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戚桂芳后,柳侠惠感到很疲倦,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了一般。于是他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躺下来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的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他梦见中国又回到了文革初期的那种动乱当中。他受到了冲击,被关起来反省自己的错误。爸爸不能再当系主任了,被发配到五七干校去参加劳动,改造思想。妈妈则留在本单位接受革命群众的监督和批判。后来他总算是被允许回家了,却发现他的家虽然还在吴宅没有被赶出来,但是外面的墙上早已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大字报和标语。其中最显眼的两条标语是“打倒党内走资派和投降派柳俊杰!”“揪出漏网的地主后代坏分子黄玉琴!”
大字报上说柳俊杰是一个有历史问题的顽固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邓小平在我校的代理人。黄玉琴则是一个混进革命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他们的家是资产阶级反动知识分子的黑窝。大字报要求他们夫妇低头认罪,老实交代问题,等等。在原来的历史上,爸爸柳俊杰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研组长,从来没有受到过重用。因为柳侠惠的穿越,爸爸当上了系主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反倒使得他的罪名里多了一条:走资派。他的问题变得更为严重了,连带着妈妈也将受到更多的羞辱和折磨。那帮人实在是挑不出黄玉琴到底有什么罪恶,就污蔑她作风腐化,生活堕落。比如,她竟然用上了儿子从美国买回来的奶罩和香水。
柳侠惠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气得火冒三丈,他冲过去把墙上的标语大字报全都撕了下来。这时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了二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革命群众,他们说柳侠惠是美帝派来的特务,走资派的狗崽子,是在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要把他扭送公安机关依法惩治。在推攘之中他醒了过来。
这个噩梦跟上一个一样可怕,因为他虽然没有被处死,却牵涉到了亲爱的爸爸妈妈。柳侠惠拿起桌子上的热水瓶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思考着:凭他的超能,他可以带着爸爸妈妈和二姐偷渡到香港去,然后再从那里去美国过安稳舒适的生活。出国生活对于二姐应该不难,因为她还年轻。但是爸爸妈妈在中国生活了大半辈子,他们会愿意抛弃故土跟他走吗?不走的话,凭他一个人是无法跟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对抗的,当然更无法让这么一个巨大的发了疯的国家改变其行进的轨迹。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孤立了起来,放到了以四人帮为代表的极左势力的对立面,同时也放到了太祖的对立面。在他熟知的历史上,太祖虽然纵容了四人帮,但是毕竟没有让他们接班,而且在最后关头将大权交给了华国锋,这就为后来抓捕四人帮的宫廷政变创造了条件。
他无法猜测太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中国的政局太复杂了,他一下子也理不清楚。但是不容置疑,中共党内反对四人帮所奉行的极左路线的那些势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暂时失了先手,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向四人帮低头的。作为穿越者和超能的拥有者,柳侠惠觉得自己应该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寻找关键的节点,借力打力,帮助反对四人帮的势力重新掌权,促使被改变了的历史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干起来他却觉得毫无头绪。他对这个时期的各种政治阴谋和权术的理解只是皮毛,而且大部分是从后世的回忆录里看来的。值得庆幸的是,那一次的宫廷政变的细节他还记得不少,当然,写书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谁也不敢保证书里的内容的绝对真实性。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肩上的压力似乎小了一些,思路也清晰多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是招待所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有电话找他,让他到楼下的值班室去接。电话是老黄打来的,音质很差,他恐怕不是用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打来的。
老黄说,有一个姓程的年轻女子到外交部找他,指名要见侠哥。那女子眼里含着泪水,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因为是非常时期,老黄不敢让她直接找到招待所里来,他答应她一定替她把消息带给侠哥,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劝回去了。柳侠惠这才想起来,他答应过程小霞,一回国就跟她联系,回来后却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大概是按照他给的地址去北京饭店找他,碰了一个大钉子。
程小霞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难处,否则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到外交部去找他。幸亏他除了给了她自己在北京饭店的房间号码和电话,还把老黄的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也给了她。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顾不得吃饭就匆匆赶往国家游泳队和跳水队的驻地。他不耐烦等公共汽车,而是使出了超能,一阵风似地在大街上奔跑。天已经黑下来了,没有人注意到在堂堂的首都的大街上,有一个人正以比汽车快好几倍的速度在飞奔着。
很快他就来到了属于国家体委的一栋宿舍楼,游泳女队和跳水女队的运动员们都住在这里。今天不是周末,她们应该会有晚间训练。程小霞说过,她们的晚间训练一般要到晚上9点才结束。柳侠惠不知道她们训练的地点,决定先去她的宿舍里等她,说不定她今晚留在宿舍没有去参加训练呢。当然,他不能从正门进去,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管理宿舍的值班人员给拦住的。即便不被拦住,他这么一个大名人这么晚了到女运动员们的宿舍去,传出去一定不是好事。
于是柳侠惠使出了他的惯用技俩,在宿舍楼外面利用窗户和凉台的突出部分攀爬跳跃,很快就来到了程小霞所住的四楼。只是,从窗户外面他看不到房间的号码,无法断定哪一间才是她的宿舍。他只好一间一间地找。终于他找到了一间亮着灯的宿舍,从外面往里看,程小霞正侧身对着窗子,手里拿着一个梳子在梳头。
柳侠惠心中一喜,腾的一声从窗户外跳了进去,一把抱住了她:“霞妹,我来了!”
谁知怀里的女人尖叫了一声,推开了他,“你是谁?到女宿舍来干什么?”
糟糕,他认错人了。这个女人的身材和脸部的轮廓都和程小霞有些相似,以至于他误以为她是程小霞了。
“对……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是来找程小霞的。”柳侠惠一边对她摇手一边解释道。
那女的见他还在‘张牙舞爪’,好像马上就要向他扑过来似的,她赶紧从地上抄起来一个板凳,举过头顶叫道:“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柳侠惠只好停下来,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尴尬得不得了。好在这时程小霞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那女的说道:“苏姐你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程小霞住的宿舍不是这一间,而是对门的那一间。听到苏姐的喊叫声后,她才出来的。“我们去外面吧。”说罢她拉着柳侠惠的手,出门往楼梯口走去。
宿舍值班的中年妇女看见程小霞和一个男的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宿舍里走出来,觉得这个男的不是教练就是领导,因此她没有上前去拦住他们盘问。
到了外面的一颗大树下,柳侠惠问道:“霞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可以看出来,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显然在不久前哭过。
他这么一问,程小霞忍不住了,她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大哭了起来。柳侠惠没有再问她,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不要紧的,霞妹。无论发生什么事,侠哥都会帮你解决的。”他边说边掏出一块很好看的绣花手帕替她擦眼泪。
程小霞哭够了,才对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她昨天被国家跳水队开除了,明天一大早就必须卷铺盖回广东老家了!
在美国时柳侠惠和王素芬都劝过程小霞,让她继续留在跳水队,准备参加一年多以后由加拿大举办的蒙特利尔奥运会。她虽然答应了他们,但是心里还是在想着要退出跳水队,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跳水上面了。没想到刚刚归队没几天,她就被队里给开除了。开除的理由是她一贯无组织无纪律,训练不认真,还与教练发生争执,等等。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热爱跳水运动。
她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成了亚洲首屈一指的女跳水运动员,在最近的两次具有世界水平的国际跳水邀请赛中,她也不负众望,夺得了金牌。可以说这些成绩助长了她的自负情绪,跳水队决定开除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在中国的体制下,一个专业运动员完全离不开国家的支持,组织上对运动员的要求相应也特别严。像程小霞这么有个性的运动员,她的任何缺点和不足都会特别引入侧目的。
柳侠惠得知这些情况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拍着胸脯对程小霞道:“霞妹,你不要灰心,也不要太过伤心。只要你愿意,侠哥我有办法让你参加下一届的加拿大奥运会,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金牌了!”
“真的吗?侠哥?我已经不是国家跳水队的队员了,还能去参加奥运会?”
“当然。参加是肯定可以的,能不能拿金牌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如果觉得太累了,不想再去受这个苦……”
“不,不,侠哥!我不怕累,我能吃苦!我要参加奥运会,我一定要拿到奥运金牌!”说罢她就抱住柳侠惠和他热吻起来。
柳侠惠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给她,让她先回老家看望父母。然后他会联系王素芬,想办法将程小霞作为ALOE公司香港分部在大陆招收的工作人员派到美国去培训。两个多月前他在火车上邂逅了一位女退伍军人陈香莲,是个搞技术的人才。她因为父亲出了事被连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柳侠惠很同情她,决定帮她一把。他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帮她的,如今陈香莲已经到了美国了。
ALOE公司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在美国甚至在国际上都很有名了,办这种事都有专业的律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等程小霞到了香港后,ALOE的香港分部就可以协助她申请去美国的签证。在这个年代,有能力去美国的大陆人士极少,所以办理去美国的签证比在后世要容易多了。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可以故技重施,用偷渡的办法将程小霞送到香港去,就像他送大姐柳淑惠那样。
程小霞是个聪明的姑娘。因为刚刚遭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大挫折,她对人对事的态度稍微有了一些改变。她如今认识到了,自己过去可能太狂了,现在碰了壁,应该低调一些,不能再那么张扬了。对于来自侠哥的帮助,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了。她接过侠哥的钱,郑重地答应他,明天早上就买火车票回老家。
第二天,送走程小霞后,柳侠惠匆匆地赶往另一个地方,李湘君的住处。这是因为戚桂芳告诉他,李湘君最近因为演唱柳侠惠创作的两首歌曲(《今天是你的生日》,《洁白的羽毛寄深情》)而受到了主管文艺工作的高层领导的批评,他有些不放心她。
在中国的各朝各代,文人们利用诗词和文章来借古讽今,议论朝政,讽刺当权者的事情多得是,除了盛行文字狱的清朝,因此而丢掉性命的人还是极少的。不过自从伟大光荣正确而且一心为人民谋利益的那个政党执政后,事情有了本质上的变化。别说是真正的对现实不满,就是轻微的调侃也不被允许了。文革中诞生了一个全新的专用动词:上纲上线。指的就是望文生义,牵强附会,无中生有,将任何的不满都提到反党反人民反毛主席的高度去进行批判斗争。一大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的人和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的人被打成了反革命分子,关进了监狱,有的甚至被迫害致死。当然,这种迫害并不是从文革才开始的,只是在文革中喜欢搞上纲上线的人特别多,表现得也特别变态。
中央乐团里藏龙卧虎,名人专家多如牛毛。本来李湘君只是刚刚加入中央乐团不久的小字辈,自从她演唱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和《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后,她的名望大涨,成了全国家喻户晓的人。她的私生活也成了老百姓们关注的话题,虽然其热度远不能与后世相比。
柳侠惠出国前跟她通过电话,得知她跟丈夫闹了矛盾,自己搬出来住进了中央音乐学院的一间单身宿舍。他不知道他们夫妻现在和好没有,他只是去碰一碰运气,如果李湘君还住那里,“那我可就有福了”,他色色地想着。出乎意料的是,给他开门的不是李湘君,而是朱淑红。
“淑红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柳侠惠带着惊喜问道。
朱淑红先把门关好,然后才答道:“我来北京出差,顺便来看看湘君。她开会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柳侠惠明白,她们俩完全是因为跟自己的亲密关系而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时还不时兴‘闺蜜’这个词。在他后世的记忆中,北李南朱虽然互相敬重,但是绝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如姐妹。这么想着,他的魔爪已经伸进了朱淑红的衣服里面去抚摸她雪白的奶子,还在她周身到处游走着。
“小侠,你……你就会欺负我。对你的湘君姐,你不敢这么放肆吧?”
朱淑红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一点儿也不顾忌李湘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满脸通红,嘴里虽然在抱怨,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柳侠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动手去脱她的裤子,很快就把她的下身剥得精光了。他把她扛起来放到床上。
“小侠……你……不要……这么急嘛……”话音还没落,他坚挺的鸡巴就戳进进了她水汪汪的肉穴里,然后啪啪啪地抽插起来。屋子里响起了朱淑红尽量压低了的呻吟声。
“淑红姐,你和湘君姐没事吧?我是说,最近的风向好像不太对,有人说我是走白专道路的黑苗子,你们两个都演唱过我创作的歌曲,没有被找麻烦吧?”
他边说边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低头用舌头在她赤裸的胸脯上亲吻舔允着。朱淑红喘着粗气答道:“我被几个单位领导叫去谈了话,说要我跟资产阶级的反动文艺路线划清界限,主动站起来揭发批判走资派。不过他们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朱淑红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湘君那里也没有事。她比我可厉害多了,才几句话就让那些人哑口无言了。”
“哦?还有这种事?快告诉我,湘君姐她说了什么话?”柳侠惠不禁大为好奇,追问道。
“这些都是她昨晚告诉我的。乐团里有一帮人拿着两报一刊上刚登出来的姚文元写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文艺路线的社论,逼着她交代跟你的关系,并主动检举揭发你,争取宽大处理。湘君姐对他们道:‘在我揭发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学习一条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他们只好点头答应。湘君姐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柳侠惠同志是一个好同志,他为我们国家和人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全国的年轻人都要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她还说,这话是毛主席亲口对她讲的,当时在座还有周总理江青同志和文化部的各位领导。那些人听了不敢反驳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啊?还能这样玩?柳侠惠不禁大开眼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湘君的性子直,脾气急,胆子也大,她这个人还真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啊,太祖很喜欢看自己家乡的戏剧,李湘君十八岁时就因为在花鼓戏《补锅》中饰演女一号而受到了他的称赞。后来又被接到中南海为太祖和其他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演唱柳侠惠的歌曲,整个中央乐团恐怕都找不到几个人有这份殊荣了。
“那你呢,淑红姐?有没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他哼哧哼哧地用着力,鸡巴在她的骚屄里不停地抽插着。
“侠哥……我的好侠哥……你弄得我好舒服啊……他……他们不许我再唱你创作的《满怀深情望北京》和《军港之夜》了,说《满怀》是为走资派唱赞歌的,《军港》则充满了资产阶级的情调……后来我们又去海军基地给战士们演出……小侠……你别……别停下来……基地的干部战士们一听不让唱《军港之夜》了,都气炸了。他们一致要求我唱那首歌,不唱就不让走……最后是海军的最高领导拍了板,唱!啊……啊!”
最后的那一声长调,柳侠惠听起来美妙无比,那是朱淑红达到了高潮时发出的。他几乎是在同时把滚烫的精液灌进了她的肉穴里。过了一会儿,他们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吃饭,
这时李湘君回来了。柳侠惠拿出从美国带回来的礼品分别送给她们,是一些高级护肤化妆品。他不懂这些,是王素芬帮他精心挑选的。然后她们三人出去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了饭。饭后他们回到宿舍里又聊了一阵,朱淑红起身告辞走了。
她刚一走,李湘君就关上门,揪住柳侠惠的耳朵问道:“在我回来前,你们两个是不是肏屄了?”她的直脾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没……没有。”
“哼,我不信!你这个小色鬼,快把裤子脱了,我要检查一下。”
“别……别,湘君姐,我……我可要喊非礼了!”
“你喊吧,我偏要检查!”说罢她就动起手来。
“你……是我要检查你,你脱我的裤子干嘛?别……啊!”
当然,最后被脱光了遭到非礼的人不是柳侠惠,而是她自己。