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孔明、龙天扬、冬梅三人便上殿参见吴主孙权——在建筑雄伟、金碧辉煌、装饰华丽的殿堂里,吴主孙权端坐于龙椅之上,神态威严,文武百官分坐两边,神情傲然……
孔明三人缓缓走上前来,孙权微笑着赐坐。
三人道谢后,遂不慌不忙、极有风度地落坐。
孙权见孔明三人丰神飘洒、器守轩昂,遂不禁微笑着顿首暗赞不已……
凝视瞬间,孙权沉声道:“我就是吴主孙权!孔明先生受邀远道而来柴桑,真是太辛苦了……“孔明闻言,遂起身执扇拱手道:“仲谋公,我是为了玄德公和东吴基业的安宁而来……纵然有千辛万苦,我也在所不辞!”
孙权闻言,不禁欣喜地道:“哦!太好了!难得先生一片苦心!”
此时,坐在堂下文臣队列中之人却是一位女子!啊!正是昨天在街上勇斗众山越狂徒的那位公主!
只见她听到其兄——孙权与孔明的一番交谈后,不禁无精打采的轻声叹道:“哎……真没意思由于在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便说出声来,但她心中却失望地暗道:”
唉!真没劲……
害得我特意上殿来,本想见他诸葛孔明能如何逞口舌之利斗败我东吴众人呢?
原来,他却只会说这些无聊的客套话,真是扫兴!他那‘卧龙’的智慧和风姿怎的不见了呢?看来还是回到曲阿去玩吧!“突然,她认出了坐在对面客们的冬梅,心中遂暗惊不己:“啊!这不是昨天我在街上看到的那位姑娘吗?她虽然换了衣服,化了淡妆……但我还是能认出她的!没错!就是她……既然她在场,那么,昨天用‘发劲术’将那山越壮汉震飞的姑娘也一定在附近……”
想至此,她遂注目向对面的冬梅附近扫视着此刻,坐在冬梅旁边的龙天扬骤见孙权之妹——仁孝公主双目扫向己边,心中不由暗惊道:“糟了!昨天替我解围的那位少女,原来就是吴国的公主呀!……看来冬梅已被她认出了,不过,我己现出了原来的男子之身,说不准她会认不出我的!”
就在此时,忽听堂上的孙权语带悲切的低沉地道:“孔明先生,我已被你那发自肺腑的真诚之言,所深深感动了!不过,我也得告诉你一件让我踌躇难决的事……前几日,曹操遣使者送来檄文,文中说……”
末待他道完,孔明便接续道:“文中说:让吴与魏修好,速讨玄德公……愿与东吴双分荆州!
对吗?仲谋公?“孙权倍堂下众人闻言,全神情惊诧地注视着孔明,面面相觑……
孙权见状,不禁面现羞愧之色,只觉得无地自容,面上火辣辣地……心中说不出是酸,还是苦……他不由暗暗自责道:“我真的没有骨气……孔明不仅能猜出了檄文中的内容,而且连我欲与‘魏’联合速讨玄德的计策亦看破了……本来,我想试试孔明他如何看待曹操的,不料,一切皆被他看破了……但是,他并没有责怪我!愈是这样,我愈觉得愧疚不己……心中难安……”
与此同时,堂下的龙天扬钦佩地注视着孔明,暗道:“孔明,你真的很了不起!……甫一谈话双方便开始斗智了。不过,吴国的大臣们大半都有降曹之意,论战,如果不改变众臣降曹的意愿的话,那战胜曹操是不可能的!因此说眼前的斗智是一场不动刀枪的激战……其胜败是至关重要的,直接能影响到历史上三国存亡的关键!因为,一旦促成吴魏联盟征讨玄德大人的话,那历史上就不会有‘三国’了!”
这时忽见孙权向孔胆沉声问道:“孔明先生,请问你对东吴与魏之间是战或降呢?”
众人闻言,皆面色沉重而肃穆地注视着孔明,急待他的答话……吴国众臣谁都知道孔明说出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同样,对孔明来说亦是有能扭转乾坤的重要性……
故而,众人皆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孔明……
孔明沉思片刻,倏地抬首凝视着孙权铿锵有力地决定道:“仲谋公,我想……我想贵国一定要与曹操决一死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江东!”
鄱阳湖——吴军水军训练场——在此统领吴军水军之人正是吴国众人乃至吴主孙权敬重有加的周瑜周公理。其人姿质风流、仪容秀丽;更有料事如神之聪慧、智谋过人。现正受吴主孙权之托在此练兵。
这一日,周瑜正在厅内饮酒,兴酣之时,忽有士兵来报:“周将军,属下己探得刘军之军师孔明己于昨日至我江东……”
不待那士兵道完,周瑜便一挥手冷沉地道:“好了,我知道啦!你退下吧!”
待那士兵退出后,周瑜不禁托腮沉思道:“孔明既己来到东吴,那他……他一定在耍尽口舌之能企图说服我主,打算让吴与曹操开战!我主还年轻,血气方刚,难保不被孔明所利用!不行,我得于今夜及早赶回去力劝我主……”
想至此,周瑜心急如焚,恨不能长出双翅立时飞到柴桑。于是,他便交待好些事务,遂乘马疾驰往柴桑……
此时,在东吴柴桑孙权的皇宫大殿内,孔明与孙骠还正在讨论战事……
当孔明说出“东吴与魏国之间只能决一死战而不能降”之时,孙权便急急地道:“孔明先生,你说东吴与魏只有决一死战才能保住江东?”
孔胆拱手沉声道:“是的:仲谋公!只能这样……”
孔明正说时,突然,自文臣队列中挺身站出一位长须雪鬓,双目炯炯的老者,众之齐视之,乃东吴长史张昭张子布。
只见张昭拱手傲然地对孔明阻道:“孔明先生,且慢……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先生。”
孔明闻言,微笑不语……
龙天扬与冬梅见状,不禁暗惊……
堂上孙权向张昭微一颔首,低沉地道:“子布,你有何疑问?说来听听……”
张如忙拱手躬身道:“是,主公!”
道罢,便转身对孔明讥笑道:“孔明先生,久闻先生高卧隆中,自比管仲、乐毅!乃是经天纬地之才,可是,自从你担任刘军军师以来,玄德公却一败再败,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投夏口……无容身之地。如今,你作为一个败军军师的身份能有何资格力劝‘吴’对‘魏’开战呢?真是不可,思议!“坐在张昭旁边的鲁肃闻言,不由暗惊道:“张昭是吴国杰出的辩论家,不驳倒他主公就不会下决心抗曹的!现在,就看你孔明如何应付了!”
只见孔明哑然而笑道:“张长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败走’也是兵法中的一计,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败走’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在当时,面对曹军百万的追击……玄德公只有五千人马,而且,刚继承荆州州牧之职的刘宗对曹操又屈膝投降,因此,我主更是孤立无援……还有十几万的百姓相随,故而,原先我们欲前柱江陵整备军队的计划,也因行动迟缓而放弃了。在这种在平原上无丝毫藏身之处,另有众多百姓相随的情况下,遇到曹军‘走’不正是上策吗?张长史如在当时,也问你有何良策可保我主无事?”
张昭听罢,急得张口结舌道:“这……这个……”
忽一人站起朗声道:“孔明先生,我有一问:能带领黎明百姓随军,这实在很佩服玄德公这仁德之心。可是,许多百姓却因此而丧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众人齐观之,见问话之人乃东吴会稽郡郡吏虞翻。
孔明闻言,沉声答道:“确实如此……在常人眼里我们携民行军是很愚蠢的行为。可是,这只是小人的眼光……”
虞翻骤闻此言,不禁失声惊呼道:“小……小人?”
孔明铿锵有力地道:“不错!因为,战争中曹军涂炭生灵,百姓们知我家主公仁德恭厚是万人的希望,所以冒死跟随……很多人牺牲了这是事实,可是,生者却继承了死者的遗志……这就是力量薄弱的玄德公敢与拥有雄兵成城的曹操对抗、支持刘军军心的精神支柱!而你只看到牺牲而看不到牺之大义,这才是真正的本未倒置。只知‘牺牲’而不知大义,这不正是小人之举吗?”
孔明一席话驳得虞翻膛目结舌、哑口无言。
突然,虞翻身旁站起一人傲然冷笑道:“孔明先生,你好一张伶牙俐齿……我薛综对刚才先生所言,实有不解……玄德公历尽艰阻,为何要让我东吴也陷入战祸之中呢?今曹公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之地,人皆归之。而玄德公不识时务,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怎有不败之理?这尚且罢了,却遣你来吴存心让我东吴卷入战祸之中,你到底有何居心?”
孔明闻言,冷沉地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以为是……而你却根本没想到只因时间、场所不同,可东吴所临处境的本质与玄德公在事实上并无二样……”
话未道完,薛综已满面惊诧之色。他吞吞吐吐地惊呼道:“啊!什么?你说东吴与玄德的处境一样?”
孔明神情激昂地大声道:“请你仔细想一想,为何百姓们会追随我主呢?那是他们不堪忍受曹操的暴政!因为,他们都熟知曹操此人心胸狭窄、自私残暴……曹操徐州滥杀无辜百姓的淫天罪行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且,他还‘挟天子以令诸侯’而把大汉的实权操纵于手中!……连当朝天子都惶惶不可终日,那百姓更何以安心度日呢?何止荆州百姓如此……我想吴国的民众亦同样有此忧虑。荆州的民众选择了跟随玄德公,而吴因的民众一定深深爱戴着仲谋公,因此,他们同样也会跟随仲谋公!难道说贵国与我家主公的处境是二样的吗?可是,刚才薛大人却说出如此一番无父无君之言……你既作为汉臣,则见到有汉国叛贼,当誓共戮之,这乃是作为臣子的本职之事。今曹操叨食汉禄,却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愤,而今日你却当众人之面以天数归之,真是无父无君之人!你不足与我谈话,请不要再说了!”
薛综闻言,满面羞愧地退至一边……
堂上的孙权见状,不禁惊佩不已,暗道:“这‘卧龙’果然名不虚传,竟能在短短片刻之间将我东吴名士们驳得哑口无言,他的确厉害!”
此时,堂下坐在客位的龙天扬与冬梅皆惊喜地注视着孔明、心中暗赞不已……
此刻,只见孔明神情激动的难以自抑地扫视着东吴众臣,语气激昂地道:“你们知道吗?跟随我家主公的是那些自身尚且不保的弱民……但是,他们为了自己所爱戴的主君一一玄德公而毫不惧死,欲与曹操决一死战。而你们与这些荆州民众相比,难道就是东吴忠诚的臣子吗?是与不是我就不言自明了!”
众人闻言,皆羞愧难当的低头不语……
文臣队列中的鲁肃见状,不禁暗暗惊叹道:“到底是‘卧龙’!果然与众不同!他的言辞确实太厉害了,竞将吴国众臣驳得无话可说!我若与孔明相比,那真是‘萤光与皓月之比’呀!”
此刻,堂上坐在龙椅之上的孙权亦不禁暗惊道:“看来我东吴众臣是驳不倒孔明了!他的辩词犀利,但又句句有理!看来坚持主战的鲁肃这次赢了!”
想至此,他不禁忆起了昨晚的事来……
昨晚,鲁肃于饭后来到他的大厅……鲁肃进屋后察觉出孙权的心情极为烦躁,面色忧郁……遂正欲为其聊天谈心,驱散烦恼之时,孙权却突然开口沉沉问道:“子敬,现在大臣们赞同投曹之人已有大半……不知你的意见怎样?”
鲁肃深沉地答道:“是呀!投曹可避免战祸,不损将士……可是,对主公来说却是不可走此路的!”
孙权惊疑地注视着他,急急地问:“啊!这话从何说起?……”
“主公,我和张昭等大臣们即使降曹了,但仍不失为官!而作为吴主的你,曹操难道还会让你在降后继续执掌、统治吴国吗?他最多会封一个有名而无实的小诸候,让你一辈子生活在受他监视、毫无自由、阴暗无天日的生活中!”
孙权闻言,颔首低沉地道:“子敬之见,正如我所想一般,不过……”
鲁肃沉声道:“主公,你不要犹豫了!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他们之言……如果他们真想为主公你着想,就不会有人赞成投降的……主公还是早作定夺吧!”
忆起这些,孙权不禁感动万分,心中又暗道:“是呀!子敬为了我,为了东吴的永久基业而诚言进谏……不过,孔明的见解又胜鲁肃一筹,而且,他的话语中又隐含着对其主君——刘备至死不渝的忠心。刚才,他表面上是说东吴百姓爱戴我,可其实他是想鼓励我让我担起挽救东吴的重任,……原先,我想试试他的才能……现在却不想,反而被他考验了我有无与曹操开战的君主气概!……他真不愧是‘卧龙’!体内竞蕴藏着超人的‘龙’的智慧!“突然,一直末语的仁孝公主忽地从椅上站起嘟着小嘴,扫视着东吴众臣,气恼地道:“你们真没用……平日自负才高,可今日却哑口无言了!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
众人喏喏称是,更加羞愧不己……
倏地,仁孝公主将目光停注在孔明身上,她不屑地道:“孔明先生,你不要得意……光靠嘴皮子是无法战胜曹军的!行军打仗讲究得是真刀真枪的杀战,而你只会逞口舌之利,难道你不懂对曹军开战是要有必胜把握的吗?”
话音未落,孙权便沉喝道:“公主!不可无丰L !”
孔明向前跨出一步,拱手道:“不,仲谋公!仁孝公主问得好。孙子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因此,我们只有了解敌人,有了必胜的把握后,才可对曹军开战!不过,我们现在就可对曹军开战了!”
孙权闻言,不禁惊呼道:“啊!现在就……
就开战?“众臣皆惊骇不己,纷纷议论道:“听这孔明的口气好象他已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就凭他孔明也想战胜曹操?简直是白日做梦。曹操有雄兵百万呀!
他如何能敌?“……
突然,孔明将手中鹅毛羽扇一挥,冷沉地道:“大家不必大惊小怪!请你们听我分析一下敌人的弱点吧!首先,敌兵是疲惫之师,从许都、新野、襄阳远征而来,身心疲惫不堪。因而,定疏于训练!第二,曹军惯于陆战,而吴军则惯于水战,曹军水战破绽太多:第三,他们军心不稳。因为,曹军中荆州降兵对他们怀恨之人不少,内部人心不稳……我们可利用他们这些弱点而攻之,一定能胜的!”
众人闻言,无不颔首默认……忽地,张昭站起反对道:“孔明先生,你刚才所言不过是主观臆测而己,单凭此便能妄下狂言吗?”
孔明闻言,不以为然地微笑道:“虽然战争是复杂莫测的,纵有万全之策有时却因意外而失策……因而,武力的强弱也是决定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但是,现在在我身边就有能带来胜利之人,他就是‘龙之子’!”
说着,孔明便转首注视着龙天扬。
众人皆惊诧已极的向龙天扬注目看去,纷纷惊叹不止……张昭惊骇无比地颤声道:“什么?
‘龙之子’?就是这个少年吗?“仁孝公主忽地自椅上站起,惊讶万分地打量着龙天扬,暗道:“这就是那曾痛击曹军的‘龙之子’吗?看他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呀!他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勇吗?”
此时,站在武将队列中的甘宁亦暗惊道:“昨天,这‘龙之子’女子的倩影还在我脑里依稀可记。今日,却真的如陆逊所料……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陆逊的眼力真让人叹服!”
突然,张昭面露惧色地道:“孔明……‘龙之军师’在东吴也确有威名,不过,那身在魏国的‘龙之女’岂不是同样有‘龙’的力量吗?”
孔明闻言,面色微变,正等答话,忽见龙天扬猛然离椅而起冷沉地道:“张长史,你太过虑了!其实‘龙之女’未学过兵法,而且,作为‘龙之子’的我纵然不知兵法,但也不惧‘龙之女’呀!另外,我和她也绝不会对敌的,因此,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张昭骤闻此言,惊讶不己,遂苦笑道:“啊!原来如此……”
龙取扬正欲开口,只见对面的仁孝公主向他直走近三四步,傲然冷笑道:“呵……好一个充满自信的‘龙之子’。不过,光凭嘴说是不行的,是要露出一两手真功夫让我们看看,我们才信服!怎么样?现在就把你如何挫折败曹军的‘龙’的力量在众人面前露一两手吧?“龙天扬闻言,不禁有些惊慌,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他旁边的冬梅亦惊讶不已……
东吴众臣见仁孝公主如此道,遂纷纷齐附和道:“是呀……仁孝公主说得对!
眼见为实嘛!
‘龙之军师’!将你那神奇的‘龙’的力量露两手让我们开开眼界吧!“孙权见状,遂注视着堂下的龙天扬平静地道:“‘龙之军师’的武功直接关系到众人是降或战的决定……仁孝公主说得有道理!怎么样,‘龙之军师’?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众人的目光皆齐齐地注视着龙天扬,看他如何表示……
龙天扬沉思瞬间,静静地颔首道:“好!仲谋公,那我就献丑了!”
孙权幽幽地道:“龙之军师‘,你不必客气!走!大家齐往校场去一睹’龙之军师‘的英姿!”
道罢,众人便急不可待的向校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