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外寒气凛冽,法音声声,萦绕着不可亵渎侵犯的庄严肃穆。屏障内温暖明媚,加厚的朱红卡垫上面绣着真人般大小的欢好神佛。不同于外面供奉的佛像,卡垫上的金刚欢喜佛蓝身怒相,身挂人头,面貌更显狰狞,而与其相拥相交的明妃则肤色如玉,姿容秀美。整幅绣像栩栩如生,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显出一种诡谲的旖旎和魔魅的神秘。
她,要在这张诡谲魔魅的卡垫上与魔鬼法王交合?!要在近千僧人的环伺下与两个男人交合?!卡垫上的蓝身欢喜金刚又称饮血金刚,传说是大自在天之长子,是一个象征残害世界的大荒之神。绣像中的他八面十六臂四足,每只手都托着一个血淋淋的骷髅碗,身周腾烧着金红色的火焰,獠牙交错,正在轻触怀中明妃的红润嘴唇,然而怒相蓝面上的三只眼却狞恶阴冷地往外注视着……她!仿佛即将啖噬她的肉体,撕裂她的灵魂。刹那间,罗朱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屏障里已经搁放了六个暖炉,你怎麽还会冷得发抖?”
温慈柔和的嗓音从头顶轻轻飘下,含着淡淡的怜惜与宠爱,如春风吹拂,甘霖普降。她低埋的头也被温凉柔滑的大掌抬起,被迫看向设计她主动踏进地狱的魔鬼。
温润鸦青的长眉下一双绀青凤眼漾满温柔慈爱的笑意,深邃睿智,广袤无垠,似乎能包容所有,看透一切。端直高挺的鼻梁下弧线优美的薄唇粉白如莲。微微一个顾盼,一个浅笑,一个举手,一个投足,就是华光澹澹,莲香隐隐。悲悯仁爱的风华圣洁高远,好似九霄之上,神山之巅,冰雪之中徐徐盛开万千雪莲,明明观之可亲可近,最终却只能虔诚而卑微地仰视膜拜这尊神佛化身。
然而她深深知道,在完美无缺的神佛外衣之下,掩藏的是一个令人战栗发狂的恐怖魔鬼。可是,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身体不自觉的屈服顺从又是另一回事。像现在,她的脸蛋被魔鬼法王捧起后,那从灵魂深处流溢出来的恐惧就在他温柔慈爱又悲悯怜惜的注视下慢慢消退。她仿佛沐浴在和煦温柔的暖风里,徜徉在莲花盛开的海洋中,心变得安宁,连身体的颤抖也悄然停止。
“我……怕在卡垫的绣像上面交合,怕在众人面前交合。”嘴像有自主意识般背叛了理智,吐露出心底最真实的意念。
白玛丹增笑得更加温柔慈祥,手指在她细滑的脸上轻轻摩挲,“小笨猪,卡垫上的欢喜金刚面相狰狞是为了降服邪恶和罪孽,让所有魑魅魍魉心生畏惧。他是我的本尊神,躺在他身上就等于是躺在我身上,没什麽好害怕的。”手指滑到她的耳后,极富技巧地揉捏着她脆嫩的耳廓,“屏障围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见你我交合,外面的证道法音朗朗回旋,你可以尽情地吟哦高叫,更不用害怕羞怯。”
他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逐一吻过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面颊、嘴唇,最后落在她右肩上的莲花印迹上,突然重重咬了一口。
“啊──”罗朱身体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小腹中忽地传出沈坠的揪痛,几股冰凉飞蹿四肢。顿时,一道熟悉的黏稠热流从体内涌出,沿着腿侧蜿蜒而下。她震惊地张大眼眸看向魔鬼法王,不明白为什麽被他咬了一口后,她就忽然开始行经了。
“小猪,你因受伤疗治了二十多天,又在精魂制造的情欲虚境中度过了四十九天,其实早就该行经了,是我将你的经血暂时封住。”绀青凤眼流转七彩莹光,生出几许黑暗的妖娆魔性,“女人行经时阴精最盛,你身上的灵气也最浓,用于灌顶最为合适。”手指滑到她的腰间,抽开束带,厚实的赭黄色袈裟滑落在地毯上,一具晶莹剔透,莹白粉嫩,肉感十足的青春女体蓦地暴露在明亮的夜明珠光中,紧闭的腿缝中是豔丽夺目的殷红。
罗朱只觉四肢冰凉彻骨,后背发寒。据她所知,阴精是指女性经血或其它阴道分泌物,经血在绝大多数文明里都是不洁的象征,可是在屋脊高原的密宗里却恰恰相反。密宗经文里认为人能怀胎有三个主要原因,即精液和经血、它们的结合及寻求转世的意识。白色男精可以生成坚硬的白色骨髓、大脑和脊柱,红色女血可以生成柔软的红色内脏器官、血和肌肉。精液和经血的大量结合可以生成“终生金刚滴露”,存留在心脏中央直至死亡降临,因而女性的阴精与男性的精液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密宗的灌顶仪式也多选在女性来经血之时举行。
问题的关键是她不信密宗,不是虔诚的女信徒,在她眼中,这样的交合不是神圣的仪式,而是一种对女性的残酷摧残。现代医学阐述:经期性交首先会使细菌变得容易侵害感染子宫内膜,累及输卵管和盆腔器官,为女性带来诸多麻烦;其次,经期性交会诱发女性抗精子抗体的产生,从而导致免疫性不孕。在性冲动时,子宫收缩,还可能会将子宫内膜碎片挤入盆腔,引起子宫内膜异位,也将导致不孕。女性生殖器也会因男性阴茎的插入充血,从而使月经量增多,经期延长。总之,经期性交对女性而言百害而无一益。
她面色煞白地踉跄退离魔鬼法王的怀抱,却不慎踩到卡垫的边角。一个趔趄,仰跌在卡垫中。紧闭的双腿摔得分散开来,刚好将染血的美丽花谷以淫靡诱惑的姿态呈现在白玛丹增眼中。
绀青凤眼微微一眯,掠过一道极亮的魔魅之光。白玛丹增快速卸下法冠,脱去多余的累赘衣袍,在卡垫上的小东西正要挣扎着爬起时覆压在了她身上。
“不!不要!”
罗朱在魔鬼法王身下拼命地扭动,却撼动不了他半分。亲密相贴的温凉滑润肌肤给予她的不是身的舒适和心的安宁,而是道不尽的惊惧和骇恐。
“小猪,你难道忘了只有心甘情愿地向我敞开肉体和灵魂,才能弥补多吉的罪,拯救他的性命?”白玛丹增吻着她惨白的脸颊,柔和温醇的声音低缓磁性,蕴含着平复人心的神奇魔力,“乖,不怕,我会赐予你极致癫狂的快乐。”
“经期交合会……会让我生一辈子病的!”罗朱用尽力气推拒也挣脱不了身上的压制,不得不乞求而悲哀地看着他。
“不会的,用精魂调弄滋养的女体不会这麽容易生病的。”白玛丹增微笑着吻上她惊恐的眼睛,喷吐出清冽幽冷的莲香,温温柔柔地低语,“小猪乖,相信我,把你的肉体和灵魂献给我。还是说──”他略略一顿,笑意更柔,“你想看见帮助你的可爱多吉被杖毙成一张薄薄的人皮?”
薄薄的人皮?!
罗朱推拒在白玛丹增肩头的双手瞬间僵直。没错,她主动踏进地狱为的是救多吉的命,无论什麽缘由,都是不可以反悔的。不管魔鬼法王安慰的话语是真是假,她都别无选择地只能接受。最后心防的坍塌加速了身体的臣服,心智的迷失。无力地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在眼皮上温柔蠕动的湿热,冰寒的身体逐渐燥热起来。
在不断加剧的燥热中,她忆起在被精魂调弄前与魔鬼法王之间的缠绵爱抚,忆起睡梦中那欲仙欲死、噬心蚀骨的酥麻快意。情欲的空虚混着经期的疼痛从小腹深处蔓延,开始掌控她的身体。双手在不知不觉中从魔鬼法王的肩头游移到他的后颈,温驯地搂进臂弯,紧闭的唇瓣缓缓开启,邀请着他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