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是大元国东南苗族的特有毒物。
苗族的人把蛇、蝎、蜈蚣、毒虫等十一种毒物同放在一个罐里,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后启罐而出,剩下的一种新生毒物就是蛊。
说它是毒物,在一定程度上是冤枉了它。
它最初的用处,是被多情的苗族姑娘下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上,只要那个男人一死、蛊也跟着死亡,与蛊同心同息的姑娘同时也会死去。如此同生共死,也算真情感人。
可到了中途,负心的男人越来越多,温柔的苗族姑娘们受尽了伤害。
于是苗族的长老们又研制出了新的蛊,这种蛊就只是由姑娘下在男人身上,如果男人负心,苗族的姑娘就会指挥蛊咬死他。
这样一来,娶了她们的男人老实了很多。
再到后来,苗族和外族争斗时,遭受到外族的残忍屠杀,战斗力不强的他们又开发出了另一种蛊,具有攻击能力的蛊。
这种蛊可就厉害了,它帮助苗族的战士暗杀了许多外族的高级军官和高手,正是靠了它,几百年来苗族才没有被灭族。
具攻击能力的蛊其中最厉害的当然以金、银、铜、铁四级排分。
而现在我遇见的正是只有苗族大祭司才能拥有的蛊中王者——“千年金蛊王”筹划这次刺杀的人绝对是一个天才!
他让傲世等级的高手用“风香”刺杀皇帝,而后在割破皮肤的一刹那,附在刀剑中的金蛊王又随势进入其身体。
施放金蛊王的目的,正是为了防止有人能救治“风香”奇毒,只要那人在最后一触发金蛊王,马上它就会反噬,这样即便是傲世高手也抵挡不住,最后只能是施功者和被救者一起死亡。
找一个傲世高手来洗经换髓很难,要这个傲世高手在洗经换髓时、猝不及防下挡住金蛊王的反噬,那么成功的机率更是由百分之一猛降到万分之一。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皇帝本来也是必死无疑。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皇后帮皇上挡下了这一击,更没有想到会遇上我来施救。
在快要被它反扑使得真气爆散而亡时,我猛地发现,吐出的鲜血只要是沾到皇后的后脑处,所遭到的反噬就越强,难道是……在故意喷血到后脑几次后,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果然我的鲜血对它有抑制作用。
这又得归功于刘日少爷具有解毒功能的两大法宝,“万年温玉”和“七色玉蛇”天地灵物自然是这东西的克星,我精神立刻大振,有目标地不断喷血到皇后的后脑,在如此刺激下,它已经忍受不了欲飞出来。
当然不可以让它破脑而出!
我连忙用一掌为吸,另一掌加强了气道向它逼去。
这畜生也非常机灵,顺着我为它开辟的道路从皇后鼻孔里飞了出来。
“吱!”
只见一道金光撞到了真气罩上,反弹了回来,随即又向皇后体内飞回去。
同样支持了两个时辰、已是强弩之末的四老虽然尽力逼退了它,但四人同时也被震出了鲜血。
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它这次带着怒气回噬,如果得逞的话,不但皇后会死,连真气同体的我也会死去。
我连忙震破右手食指,迅即组成一个鲜血做成的血网,用我的功力和血液中的灵气暂时困住了它。
这还没有结束,我另一只手继续着我的治疗,幸好刚才我没让金蛊王自己出来,皇后的脑部也因此得到了保全,不然,救也是白救。
鲜血不断喷出,源源不断供应着血网的需要。
因为气血的流失,我体内的真气也消失得特别快。
但哪一面放弃了都不可以……靠!老子拼了。
此时在外面的人看来,情形煞是诡异:两个凌空而坐的人,在他们左边飘着一个褐色的圆球,而右边却是一个不断流动的鲜红血网包裹着一道金光。再笨的人也能从我不断流出的鲜血和越来越白的脸色看出——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当血网由最初的拳头大小一直涨大到头颅一般大,我终于为皇后把最后一步完成。
左手小心的收回了真气,离开了她的背部,立即毫不停歇的加入镇压金蛊王。
人老成精,四老一看见我的手离开了皇后,马上把我们吸回了床上,让两个早已呆了的美女照顾好皇后后,四人一起来到了我的背后,以接力的方式为我体内输进了天魔真气,顿时让我如山的压力一松。
“快让他们拿一个玉罐来。”
我勉强说道。
玉罐很快就拿到了,我聚集最后的真气,把血网塞了进去,盖上盖子后吩咐他们牢加看管,决不能让它出来后,我软软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怕是真的玩完了……”
知道自己伤势的我,带着这份惆怅,又一次陷入了久违的黑暗。……冷……冷……我一直处在黑暗和寒冷中,忽然看见了一股光亮,隐隐还感到一点温暖,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中间彷佛听见许多声音,也有很多讨厌的气劲阻碍我奔向光明,都被我一一排除、抛开。
果然,在白光的入口,我看见了一个美丽得如天仙一样的少妇,她正微笑着看我,那感觉好生熟悉,好像我在哪里见过她。
“妈妈!”
她没有说一句话,可我就莫名知道了她就是我从没有见过面的妈妈,“妈妈,你是来接日儿的吗?”
我想扑向她却被她挥出的一道霞光挡住,挡在了白光之外。
“乖儿子,妈妈也想你!可你舍得离开你爹爹和我的好儿媳吗?还有那些你没见面的孩子……”
“那我把她们都接过来,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吗?妈妈,老爹也想你得紧……我常看见他在‘忆雪楼’望着你的画像发呆……”
“宝宝,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记得你的誓言了吗?你把它完成了再来见妈妈可好?到时妈妈就和你们在一起了……”
“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
“傻孩子,去吧!别担心,妈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告诉你爹,我很想念那裸梨树!”
说完,妈妈又挥出道道霞光,把我送向了黑暗的深处。
“妈妈!”
惊叫着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熟悉的人影:“源儿?雯雯?你们……”
我虚弱地一个一个的叫着她们的名字,她们也挨个挨个含泪回答着。点到最后我才发现连恶魔双娇和香婷、云芙也在。
“咦?你们也死了吗?”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她们。
“没有!哥哥……”
雯雯很想过来让我抱她,却被源儿拉在怀里,“哥哥,太医说,说你很可能……很可能过不了今晚,让我们全家人来、来见你最后一面……爹爹他们在外面……”
“胡说,什么太医,这些庸医能比的上你们老公吗,我还死不了。”
检查过自己的气机后,我安慰着她们。
“真的?”
“真的!”
“不骗我们?”
“当然!不信你们让源儿来替我把脉。”
众女推举源儿来,战战兢兢把颤抖的手按在我的脉搏上。
好一会儿,源儿又是惊喜又是忧虑地道:“相公的命是保住了……”
后面的话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哇……”
每个人都笑着、哭着,有些不知道控制。
“好了好了,你们先出去,让源儿为我疗伤。”
我把她们都赶了出去,知道我性命无碍的众女也欢天喜地走出了门。
等她们都出去后,源儿强装出来的笑容一下就瓦解了,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主子,为什么?”
“不就是心机衰竭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公肯定能看见我们的小宝宝出生……放心好了,别哭……”
虽然这样安慰着情深意重的娇妻,但我心里已没有底,能不能再撑半年我都没有把握。
在我检查身体时,发现自己的心脉竟然出现了严重的衰竭。
那是当然,严重出血加上超量的耗费真气,换了别人,当场就完了。我凭着深厚的修为暂时挺了过来,可我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药能治疗这么严重的心脉衰竭。现在可真的是只有等死了。
“主子,源儿和几个妹妹……生完孩子后,就来……就来陪你……”
美人娇妻已不再自欺欺人了。她平静的拉着我冰冷的手。
“傻瓜……”
我没有话可以回覆。
“谁?”
源儿望向了门口。失去功力的我没有发觉。
“呀……”
门缓缓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云芙和满面是泪的香婷。
“你们怎么还在?快回去!老子不要别人可怜。”
我把眼睛迅速从她们身上移开。
唉,可惜了,两个美女我都没有尝到味道。
但如果现在有人问我后不后悔救皇后,那我还是会说:“不后悔!”
虽然日少爷从来没有想过会失败,但这个结果我也知道不是她们想要的,所以我不会怪她们。
为了自己的美女,肯定要付出代价……只是、只是代价大得我无法承受。
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让她们对我有其他的感情产生——即使香婷对我已经芳心暗许。
刘大少爷决不会死了还要拖累美女、让她终生活在对我的思念和愧疚中。
让所有心爱的女人快快乐乐,才是我所希望的。
先安定好她,至于几个老婆方面,等有时间再慢慢劝说吧!
“哥……哥……”
香婷被云芙抓住了手才能勉强站稳:“虽然和哥哥才认识几天……可婷婷觉得彷佛我们已经相爱了上百世……那份爱的感觉……婷婷想,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给我了……哥哥既然允许几位姐姐来陪你……那为什么不能多婷婷一个呢?你说过要娶我的……阳间不成,我们就去阴间再成婚,好吗?婷婷一定会好好伺候你……”
她没有再哭,是因为眼中早已没有了泪水。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哥哥……你怎么变得连撒谎也不会了?你看看,源儿姐姐的手都被你捏疼了……婷婷知道自己比不上几个姐姐……可我决不会让你用话激走婷婷的……无论在哪里,婷婷都不要和哥哥分开……”
她走了过来,把我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暖着我的冰冷。
“刘日!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必须活下去……你不是想收云芙为妻吗?我答应你,等你好了后,云芙就向父皇说改嫁于你……听见了吗?”
旁边的咏月公主双手插上了腰,挺着丰满的胸脯,一如我与她的初遇。
“没有用的,公主!”
我看了看身边的两女,又望了望她:“刘日比谁都希望活下去,也比谁都希望娶公主为妻。从我们认识以来,你的话我没有不听的!可这次我要抗命一次了……也是刘日最后一次抗命……对不起,公主……小王爷更加适合你!”
“没胆的小色鬼!你就这样看着我被别人娶走吗……你不希望和云芙洞房花烛吗……活下来,我什么都依你……”
“公主,你现在只是因为感激我,才这样说。”
我冷静地替她分析她现在的心态,“你只是因为内疚害得我送命才这样说,不要把感情和恩情混在一起……你不是一直比傻婷婷聪明吗?这次也该一样啊……”
我爱怜抚摸着香婷滑嫩的脸庞,正正经经对着公主道。
咏月公主没有再说话,看了我一眼后跑了出去。
“老公!我们再以双修大法试一试,或许还有希望?”
源儿的心被我们激起了一丝希望。
“傻丫头。”
我吻了吻她的唇,清楚用眼神告诉了她结果。这么严重的心脉一衰竭,怕是只有神仙才能救我了。
“婷婷……”
“嗯。”
“那就在阴间给哥哥生几个胖宝宝吧!”
“好!”
美人儿颤抖着把炽热的双唇凑上了我的脸。
我忽然想起了妈妈跟我说的话,让源儿去把老爹叫了进来。
显然老爹被源儿告知了我的伤势,才跨进门就大嚷:“日儿,你看源源又在骗我,刚才雯雯她们才说你没事……”
说话到此嘎然而止,因为我对老爹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强装出来的镇定一下子没有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在我那么多老婆中,最不可能骗他的就是源儿了,只是自己不肯相信而已。
老爹彷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般,慢慢走了过来,颓然坐在了我的床边:“想不到老爹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儿,是爹没用……”
“哪里,哪里。”
我笑着说,“老爹你让我享受了这么多荣华富贵,还对不起我吗?只是儿子不能孝顺您了。不过幸好您还有那么多老婆,不至于寂寞啊……”
老爹苦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这个动作,在我六岁起,他就没有再做过。
今日一重复,让我不禁想起了儿时的时光而忘记了言语。
老爹和源儿、婷婷也沉默在悲伤之中,不再言语。
时间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直到咏月公主的再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