得严府大门外一阵马蹄声响,呼延硕带领一队官军冲进府门,大声喝道:「本将奉圣上旨意特来捉拿杨家余孽。众官军听令,谁能拿下田傲和吴忌赏银千两,官升一级。」

  「谁是杨家余孽?」赵晟怒喝一声,挡住了呼延硕的去路。

  呼延硕见三皇子在此,连忙下马跪地,回禀道:「下官奉旨捉拿田傲和吴忌,此二人是杨承宗的后人,来京目的就是刺杀严相,请殿下明察。」三皇子大惊,抬头望向杨家兄弟,眼中满是疑问。

  「没错,我们就是杨家后人。殿下你也听见了,严京已经承认当年陷害我父母,今日我杨傲天必报此仇。」杨傲天对田傲的身份早已厌倦,今日再也不愿掩饰。

  无忌也跟着道:「本人杨无忌,誓报此仇!」

  原来如此,虽然赵晟对二人同是孤儿,又同时中举感到奇怪,却从未曾想过他们竟是亲兄弟,还是杨承宗的后人。他额头冒出冷汗,毕竟二人是自己推荐,一旦出事难免会牵连自身。

  他拦住呼延硕道:「呼延将军,今日已知当年严相陷害杨承宗的真相,我相信圣上在得知详情后也会赦免他的后人。当前最重要的是诛杀我大夏的敌人天魔法王,其余事情全都先暂时搁置,等圣上定夺。」

  「这……可我奉了圣命,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就把一切推到本王头上。」

  见赵晟态度坚定,呼延硕不敢多说,狠狠地盯了无忌一眼,转身对慕容隆道:「慕容隆听令,本将派你盯住杨家兄弟,切不可让二人逃脱。」

  「遵令!」

  慕容隆见云凌雪和杨家兄弟同时望向自己,心中一阵慌乱,只得抱拳道:「兄弟得罪了,这是圣上的旨意,本人不得不从。」

  事已至此,严京已知绝无幸免的可能,心下一横,与其在风烛残年受牢狱之灾,倒不如来个痛快。可笑自己一生运筹帷幄,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头来荣华富贵都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仰天长笑,对杨家兄弟大声道:「报应,报应啊,老夫当年陷害你们父母,今日就以命相偿,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的女儿。」

  杨无忌怒道:「你现在求饶不觉得晚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杨无忌,你好厉害,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还好老夫未把女儿嫁给你,否则会让她痛苦一生。」

  「哈哈哈,已经晚了,你的女儿早已委身于我,这个呼延硕将军可以作证,当日阿柔被我玩得有多爽,他是知道的。」

  「你……」呼延硕和严京同时怒喝,严京更是两眼一黑,杨无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和女儿的丑事,将来她还有何面目见人。

  云凌雪和杨傲天也大吃一惊,他们一直对严语柔感观颇好,尤其是她曾背着父亲示警,更令人感动,因此早已决定绝不伤害无辜,可此时无忌的这番话无疑是把她推向地狱。

  「你闭嘴。」云凌雪对无忌一声怒叱,心中暗暗失望。

  「吴忌,我恨你。」一声凄厉的女声从人群中传出,严语柔披散着头发从军士手中挣脱,面无表情,眼神中射出冰冷的光芒。

  「阿柔,女儿!」严京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叫我女儿,我也恨你!」这一刻严语柔状若疯狂,整个世界在她眼前瞬间崩塌。

  「对不起!」看到严语柔疯狂之态,无忌心中生出一丝懊悔。

  「吴忌?不,该叫你杨无忌才是。你不要忘了你的毒誓,苍天有眼,我会等着这一天!」严语柔脸上升起一丝轻蔑,转头过去,再也不想看眼前这个男人。

  望着女儿心碎的表情,严京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头白发在空中凌乱飘散。「杨无忌,你根本没有资格复仇,因为你根本不是杨承宗的儿子,你的亲生父亲是北金拓跋赫,你该叫拓跋无忌才对!」

  严京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裂,军士们纷纷交头接耳,目光齐齐向无忌望去。杨傲天和云凌雪更是目瞪口呆,不知他是凭空诬陷还是确有其事。

  「严京狗贼,你不要耍花招,你以为会有人信你吗?」杨无忌挥刀对着他一声怒叱,忍不住就要动手。

  严京退后几步,接着说道:「你不觉得你的相貌不似中原之人吗?我听说你曾在大军中刺杀过拓跋赫,不知见到你父亲是何感觉?」

  杨无忌一楞,他对自己的形貌颇像胡人也觉得奇怪,但一直不知原因。那一日刺杀拓跋赫时,第一眼就觉得此人非常熟悉,冥冥中似乎早就相识,而且当自己受伤时隐约听见拓跋赫喊剑下留人,难道自己真是拓跋赫之子?那我的母亲又是谁?为什么会被当成杨承宗的儿子?

  「不,你骗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自然是有的,可是我不会告诉北金的敌人,你自己慢慢去找吧,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请教法王。不过说你没资格报仇也不全对,老夫毕竟害了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

  「是啊,商清羽是你的母亲。真是个倾国的美女,在她离世前老夫曾好好享用了一个多月,现在才死,老夫此生值了。」

  若按严京所说,杨无忌是拓跋赫与商清羽的孩子,也是是说母亲曾委身仇敌,这对杨家无异是奇耻大辱,还有他竟然侮辱了母亲。杨傲天肝胆俱裂,怒不可遏,大喝道:「老贼受死!」龙渊剑闪出一道紫光,直插严京前胸。

  杨无忌同时出招,一刀一剑齐齐地刺入严京胸口。两人把惊天的怒火都集中在刀剑之上,利器直透胸膛,将奸贼身体刺穿。严京胸口鲜血喷溅,气若游丝,白纸般的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容,喃喃道:「商清羽真的好美。」他已萌死志,能落得一个干净利落正是心中所求。

  目睹父亲身死,严语柔却欲哭无泪,这个给了自己荣华尊宠的男人也是丧尽天良的奸臣,到底该感激还是憎恨……

  大仇得报,杨傲天兄弟却都莫名失落。也许严京死得太轻松,没有让他承受应有的折磨,又或许复仇就是当前人生目标,可目标一旦达成,就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人生变成沧海中漂泊的孤舟。

  二人对望了一眼,无忌目光闪躲,大声道:「不是的,假的,哥哥不要相信严京的鬼话。」

  「我知道。」杨傲天扶住无忌的肩膀:「你是我的兄弟。」风云突变,叱咤大夏朝堂三十余年的严相就这样轻易伏诛,就连赵晟这样的政坛老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这样的结局正是他想看到的,三皇子隐约觉得自己又向至高的皇位迈进了一步。

  「杨氏兄弟私杀朝廷命官,给我拿下!」呼延硕一声令下,带着军兵将二人团团围住。赵晟皱了皱眉,知道二人闯下大祸,就算严京罪不容诛,但私自动手终究是大罪。

  「等一下,天魔法王尚未被诛杀,请呼延将军稍等片刻。杨傲天,杨无忌,本王令你二人围攻法王,争取立功赎罪。」

  听到赵晟的命令,围攻杨家兄弟的士兵默默让出一条通路,目送二人从包围中脱身而出,移步向法王奔去。

  法王微笑着看着府内局势,内心却无比煎熬,他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脱,但并未寻得良机。军士们远远地围着法王,却不敢上前,双方默默地对峙,都不敢掉以轻心。云凌雪则一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击。

  「上!」

  云凌雪一声娇叱,拔剑而起,杨傲天和杨无忌紧随其后挥刃跟上。杨傲天在突破真武神气第六重后还未曾与人交手,未想到第一个对手竟是天魔法王。他挥动龙渊,感觉劲力和敏捷比五重之时大有提升,剑尖之上隐隐有风雷之声。

  云凌雪腾空而起,身体紧绷,如雌豹般有力,紧身衣服曲线尽露,曼妙多姿,但法王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挥起天魔杖向她迎头劈去。云凌雪挥剑相抗,在一声刺耳的撞击声中,身体在空中翻了几圈稳稳落地,但持剑的长臂隐隐作痛。

  这是云凌雪与法王第四次交手,虽然依然明显处于下风,但她心中暗喜,法王杖上传来的压力不足其巅峰时九成,应该是内伤没有痊愈限制了发挥。今日之战占尽了天时地利,如不能将其拿下,之后恐难有这样的机会。

  杨傲天虽然功力大涨,但依然不能与法王正面交锋,但他旁敲侧击的攻击也牵制了法王部分精力,让他无法全力对付云凌雪。杨无忌武功最弱,只好见缝插针不停骚扰,就像一只蚊子,虽然无法对人有实质伤害,但却挥之不去。

  几个回合下来,法王暗暗心惊,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几周前杨傲天身受重伤几乎丧命,可现在却生龙活虎,武功又进了一层。法王懊悔不已,暗想若是当时没有听云凌雪的话一掌毙了他,现在也不会是如此局面。

  围在四周的兵士们看得目瞪口呆,难以想象高手的武功竟可以练到这个地步。杨傲天和无忌出招快似闪电,但每一招还能看出痕迹,但法王和云凌雪的招式就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一丝端倪。

  三人围攻法王堪堪战成平手,但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信心就起了决定作用。

  云凌雪和杨家兄弟报着拼死一击的决心越战越勇,而法王则暗暗叫苦,尚未痊愈的胸口隐隐作痛。

  云凌雪仔细分析了局面,终于有了必胜的信心,只要继续消耗法王功力,当他油尽灯枯之时万箭齐发,定能击毙这个大夏的头号敌人。

  对此局势法王也心如明镜,但苦于无法挣脱,只得边打边想突围之策。他突然退后一丈,大笑道:「拓跋无忌,你大逆不道,竟然帮着敌人对付本族盟友,将来有何面目去见拓跋将军。」

  「呸!你也学着严京血口喷人。」无忌大怒之下一招力劈华山迎头劈下,直取法王头颅。

  「不可!」云凌雪大喊一声,但为时已晚。法王目的就是激怒杨无忌,逼他孤身犯险,当无忌刀锋还未到头顶,法王猛地迫开云凌雪,一掌拨开刀柄,手指快如闪电,重重点在无忌膻中穴上。

  无忌身体一软,被法王一把抓起,像提着一只受伤的公鸡般横放在胸前。局面瞬间逆转,法王以无忌的身体做掩护横冲直撞,逼得云杨二人连连后退。

  见局面不妙,禁军将士蜂拥而上,但法王仅仅持杖横扫,数十个士兵便横尸遍地。法王一步一步向前突围,很快就穿越了长廊,留下身后一片军兵的尸体。

  待法王闯到宅院,他运功一声长啸,震得士兵东倒西歪,连屋顶的瓦片都跟着嗡嗡作响。啸声中带着浓烈的杀意,一些体质偏弱的士兵捂着耳朵,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口中喷出鲜血。

  「佛门狮吼!」

  云凌雪等高手暗暗心惊,天魔法王竟然精通佛门绝技,在他冠绝当世功力下更添惊人的杀伤力。

  啸声未止,法王提着无忌横空而起,越过高高的院墙,冲破禁军的包围。士兵们万箭齐发,却被天魔杖舞动得滴水不漏的杖影击落,丝毫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只能任他扬长而去。

  见法王脱困,云凌雪和杨傲天紧跟着跃出院墙,尾随着紧追不舍。

  「不要放过杨家兄弟!」呼延硕情急之下大声下令,他麾下士兵纷纷跟上追击。不过刚才这些官兵都亲眼看到严京认罪,心里对命令颇有抵触,行进中更是磨磨蹭蹭,未过多久就被三人远远甩在身后。

  「慕容隆!」

  「末将在!」

  「本将军派你捉拿杨傲天、杨无忌,不得有误!」

  「得令!」

  慕容隆在接令后抛开众人,一路向法王逃窜的方向追去。

  天魔法王身负着一人,始终无法与云凌雪和杨傲天拉开距离,见二人逐渐接近,突然解开杨无忌的穴道,奋力把他向杨傲天掷去。

  吴忌的身体象一发炮弹,对着杨傲天的前胸呼啸而至。杨傲天不敢怠慢,用尽全力接住吴忌的身躯,依然被强大的力量撞得倒飞了一丈的距离才稳下身形。

  仅仅耽误片刻,云凌雪和法王就将二人远远抛开,不见了踪影。他刚把无忌扶起,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迎面向他刺来。在电光石火间,杨傲天一把推开无忌,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堪堪避开致命的一击。

  「好快的剑!」杨傲天一抬头,只见对面站着一位黑衣老者,原来是武林大会上出尽风头的慕容家族长老,但一时分不清是慕容未还是慕容离。

  「好功夫,半年未见,小兄弟武功颇有长进,老夫慕容离领教了!」半年前武林大会上,杨傲天曾与慕容未交手,当时杨傲天功力远逊,支撑了一千余招后不敌败退。不过杨傲天最近功力大涨,心中一直想验证一下实战效果,慕容离正是最佳人选。

  不过无忌有伤在身,杨傲天担心伤到兄弟,转头向远处奔去,将慕容离远远引开。慕容离没想到杨傲天会临阵脱逃,大喝一声紧追不舍。转瞬之间,二人已在一里开外。杨傲天突然停下脚步,举起龙渊横在胸前。

  「不逃了?龙渊剑怎么在你手里?」

  「感谢慕容夫人赠剑,我与慕容家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老夫身不由己,皇帝下令捉你,我慕容家族自当听从号令。」

  「好一个身不由己!」杨傲天大喝一声,一招千峰竞秀直取慕容离前胸。慕容离挥动长剑与他战在一处。几招过后,慕容离暗暗称奇,对方剑意连绵不绝,出招矫若游龙,功力竟也不在自己之下,与自己对战丝毫不落下风。

  杨傲天仗着年轻力壮越战越勇,龙渊剑上杀气凛然,在一百余回合之后将慕容离逼得节节后退。

  「朋友好俊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彩,慕容未和慕容隆同时赶到。「得罪了,杨兄弟真是青年翘楚,老夫只好以多为胜了!」慕容未猛一起身,身体飞在半空,凌空一剑向杨傲天面部刺去。

  「抱歉!」慕容隆挥剑迎上,同时加入战团。

  「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娇叱,一位身材曼妙的白衣少妇施展轻功,如蜻蜓点水般赶到,正是慕容隆的妻子宫妃羽。

  在官军撤出醉仙楼后,宫妃羽心痛不已,感觉自己的夫君变得陌生,那个熟悉的慕容哥哥正在渐渐远去。对于复国大业,她心里勉强可以接受,毕竟这是慕容家世代的追求,而且大夏确实腐败不堪,若能建立一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国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慕容隆已经不择手段,宁愿为了大业去伤害忠良之后,何况要伤害的人还一直把他当做朋友。如果这样的人复国成功,那也只会是另一个大夏,甚至连大夏都不如,毕竟夏国还曾有过百年的荣光,有过辉煌的盛世。

  她看着云绮霜和唐家兄妹,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慕容隆会做这样的决定。他欠你们的我会尽量弥补。」

  「这不怪你,人各有志,我知道慕容夫人从未有过加害之心。」唐芷柔上前扶着宫妃羽,低声道:「在复国大业面前,男人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你如何知晓?是他跟你提起的?」宫妃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来小妹没有猜错。不过希望夫人劝一下慕容公子,不要为了复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宫妃羽默然不语,半天后才长叹一声:「我尽量吧。诸位,我先告辞了,待我赶往严府,也许能帮上点忙。」

  在宫妃羽离去后,云绮霜和唐敖夫妇也要起身赶往严府,却被唐芷柔拦下。

  唐芷柔道:「虽然官军指明捉拿杨家兄弟,但事态难以预料,难保不会对他们身边之人动手。以云姐姐和傲天哥哥的武功,他们很难得手,我们去了反而会成为拖累。大哥大嫂先带着绮霜妹妹躲到丐帮分舵,妹妹偷偷去前方打探,有了消息再与你们回合。」

  在她的劝说下,唐敖夫妇和云绮霜最终接受了建议。唐芷柔的一句话让他们很难反驳:「万一他们出事,我们在外边还能想办法救人,如果一起沦陷,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唐芷柔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暗自祈祷云姐姐和杨家兄弟能平安归来。

  离开醉仙楼,宫妃羽一路飞奔赶往严府,等她赶到时两队官军早把严家层层包围,根本无法进入。未过多时,她远远望见法王和云凌雪及傲天哥哥越过高墙,便偷偷向法王逃走的方向跟去。

  跟踪途中,她忽然听到刀剑相交之声,举目远望却见两位叔叔和慕容隆围攻杨傲天,在他们的夹击之下,杨傲天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以杨傲天的功力,对付慕容离一人略占上风,但在兄弟二人双剑合璧的威力下顿时难以抵挡。好在逍遥派剑法精妙,遇强则强,在令人窒息的压力下更激发出他的潜力,杨傲天采取守势,挥舞着长剑护在身前,一时半会儿还可勉强支撑。

  看到慕容隆也挥剑而上,宫妃羽大喝一声挡在他身前,怒道:「没想到我的夫君如此无耻,不但残害忠良,还要以多为胜。」

  「阿羽,我是奉命行事,毕竟皇命难违!」

  「呸!我还不知道你对大夏有多少衷心,夫君又何必骗我!」

  「阿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我只知道行事应该无愧于心,总之今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慕容隆脸上泛起怒容,喝道:「阿羽,难道你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为夫刀剑相对吗?」

  「他是我们的朋友,是忠良之后,如何是不相干的人。」

  「好,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又是送剑,又是阻我动手,杨傲天生得英俊潇洒,你怕是看上他了吧。」

  「你无耻,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听到慕容隆绝情的话语,宫妃羽两眼泛红,握着长剑的手不住发抖。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慕容隆看着爱妻绝望的表情心中一痛,但还是缓缓举起了长剑。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力短时间内无法突破妻子的防线,但只要让她无法参战,杨傲天迟早会败下阵来。

  夫妻二人功力相仿,但慕容隆心存一丝歉疚,剑意上就弱了一筹,被宫妃羽凌厉的剑招逼得节节后退。但杨傲天已渐入绝境,虽然他已发挥了十二成功力,将百转千回,密云不雨等防守招式发挥到极致,但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动作划一,双倍的压力同时压上,震得他气血翻涌,连连后退。

  「开!」二人同时大喝,两柄长剑如同一体向杨傲天迎头劈下。在一声嘶哑的重击声中,杨傲天虎口震裂,龙渊剑脱手而出。「砰!」第一声,杨傲天胸口中掌,身体斜斜地倒飞出去,躺在地上狂喷一口鲜血。

  「不要!」宫妃羽见状一声大喊,但慕容离兄弟对此不闻不顾,缓缓举起手中长剑。二人与杨傲天对战时越打越是心惊,心想若不除掉此人,未来必成复国路上的大患。

  「哈哈哈」杨傲天发出一声长笑,怒视着二人道:「动手吧,我若丧命,就是慕容家族覆灭之时!」

  在复仇的煎熬中,杨傲天早已不是初下青城的热血青年,无论行事与思考都日渐成熟,面对绝境也绝不慌乱。

  「哦?你倒讲讲我慕容家族如何覆灭?」

  杨傲天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官军已渐渐围上,冷冷地说道:「除非你把他们杀光,否则云凌雪定会得知真相,为我报仇。你们慕容家族真得能对抗武林盟主吗?」

  「这……」慕容离兄弟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以慕容家族的力量确实无法阻止云凌雪复仇。二人只想着帮助慕容隆建立功业,以求掌握兵权,却没有想到惹了天大的麻烦。

  「你只要把我交给官军,我的命运就跟你慕容家族无关,就算复仇也不会先找到你们。」

  慕容兄弟沉思片刻,放下手中长剑,对周围官兵道:「杨家逆子已经无力反抗,慕容氏不辱圣命,人就交给你们了。」几个官兵一拥而上,拿起铁链将杨傲天锁住。

  「带走!」

  一位军官模样的人一声令下,几位士兵将杨傲天从地上扶起,拽着他一步一步地向严府方向走去。

  「傲天兄弟,对不起!」宫妃羽眼眶微红,望着他苍白的脸颊心痛不已。

  「宫夫人的恩情小弟铭记在心,请夫人不要难过。」杨傲天挺起胸膛,对她报以微笑。二人虽已相识很久,但并无多少交往。在他印象中,宫妃羽一直是个冷艳仙子,很少与人交谈,只是跟云家姐妹稍稍熟络一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宫妃羽神情外露,心想这位美妇原来是外冷内热,可惜嫁了慕容隆这样冷血之人。

  法王在施展狮吼功后功力消耗甚巨,一直无法摆脱云凌雪的追击。当他看到眼前已无其他追兵,硬生生地停下脚步,对云凌雪道:「云姑娘,不要逼人太甚!如果不是身上有伤,你远远不是对手!」

  「我当然知道,即便如此,法王依然稍胜一筹!」

  「那你还敢跟来?」

  「有些事情明知其不可为,也要为之!」

  法王发出一阵狂笑:「在贫僧看来,这就是愚蠢!」

  「随你怎么说,看招!」云凌雪飞身而上,一招飞花逐月直取法王眉心。法王冷笑一声,天魔杖带出一片金光,迎着宝剑猛然压下。剑杖相交,云凌雪退出三步开外,法王也站立不稳,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法王第一次对眼前女子生出一丝恐惧,云凌雪心智坚韧远超男子,认定目标永不放弃,将来必成自己一生之敌。不过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在他狂傲的心中绝不相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

  二人转瞬间交手了数百回合,云凌雪虽处在下风,但隐隐可以与其抗衡。她在圣元师太帮助下经脉贯通之后,内力已经仅在法王之下,几次与其生死相搏更是激发了全身的潜力,整体实力与刚刚下山时相比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峨眉剑法讲究的是剑意连绵不绝,先保自身再求杀敌,因此虽处下风,但并无破绽,法王几次强攻都被她稳稳守住,隐隐竟有反击之势。

  「贫僧想错了,姑娘并非愚笨,原来早有考量,你是在等杨家兄弟吧?」听到法王此语,云凌雪心中略有慌乱,在她预期中,杨傲天和无忌早该赶到,三人夹击之下胜算颇大,但不知为何依然不见二人踪影。

  「不要等了,估计杨家兄弟遇到麻烦了!」法王边打边出言骚扰,惹得她心绪越发不得安宁。

  「难道真的出事了?不对,以傲天哥哥的功力,官军中无人可以阻拦。可为什么还不见他踪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中越发不安,不祥的感觉阵阵袭来。

  又过片刻,云凌雪向后猛地退后三丈,横剑说道:「今日休战,法王意下如何?」

  法王原本不想恋战,见她退却,心中暗喜,双手合十道:「好,那贫僧就此别过,山高水长,但愿能早日再见到姑娘!」

  当她赶回严府,赵晟和呼延硕率领的官兵刚刚退去,远远还能看到大军移动的踪迹。

  「傲天哥哥在哪?」云凌雪奋力直追,顷刻间赶上大军,举目远眺之下,只见呼延硕骑在马上,身边两队士兵紧紧簇拥着一个身戴枷锁的囚犯,虽然看不清面部,但她从身材和衣着上一眼认出犯人正是杨傲天。

  「不,这怎么可能?」云凌雪一声惊呼,紧紧握住手中长剑,心中发狠道:「就算被当做谋反,也要把傲天哥哥救出!」

  不过她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仔细做了一番推演:「傲天哥哥被抓,说明官军一定有高手相助,是谁有这样的功夫?解救之后逃向哪里?唐家兄妹和妹妹现在何方,是否会受牵连?」

  正在她沉思间,身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云姑娘来了?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

  云凌雪猛一抬头,见不远处站着两个黑衣老者,正是武林大会上曾交过手的慕容离、慕容未兄弟。

  云凌雪瞬间想清了经过,怒道:「是你们伤了傲天哥哥?」

  「抱歉,我们也是奉圣上旨意,请云姑娘见谅。」

  对于这种说辞,云凌雪不屑与其争辩,只是冷冷道:「怕是你们想邀功请赏吧,不过如果慕容山庄为了私利危害黎民,本盟主绝不会放过你们!」

  二人被她目光盯得心里发虚,齐齐答道:「当然不会,只是此次行动我二人身不由己,请盟主宽恕!」

  见云凌雪目光扫向押送的军队,慕容离道:「姑娘不要冒险救人,呼延将军已经下令,若有人劫持囚犯杀无赦。你看杨傲天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就算姑娘武艺通天也难保他不受伤害!」

  看着官军的防范架势,云凌雪知他所言非虚。她不再理会二人,一个箭步冲向队伍,高声喊道:「傲天哥哥,我来了。」

  杨傲天抬起头,一眼瞧见云凌雪飞驰而来,微笑道:「阿雪,你来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呼延硕听到声音翻身下马,持刀架在杨傲天脖颈之上,喝道:「不要过来,否则我现在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云凌雪停下脚步,摆手道:「呼延将军不必担心,我没想救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圣上会自有公断。」接着她转过身,用内力将话语传到众人耳中,声音虽然不大,但有如在每个人耳边响起:「谁要胆敢伤害杨傲天,我云凌雪定取他性命,此树为证!」她长剑一挥,一道寒光从剑身迸射而出,一丈开外的一颗巨树被剑气拦腰砍断,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无形剑气!」

  呼延硕和官兵们看得双眼发呆,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功力,如果她想要自己性命真的像碾死一只蚂蚁。

  「傲天哥哥,你等我!」云凌雪说完此话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队伍继续前行,大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不少老人在一边交头接耳:「造孽啊,杨将军含冤而死,现在又抓他的孩子,真是没有天理啊!」「是啊,苍天无眼,忠臣蒙难,大夏没指望了!」「是傲天吗?老奴终于见到你了!」一位独臂老人老泪纵横,冲破围观的人群,直直向看守队伍冲去。

  看守的士兵看到这个疯癫的老人纷纷皱起眉头,几个士兵举起长枪对准老人喝道:「赶紧离开,否则要你性命。」

  杨傲天并不认识老人,低声道:「老人家,您快走吧,不要被官兵伤了身体!」

  「傲天,我是杨忠啊!」老人并不撤退,一手握住长枪,继续向队伍挤去。

  「杨忠?」杨傲天知道当年就是他冒着风险把自己和弟弟送到青城,情急之下喊道:「杨忠叔叔,您还活着?」

  「咚」地一声,老人被推到在地,一位士兵上前一脚踢中他的小腹,狠狠地说道:「老东西,还不快滚!」

  「对不起!我阿爹有失心疯,我这就带他离开!」一位少女冲进队伍扶起老人,一把拖住他的胳膊,架着他缓缓离开。

  老人迷茫地盯着少女,使劲摇晃着苍老的身躯,想要从她手中挣脱。「嘘!」少女做了一个手势,低声道:「我叫唐芷柔,是傲天的朋友。」远远瞥见少女,杨傲天露出一丝笑容,揪着的心渐渐平复。对于唐芷柔他心中一直有种天生的信赖,相信只要她在,就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杨忠跟着她应该不会再有危险。

  老人停止了挣扎,死死盯着少女,悲伤地自语道:「是傲天,他是傲天,我要救少主人。」

  看着老者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唐芷柔眼睛一酸,完全能够想象这位忠实的仆人这些年经受了多少的痛苦。

  「忠伯,傲天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唐芷柔边说边将老人从人群中拉开。

  由于呼延硕奉旨行事,赵晟在杨傲天被抓之后也不便过多干预,便提前撤离,赶往皇宫复命。皇帝听完他的讲述长叹一声,未想到自己倚重的重臣会勾结天魔教,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赵晟趁机道:「现在事情已明,请父皇下令赦免杨傲天。」

  皇帝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杨傲天毕竟私自杀害朝廷重臣,绝不能轻易宽恕,待明日朝堂之上再议。」

  苦谏无果,赵晟只得悻悻赶回,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皇帝发话,对杨傲天身边之人暂不追究。

  他刚赶回府邸,云凌雪已经在门前等待,朝堂之上,赵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赵晟简要讲了一下面圣经过,安慰她暂不要行动,一切等他的消息。

  傍晚时分,云凌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云府。宅院依旧,人去楼空,傲天哥哥被抓,其余人不知所踪,就算她心性坚韧,也不由得悲从中来。

  「小妹、无忌和唐家兄妹都在哪里?」云凌雪回忆了当天发生的状况,却无法理出头绪。正沉思间,唐芷柔搀着一位老人走进府门。

  「云姐姐,你回来了,我猜你可能会在这里!」

  「芷柔妹妹,其他人呢,请问这位老者是?」

  「云姐姐,这位是杨忠,杨承宗将军的管家。」

  听说眼前老人就是当年救了杨家兄弟性命的忠仆杨忠,云凌雪双膝跪地,道:「老人家,傲天妻子云凌雪谢过您当年对杨家兄弟再造之恩!」

  杨忠颤颤巍巍地扶起跪在地上的云凌雪,激动得老泪横流:「傲天好福气,娶了姑娘这样天仙般的女子。」

  不过想到傲天的遭遇,老人悲从中来,长叹道:「哎!但愿傲天能逃过此劫。」

  两位少女齐齐安慰他道:「忠伯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他出来。」

  杨忠眉头略微舒展,继续问道:「姑娘,你们见过傲天的弟弟杨无忌吗?」

  云凌雪道:「无忌原本跟我们在一起,只是今日之战后就没有了他的踪迹。我也在设法寻找。」她忽然想起严京的话,心中充满疑云,杨无忌到底是谁,是否真像奸相所言,是拓跋赫的儿子。

  「老人家,小女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内情?」

  「什么事情?」

  「今日严京狗贼说无忌的生父不是杨承宗将军,而是北金的拓跋赫,不知您可曾有此耳闻?」

  杨忠脸色突变,叹道:「这是杨家的秘密,严京怎么会知晓。」他脸部扭曲,似陷入无边的痛苦,沉吟片刻后将当年商清羽陷落北金,逃回时已有身孕,并生下无忌的经过全盘托出。

  「杨承宗深爱夫人,向来把无忌当做己出,除老夫外,此事再无他人知晓。一旦这个秘密被泄露,中原大地恐再无无忌容身之地。」

  这段话经杨忠口中说出,容不得他人不信,唐芷柔叹道:「怪不得无忌一直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不仅仅是他与众不同的容貌,更是因为他骨子中有一股不同于中原人的邪气。哎,将来我们要如何面对他才是。」

  云凌雪眉头紧皱,道:「毕竟他也是商清羽的孩子,从小在大夏成长,只要他心向大夏,不做违背侠义之事,就依然是我们的好兄弟。」

  谈论间,唐敖夫妇也推门而入,看到云凌雪等人后喊道:「云姑娘,芷柔你们回来了,小霜妹子在吗?」

  云凌雪大惊失色,问道:「小霜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唐敖夫妇脸色煞白,惊呼:「坏了,阿霜不见了!」

  在唐芷柔走后,三人正要撤离,酒楼老板将几人拦住,索要官军进入后物品损失赔偿。唐敖夫妇一时与他纠缠不清,便让云绮霜按照地址先行一步,未想到等他们赶到丐帮分舵后却不见小霜的踪影。

  江映雪急得掉下眼泪,搂着云凌雪哭道:「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霜妹妹。」

  云凌雪安慰道:「姐姐不要着急,也许是她走丢了,说不定晚些时间就会回来。」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云凌雪心急如焚,她知道以妹妹的武功,寻常高手根本不是小妹对手,现在失踪,最大可能是遇到了天魔教贼人。

  唐芷柔跟云凌雪判断一致,急忙赶往丐帮,请求分舵所有人出动一起寻找,待众人一路苦寻无果,返回云府时已是深夜时分。

  原本是傲天和云凌雪的大喜之日,结果傲天入狱,云绮霜和杨无忌不知去向,唐芷柔心力交瘁,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云姐姐,是我不好,我早就发现慕容家心怀不轨,却未提醒大家防备,没想到酿成如此大患。」

  「芷柔妹妹,你不要自责,谁能想到慕容隆竟是这样的小人。先不提他们,你觉得傲天哥哥会有危险吗?」

  唐芷柔停止哭泣,想了想说道:「听云姐姐描述,严京死前已认罪,如果按正常律法考量,傲天哥哥就算有过,也罪不至死。只是当今皇帝昏庸,一直对姐姐心怀不轨,我担心他会用傲天哥哥来要挟姐姐。」

  「我倒并不担心,他若有心要挟,傲天哥哥反而安全。我们可趁此期间想办法救他出来,就算劫狱也在所不惜。」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人继续寻找小霜,仅留云凌雪在府中等候赵晟的消息。

  严相被杀,朝野震惊,大殿之上一片肃穆。虽说严京权倾朝野,死党甚多,但一旦靠山身亡,真正为他挺身而出的却寥寥无几。

  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严京勾结天魔教,陷害忠良已成定论,虽已身死仍要追究,并且建议释放忠良之后。另一派则认为虽然严京有罪,但杨傲天未经律法,私自杀害朝廷命官仍要严办。

  皇帝听着两派互相攻讦却一直不置可否,一些擅长见风使舵的官员噤若寒蝉,不知该倒向哪边。

  见两方争论不下,赵晟挺身而出,跪地奏道:「儿臣以为,严京罪大恶极,杨傲天为父母报仇,虽不合律法,但其心可嘉,望陛下法外开恩,给枉死的忠良一个交代。」

  刑部侍郎张庭栋一直是严京走狗,听赵晟启奏,也起身出列,道:「三皇子此言差矣,我大夏之所以长盛不衰,就是因为严格执法,若随意处置必将动我立国之本,请陛下三思。」

  「张大人既然说到律法,小王记得在我大夏立国之初,一位侠士名叫田隐,他为报父仇割了杀害其父恶霸的头颅,之后到官府自首。我朝圣祖在得知此事后认为大夏以孝治国,为父报仇其情可悯,便赦他无罪,还成为当世佳话。难道我圣祖不懂律法吗?」

  「三皇子所说确有此事,只是因此也造成了民间戾气过重。被杀之人也有孩子,子复有子,冤冤相报,无休无止。因此后来我朝修改了律法,并不鼓励血亲复仇。」

  「张大人并未说到实质,我朝虽修改了律法,但仍有两点考量。其一、罪责认定,若被杀之人罪有应得,则子女复仇才会入罪。若父母无辜枉死,而杀人者逃脱律法制裁,后辈复仇仍会网开一面。其二、复仇之人是否滥杀无辜,若复仇者仅仅杀死罪魁祸首,而不牵涉无辜之人,则亦可法外施恩。杨傲天复仇仅仅杀死严京,并未伤害他人,而严京之罪已属定论,因此符合宽恕的条件。」赵晟言辞锋利,引经据典,所述观点都有法可寻,大殿之上众臣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皇帝沉思良久,说道:「诸位爱卿所说都有道理,不过朕以为还是要看杨傲天及其家人的态度。据朕所知,杨傲天的弟弟现在在逃,唯一亲人就是刚成婚的云凌雪,若云凌雪能替他认罪,朕倒是觉得可以法外施恩。」

  「这……」众臣在大殿之上交头接耳,没人能想到皇帝在听了辩论之后竟会做出如此荒唐的选择。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要挟,皇帝为了一己私欲竟如此厚颜无耻。一些正直的大臣低下头,为大夏有这样的皇帝感到羞愧。

  对于严京的处置,大臣与皇帝意见基本一致,鉴于他已经身死,仅罚没其家产,但对其家人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朝堂之上大臣们唇枪舌剑,剑拔弩张,而云府却一片凄凉。云凌雪独自守在府中等候消息,心中肝肠寸断,暗自思量:「傲天哥哥你还好吗?小霜妹妹,你在哪里?」

  ……

  在南城的一间萧索的小院中传来一声少女甜甜的声音:「傲天哥哥,你找到姐姐了吗?」

  「还没有,妹妹不要着急,我今天继续打探。」昨日云绮霜从醉仙楼离开,按照唐芷柔给的地址寻找丐帮分舵,走在半途忽听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却是傲天哥哥。

  「跟我走!」「杨傲天」并不多言,拉着她一路狂奔来到了南城这个小院。

  待二人进屋安定下来后,「杨傲天」告诉她在去严府的路上遭到伏击,云凌雪和无忌引着官兵边打边撤,自己趁机逃脱,赶回酒楼与大家相会。

  「这是哪里?」云绮霜问道。

  「此处是丐帮在京城的隐秘联络据点,比分舵更加安全。等大家逃离追杀后会到此会和。」

  大婚之日,林枫一直在暗处观察,见云绮霜独自出行,便偷偷尾随其后。他对云绮霜的美貌早就垂涎三尺,心想云凌雪自己不敢招惹,但她可爱的妹妹却不能放过。

  林枫在暗处换上杨傲天的衣装,带上人皮面具,假扮杨傲天将她引到此处。

  这座宅院是天魔教在京城的备用据点,只是因天魔教徒在上次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这里便成了一座空宅。

  对于云绮霜,他倒并不急于下手。自恃易容术高超,不会露出破绽,林枫一直暗自谋划,想要制造一个绝佳机会让少女主动投怀送抱。比起用强,他更喜欢女子半推半就,含羞带怯的娇柔模样,之前他尝过师妹的甜头,现在要做的就是如法炮制。

  他不时偷瞄云绮霜沉鱼落雁般的绝美面容,胯下巨龙悄然挺立,恨不能立即将少女就地正法。

  云绮霜虽然刚过十七岁,但身材发育得亭亭玉立,已经成熟得像双十少女,胸前一对玉峰傲然挺立,散发着销魂的撩人媚意。在他眼里,如果说云凌雪是遥不可及的圣洁女神,那云绮霜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台仙子。少女从小在众人宠爱中长大,浑然不知世间险恶,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就连林枫这种阅女无数的淫贼,都产生一丝惜香怜玉之情,不忍心贸然侵犯。

  午后到黄昏,一日转瞬即过。林枫假意出门寻找,傍晚带着浓浓的失落而归。见还没有姐姐和唐家的消息,云绮霜坐卧不宁,小嘴一撇,似要哭出声来。林枫安慰道:「小霜妹妹不要难过,以你姐姐的功力,无人能够伤她,也许现在不方便前来会和,我们在此等几日再做打算。」

  听到「傲天」哥哥的话,少女忧虑的心稍稍平静,在这一刻,只要傲天哥哥在,她就无所畏惧。自从第一次在峨眉见到杨傲天,少女就对这位英俊潇洒、心地坦诚、武功高强的青年充满好感。随着之后的接触,这种迷恋和信赖越发强烈,只是自己还小,只能将他像大哥哥一样看待。直到有一天,当她得知傲天哥哥与姐姐的关系,那颗心隐隐作痛,偷偷在屋里流了不知多少眼泪,才明白自己对傲天哥哥已经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似乎姐姐也看出了这一点,私下偷偷告诉她愿意与她一起陪伴在傲天身边,少女忧郁的心情才重新变得开朗。

  这是少女第一次与傲天哥哥单独相处,她的心如鹿撞,小脸染上一丝桃红。

  少女敏锐地感到傲天哥哥看自己的眼神也颇有异样,莫非在他心里也喜欢上了自己?想到这里,少女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姐姐和唐家兄妹下落不明,你怎么能去想这些事情。

  天色已晚,林枫忍着欲火对云绮霜道:「妹妹先休息吧,明日我再去查看,如无结果,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嗯,哥哥也好好休息!」云绮霜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躺在床上,林枫抚摸着自己的八寸巨屌,一边意淫,一边继续构思如何设计一个完美的圈套……

  在杨傲天入狱的第三日清晨,云凌雪和唐家兄妹还在苦苦思索如何解救傲天和搜寻妹妹的踪迹,一位大内太监前来云府宣旨,令云凌雪进宫面圣。

  不出唐芷柔预料,皇帝依然还在打云凌雪的主意。「云姐姐,不能去,皇宫恐怕是龙潭虎穴,我担心……」唐芷柔眉头紧皱,却也没有想好破解之法。

  「芷柔妹妹,我明白,只是我别无选择,为了傲天哥哥,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尽量不让皇帝老贼占了便宜。」云凌雪紧咬着牙关,下定决心,但心头也隐隐有一丝慌乱。

  在云凌雪赶往皇宫的路上,大理寺天牢迎来了一位相貌萎缩的官员。那人头戴五品官帽,对狱卒道:「本官程裕,奉刑部张大人之命,前来问询罪犯杨傲天。」说着,拿出刑部公文。

  看守狱卒接过文书看了一眼,低头打开牢门,引着他来到关押杨傲天的天字号牢房。「咔」地一声,狱卒打开牢门锁头,闪身站在一旁。程裕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回避。

  狱卒提着锁头来到牢房门口,却见一位穿戴华贵的少女提着宝剑走上前来,对他喝道:「本人千灵公主,前来探访人犯杨傲天。」

  公主刁蛮之名无人不晓,狱卒虽未见过本尊,却丝毫不敢怠慢,迎上前去施礼道:「不知公主驾到,未曾迎接,请公主恕罪。不知公主此时探视可有圣旨或大理寺公文?」

  公主怒叱道:「狗奴才,见到公主为何不跪?我来探监还需要圣旨吗?」

  「这……请公主不要难为小吏,若我私放公主进去,怕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既无法做主,那就把你们狱丞叫来,看他敢不敢拦本公主?」

  狱卒深施一礼:「好,请公主稍后片刻,我这就去请狱丞王大人。」大理寺法度森严,天牢更是羁押朝廷重犯之地,公主虽然跋扈,却也不敢硬闯,只得守在门外等候狱丞到来。

  在天牢之中,程裕打发走狱卒,轻轻踱步来到杨傲天身边。为防犯人逃脱,杨傲天的脚上拴着沉重的铁链,双手带着枷锁,身体被紧紧缚在牢中的铁柱之上。

  程裕打量他了一眼,道:「你就是杀害朝廷命官的凶犯杨傲天?」

  见有人发问,杨傲天抬起头,盯着来人道:「不错,我就是杨傲天,你是何人?」

  「我乃刑部程裕,今日奉圣上之命特来为你送行。」杨傲天心猛地一沉,感到一片死亡的气息充满了大牢。他双目圆睁,猛地用力,直挣得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哈哈,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省得黄泉之下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几番用力之后,杨傲天逐渐冷静下来,冷冷地盯着程裕道:「皇帝既然想要杀我,大可下令明正典刑,何必鬼鬼祟祟在狱中动手。你可有圣旨?」

  「问得好。皇帝自是想要杀你,奈何按照律法你罪不至死,若强行问斩怕是难封天下人之口。因此只好派下官动手,到时就说贼犯重伤不治,在狱中暴毙,这样也省了诸多麻烦。」

  「不对,皇帝若要动手,应该派大内之人,为何会用刑部官员?怕是严京死党想要公报私仇吧?」

  听道杨傲天的质问,程裕一怔,道:「没想到你脑子不差啊,这么快就想明白关键,这样的人才杀了确实有些可惜。下官也是无奈,若不执行只有死得更惨,请杨兄弟见谅。」

  几日前,程裕和几位严京党羽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信中罗列了他们枉法和贪腐的证据,信中言道若他们不能杀死杨傲天为严相复仇,这封信就会落到皇帝手中。

  收信之人无不位高权重,几人商量之后决定让程裕出手,在狱中毒死杨傲天。一旦事发,几人会力保他免受惩罚。程裕在众人中官职最小,别无选择,只得听命。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一步步地向杨傲天靠近……

  皇宫之中,夏皇在龙床上坐卧不宁,心情既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即将拥有世上最动人的尤物,紧张的是万一云凌雪不顾杨傲天死活,以她的武功无人能保自己周全。不过想着云凌雪绝美的容颜,他决定冒险一博,最差的结局仅是放弃而已,何况在他手中还有一个撒手锏,只要云凌雪中了此招,就算她武功通天也难逃此劫。

  「云凌雪觐见!」

  随着一声清亮的叫喊,云凌雪在两个小太监的簇拥下来到皇帝面前。她身着一身素服,面上不施粉黛,但依然掩不住倾国之色。

  云凌雪低下头,轻轻跪倒,口中道:「民女云凌雪参见圣上。」

  「抬起头来!」

  听到皇帝的命令,云凌雪无奈地抬头,迎面直视着他猥琐的目光。皇帝一双色眼死死盯着她高耸的酥胸,暧昧地说道:「云姑娘平身,请坐到朕的身边。」

  「小女不敢。」云凌雪不为所动,正色道:「请圣上下旨放过我的夫君,民女会永远记得陛下的恩德。」

  皇帝捻了捻花白的胡须:「要说杨傲天为父报仇,罪不至死,不过这牢总是要坐的,能不能法外开恩都在姑娘一念之间。」

  「请陛下明言!」

  「好,要说也不难,只要姑娘愿意入宫为妃,常伴朕的左右,朕愿下旨立即赦免杨傲天,你觉得如何?」

  虽说早已料到这个结局,云凌雪依然没有想到皇帝竟荒淫无耻到如此地步,这样卑鄙的话在他口中说出竟似天经地义一般。

  「请陛下三思,您这样做不怕被天下人耻笑,留一个千年的骂名吗?」云凌雪怒气渐生,言辞中带着一丝抗拒。

  「朕早已考虑再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杨傲天既是我大夏子民,自当顺应圣意,若仅为一己之私对抗皇家,又有何资格做忠良之后。」

  这世上还有如此荒唐的逻辑,云凌雪已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荒淫的皇帝毫无用处,剩下只有顺从和反抗两条道路。如果反抗,以自己的身手自是可以挟持皇帝,不过从此之后无论杨家还是峨眉派都会成为大夏的逆贼,中原大地再无立身之处。但若顺从,就要牺牲贞洁,就算将来逃脱也难洗此奇耻大辱,在之后的岁月又如何面对傲天哥哥。两个念头在心中此起彼伏,云凌雪僵在地上,一时难以抉择。

  「怎么?如果云姑娘不愿意,朕也不会强求,就请姑娘返回。杨傲天会按律法惩治,不过大理寺刑罚严峻,朕怕他熬不过三司会审就一命呜呼,那时朕就是想救人也来不及了。」

  皇帝说完话警惕地盯着云凌雪,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叛逆的举动。

  「好吧,小女愿意入宫为妃,只要陛下开恩,先放杨傲天出狱。」云凌雪咬咬牙,猛磕一个响头。

  见云凌雪终于屈服,皇帝大喜,上前扶起她说道:「朕金口玉言,绝不食言。」

  「那就请圣上下旨。」

  「不忙。朕会交代大理寺好生照顾杨傲天,等完成纳妃仪式,自会放他出狱。」

  「陛下是不相信小女吗?若不见杨傲天出狱,恕我不能从命。」皇帝面露难色,沉吟片刻道:「要不这样如何,今日姑娘先来侍寝,在见到姑娘诚意之后,朕马上放人。」

  云凌雪原本打定主意,只要杨傲天出狱,自己就设法逃脱,整个皇城之内没有人能拦得住自己。在此之前只好虚与委蛇,哪怕让他占些便宜,只要保住不失贞洁,其他都可暂不考虑。不过皇帝的要求打破了她的设想,现在唯有付出身体才能保得傲天哥哥平安。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云凌雪暗骂自己低估了皇帝,却让自己陷入死局。也许只有以色侍人了,只是不知能否迷倒皇帝,让他在纳妃之前先下令放人。她虽知自己美貌惊人,但从不会故作狐媚之状,对能否成功并无一丝把握。她娇嗔道:「小女已同意为妃,但在无名分之前绝不会侍寝,请陛下见谅!」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不过片刻后就转怒为喜,色眯眯地盯着她说道:「无妨,若不能侍寝,就好好与朕亲热亲热,只要让朕满意,朕就下旨放人。」

  「小女不知如何才能让圣上满意?只怕不会服侍,反而惹恼了陛下。」

  「这很简单,就是亲亲抱抱而已。」

  「陛下只要保证绝不让小女献出贞操,我愿侍奉圣上。只是您金口玉言,待满意后必须下令放人。」

  「君无戏言!」

  「傲天哥哥,阿雪对不起你。」云凌雪心在滴血,但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生怕皇帝看出她内心所想。她忽然想到了缘师太的话,既然皮囊肉身皆为虚妄,一时的羞辱又有何妨。只是自己能忍到什么程度,若皇帝硬要突破底线,又该如何应对?

  见云凌雪没有抗拒,皇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开始用欣赏的心情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美女。虽说并非初次相见,但此刻他才真正在咫尺之间细细观瞧,一双色眼狠狠盯着她身体最诱人的部位,连咽了几口口水。

  真正的绝色美女经得起最严苛的目光,云凌雪正是绝色中的绝色,虽然刻意穿着素服,却依然难掩倾国的风采。她的一双凤目含愁,如一汪秋水,眉头微蹙,淡如春山,明明是叱咤武林的女中豪杰,此刻却如无助的柔弱女子,强烈的对比之下更平添万种风情。

  「云姑娘,以后你就是云贵妃了,让朕好好看看你。」皇帝色心大动,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嘤」地一声娇呼,云凌雪面色潮红,羞涩地闭上双眼。软玉温香抱满怀,皇帝紧搂着一抹细腰,只觉入手处软腻酥滑,仿佛柔若无骨,令他一双大手再也不舍得离开这具惹火的娇躯。

  定睛望去,美人傲挺的双峰剧烈起伏,晶莹如玉的柔嫩雪肌浮上一层红晕,更是艳光四射,刺激得皇帝胯下肉龙一柱擎天,将龙袍顶出一个巨大的鼓包。

  莫非这绝世美女已然动情?皇帝心中大乐,未想到能如此轻易上手。他双手用力,胸膛压住美人的一对雪峰,头部与玉颈交缠,两具躯体紧紧贴在一起。浓郁如玫瑰,清冽如兰花的独特体香扑鼻而入,皇帝猛吸几口气,头部一阵晕眩,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简单的拥抱已使皇帝飘飘欲仙,不过他显然无法就此满足,一双被色欲烧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凌雪羞花闭月的俏脸,伸出大嘴向娇艳的红唇重重吻去。

  感到芳唇遭袭,云凌雪微睁凤目,螓首一偏,躲开皇帝的突袭,娇声道:「不要!」

  第一次听到云凌雪发出娇羞之音,皇帝的心猛地一颤,身体酥软,对她的反抗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更撩拨起内心的熊熊之火。

  「美人还是害羞啊,你这个样子如何令朕满意?」皇帝淫淫地笑道:「时辰还早,云姑娘,不对,以后该叫你云妃,陪朕小酌几杯如何?」

  「陛下有命,民女自当遵从。」云凌雪俏脸微红,低声回应着。

  皇帝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指,一手扶着柳腰,拉着她并排坐在寝宫的圆桌之前。

  美酒早已备好,皇帝亲手斟满两杯,兴奋地说道:「这是蜀中进贡的极品竹叶青,今日与爱妃痛饮。可知在你大婚的日子,朕得知杨傲天是叛臣之子,心中既失望又庆幸。能在你们洞房花烛之前将他捉拿归案,真是上天对朕的眷顾,否则朕这辈子会遗憾终生。」

  皇帝的一番话如同尖刀刺在云凌雪的心口,傲天哥哥就是因这荒淫无道的昏君身陷囹圄,而自己却要对着他强颜欢笑,这是何等的耻辱,何等的荒谬。

  念及此处,云凌雪一咬牙,跪倒在地道:「民女不守妇道,已与杨傲天有了夫妻之实,不洁之身再难侍奉皇上,更不配做皇上的妃子,请陛下恕罪!」

  皇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后不怒反笑:「你不用激我,就算你已非完璧之身,朕也不在乎。想当初,朕还曾想纳白诗诗为妃,青楼女子朕都可以接受,何况你只是委身他人。」

  听闻皇帝无耻之言,云凌雪冷冷笑道:「圣上心胸确非常人可比,你就不怕民女之后做出有损皇家脸面的事来?」

  「哈哈哈」皇帝一阵狂笑,「爱妃就这样讨厌朕吗?为了能脱身,竟能说出如此自轻自贱之语。无论你说什么,朕只当玩笑,今日朕要与爱妃一醉方休。」言毕,皇帝一把搂住她的香肩,举杯道:「请爱妃干了此杯。」

  云凌雪望着杯中闪着青光的美酒黯然不语,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感到酒中定有蹊跷,只是不知究竟放了何种药物。

  「爱妃怎么不喝,怕酒中有毒吗?」皇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朕怎么舍得。」

  他接着倒满酒杯,一口将酒倒入口中,含着酒水凑到云凌雪面前。云凌雪避无可避,被他火热的双唇紧紧压住芳唇,心中气苦不已。皇帝伸出舌头,却未能撬开她的牙齿,只好将酒水咽下。

  「云姑娘,朕的耐心有限,你若还想救人,就不要再忤逆朕。杨傲天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皇帝久攻不下,言辞已颇为严厉。

  我该怎么办?荒淫的皇帝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真不知他还有多少羞耻的要求。罢了,只要不碰触底线,今日就当做了一个噩梦。云凌雪一狠心,眼中清泪直流,但却不再躲避。

  看到她伤心的样子,皇帝心中暗喜。他年轻时放荡不羁,阅女无数,知道云凌雪此刻的表情意味着她虽然依旧未能接纳自己,却已经认命,剩下的时间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爱妃不要难过,等你跟了朕就会明白今日的选择是多么正确。」他又含了一口酒吻上少女的红唇,碰触之处柔软清凉,触电般酥麻,无论身心都爽到极处。那片樱唇在酒水沁染下泛着水光,比平日更显娇艳。

  皇帝的厚唇不停在柔嫩的唇瓣上摩擦,舔弄,如同在享用世上最可口的美味。在他的热吻下,少女檀口微张,皇帝顺势伸出灵巧的长舌,突破雪白的贝齿,深深侵入口中,与少女的香舌交缠在一起。

  香醇的酒水顺着舌尖从皇帝口中注入少女檀口,在怪舌的搅拌下缓缓咽入腹中。一杯之后又是一杯,皇帝连喂了少女三杯美酒,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今日之酒是孙天师调整而成,名为「醉八仙」,习武之人饮用后会内力全失,任人摆布。皇帝不通武功,事先又服了解药,因此此酒对他无任何作用,但对云凌雪来说,却成了致命的迷魂剂。

  「爱妃感觉如何?」皇帝小心地问道。

  「圣上,小女有些头晕,这酒的酒力好大。」云凌雪双颊如火,鼻息咻咻,周身似无一点力气,软泥般瘫倒在皇帝身上。她心知皇帝的盘算,但自恃尽可把控局势,故意装作不胜药力,摆出一幅任人采摘的娇羞之态。

  「孙天师果然不凡,就算功力超凡的云凌雪也抵不过三杯药酒。」皇帝心中狂喜,一把抱起她的娇躯,轻轻将其横摆在龙床之上。

  「圣上,你答应过小女,不侵犯人家。」云凌雪仿佛不胜酒力,星眸半睁半闭,俏脸上布满红云,如雨后桃花,明艳不可方物。皇帝看得发呆,忙不迭地答道:「爱妃放心,朕决不食言。」

  顺利喂下迷药,皇帝最后的顾虑烟消云散,望着床上美人的眼光透着一丝狐狸般的狡猾,似乎已将她看成待宰的羔羊,之后要做的仅仅是要如何享用眼前的美味。皇帝深知对于这样的人间绝色,一定不能操之过急,只有慢慢把玩,勾起她的欲火,到时才能一起登临欲仙欲死的人间仙境。

  他脱掉皇袍,仅着贴身内衣,伏在少女身上,双手捧着她的螓首,火热的唇瓣再次印上少女微启的红唇。

  一张沟壑纵横、如同风干橘皮的苍老面容映入眼帘,偏偏这张脸上还长着一双淫邪萎缩的鼠眼,云凌雪一阵反胃,恨不得一脚将他从身上踢开。可内心一个声音告诫她「事已至此,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横下心来,忍着羞愤,任凭皇帝轻薄,甚至偶尔娇声呻吟,回应着他的动作。

  见床上美人如此配合,皇帝乐得心花怒放,嘴唇如小鸡嘬米般品尝着少女娇艳欲滴的红唇,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点点樱唇尝遍,他的厚唇紧紧压着柔嫩的唇瓣,伸出长舌撬开整齐的贝齿,向檀口深处挤去。

  「嗯」云凌雪强忍着恶心,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迎接口中的不速之客。皇帝的舌头像一只灵巧的泥鳅长驱直入,在她檀口中粗暴地扫荡。勾,挑,顶,压,舌尖戏弄着少女的香舌,惹得少女口中津液四溢。接着他的舌尖猛深,仿佛肉棒一般在口中伸缩挺刺,刮得少女口中一片酥麻,娇躯浮起异样的快意。缠绵良久之后,皇帝含住少女的雀舌细细品砸,电流般的快感从舌尖迸发,沿着经脉传向四肢。

  「见鬼,怎会这样?」云凌雪心中不解,又羞又恼,自己明明既痛恨又讨厌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怎么却被他挑弄得周身酥软,快意连连。

  果真是媚骨天成之姿,盯着云凌雪撩人心魄的娇躯,皇帝心中长叹,暗自庆幸:「若非最后下定决心,恐怕就要与此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失之交臂了。」在攻克美女檀口之后,他的双手沿着天鹅般的雪白玉颈缓缓划过,停在那对傲人的双峰之上。

  为了避免显露傲人的身材,云凌雪在觐见之前特意用白纱裹胸,将一对玉乳紧紧缚住。即便如此,皇帝隔着外衣亦觉得入手绵软,手感颇佳。既有珍宝,岂可藏于匣中,皇帝迫不及待,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却被少女一把拉住。

  「不要!」虽说云凌雪已经下决心色诱皇帝,但仍无法忍受在他人面前袒露身体。

  「怎么,爱妃怕羞不成?」皇帝淫淫一笑:「你可是答应过朕,只要不夺你贞洁,其他事情朕可为所欲为。」

  「可凌雪毕竟还无名分,这样做难免轻贱,陛下将来也不会再珍惜小女。」

  「怎么会呢?朕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觉得轻贱。若再坚持,朕会认为你并无诚意,只想蒙骗于朕。」皇帝双眼被欲火烧得通红,死死盯着她的一抹酥胸,用力甩开纤纤玉手,再次去解她的衣襟。

  「哎。」云凌雪一声长叹,眼中含泪,放弃了挣扎。

  罗裳轻解,白纱飘飞,转眼间云凌雪上身赤裸,全身仅剩一条水青色的丝绸衬裤。她紧夹着玉腿,死守着最后的底线。皇帝几次用力都未能将它扯下,只好摇头放弃。

  当那对傲人的雪峰挣脱束缚,从白纱中跳脱而出的刹那,皇帝看得双眼发直,两只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崩了出来。

  「爱妃这对硕乳隐藏得好深啊,原来竟似不输于白诗诗的那对尤物。嗯,仅仅略小一点,不过弧线更加完美,也更加玉立挺拔,让朕摸摸,看看那手感如何。」说话间,皇帝一双干瘪的大手分别握住两只玉乳,用力地按压把玩起来。

  在厌憎的男人面前袒露酥胸,还要忍受他出言调戏,伸手亵玩,云凌雪脸胀得通红,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她默念几句经文,索性闭上双眼,将自己想象成一具毫无知觉的躯体,任由身前的男人猥亵,只盼这份难忍的劫难尽快过去。

  就算是武林盟主又能如何,还不是乖乖地任我玩弄。皇帝见云凌雪一步步落入自己的圈套,激动得胯下肉龙乱颤,心中默念道:「宝贝不要着急,今天定让你尽兴而归。」

  皇帝玩弄着一对雪腻酥滑的巨乳,将头埋在乳峰之间,一股少女体香扑面而来,刺激得皇帝头晕脑胀,如临仙境。他用掌心按住雪峰上娇艳的蓓蕾,用力下压,嫩滑的乳肉从指间溢出,透出晶莹的光泽。

  「软嫩酥滑,色如羊脂,形似玉山,体香销魂,这对玉乳真是人间极品,朕给它们起个名字,就叫」雪玉香峰「如何?」

  见云凌雪没有回应,皇帝微微一笑,张口含住嫩红的乳珠,用舌尖沿着暗红的桃瓣细细舔弄起来。舔,裹,捻,压,他的舌头象只灵活的小蛇缠着蓓蕾砸弄不休,片刻之后嫣红的乳头便坚硬竖立,随着巨乳的起伏晃动不止,闪得皇帝目眩神迷。

  在皇帝花样百出的的亵玩之下,云凌雪双峰之上快意连连,四肢酥软无力,点点欲火渐成燎原之势,将她坚贞的玉体融化成一滩春水。最难忍的是蜜穴之中的空虚酥痒之感,她不断夹紧双腿,仍无法阻止泛滥的蜜液从桃源洞口流出,顺着雪丘和玉臀,把身上仅存的衬裤染出一片水迹。

  云凌雪身负玄阴圣体,虽然可通过心法控制欲望,但身体本身与玄阴媚体并无差异,同属敏感体质,一旦受到刺激便极易动情。偏巧皇帝又是色中高手,这一番玩弄下来,云凌雪的娇躯已不堪挑弄,雪白的玉体上泛起红潮,蜜穴中早已春潮泛滥,口中禁不住发出阵阵销魂的呓语。

  「爱妃玉体真是敏感,既然难忍又何必在忍,不如就从了朕吧。」

  云凌雪闭着双眼猛地摇头:「不!陛下不可食言。」

  皇帝微笑着摇了摇头,从她身上慢慢爬起。片刻之后,云凌雪忽然感到腰部一沉,一根火热的巨物压在双乳中间,睁眼一看,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皇帝不知何时已脱光了衣服,跨坐在她的腰上,那根坚挺的肉龙青筋环绕,鸡蛋般的龟头正顶在双峰下的沟壑之中。

  「陛下,你……」云凌雪羞愤难当,未想到想令皇帝满意竟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朕说话算数,这样也不算坏你贞操吧。」皇帝说话间肉棒用力一顶,龟首顺着乳沟直刺少女下颌,柔嫩的乳肉被烫人的肉棒剐蹭,刺激得周身如触电一般,洁白的玉体上浮起一层细微的颗粒。

  「还记得胜雪阁中诗诗姑娘是如何服侍朕的吗?来日朕让她好好教教你!」皇帝一把将云凌雪从床上拉起,那根粗壮的肉龙颤颤巍巍地在她樱唇间不住晃动。

  「含朕龙根!」皇帝淫笑着挺动肉龙。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气扑面而来,云凌雪顿觉恶心欲吐,螓首一摆,侧过头去。皇帝怒道:「在朕面前装什么圣女,朕看你就是个天生的淫妇,下边都水流成河了,还要故作矜持。今日你跑不了了,朕先享用你的小嘴,再玩你的小穴,让你知道欲仙欲死是什么滋味!」他一把拉住云凌雪的满头青丝,大肉棒猛地顶住两瓣芳唇,就要破门而入。

  「啪」地一声,皇帝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拉住臂膀,身体斜斜地摔倒在龙床之上。他刚要大喊,便被云凌雪一把捂住口鼻,只听得少女叱道:「你若敢叫喊,立时要你性命。」云凌雪本想忍辱求全,但在皇帝得寸进尺,突破底线的刹那再也无法忍受,终于压不住满腔怒火,彻底爆发。

  皇帝吓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不是中了迷药吗,哪里来得力气?」

  「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对我毫无用处!」云凌雪穿起衣服道:「我本想认命,牺牲色相,只求你能放过杨傲天。没想到你身为皇帝却如此无耻,金口玉言如同放屁,这样的皇帝不认也罢!」

  云凌雪自幼所受的教诲就是忠君爱国,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背叛天子。因此,就算皇帝昏庸无耻也从未生过反叛之心。但在这一刻,她内心信仰彻底崩塌,再也无法忍受为这样昏聩无耻之人效力。她暗下决心,在救出傲天哥哥后便隐居山林,从此后大夏朝堂与自己再无关系。

  她越想越气,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何必忍受皇帝的侮辱,那一番搔首弄姿,委曲求全变得毫无意义。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云凌雪暗暗发誓:「只有这一次,今生绝不再用身体去做任何妥协。」

  「穿上衣服!」云凌雪将龙袍甩给皇帝。皇帝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胯下的家伙早已吓得缩成一条死蛇。

  待皇帝穿戴完毕,云凌雪冷冷道:「今天要委屈陛下了,随我一起去救傲天哥哥,等我们安全离开,自会放你回宫。」

  皇帝不敢多言,心中后悔把侍卫和太监早早遣开,但转念又想,即使他们在此,也无法阻止云凌雪挟持自己,现在只有乖乖听她摆布才有一条生路。

  片刻之后,云凌雪面带微笑,手挽着皇帝走出寝宫。太监刘逢春见二人亲密地挽手而行,心头暗笑:「皇帝陛下果真有手段,轻易就收服了这位绝世美女。」

  「皇上圣安!」 刘逢春躬身候在一旁。

  「给朕准备车马,朕要和云姑娘前往大理寺。」皇帝按照云凌雪的吩咐指示太监备好龙辇。

  「喏。奴才这就去准备,请问陛下今日要调哪位侍卫统领护驾?」

  「有云姑娘陪朕就够了,你去准备车马就好,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朕的护卫?」皇帝恼怒地盯着刘逢春,无意中地眨了下眼。

  这一切并未逃过云凌雪的眼睛,不过她只是冷冷一笑,握着皇帝的手微微用力,娇声道:「陛下似乎不放心小女啊,要不把大内侍卫都叫来如何?」

  「不不不,有云姑娘在,朕放心得很。」皇帝脸色突变,额头冒出冷汗。

  车马很快备好,云凌雪和皇帝手挽手走进车厢。车夫一举马鞭,载着二人缓缓离开皇宫。

  目送皇帝离去,刘逢春急呼手下:「赶紧去找常鹏将军,圣上危矣!」他在皇宫厮混多年,对皇帝秉性及政事流程烂熟于心,从未见过皇帝亲自赶往六部,而不是宣大臣入宫见驾。今日皇帝的举动透着一丝诡异,联想到杨傲天与云凌雪的关系,他基本断定皇帝已被劫持,身处危险之中。

  「等一下!」他叫住刚要离开的小太监,决定亲自前往。以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并未在云凌雪的脸上看到浓浓的杀意,断定她目的仅是救人,若无意外,不会伤害皇帝。现在是一个绝好时机,若能救驾成功,自己在大内的地位将无人可以替代。

  云凌雪和皇帝同乘龙辇,连声催促车夫快马加鞭赶往大理寺。一路行来,她心中百感交集。为了营救傲天哥哥,被身边年过花甲的男子百般猥亵,虽未失身,但也是一生难以洗掉的奇耻大辱。想到这,她狠狠地蹬了一眼皇帝,却见他正襟危坐,眼光偷偷地瞄着自己。

  「云……云姑娘,等朕放了杨傲天,你可要说话算话,放朕回宫。」皇帝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怯怯地问道。

  看着皇帝怯懦的样子,云凌雪不屑地答道:「只要我们安全离开,自会放陛下回去!」她不再理会皇帝,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之意,从此后,诺大的中原,何处才是自己跟傲天哥哥的容身之地。

  在云凌雪挟持皇帝奔向大理寺的路上,杨傲天在天牢之内已命悬一线。

  程裕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对杨傲天道:「此药名为阎罗丹,服下后立时毙命,毫无痛苦。你毕竟也是忠良之后,本官不忍让你在最后时刻受苦。请公子服下此药,我也好回去交差。将来在你忌日,本官愿为你烧香拜佛,超度你的生灵。」

  「呸!妄想。」杨傲天冷冷地蔑视着他,心中盘算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公子不配合,那就别怪我无礼了。」程裕手持丹药,凑到杨傲天身前,一手按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就要将药丸塞入杨傲天口中。

  杨傲天头戴着沉重的枷锁,两只手被紧紧拷在枷锁中的圆孔之中,两只脚上也上着铁镣,难以大范围移动。不过,脚镣毕竟没有锁死,他的双腿还有活动空间。在程裕贴近身前之刻,杨傲天猛抬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小腹。

  这一膝盖如有千钧之力,程裕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跌倒在地。在地上连续翻滚了一刻种后,他缓缓爬起,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恨恨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程裕从怀中取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面带狞笑,缓缓地绕到杨傲天背后,举刀向他后颈砍去。

  只听「铛」地一声,一柄长剑从大牢门口飞入,将他手中利刃击飞,斜斜地落在牢房一角。「想要杀人灭口吗?」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天牢门口传来。程裕被飞来的长剑吓得惊魂不定,抬头一看更是如遇鬼魅。

  「公主,你怎么会在此?」他身为五品官员,自然知道公主与杨傲天的关系,更知道公主刁蛮成性,下手狠辣,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求饶道:「请公主饶命,这都是刑部张大人的主意,下官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公主看了一眼杨傲天,只见他身上被层层锁铐,面容苍白,头发散乱,心里一阵酸楚。她怒视着程裕,脚步轻移,突然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胸口。程裕一声痛叫,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地落在地上昏死过去。

  「田傲大哥,不,应该叫你杨大哥,小妹来迟,让你受苦了。」公主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眼眶止不住发红。

  「公主,谢谢你。」杨傲天眼中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低声道:「我没事,公主怎么进来的?」

  「那日在杨大哥婚宴上小妹得知了实情,在官军前来时赶回皇宫,恳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过父皇不肯听我劝解,非要拿你归案,在得知大哥被擒后,小妹只好独自前来。在门口,可恶的狱丞百般阻拦,已被我打晕。」

  「啊,原来如此。公主的恩情,杨某永生不忘。不过公主还是请回吧,不要为我被圣上怪罪。」

  「你放心,父皇不会拿我怎样的。朝堂上严京余党想置大哥于死地,天牢中万分危险,今日小妹就放你出去。」公主拾起长剑,一剑劈开枷锁,再一剑斩断脚镣。公主所持长剑名叫「断虹」,实为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对付杨傲天身上的铁镣自是易如反掌。

  从连续几日的禁锢中脱身,杨傲天活动了几下麻木的手腕和脖颈,对着公主深鞠一躬,道:「多谢公主,只是我若逃离,公主的罪名就大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让公主受到牵连。」

  「杨大哥还真是忠臣之后,忠臣都这样迂腐,难怪这世上总是奸臣当道。」公主撇了撇嘴,一脸无奈的样子。

  公主一句并不经意的话语却如重锤一般敲击着杨傲天的心,他这一次一脚踏入鬼门关,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不知不觉间产生了蜕变。之前他总是过于拘泥道义,刻意约束自己,可仅仅入狱的几天,让他看清这个尘世远不是想象中的清平世界,如果对世间的邪恶不能用更强烈的手段去回击,最终将会被这险恶的世界吞没。

  想到此处,杨傲天抬头道:「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可公主冒这样的风险救我,究竟为了什么?」

  公主眼中闪着一丝凄苦的泪光,悠悠道:「杨大哥,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杨傲天心头一暖,从最初相国寺比武,到皇宫盛宴上逼婚,他从未把公主放在心上,只想敬而远之,未想到在关键时刻却是她救了自己的性命。他抬头望着眼前少女,在她身上再也不见一丝刁蛮跋扈之气,只有一丝娇羞和难言的伤感。

  「我这一走,不知今生是否还能相见。但公主之恩,我会铭记于心,若有朝一日需要,杨某必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知道,你和父皇之仇永难调解,我也不再幻想今生能和你在一起。只盼杨大哥偶尔能记起在皇城中还有我这位小妹,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着话,泪水终于止不住流出眼眶。

  「杨大哥,可以抱抱我吗?」公主眼中露着期待,如花的娇颜泛起一丝红润。杨傲天这才仔细打量起身前的少女,她的芳唇微微上翘,唇瓣轻薄,娇艳欲滴,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在其高贵的气度下仍能感到一丝风骚入骨的妩媚。

  原来公主如此娇艳动人,之前竟没有注意。杨傲天心跳加速,缓缓伸出手臂。少女绝美的脸颊上飞起红霞,一把搂住男人的肩膀,将头埋入那片坚实的胸膛。两具身躯紧紧相拥,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怦怦的心跳。杨傲天更是感受着胸前的柔软,闻着处子的体香,难以止住心猿意马。

  良久之后,少女松开双手,仰起头,樱唇秃鹰觅食般突袭了一下男人厚厚的嘴唇,然后羞涩地跑到一边。杨傲天一呆,傻傻地站在牢中,不知该如何动作。

  天牢之中潮湿阴冷,暧昧之情却弥漫在每个角落,杨傲天轻咳一声,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好了,杨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公主心情逐渐平复,手持宝剑,拉着杨傲天快步离开天牢。

  刚刚行至天牢门口,狱丞已从昏迷中苏醒,带着一队狱卒匆匆赶来。见到二人,狱丞大喝道:「公主请留步。」

  「你敢拦我?」公主长剑一摆,怒视着众人。

  「下官不敢,但若让要犯逃走,明日小臣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好,你若阻拦,今日你的人头就将不保,你自己看着办吧。」公主眼中透着狠辣,盯得狱丞双腿发抖,不敢上前一步。

  公主凤目圆睁,喝道:「杨傲天乃忠良之后,今日无辜受难,本公主只是顺应天意,救忠臣之后于水火,一切罪责由本公主一人承担。你们若敢阻拦,休怪我剑下无情。」

  一众狱卒交头接耳,无人敢出头阻拦。公主和杨傲天步步紧逼,狱卒纷纷后撤,让出一条通路。

  二人刚一迈出大理寺门口,就听到一声轻呼:「傲天哥哥,我们在这里。」

  杨傲天听出是唐芷柔的声音,心中大喜,道:「芷柔妹妹,你们都还好吗?」

  在云凌雪奉旨进宫之后,唐芷柔眉头紧锁,暗暗推测一切可能的结果。她了解云凌雪的个性,也深知皇帝是什么货色,最终的结论是云姐姐很可能为救傲天哥哥孤注一掷,劫持皇帝前往天牢。

  如果推测成立,那云府必然陷入危险。她急忙叫上大哥大嫂撤离,前往大理寺天牢与云凌雪回合。杨忠此刻尚在云府,她不忍让老人冒险,便请求他先行离府。

  杨忠年龄尚不到五旬,但常年的风霜让他显得无比苍老,尤其那只断臂更引人注目。唐芷柔忍不住问道:「忠伯,您的左臂怎么了?」

  见姑娘发问,杨忠心头一酸,道:「当年我送二位公子前往青城,之后返回京城。可惜老奴无能,未能救得了主子。在杨将军夫妇去世后,我就一直暗中跟着严京,准备在他上朝途中行刺。有一次,我见他身边没有护卫,便拔刀冲到他身前,迎头向老贼砍去。没料到刚一动手就被一箭射中左臂。随后,几个护卫把我包围,就在我不敌就要被擒之时,一位蒙面人从天而降,把我从他们手中救出。不过,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侠是谁。我的左臂溃烂,毒气攻心,只得找江湖郎中截肢,用了杨家祖传的金疮药才保住性命。」

  「忠伯,您真是太苦了。」唐芷柔听得眼泪横流,擦了擦眼眶,对杨忠道:「忠伯,您好好保护自己,待傲天哥哥出来,我们一定好好孝敬您。」

  在唐芷柔的劝说下,杨忠终于同意先走一步,等大事已定后再与杨傲天见面。唐家三人则换了行装,偷偷潜伏在大理寺周围。

  三人一直盯着大理寺门口,突然见杨傲天走出大门,不过跟在他身边的不是云凌雪,却是千灵公主。唐芷柔略一思索,已想明白事情原委,急忙开口呼叫,与傲天大哥会合。

  公主也听到呼声,见是唐芷柔,微微一笑道:「唐姑娘在此,我就放心了。杨大哥就交给你了。」她横剑守在门口,目送杨傲天一步步离去。最难消受美人恩,杨傲天再次向她深鞠一躬,暗暗发誓,此生必报公主的恩情。

  在与唐家兄妹会合之后,杨傲天等人迅速按照唐芷柔定下的撤退路线赶往丐帮。在路上,杨傲天问道:「云家姐妹现在何处,怎么没看到她们?」

  唐芷柔便将云凌雪奉旨入宫之事告知傲天,并安慰道:「大哥不必担心云姐姐,皇帝就算图谋不轨也不过是痴心妄想,云姐姐自能有机会脱身。」

  杨傲天对云凌雪有足够的信心,并不担心她会在皇宫遭遇不测。只是令人头痛的是不知她何时才能脱身,又到哪里与自己会和?

  「那小霜呢?」

  听到杨傲天问及云绮霜,唐家兄妹一时语塞,半晌后江映雪才回道:「杨兄弟,小霜已经失踪三天了。」接着她将当日发生的情形回忆了一遍,讲述完毕后两眼含泪,默默不语。

  在杨傲天心中一直将小霜当做最亲的妹妹看待,也许不知不觉中也有一丝爱意,但他并未察觉。当听说小霜失踪,他的一颗心如坠冰窟,本已消耗殆尽的体力再也无法支撑,两腿一软,摇摇欲坠。

  唐敖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身躯,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莫急,我们已请丐帮陈舵主帮我们寻人,但愿小霜妹妹吉人天相,早日回归。」

  短短几日,杨傲天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风浪。先是报了杀父之仇,接着锒铛入狱,与心爱的人终成眷属却不知何时相见,最疼爱的小妹也不知所踪,这一切让这个刚过弱冠仅有一年的青年心力憔悴,无法集中意志思考。

  望着傲天哥哥惨白的面容,唐芷柔心痛不已,柔声安慰道:「大哥先不要难过,小妹估计云姐姐定会前往大理寺寻你,我们只要在附近守着,定能与云姐姐见面。待与姐姐会合之后,我们再一起寻找小霜妹妹,你觉得如何?」

  「我听妹妹的。」杨傲天对唐芷柔素来信任,觉得目前也只能如此,只是绞痛的心依然无法平静,默默呼唤着:「小霜妹妹,你在哪里?」

  在南城的破落小院中,云绮霜还在焦急地等待姐姐的消息,丝毫没有感到危险在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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