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璇玑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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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云湖畔,两道窈窕身影并肩而立,水纹渺渺,清新的水汽扑面而来,赢漱快活的眯起眼,昂起小脸嗅着秋日湖水的清爽。

  “未音,我的未音啊,找你可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赢漱小声嘀咕道,她看着右手握着的被长长刘海遮盖面容的“女孩子”,忍不住拉着羞涩的“她”靠近自己。

  绣鞋在木栈道上才出了吱呀的声响,赢漱垫着脚,左手在空中满满的画了一个圆,“你知道吗,后宫大的要命,上次分别后我又忘了问去哪里找你,可把我急坏了。”赢漱语调满是夸张的成分,她瞥了眼未音,看到“她”那细碎的刘海下,清澈的眼神略有迷茫,稍稍不满,又开始讲述了起来。

  “我先去找了红漪姐,想让她帮忙找找你在哪,你是不晓得呀,红漪姐跑的可快了,如果有她帮忙,那一定事半功倍,而且她还是会飞的,她一袭红衣飞在天空上的样子可美了,唔!”“哎呀,总之……总之嘛,红漪姐不愿意帮我,还不让我调遣母亲的侍女,就因为我没有偷偷帮她捉凌薇姐的鸽子,不过那些侍女也太可恶了,竟然不听我的话!”赢漱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眼未音,发现她像是未注意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她又朝前方捏紧了左手的小拳头,仿佛要揉碎空气中的湿意,声音提高了少许,“所以我只好自己跑去问徐副总管了,去了好——几次徐副总管都不在,好不容易今天起了个大早,徐副总管才帮我找到了你。”堂堂公主,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确实有够惨的,不过她的那个红漪姐竟然能让侍女不听赢漱的话,地位竟然这么高,比公主还要厉害,难不成跟皇后有点关系?是她的心腹吗?

  秦越暗暗猜测,却发觉自己的手臂被赢漱摇了起来,脸上也传来软软嫩嫩的触感,带着一丝奶香的气息。

  他特意放下的刘海被女孩撩起,赢漱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满和嗔怒。

  “未音,你到底在听我说话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一起聊天,你怎么能如此敷衍我呀!”香香软软的指肚揉了揉他的脸颊,秦越下意识的摇头躲闪,既是本能,也是否定,可这也使他那乌黑的刘海飞扬,整张清秀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

  炫目的光线让秦越眯起了眼睛,他听见了公主轻轻的“啊”一声惊叫,脸上温热的触感随即远去,刘海落下,细碎的阴影中,少年看清了赢漱脸上漾起的一抹红晕。

  “还摇头,分明就在走神……”公主小声嘀咕着,语气软了下来,“那,那你平日里住在哪?或者至少现在告诉我,以后我们怎么见面吧。”她瞥了眼未音额前的碎发,眼神飘忽的看向湖中心凋零的荷花。

  秦越想了想,绕到公主身前举起了三根手指,又竖起一根。

  “三,一?”

  “三天一次?”

  秦越点点头。

  “那我去找你?去哪找你?”

  “哎呀,理解你的意思太麻烦了,要不我跟母后说说,让你做我的侍女吧,这样我们天天就能见面了。”秦越摇摇头,他不想每天都呆在活泼的公主身边,他有自己的任务,而且他终会拿下皇后的,无论皇后自愿与否,面对巧笑嫣然的公主,少年有着心理压力。

  他拿起地上细小的树枝,沾了些湖水,在地上写了三天见一次的小字。

  公主跟着他蹲了下来,气鼓鼓的瞪着他,多是些哀怨的意味。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少年小心翼翼的收拢裙摆,继续沾水写到。只要搬出朋友,赢漱总能碍于皇族的风度迁就一下他。

  赢漱的手捏着衣领搓揉着,水灵的眸子满满不甘,她咬着唇盯着未音额前的碎发,努力忍住再次撩起的冲动。

  少年松了口气,他有意的略去了自己住的位置,看来赢漱没有注意,而且也没有明确的要求他服从自己,这真是件好事,至少他面临的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公主,而不是一个蛮横无理的少女。

  “三天一次,”赢漱将口中含着的气一小口一小口吐出来,吹动未音脸上的发丝。“哎,这么久啊,那好吧……我们就在御花园外的临湖小亭子里见面吧。”秦越略微思索,他的本意是在她凌薇红漪三人与他第一次相见的御花园中见面的,但这样也不错,只是,御花园外的小亭子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很久以前还有人跟他提到过这里。

  之后,她们在湖边散步,靠的很近,但赢漱不再拉着秦越的手了,她的眼神飘忽,走路心不在焉,但嘴角却时不时露出一抹微笑。

  少女是有了小心思,也许是刚刚产生的新的小小的情绪让她扭捏,让她疑惑也感到欣喜。秦越也为公主的寡言感到一丝奇怪,但他并未多想,更不敢出声,被他用来遮掩喉结而高高竖起的宫女衣襟十分的紧,常常提醒着他不要忘了身份。

  二人沉默的走了一阵,不远处渐渐浮现竹叶苍黄的颜色,后宫里种竹子的地方不多,但秦越可是挺熟悉的,他想起了那日在湖畔的翠林里跪伏在他身前的姑娘,含着肉棒的红唇与琼鼻同时溢出精液时的媚态,想起了她后来渐具妩媚的酮体,痴迷崇拜的眼神,还有约定好深嵌在她的蜜穴里的玉扣。

  熟悉的长路,拐角处从乌黑的瓦片上延伸出的一角铜燕,下面是窄小的,隐蔽的,通往湖畔的小野路。

  这是他在元慕青身上发泄欲望时隐藏的地方,也是璇玑殿的外围墙,大概也是在这里被琴镜湖发现秘密的。跟着公主兜兜转转,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终于到这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这里是璇玑殿,主人是两位姐姐。名为李冰璇和琴镜湖,我带你进去认识认识,以后你说不定会陪我一起来找冰璇姐上课。”赢漱双手背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向前跃两步,又回头前倾身子看向有些僵住的秦越,明媚的笑脸带着一丝狡黠,“好耶,我以后来上课也有伴了!”“来呀未音,不要拘束,冰璇姐和镜湖姐很好说话的。”她笑嘻嘻的伸手拉着他向璇玑殿的正门跑跑跳跳。

  少年跟上公主的步伐踏上有些陌生的门槛,门后的右侧长廊弯弯绕绕,那里的尽头依旧是一片竹林,远远望去,竹叶泛黄,但竹茎依旧挺拔,在青色的缝隙中,亮银色的裙摆和一席青衣隐约露出了被竹叶裁剪的片段。

  但公主好像并未发现,她继续向前走过中庭,带起的活泼的风使得在庭院里晒太阳的旧书翻了页,她的举动引起了打扫的宫女的注意,路过的宫女纷纷躬身对着赢漱行礼,她们是认得公主的,并朝跟在她身后的秦越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少年有些无奈,他本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如此张扬的,让别人议论到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秦越甚至听到了元慕青的声音,在视角的余光里,她指使着其他侍女移动地上的书页,并未对自己显露亲近的神色,怕是也没有认出一丝一毫来,但少年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多看一眼,直到走进主殿里并未闻人声他才抬起头。

  房间的摆设相对朴素,没有像玉香兰里尽是些华美饰品,也没有焚香,正前方是一个圆圆的淡褐色大木盘,纹理十分漂亮,两边是一排排书架,中间有个大大的矮桌,立在柔软的毛毯之上,看起来稍有奇怪,不能说不符礼数,只是感觉坐在铺在地上的毛毯上看书,对于李冰璇这样的贵妃来说,实在有些自降身段。

  “冰璇姐?冰璇姐?”

  “嗯?镜湖姐在吗?”

  右边还立着一道精美的屏风,后面多半是通往主卧的道路,秦越明智的没有去查看,出于好奇,他上前轻轻嗅了嗅木盘,有股很淡的奇特香味,像是雪中松柏的油脂香。

  “嗯?未音你竟然对这个木头感兴趣?它有什么可看的,母后的凤阳宫里到有不少瑰丽奇珍,你要是愿意跟我去那里玩的话,可以让你看个够。”赢漱走过各排书架,发现无人,又悄悄走到秦越身后道,看到同伴被她突然冒出的话语惊得打了个机灵,公主好笑的拉住他的手,“冰璇姐她们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去小竹林看看吧。”秦越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转身前翻了个白眼,于是赢漱只看见了未音乖巧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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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篁环绕,中间是一小块被圈出来的空地,阳光被竹叶稀疏,明亮而温婉,风儿带着竹香,缠绕在倚竹相坐的两位美人身上。

  “两度长安空泪洒。无栖燕傍谁家。梦魂化蝶入桐花。飘蓬人在天涯。”娇柔的皮肤摩挲着纸张,清亮的眸子注视着笔墨文字,显出淡淡的悲戚,看到情动处,穿着银色裳的姑娘忍不住轻轻吟了出来。

  竹板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茶壶,竹炭的火不旺,但胜在无烟。这时候,茶的香气渐渐飘了出来,与她对坐的青衣女子便收回了看向友人的目光,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话本,随口接着吟咏:“毘陵城下水悠悠,不洗古今愁~这里蓬窗人静,谁家玉笛横秋~”她挽起袖子伸向茶壶,洁白的皓腕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意如中酒,情如伤剑,叶落谁收……”

  李冰璇意犹未尽的喃喃着合上书,淡蓝色的封皮上印着玉簪记几个小字,泛着碧色的茶水在她失神的眼眸中如同潺潺奔涌的溪水,落入茶盏当中。

  “昭妃娘娘?昭妃娘娘,茶好了。”琴镜湖笑着伸出手指在李冰璇面前晃了晃。

  白头发的姑娘回过神,清冷的神色微恼,手中的书页“啪”的一声轻轻打在那根晃动着的纤长手指上。

  “镜湖姐就会开玩笑,叫我冰璇就好,昭妃这名号是说与旁人听的。”她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咽下茶水。

  “你回过神便是了,不过冰璇发现了吗 ,今天我给你挑的这身银色长裙真的很适合你清冷的气质。”琴镜湖慵懒的点评着,她斜倚着青竹盘膝坐在李冰璇对面,嘴角含笑,碧玉钗简单束起长发,浅绿色的曲裾与竹林相得益彰,两缕墨色的头发耷拉在高耸的胸襟上,像是被丰硕甜蜜的果实压弯的枝头,束起的腰肢更显饱满的弧线。

  “要是你头戴的木钗换成皇后赠予你的银钗就更好了,那上面大大小小的银色流珠参差在雪发之中,就像西羌附近雪山上的星罗棋布的冰湖,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散发出璀璨的晶莹光芒。”“不喜欢那些金银。”李冰璇白净的脸上面无表情,在额前银色发丝的掩映下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

  “好,好,不说了,这本小说读之如何?”琴镜湖慢悠悠问道,趁李冰璇喝茶的功夫,她拈起了一片落在她那雪发上的竹叶。

  “写的自然是极好的,只可惜,那些动人的情节也是只有在书中才能出现的内容罢了。”李冰璇看着那片竹叶在琴镜湖手指尖舞动翻飞,淡淡道。

  “你难道不信现实中有潘必正这样的痴情书生?”青衣女子看着李冰璇。

  “天下之大,不能说没有,但一定也是极少的,”白发美人语气十分笃定,“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要么心肠狠辣,要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要找一个心善且痴情的男人何难,更何况还要有一个叫陈妙常的道姑对他不离不弃。”“照你这么说,那么天下夫妻,大部分都关系不睦了?”不是第一次与李冰璇谈到类似的话题了,但琴镜湖仍感到好笑。

  “至少那些手掌权势的男人是这样的。”李冰璇固执己见。

  “那么假使潘必正日后升任高职,他就一定会嫌弃陈妙常,不复往日恩爱?”……

  “我不知。”李冰璇的话语有些僵硬,她为书中的人物结局延伸而感到担忧,对美好的憧憬顷刻间破碎,过往的认知却让她不得已痛苦的接受事实。

  琴镜湖笑而不语,于是白头发的姑娘放下茶盏,无奈道:“你我同伴十年,我的经历你能不清楚吗?你让我如何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那如果潘必安追求的是……”

  琴镜湖的话突然断了,她屈指一弹竹板上的茶盏,美眸望向竹林里外。

  “你的宝贝徒弟来了,还带着一个人。”

  “嗯?”

  李冰璇微微一愣,本能的看向手中的话本,唇儿一抿,迅速放到一边,转而从竹板的另一侧拿出一本诗集。

  刚翻开一页,长廊处就转出了活泼的明黄色身影,“璇姐!”青石台阶上飞起了一只让人心生怜爱的蝴蝶,少女“噔噔噔”一脸欢喜的跑向李冰璇。

  秦越在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半垂着头,毕竟是以男儿装见过李冰璇的,他得时刻保持警惕。

  少女朝着秦越记忆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跑去,雪色的头发,精致古典的容颜兼具两个地域的特点,诗语江南中的柔美与西疆雪山的高冷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婉柔中带着一丝冷冽,像是雪域中诞生的不染尘浊的精灵。

  秦越忍不住多看了李冰璇几眼,那头雪色的发丝也不知摸起来是什么感受,他喜欢李冰璇圣洁的模样,但更爱她的清冷在他的冲撞下支离破碎的样子,当冷瞳倒影出爱心,发丝粘黏在下巴,清丽绝伦的容貌崩坏,仙子被凡人玷污反差的美……白色的发丝被扬起,伴随着竹子摇动了几下,赢漱心满意足的扑进了李冰璇的怀里。

  “咕呜,璇姐身上还是那么好闻。”少女喃喃着,趴在美人的胸口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

  “好久没见了璇姐,还有镜湖姐,有没有想我啊~”少女在李冰璇怀里朝着琴镜湖扮了个鬼脸。

  “想,当然想了,你一来,这小地方就有了生气,冰璇也不会一天天都面冷如霜。”琴镜湖叹了口气,她的目光与少年一瞬间对视上,后者愣了一下,慢慢低下了头。

  这便是琴镜湖了吧,第一次见面就对视,秦越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意料之外的出现,意料之外的美丽。

  “漱儿又调皮。”李冰璇脸上浮现淡淡的宠溺,她瞪了眼琴镜湖,后者耸了耸肩,她的手轻轻揉着公主的小脑袋,柔声道:“这才几天不见,就这般想念?”“我不管!我想璇姐了,璇姐也应该想我!”赢漱踮起脚尖,故意孩子气的咬着李冰璇的耳朵。

  “哦?”白色头发的美人沉吟片刻,“这么想我,也不知上次让你背的诗词你熟记了?”“呜……呜呜~璇~~姐~~”公主背着众人,紧紧搂着李冰璇,在她耳边发出很轻的,像是小猫叫似的撒娇声。

  “嗯?”李冰璇的眼眸浮现点点笑意,她再望向秦越,目光中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璇姐,我,哎呀,这次就饶了我吧,这次来找你玩还带了朋友呢。”公主泄了气,从李冰璇身上下来,将话题引向未音。

  “璇姐,镜湖姐,她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同龄人,无法说话,我就叫她未音,我已经跟她介绍过你们了,平时有她陪着我,听我倾诉烦心事,我就一点都不寂寞啦。”“你母后不是曾要给你安排的几个侍女吗?”

  “不不不,她们一点也不亲切,我不喜欢她们,我不要她们,我就要未音!”公主把秦越拉到身前,倔强的答道。她看到了李冰璇清冷的面庞,又求助似的看向琴镜湖。

  “好了好了,小公主难得带了同伴,今日便不考校诗词了。”琴镜湖是知道好友心思的,她瞅了李冰璇一眼,主动递上了台阶。

  “请坐吧,我刚好泡了茶。”

  琴镜湖目光在秦越身上停了一会儿,微笑着点了点竹板边空余的位置。

  赢漱欣欣然入座,而秦越忍着迈出脚步的欲望,他告诫自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尊卑有序。

  “未音?你愣着干嘛,快来坐啊?”

  秦越闭上眼睛,全然不动,一个宫女敢与贵妃公主同坐,想想都不对劲,公主年纪轻轻没有意识到不妥,但他不能僭越。

  赢漱有些着急,她起身想去拉未音,谁料李冰璇开口了:“未音是吗,既然是公主的朋友,那便一起入座品茗吧。在这竹林中大谈身份地位一说,实在败坏雅兴,我又岂是无理无情之人。”秦越这才鞠了个躬,顺势被公主拉到竹板边上的软垫上坐下。

  琴镜湖为她们添上了茶,又靠在青竹上,看着未音喝茶时她那高高立起的衣襟微微滚动,若有所思。

  “光喝茶多没意思,小公主,要不我们来玩飞花令吧。”“别着急拒绝,赢家可以对输的人提一个要求,当然,之前说了不考校你诗赋,所以如果是你输了的话没有惩罚。”“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听到没有惩罚,赢漱顿时没有后顾之忧,她迫不及待的看向李冰璇,拉了拉她的衣襟。

  “依你便是。”李冰璇颇为好笑的看着孩子气的公主。

  秦越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李冰璇善词,肯定不会输,赢漱输了若有惩罚,毫无意义,反而落了气氛,难道琴镜湖是要自己输掉,好让赢漱对她提要求?

  “那就已三息时间为间隔吧,以月为令,月落乌啼霜满天。”琴镜湖道。

  按顺时针,下一个是赢漱。

  “斜月,斜月沉沉藏海雾。”

  李冰璇看了眼紧张的学生,道:“沧海月明珠有泪。”“到我了呢,”琴镜湖向后靠在青竹上闭上眼睛,仿佛与竹林融为了一体,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共看明月应垂泪。”“第五个月,月月月,哦哦有了,会向瑶台月下逢。”赢漱抓住了秦越的手,少年感觉到上面全是汗水,他有些惊讶公主的好胜心。

  “皎皎空中孤月轮。”

  “夜凉吹笛千山月。”琴镜湖看向秦越,竹影在她的眸中斑驳,少年心中有了预感。

  “月,到第一个月了,未音啊未音,第一个月,嘶。”赢漱愁眉苦脸。

  “还有一息。”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月明船笛……参差起,对对对。”“明月不谙离恨苦。”李冰璇皱着眉头轻咳几声,身体里的病根让她难受。

  “今夜月明人尽望。”

  趁着琴镜湖说话的功夫,少年悄悄挪开了公主的手,她手握的太紧,太靠近他的胯间。

  “哈,第四个月我知道,人间四月芳菲尽。”赢漱快速说完,又开始闭上眼睛思考。

  “离人无语月无声。”

  ……

  “第五个月嘛,”琴镜湖的目光从秦越身上挪过,经过闭着眼思考的公主,对着李冰璇眨眨眼。“三息已过,真是不巧,我不记得了。”“月,嗯?镜湖姐输了?”

  “是啊,我输了。”琴镜湖说的十分坦然,就好像她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一样。

  “啊?这么快?”赢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欣喜让她很快把疑惑抛之脑后,“那按照约定,我可以跟你提个要求了?”她试探的问道。

  琴镜湖点点头,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呼之欲出的饱满颤了颤,几乎要撑破前襟。

  她撩开额前的黑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和远黛柔眉,琼鼻挺翘,嫣然红唇朝两边微抿,一副惬意的神色。

  初秋的天气还不凉,青色的曲裾轻薄贴身,秦越甚至能想象出五指深陷进那青衣包裹的恩物的触感,他暗自骂了一声,前倾了点身子。

  “那我倒想知道镜湖姐房间里的那个盒子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赢漱脱口而出。

  “好啊,冰璇,我记得钥匙在你那吧,要不,你带小公主去看看我在里面装了什么?”镜湖姐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以前问还总是不告诉我的呢,赢漱脑海中略过这么一句,但对盒中未知物品的求知让她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李冰璇的视线在未音和琴镜湖的身上徘徊了一下,前者依旧微倾着身子,一副边缘人物的样子,而后者面露微笑,但猜不透真实所想。

  她的视线回到天真的公主身上,叹了口气道,“漱儿,我们走吧。”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最初的长廊后,琴镜湖轻轻笑了声。

  “别躬着腰了,秦公公,憋着多难受啊。”

  (ps:看这一章可能会有些疑惑的,未知的,会在李冰璇的番外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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