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情与欲的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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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王朝阳,是因为安佳容。安佳容斯人已去,王朝阳和耿润峰依然是朋友。

  两年前,王朝阳去魔都工作,和耿润峰在生活中断了往来,只剩下时常在网上聊天。这次休年假回来,王朝阳第一个约的朋友就是耿润峰。王朝阳一贯守时,开车先到了老耿家附近等他。

  姗姗来迟的还是他耿润峰。看见王朝阳的凯美瑞,他大咧咧拉开车门直接就上了车。

  「你怎么还开这破车?」耿润峰坐进车里,第一句就是挖苦王朝阳。

  王朝阳一笑:「那开啥啊?」

  耿润峰说:「开啥也比鬼子车强啊。」

  「哪强啊?」

  「起码安全点不是。」

  王朝阳嗤笑:「我认识的,开日本车的,目前还都活的好好的。但是开美国车和德国车的,都有死了的。怎么解释?该着你死,你就是开坦克也一样。该着你命大,开啥车都一样活着。你别老看不上日本车,养护费用低,还省油。比美系德系车都省钱。别的不说,你看满马路上都跑的日本车,你觉得买日本车的人都傻?一个傻两个傻,那么多人都傻?」

  其实耿润峰对日本车没什么成见,只不过作为多年的损友,挤兑一下王朝阳而已。听王朝阳巴拉巴拉说上一堆,耿润峰并不搭腔,只是不屑地抽了抽嘴角。

  王朝阳话锋一转:「其实我也想换车。这不是……穷,没钱么。」说完,俩人会心一笑,各自拿出烟来抽上。

  「回来几天了?」耿润峰问。

  王朝阳随口答道:「四天了。给你打电话那天我到家第二天。」

  「能在家呆多久?」耿润峰又问。

  「还有一礼拜。休十一天。」

  「那你们老板还挺讲究。」

  说了句「凑合事吧」,王朝阳没继续在这话茬上继续。俩人又闲聊几句,王朝阳问耿润峰:「你最近看着老鬼没?」

  「没啊。我有一阵没看着他了。前几天他找我钓鱼,我当时有事,没去上。

  正好,给他打电话,把他一起喊上,喝点去。喝完追会分。「

  「我刚给他打完电话,他关机呢。又特么玩失踪,肏!」

  「不能吧?」耿润峰这才掏出手机,拨了老鬼的电话。结果真如王朝阳所说,电话关机。

  耿润峰唾骂道:「这货就这屄样,总特么掉链子。」骂完,耿润峰扭过脸问王朝阳,「分是追不上了。老鬼找不着,老段、老常他们全不在沈阳,一会咱俩怎么安排节目?」

  王朝阳说:「这特么可挺脑袋疼的,球打不上……咱俩总不能去大抚顺吧?」

  在眼前这种语境下,提起大抚顺,只能做一种理解,那就是嫖娼。这是辽沈地区特有的暗语。

  早几年,沈阳市官场变迁,新任公安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就把火烧到了「黄」字上,全市严打卖淫嫖娼,直接就把娱乐场所里的性服务业打绝了。此后,沈阳城的繁荣娼盛不再,空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色狼。被破坏了性福生活的沈阳淫民,无不是怨声载道。不过,骂归骂,怨归怨,却是无可奈何。小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想顶烟上,新来的局长肯定会让你领教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

  接连几年的高压政策,不光是娱乐场所中绿色一片,就连楼凤都被打得无处容身。严峻的形式逼特服从业人员不得已只能放弃沈阳这块沃土,转而东迁,到了沈阳比邻的城市——抚顺落地生根。

  2011年春节前夕,一名楼凤在自己QQ签名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沈阳太可怕了,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以说,这特服东迁的悲壮程度,堪比历史上几次衣冠南渡,无不饱含着斑斑血泪。

  了解沈阳的人都知道,这座城市是个相当迟钝的城市,无论是追赶时尚,还是奔赴潮流,都落后于国内其它大都市。然而,如今却在扫黄一事上,处于全国领先地位,走到了时代的前沿,也算是一个史无前例。

  沈阳打击色情服务业几年后,国内色情业标杆,帝都的天上人间才垮了台,被无限期查封。

  食色,性也。这源于人类本能需求而形成的生意,有过几千年历史,若能因一纸行政命令而消灭,那才是咄咄怪事。洗浴中心里随处可见的大保健特服是没了,可谁能保证豢养二奶,和援交也灭绝?本质上有什么区别?都是皮肉交易。高压之下,无非是从地面上的的半公开化,转为地下运作,变得更隐蔽也更不透明,提高了交易成本而已。

  性,作为一种资源,在社会中的分配并不均衡,在分配规律上,也遵循着赢家通杀的马太效应。社会底层和上层所占有及掌握的性资源差距,比经济差距还要大。

  用句极其粗俗的话讲,缺屄肏的,一定不是有钱人。关于这个事情,耿润峰和朋友们讨论过不止一次,结论也是相当的一致:这种高压政策的结果,就是让社会底层的性压抑更为严重。就连从不嫖娼的戴平原,也持有同样的观点,那时他还能激扬文字,还能侃侃而谈,当然还能在脸上挂着憨厚笑容,最重要的是,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抚顺,之所以能敞开怀抱,接纳这些失足妇女,其实也和现实状况有关。作为一个资源型城市,在资源枯竭后,也就等于断了经济来源。所谓经济转型,只不过是句笑谈。满城都是失业人员,你让他们靠什么过活?喝风?迫于生计,不少本地失业妇女选择了失足下海。领导们解决不了实际困难,只能对这些事睁一眼闭一眼,久而久之,这无烟工业在抚顺初见雏形。赶上沈阳出了这么一桩子事,特服东迁也就顺理成章了。

  时间的沉淀和民间的口碑,是最好的广告。起码沈阳周边,都知道我大抚顺是解决胯下需求的不二之选。往远了说,它比不了阿姆斯特丹的底蕴和文化;往近了说,它比不了东莞的精细标准服务。不过,作为北方性都,抚顺自有它独到的诱人之处。这里贵在一个热情淳朴,贵在一个粗犷豪迈,最最最重要的是,经济实惠,物美价廉。

  耿润峰打车时候,曾经听一个出租司机说过自己在抚顺的辉煌往事:一千块钱嫖了一礼拜!当时听得耿润峰是目瞪口呆。

  耿润峰并不喜欢明码实价的钱肉交易,甚至连援交都很抵触,主要的原因是,他不缺可以睡觉的女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去听一些关于嫖娼的八卦。这厮是典型的知道分子,凡事都以知道一点为荣。所以,关于抚顺的这些事,他老早打听个门儿清。

  王朝阳和耿润峰说抚顺,其实也就是闲扯淡。往好听了说,这俩人都是自矜身份的人,不屑去嫖,往难听点说,就是装屄。话又说回来了,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能勾搭到良家的人,没谁愿意去花那一把一利索的钱。

  「算了,咱俩先吃口饭,回头再合计去哪玩吧。」王朝阳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出了耿润峰家的社区。

  找饭店的路上,王朝阳和耿润峰继续闲侃:「没有老鬼,追分也没意思。我现在就想找他干一场,这个劲儿我都憋了快二年了。」

  耿润峰不知这又是哪里出了过结,便问了一嘴。

  王朝阳说:「我临去上海前,和老鬼干一场追分,输他了。你不知道,他找我玩时候,话说得可好听了。他跟我说,你这要走了,我输你点,算给你送行了。结果特么的,一宿赢了我四千多……」

  听王朝阳说完,耿润峰乐得合不拢嘴,说:「他那话你还敢信?能赢你一块都不带赢八毛的。找他报仇行,我支持你。咱俩一起干他,非得让他吐出来点不可。」

  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饭店,王朝阳和耿润峰放下车,一起进店小酌。饭桌上,还是山南海北的闲聊,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安佳容的只言片语。自打耿润峰和安佳容分开以后,这哥俩之间就很默契地遮罩了关于她的话题,如今仍旧保持了这份自觉。

  饭中,耿润峰收到了小惟在QQ上发来的资讯:「老耿,你忙活啥呢?」

  耿润峰回了两个字:「吃饭。」

  「老耿,你怎么不用微信?现在都用这个,QQ我都不爱上了。」

  小惟的这个资讯,耿润峰没回,过不一会,新消息又过来了:「你最近和林悦约炮没?」

  这信息看得耿润峰很是尴尬,回道:「别瞎说。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学好?」

  「老耿你还跟我装!你敢说你没上过她?她都告诉我了,你跟她睡过。」

  「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耿润峰断然否认。

  「你这叫提了裤子不认帐。鄙视你!」

  耿润峰知道,纠缠下去没个头,果断放弃回资讯,端起酒杯,和王朝阳碰杯喝酒。小惟却是不依不饶,接着说:「你赶紧跟林悦打打炮吧,她最近憋到了,火气太大了,你得帮她去去火……」

  酒过三巡,王朝阳问耿润峰:「你现在上班没?」

  听耿润峰说「没」以后,王朝阳说:「你这么在沈阳呆着,不呆废了么?别瞎晃了,跟我一起去魔都得了。我们公司现在缺个运营副总。老板让我物色很久了,一直没合适的人选。我合计了快半年了,觉得就你最适合。」

  耿润峰呷了口酒,抬眼看王朝阳,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你在那边管啥?还是人事?」

  王朝阳呵呵一笑:「我能干啥啊?还不是那点差事。」

  耿润峰感慨道:「这人啊……社会角色一旦定了,就很难改,尤其在中国。」感慨完,耿润峰把话题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你们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

  「高速公路、隧道的照明系统。」王朝阳又补充道,「LED 的设备。」

  耿润峰想了想,道:「那玩意……使用寿命不行吧?」

  王朝阳笑:「使用寿命,早就不是问题了。LED 做光源,现在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我们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做交流LED 设备。过去,LED 设备不都是直流电的嘛……」

  王朝阳解释了一通技术情况,其实耿润峰也没听进去多少,转问:「你们那业务都得是政府工程吧?」

  王朝阳说是,耿润峰点点头,隔了少顷,继续问:「公司现在多大规模?年产值多少?」

  王朝阳继续不厌其烦地回答。

  最后,耿润峰又问:「我去了,能给我多少?」

  「一年二十个打底,年底有分红。」说完,王朝阳又说,「我的许可权最多就能开出这样的价码。你要是真有心,我介绍你和我老板认识,具体的你们谈。钱上应该亏不着你,关键是你想不想去,能不能抓起这摊。」

  耿润峰咂咂嘴,道:「过去也没干过这玩意啊,一点底都没有……」

  看耿润峰打退堂鼓,王朝阳劝慰道:「哎,做企业这点事,你门儿清,大同小异。我觉得你有半个月就能摸明白。说实话,我们这边现在业务不愁,关键是感觉运营有点乱,成本也控制不下来。老板是想找个能把这套体系理顺的人。」王朝阳又一次跟耿润峰交了底。

  说没动心思,那是假话。不过耿润峰还是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魔都。思量了半晌,他也没拿定个主意。一来二去,耿润峰和王朝阳俩人喝得有点高。本来俩人掂对喝完酒以后,单独打会球,结果这情况,弄得没法打。

  「撤吧。」耿润峰酒嗝连连,「去魔都的事,我再合计合计。」

  王朝阳一口应承下来:「行。不过你最好快点给我准信儿,老板那边催得挺急,我压力也挺大。」

  出了饭店的门,王朝阳就要往车里钻,被耿润峰一把拽住:「车先扔这吧。最近查酒驾挺严,你打车回去。」

  王朝阳怔了怔,酒后的迟钝让他反应慢半拍,合计一会,才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完,王朝阳冲着耿润峰晃了晃手机说:「我喊我小舅子来了。让他开车。」

  不多时,王朝阳的小舅子坐着计程车到了。接过车,王朝阳安排路线,要先送耿润峰回家,耿润峰摆摆手说:「别,送我过铁西去。我最近在那边住呢。」

  到了叶秋华的复印室门前,耿润峰下了车,和王朝阳道了别,也没再多说什么。彼此都清楚,一切都得酒醒以后再谈了。

  「怎么喝成这样!」看到一步三摇的耿润峰,叶秋华埋怨道。

  耿润峰懒得解释,讨了钥匙,直接到叶秋华家睡觉去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除了头疼嘴苦以外,还有尿急。去完厕所,耿润峰才发觉,叶秋华还没到家。耿润峰估摸着,她可能还在店里,就换鞋下楼去接人了。

  路上,耿润峰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看到QQ上小惟最后那句说「林悦火大」的信息,他贱兮兮地回了一句:「我看你火也不小,要不要帮你也你去去火?」

  小惟回资讯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好像随时守在QQ边一样:「才不用你。我有对象。」

  耿润峰哑然一笑,把手机收回到了兜里。

  果然如其所料,叶秋华还在店里,而且是忙得不可开交。有个客户的标书在等着输出处理。看到这情形,耿润峰自觉地上手帮忙,紧赶慢赶,终于头十一点完工了。

  送走客户,耿润峰对叶秋华说:「店里这么忙,怎么没喊我?」

  叶秋华拭去额头津津汗水,笑道:「哪敢劳动你老人家,谁知道你酒醒没醒。万一没醒酒,来店里发酒疯,吓着顾客怎么办?」

  看耿润峰脸色不豫,叶秋华笑意更盛:「哟哟哟,还撂脸子了……今天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和你说个乐,你看你……我这不是心疼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嘛。我不反对你喝酒,可也不能那么喝法啊,身体是你自己的……」

  叶秋华话没说完,就让耿润峰封住了嘴,当然用的是唇与舌。好一会,耿润峰才放开半推半就挣扎着的叶秋华,任她娇嗔着捶打自己的肩膀。

  「你看你,刚说怕你发酒疯,你就来劲……」

  看叶秋华娇艳欲滴的脸色,耿润峰色心顿起,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叶秋华连忙讨饶,说回家再整。俩人随意在附近的速食店吃了口夜宵后,便回去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

  住在叶秋华家,别的不说,这稳定的性生活是妥妥的有了保障。除了叶秋华的例假外,这俩人近乎每日无休,风雨无阻。叶秋华不止一次说过,照这么弄,一个月就要把一年的爱做出来了。

  和王朝阳喝酒第二天,耿润峰又给老鬼打了电话,电话依然是关机。老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踪了,直到王朝阳年假结束,也始终没有消息。就这样,带着满心的愤懑,王朝阳离开了故乡,飞往魔都。临走时,王朝阳还不忘碎碎念,声称要过年回来找老鬼报仇,那副絮叨模样如同唐僧念经。

  关于王朝阳邀请自己去魔都,到他供职的公司去工作这件事,耿润峰再三斟酌,还是没能拿定主意。

  王朝阳叮嘱耿润峰道:「老耿,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和你说,背井离乡,不是个小事。具体的主意,还得你自己拿。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机会很难得。还有,你最晚最晚,头九月得给我准信儿,不行我就让别人顶岗了。老板给我的期限就是九月。」

  耿润峰默然点了点头,示意王朝阳他知道了,又向外挥了挥手,表示送客到此。

  耿润峰一直没和叶秋华说,自己可能会去上海工作的事。事情没结论,说完,只是徒增烦恼。另外一个原因是,耿润峰觉得,如果就这么撇下叶秋华走了,有点不地道,毕竟答应她帮着敷衍她妈,事情还没办,就半路撤了,这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人原则。

  烦,耿润峰觉得很烦。事涉自己的前途,容不得他不仔细斟酌。除去叶秋华的事情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觉得,到魔都去工作大大不妥。错综复杂的东西交织到一起,像团乱麻堵在耿润峰心口。

  一晃,到了八月,天气更热,像下了火一般,地面上热得可以煎鸡蛋。这段日子,耿润峰终日泡在球房里。他嘴上说,是为了蹭空调避暑。其实潜意识里,是逃避考虑去魔都的事情,也是在逃避叶秋华。为了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耿润峰打起球来格外上心。他这一上心不要紧,球房里的追分局经常被他打黄,因为他赢得太多。以至于后来追分都不带他,只留他做场外指导。

  一段时间没联系的林悦,忽然QQ发来资讯,问耿润峰在哪。

  耿润峰随手回道:「在店里。」

  林悦马上资讯跟过来:「骗人。我刚从叶姨店里出来。你到底在哪。」

  谎言被拆穿,耿润峰也不恼,没皮没脸地回道:「刚出来,到球房打台球。谁骗你了,我是话没打完。」

  林悦发来一连串表示愤怒的QQ表情,而后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

  耿润峰说:「谁躲你了?有必要吗?一天没事老瞎合计啥,疑神疑鬼的。」

  不大一会,林悦又发资讯来:「那好,我去找你。」

  耿润峰有心说,死老热的天,你折腾啥。可转念一想,这么说完,就坐实林悦说的那样,在躲她。所以,耿润峰什么都没回,出了球房,在门外等林悦。

  耿润峰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林悦有私下来往。

  林悦当天穿得很清凉,粉色的吊带衫陪着牛仔短裤,打着把小遮阳伞。

  耿润峰见了她,开门的招呼就是:「你不嫌热啊,这老热天出来干啥?」

  林悦白了耿润峰一眼:「我乐意!」

  耿润峰一副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模样,说道:「咱俩不能在这傻站着吧,找个地方坐会?」

  林悦不答话,直接拦了台计程车,坐进了车里。看耿润峰站在车外发愣,林悦没好气地说道:「上车。」

  「这是干什么去啊?」耿润峰上车后问了一嘴,林悦没搭腔,告诉司机往太原街开,然后就扭头看着窗外。

  看了这情形,耿润峰知道,林悦在耍性子,问也问不出啥。干脆,就由着她,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这样,跟着林悦,到了太原街潮汇七楼,耿润峰才知道,这丫头要看电影。

  大概是路上气顺了些,林悦才告诉耿润峰,自己原本约了小惟看电影,结果被放了鸽子。觉得自己看电影太缺心眼,所以才临时拉上老耿。

  耿润峰说:「我说你怎么一脸吃屎的表情,敢情这是叫人放了鸽子。问题是,你不爽别拿我出气啊。」

  林悦说:「你才吃屎!」又说,「怎么的,我就拿你出气了,怎么的!拿你当出气筒,你还不干了,有没有天理了!」

  林悦的理直气壮,让耿润峰彻底没了脾气。

  林悦定好的票是《笔仙》。这小丫头对惊悚片情有独钟。耿润峰不爱看,把一腔精力全用在林悦身上。一场电影下来,他的手就没离开过林悦的乳房。也亏得吊带衫方便,伸手就能捉到林悦胸口那对玉兔。耿润峰还想就手摸林悦的裆下,被林悦挡了开。再者,牛仔短裤的裤腰扣子也不好解。耿润峰只得退而求其次,摸着林悦的大腿过干瘾。

  电影结束,放映厅里的灯亮,耿润峰才意犹未尽地把手从林悦的胸罩里抽出来。趁着观众退场,耿润峰和林悦咬耳朵道:「湿没?」

  林悦脸一红,使劲捶了耿润峰胸口一拳,啐道:「老淫棍。」

  下身湿得一塌糊涂的林悦,到底抵不住老淫棍的蛊惑,被他拉去开了房。男女间就是这么回事,裤腰带松过一回,第二回就难系住。在宾馆房间里,耿润峰像揉面团一样揉着林悦的乳房,揉得她哼哼唧唧直叫。在电影院里忍着的呻吟,在这来个秋后算帐,连本带利地都找了回来。

  林悦的乳房不算小也不算大,比起她那年纪的女孩子,还算有傲人的资本,不过和熟妇比起来,尚有差距。不过好在一点,那份弹性,绝不是熟妇软塌塌的奶子可比的。在床上亲热好半天,耿润峰只觉得满头大汗,热得受不了,这才想起没打开空调。点上空调,耿润峰便拉林悦去洗澡。大概是因为没喝酒,林悦有些拘谨,或者说羞涩,怎么都抹不开脸和老耿一起洗,直推他先去。耿润峰便自己去洗了澡。洗完,耿润峰随便拿了浴巾,一边擦身上的水迹,一边走出了卫生间。躺在床上的林悦直接捂了双眼:「耿叔你还能不能再讲究点了,咋光着屁股就出来了,跟人参娃娃似的。」

  耿润峰觉得林悦矫情得可笑,道:「你没看过是咋的。再说了,人活着不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么。」

  「有种你现在就赤条条出去。我绝不拦你。」林悦胀红着脸瞪了耿润峰一眼,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卫生间。

  约摸十分钟,林悦围着浴巾出来,上了床。耿润峰伸手就要扯去林悦身上的遮挡物,林悦伸手拦住。很认真地看着耿润峰,说道:「我不找你,你永远不会找我,对不对?」

  耿润峰愣了愣,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本来他想嘻皮笑脸地敷衍过去,可看林悦如此认真,他也端正了态度,正色道:「是。」

  林悦目不转睛地盯着耿润峰,片刻,眼里便涌动着泪水,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可惜无济于事:「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耿润峰叹了口气,伸手要擦去林悦流下的眼泪。林悦一把推开他的手,梗着脖子瞪着他。

  「小悦,你这么说,我很难受。我不找你,原因很多。我觉得,有一点你应该懂,我承载不了你的未来。正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所以理性告诉我,不应该纠缠你,那样对你没好处。你还小,和我不一样,未来有太多种可能。那种过了今儿没明儿,只图一时乐呵的事,不适合你。况且,和你发生关系,我有负担,或者说是罪恶感。毕竟年龄差了十几岁。」

  「负担?罪恶感?呵呵……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到呢?」林悦冷笑,无不嘲弄地说道,「在电影院里,你怎么没负担呢,带我开房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负担呢?」

  「坦白说,有。但是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遇到女人,一样会有欲望,会冲动。欲望爆发的时候,我战胜不了理智。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会对你做那些事。但是在理智的时候,我会控制住自己,不去纠缠你。」

  「你的意思是,你找我就只能上床,是不是?」

  耿润峰反问:「那你觉得呢?」而后又道,「用笨理合计,也该明白啊,我一个三十多岁大老爷们,找你这十八九的小姑娘,能干啥?有可能不为了床上那点事吗?谈人生,谈理想?说出来谁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别说我主动找你,就是你找我,最后还不是到了这一步?」

  林悦无语,默然片刻,道:「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

  耿润峰摇了摇食指:「这个话题已经不新鲜了,争论也争论不清,我也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你我发生过关系,这是即成事实。即便过去没发生过关系,只要经常单独接触,我也会打你的主意。是,有罪恶感,但是打破禁忌,同样有精神的快感。事情结束,我会鄙视、唾弃自己,但是事到临头,我还会做。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看林悦低头不语,耿润峰说:「小悦,你如果后悔了,那我们现在就走。我想告诉你,你如果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最好远离我,永不相见。」

  林悦猛地抬起头,直视耿润峰的双眼,道:「什么叫正常人的日子?」

  「正常人的日子就是……」耿润峰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他自己都定义不了刚刚说过的「正常人的日子」。语塞好一会,他才说,「就是正常恋爱,正常结婚……」

  林悦直接打断耿润峰的话道:「像我爸妈那样?经人介绍认识,结婚,接着生下我,然后开始吵架,再然后冷战,最后离婚?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常人的日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耿润峰的话再一次被林悦打断,「如果那就是你说的正常人的日子,我宁愿不过。」

  林悦的说辞,竟让耿润峰无言以对。

  「和你上床,有点偶然,有点意外,不过我没后悔。当时我是在赌气,但我也是够了,和一个事事都需要我操心的小孩子够够的了!我不是他妈!我想轻松一点,不想有负担。什么未来,什么以后,我都不要去想。我只想找个宽容点的怀抱,不需要我那么累……」说着,林悦点点泪水落下,她擦了眼泪,抬头看耿润峰,「我要得多吗?」

  耿润峰心口倏地一软,由盘腿坐改成了侧身坐,伸手揽过林悦光洁的肩头,把她揽到怀里。

  「和你上床以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主动要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四五岁的男人睡觉……既然睡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林悦靠着耿润峰的肩膀喃喃道,「耿叔,我们做炮友吧。我不想随便把自己再交给别的男人了。与其和别人鬼扯,还不如和你鬼扯。起码你还能关心我一些,不会祸害我。还有,我也不讨厌你……」

  耿润峰长叹,依旧无言以对,把唇放在了林悦额头轻轻一吻,又吻了她尚未流干泪水的眼睛。

  随后,耿润峰搂着林悦躺了下来。经了这么一出,耿润峰炽烈的色欲冷却不少。仰面躺在床上,他神游天外。刚才那番和林悦说的话,半真半假,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他未尝没有欲擒故纵的意图,但若是说他只是这一个目的,未免又冤枉了他。

  人心难测,人性复杂,纸面说来终觉浅。遐思一起,耿润峰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恍惚中,感觉腿上有些累,他这才醒来。醒来后发现,林悦的一条腿搭了过来,压在他的大腿上。原本紧裹在身上的浴巾此时散了开,露出一具饱含青春活力的身体。耿润峰侧过脸,看林悦俯在自己肩头熟睡,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他心中泛起一种别样的悸动。

  林悦的皮肤不算黑也不算白,偏黄一些,泛起的光泽如和田黄一样暖人心脾。耿润峰的目光顺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扫过去,胯下本能地蠢蠢欲动,很快,他身体的那一部分便不争气地肿胀起来。耿润峰不经意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林悦跟着也醒了过来。林悦装着要继续睡,往耿润峰身上偎了偎,可很快,手就不老实起来,抚上了耿润峰的胸膛。耿润峰心中暗笑,腾出手,从林悦的肩头开始慢慢抚摸下去。耿润峰一侧脸,林悦喷着灼热气息的小嘴便迎了上来。口唇相交,林悦直接噙住耿润峰的舌头,湿吻当中,呼吸越发深重。耿润峰还是不急不缓地爱抚着林悦的身体,肩、肋、胯,最后手落在她紧致的大腿上。

  尽管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可林悦的身体还是火热,她把腿从耿润峰的手里闪出来,蜷缩了身子,直接把胯下递到了耿润峰的手中。耿润峰知道,小丫头动了欲火,配合地抚弄着她的下身。当中指带过两唇之间的缝隙,擦到花蒂上,林悦便像条离开水的鲤鱼一样,翻腾起来。

  片刻之后,林悦脱了力,只剩下喘息和呻吟,分开的两股,随着耿润峰爱抚花蒂的节奏时不时颤抖。若是耿润峰手上动作大了些,林悦甚至会像打摆子样寒颤。这是耿润峰一个惊奇的发现。起码酒后的林悦,没表现出这等敏感。看林悦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耿润峰有了品尝她胯下唇的冲动。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让耿润峰心甘情愿地俯身到胯下,这是个感觉问题,正如女人不会给自己不中意的男人吹箫一样。

  林悦的阴毛不算茂密,也不算稀疏,恰到好处的点缀在小腹下面,看得人赏心悦目。耿润峰沉到林悦身下时,鼻尖几乎贴着那黝黑的毛发而过。当耿润峰的舌尖沾了林悦的下身,她身子抖得更为厉害,像风中的枯叶,连呻吟声都带了哭腔。耿润峰捧了林悦的娇臀继续,只是十几个呼吸间,就换来了林悦的尖叫。

  觉得火候成了,耿润峰提枪上马,甫一接触,林悦即呼呼叫痛。没了酒精的麻醉,林悦的承受能力明显弱多了。忙活了半个小时,耿润峰才把阳物挺进小半。又盘桓许久,耿润峰才能齐根没入。

  在林悦这青春得略带青涩的身体上,耿润峰不敢大开大合地干粗活,怕伤了这小妹子。即便如此,林悦还是娇呼不断。呻吟中,林悦告诉耿润峰,上次做完,她下面疼了三天,这让耿润峰有了种别样的成就感。

  林悦一米六七的个子,花径却短浅得很,不管耿润峰选了什么样的体位,都能直插入底,到她阴道的最深处。耿润峰突发奇想,选了个叠罗汉的体位,他自己仰躺着,让林悦仰躺在自己身上。下体接入后,他便弓起身子,抄起林悦的两条腿,把林悦摆得像把小孩撒尿的姿势,羞得林悦抬不起头。

  随后,可就不是抬不起头那么简单了。并不快的抽插,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触发到林悦身体里的敏感点,每一下动作,都让林悦觉得通体酥麻,脊柱冰凉;十余次抽插,就让林悦有了尿意。而且那尿意随着抽插越来越强烈,直冲林悦的神经。

  林悦话都说不完整,颤抖着声音道:「耿叔……别,停一下……不行……要尿了……」

  遇到这种事,耿润峰怎么可能停?依然保持着固有的节奏耸动着身体。发现林悦的敏感点,不是偶然,而是耿润峰耐心寻找的杰作,凭了经验,他反复试探,寻找林悦的最敏感位置。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正是如此。几番寻觅,那敏感点到底是被他找到了。

  持续的进攻,有着水滴穿石的功效,林悦身体的防线终于崩溃了。反射样的抽搐,让她的身子甩开了耿润峰的阳物,之后,一股体液如清泉样激射而出,喷洒了半床单。

  此情此景,让耿润峰大喜。和林悦两次上床,都让她出了潮吹,这足以说明她拥有这样敏感的身体。就以往的经验来说,只要有过潮吹,后面再想有就会很容易。潮吹过后,女人的身体更为敏感,也更能获得强烈的快感。耿润峰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拢住胯下枪,再一次把林悦捅了个通透。

  像高铁提速一样,耿润峰也提了速,这一提速,林悦浑身的细胞就像爆炸开一样,尖叫不止。等到耿润峰收工,林悦早已涕泪横流。若不是过去见过高潮会哭的女人,耿润峰此刻恐怕会被吓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高潮余韵平息,林悦一副窘迫的模样道:「我怎么又尿了啊,好丢脸……」

  「这有什么可丢脸的?潮吹,是好事。说明身体敏感。」

  林悦狐疑地看了耿润峰:「你确定没骗我?」

  耿润峰郑重地点了点头。

  耿润峰问林悦:「刚才感觉怎么样?」

  林悦叹道:「活不起的感觉,觉得自己都要死了。」

  「欲仙欲死。」耿润峰偷笑。

  林悦扭了扭身子,表达了下不满,随后道:「我想,这大概就是被征服的感觉吧……」

  休息半晌,俩人积攒好了体力,准备再来一轮盘肠大战。耿润峰忽然想拍一下俩人鏖战的视频。不为了别的,就想让林悦看看她自己高潮时的模样,尤其是潮吹。

  「有什么可看,一定丑死了……耿叔,你要不要这么变态?」林悦扭捏着不想让拍,可架不住耿润峰的花言巧语,只得由他去了。

  二次床战,时间比第一次更长,林悦更是呼天抢地。只是没再喷潮,大概是第一次过于激烈,身体上不再支持。看了自己高潮时的模样,林悦羞得抬不起头。这一通折腾,大半天过去,俩人无力再战,并肩躺在床上谈起人生。耿润峰自嘲,发泄完性欲,都成了哲人。

  「耿叔,你有过理想吗?」问完,林悦就觉得后悔,觉得这问题很傻。这个有些早慧的小姑娘怎么能不明白,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曾有过理想,可能不切实际,不过却都很美好。

  「有啊,怎么没有过。」耿润峰眨了眨眼,长吁口气,眼神飘渺起来,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上学的时候,特欣赏当时的总理。铁血宰相嘛,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准备了一百口棺材,九十九口装贪官,一口装自己。多么慷慨激昂……那个时候,我特想从政,当一个像他那样的好官。毕业以后,就知道那不过是个笑谈。无论从事哪个行业,都需要资源的传承啊。经商是,从政也是。不排除有白手起家的神话,但是那毕竟是万中无一。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很崇拜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梦了。也为了他黯然退休而惋惜伤神。再后来,当我知道他学大气的儿子当了国字型大小金融集团的董事长,我的梦就碎了。凭什么啊?就凭他爹是我们天朝的金融沙皇?这里面没有利益猫腻,谁信?越往后,就越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没有新闻里,网路中吹捧得那么高尚。他嘴里的豪言壮语,无非是掩盖他所做的坑害民众利益。装九十九个贪官,呵呵……他杀哪一个了?倒是后来不少政府大楼盖得像棺材。他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拯救他所在的那个利益集团,执政集团,至于民众利益?那是可以罔顾的。不过想一想,也无可厚非,作为政客,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换成我,也会如此,可能手段还不如人家高明……喔,不,不对,一定没人家高明。有人说,他的继任者是影帝,难道他不是?都一样,一丘之貉。都在演戏,表演风格各异,但是同样经典。其实往大了说,人生不也是个戏台?每个人都在上面表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耿润峰停下喘了口气,看了看林悦,带着几分歉意道:「不该和你说这些……」

  「不,我爱听。挺好的。」林悦侧身,手支着头,两眼晶晶亮,清澈如水,看着耿润峰。

  「能听懂?」

  林悦想了想说:「不全懂,能懂一点。起码我知道了,你年轻时候的偶像坍塌了。」

  耿润峰笑了,摇摇头,片刻后说:「不牢骚了,牢骚太盛防肠断。」

  「那后来呢,后来没理想了?」林悦问。

  「后来啊……后来也有,想着投身商界,做一番精彩,结果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这个梦想没了之后,就剩下好好活着,是最真实,也最靠谱的梦想了。」随着话出口,耿润峰的语气越发平和。

  闲聊着,林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半。

  「呀,都七点多了,我说怎么饿了。」林悦失声道。

  听林悦这么一说,耿润峰也觉得饿了,便起身收拾,要带林悦出去吃饭。

  林悦问:「晚上你是不是要回叶姨那?」

  耿润峰稍一犹豫,林悦便心领神会地说道:「今天晚上我得回家。房退了吧。」

  离开宾馆,林悦再三叮嘱,不要把手机里拍的视频让别人看到。耿润峰满口答应,心里却盘算着,是不是把视频打了码,传到XXX或者SIS上去。不过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比较吝啬,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吃过晚饭,和林悦分别后,耿润峰如常地回到了叶秋华家。

  因为发泄了一下午性欲,耿润峰没有交公粮的主动意识。叶秋华兴致倒是不错,主动给耿润峰吹箫。经历过高强度性爱,耿润峰的龟头异常敏感,难受得呲牙裂嘴。看耿润峰不太积极,叶秋华也就偃旗息鼓了。她倒没怀疑什么,毕竟这一段日日无休,状态低迷也不奇怪。

  准备睡觉的时候,耿润峰手机上挂着的QQ响了起来。他抄起一看,是小惟闲兮兮地发来个QQ表情。看到小惟的资讯,耿润峰就想起了她放林悦鸽子的事,决定敲打她一下。

  「你这怎回事?看个电影还放人鸽子,害得我当了出气筒。」耿润峰果断发信息道。

  「啥?放鸽子?是我被放鸽子了好不?这怎么还带恶人先告状的!」小惟一连串发了好几条资讯,话里的意思是,林悦约她看电影,然后爽约不见了,害得她空等了一下午。

  小惟这么一说,耿润峰倒分不出真假了。也不知是谁放了谁鸽子。

  耿润峰心想:这怎么一个人说的一个样?亏得是人少,当事人再多俩,这放鸽子的事真就闹成罗生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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