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啊,公~主~殿~下~”
米丝蒂尔露出恶魔般残酷的笑容,望向木驴上已经瘫软不堪的米芙卡。米芙卡魂飞魄散面如死灰,她想逃,可已经麻木的全身根本无法移动半分,套着金属高跟鞋垂下的两只脚,连挪动一点点都做不到,那一前一后已经被淫液浸透了的两根坚硬短棍深入身体,把她嵌在了木驴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万分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神母教杀手。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知道情势已经万分严峻时,也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再次落入她们的魔爪。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从森林居然一路追到这里来了!
“真是小看你了啊,没想到,区区曾经的一个小奴隶,有本事给我们弄出这么多麻烦,居然把那家伙也一同救走了。”
“你……你……”
米芙卡浑身发抖着,结结巴巴地吐着不成语句的字,她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一切都完了,落到这群心狠手辣的变态杀手手里,况且还在她们手中逃过一次,也再没办法寻找她们放松警惕的机会了,这一次,恐怕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了……额前的短发被揪住扯起,但强烈的恐惧下连疼痛都感觉不出来了,米芙卡被迫恐惧地抬起头,绝望的眼神对上目光中狠辣与自得并存的米丝蒂尔。下一刻她吓得一声尖叫,后面的神母教手下上来,一个黑布袋直接套在了她的头上。视野被剥夺,恐惧顿时在一片漆黑中被无限放大,她感受到身下的木驴微微晃动,深入肉穴的短棍带着她的身体也难受地晃动不止,轮子发出转动的声音,自己被推出去了?
她们竟然敢把自己,明目张胆地骑着木驴从大庭广众下带走?就算铁峰关在她们掌控之中,这样当着大庭广众把自己以这种状态直接抓走?难道……她们根本不打算装了,迪达克要直接发动部队武力劫持九皇子和自己了?糟了,对方行动如此迅速,艾瑟亚他们想控制亲卫营就难了,恐怕自己一行人都凶多吉少,彻底要被一网打尽了!
在巨大压力恐惧中的米芙卡,想到这里已经万念俱灰,瘫坐在木驴上彻底起不来了,连裸体游街的羞耻都忘了,然而她很快就觉得四周似乎有些不寻常。脑袋被布袋套住一片黑暗,轮子晃动作响,她能听见微微的风声,吹拂着自己淫液流淌未干一片狼藉的身体,疲惫的娇小身躯随着木驴晃荡,在有些凉的风中微微颤抖。自己是已经到外面了吗?那为什么……没有听见任何人声?就算已是傍晚,自己赤身裸体的拘束游街也应该会引起些许骚动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安静?人都到哪里去了?
她逐渐冷静了些,开始渐渐意识到四周有些不对劲。自己这是要被带到哪里?听着四周的风声明显是在外面,这街道上为什么丝毫没有人声?想到现在束手就擒,她又无可奈何地自责起来,自己居然失算了这一点,只想着迪达克的威胁,却忘记了这些神出鬼没的神母教杀手同样难缠,果然一离开艾瑟亚的卫队拱护,便立刻被她们钻了空子。如今……自己恐怕是彻底难逃厄运了,她们会拿自己怎么样?话说回来,神母教的人一直对自己处心积虑,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她们穷追不舍的?
米芙卡已经灰心了,现在是彻底无计可施了,她也只能就这么骑在木驴上,脑袋套着布袋被她们一路推着走,一边胡思乱想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木驴停下了,米芙卡感受到两侧各有人托住自己的腰,已经有些麻木了的私处微微晃动,顿时无比闷热粘稠的感觉又传进大脑,被短棍带着泛滥的淫液插了不知道多久的肉洞一动便难受的又麻又胀。随着她们缓缓用力,米芙卡的身体被逐渐抬起,深入身体的两根木棍开始一点一点地离开了私处。已经有点干涸的淫液无比粘稠地糊在蜜道里,随着同样骚滑的木棍摩擦离开身体,顿时在淫靡的咕嗤声中拉出了长丝。
“呃,呃啊啊……”
米芙卡虚弱地软软呻吟着,已经被淫液浸得微微发光的木棍终于离开身体,被堵在蜜道里的大量淫水顿时滴滴答答地顺着私处流到地上,在多人注目下公开流了这么多水,只是听着声音都让米芙卡满脸通红。一对无力的小脚丫刚落到地面,金属高跟鞋声音清脆地踩在地上,米芙卡顿时如同被电击一般,又是剧烈一颤双腿一软,剧烈的呻吟惨叫声顿时发出:“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啊啊啊啊,我的脚……”
她忘记了自己脚上穿的刑具,这金属高跟鞋据他们所说是专给安诗准备的惩罚刑具,即使是受尽了调教凌辱的她也受不住这鞋子的折磨。脚底部位专门设计的十多个金属凸起一穿上脚便会顶进敏感的脚心穴位持续刺激,据说穿着鞋子走几步都会高潮。刚刚木驴的持续刺激让她忘记了脚上的感觉,再加上那时候双脚悬空,就暂时把这东西忘了。然而此时离开木驴,双脚一接触地面,体重压力下娇嫩的小脚丫,柔软的脚心立刻压进十多个疙瘩上。
“啊啊啊啊啊!不,不行,我走不了的啊啊!”
米芙卡惨叫呻吟着浑身酥软,要不是双臂被架着她已经瘫坐在地了。坚硬的凸起在体重下压进脚心穴位,强烈的刺激瞬间由双脚上升传进大脑。酥,痒,酸,胀,麻,再多的词汇都没法概括这无比的刺激感,她简直感觉双脚不是自己的了,可那感觉偏偏又无比清晰。自己的双脚在穿上铁鞋之前,还被卫兵们射了好几次,此时在粘稠的精液浸泡下双脚的感觉更加敏感,一层薄薄的丝袜根本垫不住,那吸饱了精液的竖纹黑丝反而更加粘稠,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粘在脚丫上,脚趾怎么扭动也摆脱不了,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不,不要啊啊啊……求,求求你们,只有这个……把它脱掉啊啊啊……求你们了!我的……我的脚……”
米芙卡精神崩溃地不断挣扎扭动,小脚丫徒劳踢蹬着却丝毫无济于事,那铁高跟鞋早就上了锁。根本没有人理睬她,或者说这群恨透了她的神母教杀手们把这当成了对她的惩罚,就那么架着胳膊硬生生拖着她往前走。两只小脚颤巍巍地踩在地上,歪歪斜斜地伴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走了几步,立刻就响起米芙卡高亢的尖声娇叫,隔着布袋模模糊糊地求饶着,那可怜的小脚丫被铁鞋与金属凸起压迫难受不已,酸胀得简直让人要发疯。她理解了为什么就连受惯了凌辱的安诗,穿上这双鞋后都会生不如死地哭着求饶。脚下一踩实体重传递在脚底,那坚硬的凸起立刻就压进柔软的脚心穴位,引起双脚剧烈的酥胀。米芙卡浑身触电般的剧烈颤抖不止,两条美腿紧紧夹在一起抽搐着亢奋地娇叫,早已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的私处此时竟然再次进入了状态,一大股爱液在紧夹着的双腿之间流的满地都是。
“嗯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又……又要去了!”
米芙卡浑身颤抖着仰着头,挺着身子隔着布袋含糊不清地呜呜浪叫,可丝毫没有挣扎的余地,双手还背铐着,被两个人像押囚犯一样架着胳膊只能被迫继续走,高潮中也控制不好脚下的力度,下一步直接重重地踩在地上,鞋里的凸起瞬间再次狠狠地刺激到足底,又再一次把她送进了绝顶,身后的淫水延伸了一路。
“不要……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高潮结束的米芙卡,瘫软下来微弱地哀求着,她彻底没力气了,可能她全身的水都快要被射出来了,这一次不管两边的人怎么威胁都站不起身了,软的像条面条一样被拖着往前走。沉闷杂乱的脚步声不知道响了多久,米芙卡昏昏沉沉地被拖着,许久之后,终于听见一声刺耳的门轴摩擦声,她似乎被拖进了一间房间。随后身体一软,被粗暴地卸在了一张冰凉的铁椅子上。背后的手铐被打开,随后又把她软软的小手扯过椅背,再次锁死铐在了椅子上。
她迷迷糊糊地倚靠在椅背上,柔软的小腹,隐约传来指甲的刺痛,与已经有些习惯了的粘稠感,有人在用手指,蘸着她私处的淫液在她小腹上写字。
“哼……哼……知道我写了什么吗?”
“不……不知……道……”
“骚货母狗淫乱足奴丝袜飞机杯。自己说一遍”
“……”
“说。”
那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似乎带着不由分说的杀气与压迫,米芙卡看不见东西,但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便吓得瑟瑟发抖,她知道这些变态杀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哆哆嗦嗦地吐出字来。
“骚货……母狗……淫……乱……足……奴……丝袜……飞机杯……”
呼啦一声,套住脑袋的布袋被扯下来。终于恢复视野的米芙卡,吓得脸色发白地辨认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是个陈旧的地下室,房间中,空空如也,只有中央的一张桌子,以及自己坐着的铁椅和对面同样的一张椅子。坐在对面的人,微微笑了,但那甜美的笑容却让她胆颤心惊。
乌奈坐在她的对面,那蘸着她淫液的手指调皮地摇着。他轻轻俯身过去,双手捧起米芙卡已经吓得惨白,留着眼泪颤抖不止的可怜脸蛋,似乎在享受她此刻的恐惧。
“你这个小家伙,可真不让人省心啊,怎么能出去随便乱跑呢?说实话,如果不是上面有要求,人家真想切掉你的小胳膊小腿把你变成真正的人棍飞机杯呢~~”
他用温柔的动作,轻轻并拢米芙卡瘫软着岔开伸在地上的双腿,捧着米芙卡穿着铁鞋此时酥软不堪的小脚丫,轻轻地抬起放在自己腿上,让米芙卡双腿并拢伸直,一双小脚怯生生地搁在她膝盖上,抚摩着那已经被捂得温热的金属高跟鞋,和锁住米芙卡脚腕的铁箍。
“想脱掉吗?”
“求……求求……脱掉……”
“记住我刚刚写的字哦,骚货母狗淫乱足奴丝袜飞机杯,就是你啦。”
他把玩着钥匙,轻轻插进铁鞋的锁头,咔嚓一声轻响,打开了把米芙卡束缚到快要发疯的铁箍,轻轻握住纤细的脚踝,让铁鞋一点一点地离开小脚丫。那凄惨的小脚裹着已经湿透了的竖纹丝袜,被精液与汗水浸透在那密不透风的铁鞋里闷着,一离开顿时带着热气弥漫出浓郁的淫靡气味。丝足颤巍巍地伸着,娇嫩柔软的足底,被鞋底坚硬的疙瘩刺激得此刻还在受惊般地微颤,轻轻摸上脚底,柔软如同布丁的脚掌与脚趾顿时轻轻变形,裹着浸透了的丝袜更是粘稠滑溜无比。终于得到解放但已经无比酸疼的小脚被揉捏把玩,米芙卡难受地呻吟不断。
“呃……啊……放开……我的脚……啊……”
另一只铁鞋也轻轻剥离,在氤氲的淫靡雾气中两只黑丝小脚瑟瑟发抖地并在一起,光滑柔和的足弓并拢形成的诱人的丝袜足穴让乌奈呼吸急促起来,下体也一点一点地撑起帐篷。紧接着,正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微微喘息的米芙卡,受惊般地挣扎娇叫一声,她感受到温度炽热的一根坚硬硬物怼在自己酸痛的脚心。但是米芙卡挣扎不动,乌奈紧紧掐着她的脚踝,让娇小的双脚被迫并拢形成一个性感的丝袜足穴,然后就那么急促地在米芙卡脚心之间抽插起来。早已被射透了并且闷在铁鞋里许久的竖纹丝袜顺滑无比,被精液浸透渗满的丝绸摩擦上去滑腻度更上一层楼,反复摩擦抽插兴奋的肉棒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配合上米芙卡难受的呻吟声更多了几分风味。
米芙卡那双凄惨的小脚丫,早就被高跟鞋虐得酸胀不堪了,此时被迫足交被肉棒挤压摩擦的真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然而她不敢动,刚一挣扎就被乌奈攥住脚腕,冷冷地说:“小婊子,你给我找的麻烦还没和你算账。乖乖用你的小淫脚帮我搓,不然一刀割了你的舌头。”
“不……不要……我做就是了……”
米芙卡战战兢兢地,试探着动弹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脚,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去搓弄乌奈的小肉棒,用尤其顺滑的袜尖与脚趾笨拙地挑逗。好在乌奈已经早就进了状态,小脚丫拘谨地挑弄不到片刻,便感受到灼热的粘液一股股喷涌而出,又一次给她已经被精液浸泡入味了的双脚淋了个遍。
爽过的乌奈,哼着小曲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出去了,昏暗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米芙卡疲惫不堪地轻轻喘息着,像是终于应付解脱了般地歪靠在椅子上,她有一点自暴自弃般地想要任凭发落了。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又被刺耳的摩擦声惊醒。门再一次吱呀呀地打开,米丝蒂尔走进来了,后面的几个神母教下属,猛地把一个熟悉的少女推进房间。她被捆着保持不了平衡,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那正是莉莉安。
莉莉安姐姐,果然是被她们抓去的。
米芙卡咬着牙想着,她看到米丝蒂尔冷笑着握着发亮的匕首,架在害怕的发抖的莉莉安的脖子上。米芙卡的心脏猛地一跳,睁大了大眼睛盯着面色凄然的莉莉安。米丝蒂尔时机恰当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冷笑一声:
“看来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了,到现在才发现你有这么个可拿捏的软肋,真是多费了不少劲。”
米芙卡骤然感觉呼吸停滞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放弃挣扎听天由命了,但看到莉莉安被挟持的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猛抓一把,仿佛被捏的喘不过气一般。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她挣扎着向前探着身子,望向不远处的莉莉安,眼中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最卑微的哀戚,嘴唇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哀求。
“不!只有她……别伤害她……别……别……求你们了……”
得意的米丝蒂尔,冷笑着不紧不慢地说:“所以,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
她握着匕首的手又微微用力,似乎无比享受陷入绝望中的米芙卡的表情。莉莉安的呼吸急促起来,脖颈上已然渗出了血。本来奄奄一息地歪瘫在椅子上的米芙卡,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坐直了猛烈挣扎起来,她的眼泪流出来了,两眼通红,背后的手铐咔咔作响,不顾一切,口齿不清地哀求。
“不!不要!不要!只有她……求你们了!我什么都做!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她的心脏仿佛被攥住了一般,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在这被放逐的天涯异乡,看似已经一无所有的自己最后剩下的东西。只有她,只有她自己不能失去……她想象不到如果没有了莉莉安姐姐,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有没有最后一点点可悲的希望。她语无伦次地流着眼泪,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米丝蒂尔就那么十分耐心地等着她,等着她哭喊累了,嗓子哑了依旧在小声说着含糊不清的语句时,终于面带狡黠地提醒她:“那么,该让我说几句了吧?”
“……”
“既然肯配合的话,那就省了不少事。现在,我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
?
“作为交换,我们,稍后就放你回去。”
还在流着泪的米芙卡愣住了,她不知道米丝蒂尔为什么要放了自己。大脑在这时重新运转起来,思维如电般闪过,她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你们……想让我去帮你们诱骗九皇子……?因为,他现在只信任我……对不对……?”
米丝蒂尔笑了,轻轻鼓掌:“不愧是你,聪明。”
“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我们不要你想什么办法,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件简单的事,就够了。后天之后,迪达克将会带领部队检阅城防,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九皇子在那一天出席现场。懂了吗?”
米芙卡沉默着,她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疯狂思考。迪达克明明手握兵权,为什么她们还要自己出动去诱骗艾瑟亚?哦,是了,如果武力劫持,虽然能拿下艾瑟亚,但这也无异于公然反叛,迪达克包括神母教布置在铁峰关的上下卧底各个内线,随着事发都会被迫暴露。安插在帝国咽喉要塞中的各个卧底全部被拔除,这损失显然太大了,她们不到无计可施也不愿意出此下策。可是让九皇子出席城防检阅又为了什么?这种公开场合卫队保护会不减反增,在这时动手不是最差的时机?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米丝蒂尔见她一时没有回应,手中那匕首再次轻轻晃了晃闪出慑人的反光,米芙卡被吓得挣扎着探过身子,赶紧连连回答:“别,别伤害她,我做就是了。”
“那么,在这之前,这位小姐我们就暂时留在这里了。别想耍花招,如果后天在关城布防区没有看到九皇子出现,我就宰了你这个姐姐。”
“我,我知道了。我照做就是了。”
米丝蒂尔押着莉莉安出去了,米芙卡疲惫地瘫靠在椅子上,虽然看到莉莉安还安然无恙乃至她们要释放自己,她的心情也丝毫没有一点轻松。真要照她们说的做?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让自己诱骗艾瑟亚去城防区,但显然,她们的目标就是自己和九皇子。这样照她们说的安排去做的结局,只有一个可能:自己和艾瑟亚,不久后都会再次沦为俘虏。
可是莉莉安姐姐在她们手上!自己除了乖乖去做还有其他选择吗?
她绝望地靠在椅背上心乱如麻。不知道什么时候,乌奈端着餐盘进来了。一盘简单的土豆泥,一壶热茶。米芙卡的束缚终于被解开了。食物推到她的面前,乌奈把勺子也递给她,用让米芙卡反感的虚伪关切声音说:“吃点东西吧。你从下午开始,一直没吃过饭吧。”
“我……我没胃口。吃不下。”
“那就喝点茶吧。”
米芙卡疲惫地淡淡回答着。乌奈也不强求,把勺子放在她面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红茶。不知怎么,她拿起那无比寻常的茶壶时,米芙卡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望着那样式普通,完全随处可见的壶。
这个壶?
她心念一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下意识地盯着它,她感觉有些莫名的奇怪,但又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太疲惫了,她索性也不去想了。她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应付般地喝了一口茶。门开了,两个神母教少女走进来,像带她来那时一样动作利落地把布袋套在米芙卡头上,强行架着她往外走。米芙卡没了一点力气,就那么软软地任凭她们摆弄押送。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耳边传来对方的话。
“现在,九皇子在关城保卫营,迪达克正在那里检阅部队。你可以去找他了。”
“……我被你们抓来之前,是被卫兵们软禁在将军府房间里的……现在你们让我大摇大摆地去军营?我怎么解释?”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已有安排。其他人没有人会对你擅自离开说半句话的。你只要编个理由让九皇子相信就够了。你的任务只有那一句话。两天之后,关城布防区,我们要看到九皇子的身影。懂了吗?”
“懂,懂了。”
米芙卡感到背后忽然被猛推一下,她站稳不住直接跌倒在地。四周没声音了,她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呻吟却没有任何回应。她艰难地伸手摘下头套。四周已经没有人了,自己正置身萧瑟冷清的街道大路上。真的被放出来了。街道都空无一人。不知道以往繁华的关城到底出了什么事,肃杀的感觉让米芙卡心生不祥的预感。她虚弱地慢慢爬起来,现在不管做什么也只能先和艾瑟亚会合,再慢慢想办法。自己的鞋子早就没了,她光着脚走了两步,那吸饱了精液的丝袜粘着地上的沙土,无比黏腻混杂着颗粒感粘在脚底。本就心事重重的米芙卡烦躁无比,她怒气冲冲地狠狠扯掉双腿上黏糊糊的丝袜,用力团成一团发泄似的丢在路边,赤脚一瘸一拐地朝军营的方向过去。
神母教说的竟不错,她真的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无比顺利地通行进了铁峰关驻防部队的军营。掀开帐篷,一间宽敞的军帐里,艾瑟亚似乎同样焦急地徘徊着,看到米芙卡顿时惊喜地迎上来:“你?你怎么来了?”
“呃……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软禁我的卫兵全撤了,我就来了。”
米芙卡报复似的编了个谎话,反正现在迪达克是大敌,把疑点全推到他身上算了。她环顾四周,骤然紧张,急促地走到他身边小声急问:
“迪达克呢?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不把他看住,他可以为所欲为随便调兵遣将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艾瑟亚赶紧回答,那秀美高贵的脸蛋此时无比惊慌。
“刚刚接到密报,迪达克以城外有不明来历部队活动,需要巩固关防为由,私调城防军,反迹已露!”
米芙卡骤然吓得一激灵。心里瞬间又涌上怀疑。她们不是要自己去诱骗艾瑟亚吗?那迪达克调动部队又是为了什么?就算不放心自己,也不至于直接明目张胆地武力威胁吧?都直接做兵变反叛的迹象,还要自己去行动做什么?
奇怪,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米芙卡皱着眉头心乱如麻,完全看不透神母教的意图。她一筹莫展,只能抬起头来看同样脸色紧张的艾瑟亚与梅拉尼。二者无比凝重地凑近,轻声发话:
“考虑过了。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在迪达克警觉之前,擒贼擒王,抢控亲卫营,兵变夺权接管部队!”
米芙卡吓得心里猛跳一下。这不是闹着玩的。迪达克驻防铁峰关多年,这里的各营守备兵马常年受其节制,他们认的是主帅,还是九皇子?如果真得到迪达克勾结神母教的实据,请出皇命圣旨,帝国执法队公开陈奏罪行将其卸任逮捕,说不定还能控制局势,但现在不明不白地强行夺权……且不说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他及其下属心腹。一旦作为主心骨的迪达克遇警,这里的上万大军一个控制不好,都会有炸营哗变的可能!
但她下一刻意识到了。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了。否则,难道真的要听神母教的话,帮她们诱捕了艾瑟亚,然后束手就擒不成?不,这可能是自己想要扭转局势绝处逢生,唯一的办法了。想要在这样的绝境中反戈一击,只有背水一战,无论如何,绝不能听神母教的话,乖乖地等着她们来抓!可是莉莉安姐姐……她的心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如果真的采取行动乃至控制了部队,一旦让神母教得知,作为人质的莉莉安姐姐必死无疑!就算尽力保密,谁能保证不走漏一点消息?怎么办……艾瑟亚看着脸上阴晴不定,在无比巨大的精神压力下颤抖的米芙卡,像是要征求她的看法,小声问:“你觉得呢?”
米芙卡强行把自己拉回现实,她知道没时间了,再怎么犹豫也于事无补,必须当机立断了,她咬着牙,努力稳定心神,像是要叫醒迟疑的自己一般在心中大喊。
不能束手待毙。莉莉安姐姐……要死,也死在一起!
艾瑟亚见她同意,此刻十万火急也顾不得什么繁文缛节了,继续和梅拉尼凑到一起紧张地商议起来。米芙卡仿佛被那决定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她仿佛十分疲惫地独自走到墙边。刚刚心中的呐喊,完全没能说服自己,反而似乎让自己心里更难以接受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下了决定?自己……明明根本没有权利,替莉莉安姐姐做赌上生命的这种选择的。自己……真的变了吗?
她的心里,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股更大的悲伤。她感到自己越来越陌生了。以前那个善良的小公主,似乎正渐行渐远了,以前的自己,此时会犹豫,会哭泣,会不知所措,但唯独不会不假思索地赌上莉莉安的生命。自己变了吧。变得愈发所谓的成熟,其实是变得愈发无情了?她知道这是身不由己,在这危机四伏的异国他乡,在沦为奴隶之后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险境,她必须变得无比果断无比理智,才能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存活下来。即使万分不愿接受,也不得不面对自己为了活下来逐渐的改变。这一刻,她理解了那些,记载中那些一个又一个冷酷无情的权贵高官乃至皇亲贵胄们,这是肉食者天生的权利,是身居高位者无法逃避的责任。这个世界,是需要坐在高处的她们,帮自己手下成千上万的子民做出决定的。不管前路如何,不管结果如何,即使失败后承担的责任,那也是事后的事了,这一刻,自己替手下千千万万人做的决定,不能有丝毫动摇。这才是公主的责任吗?
要死,就死在一起。此时此刻,米芙卡再次在心里说了一次。同样无比沉重,但这一次没有动摇。她沉下脸去,听着艾瑟亚与梅拉尼的具体商议。那是此时此刻绝境之中她们唯一翻盘的希望。没有人听得到,米芙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复坚定内心的告诫。
“我是公主……因为我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